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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记得,就算我不记得细节,柚谷镇也会替我记得清清楚楚。”游晨晨这话像是强词夺理,却也符合逻辑。岁月让人学会了忘却,可古老的柚谷镇一直记得他们的点点滴滴。
二十一年前。
柚谷镇,镇口的大槐树下,是唯一通往镇外的公路。
路中间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着一套深蓝便装,站姿很直,像是在练军姿。那么诱人的槐树荫他不站,偏在毒日头下干晒。他五官端正两眼有神,不像神经有问题的人。当然,他不能神经出毛病,他一有毛病,那整个柚谷镇都会有毛病的;因为他就是这个镇的派出所所长——楚柏。
楚柏平时少言寡语,只要出口就是和案件有关的话语。他只要找谁谈话,谁就肯定有问题,不是受害方就是被受害方。他在柚谷镇好像没有朋友,只有部下;和部下也纯粹是上下级关系。私下里有人议论,难怪干了那么多年的所长无升迁。不管这些话有没有人传到楚柏耳里,他都没改变。唉,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前程。
值得安慰的是自从楚柏十年前到柚谷镇之后,柚谷镇安定的一片详和,没出过什么恶劣重大事件。私下里人们也庆幸地评价:楚柏这个人杀气重,能镇住这一方的牛鬼蛇神、歪风邪气。
春困秋泛!初秋时节的太阳依然让人没有精力对持,午后找一隅安心之地休息片刻,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街上少有人影。磨的光亮的石板街面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就连偶尔经过的狗好像都尽量放轻脚步,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阳光下,楚柏依然站得很直,一动不动。影子在他的脚下明显的已经变了个十五度的方向。可能是累了,他往镇外走了几步,这时才发现他的左腿只能轻微弯曲,好像比右腿沉了很多似的。
瘸——成了他走路最明显的特征。这难道是他沉默寡言的原因?没有人肯定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人知道楚柏的腿在哪变成这样的。
看镇里的巷子颜色,烈日已经变成了斜阳。
站了一下午军姿的楚柏突然就趴下了。
他把耳朵贴在了地下,然后慢慢撑起了一个标准的俯卧撑姿势,右腿一收站了起来。又是笔直的军资,不同的是他眼里有了明显的希冀,像是听出来什么了。
十分钟后,一辆吉普车出现在了楚柏的眼前。
楚柏上车,然后吉普车开向了镇里,经过兄弟桥又过两个街口就停了。楚柏说:“只能到这里了,车子进不去了。”
司机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很一般的中山装。他下车就开门拿出一个大箱子,然后看了一眼巷口,一丝不易觉察的警惕从了眼里一闪而过。
巷口不止是站着楚柏的老婆孙珍,还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半大男孩,就是楚一珞。不仅这样,远远的还有其它人注视着这辆车。
楚柏从车上下来之后,沉声道:“一珞,和你娘过来帮忙拿行旅。”
孙珍人到中年,是一个地道地农村妇女;可眉目端正,笑起来眼角有深深鱼尾纹。
听到楚柏的声音之后,孙珍才像得到命令的兵,一脸的笑容牵着楚珞大步走过来,可是没走几步,娘俩停步怔住了。
因为从车上下来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大的那位似是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妙龄女子,眉目如画,五官极其清丽;齐耳短发微卷,一身的浅灰套装把身材包裹的十分精致;三分跟的白色敞口皮鞋,让人浮想着连脚也是不一般的亮丽!她就是新来的老师——游然。小的那位是一个只有两三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纯白色的公主裙,同色提花连裤袜,小皮鞋为了响应粉的发卡也是粉色的。只见她忽闪着一对大眼眨呀眨的,虽然头发可能因为一路睡觉有些乱,但一点也不影响大效果,活脱脱就像从礼物盒里走出来的小芭比。她就是游晨晨。
游晨晨是被楚柏抱下车的。
楚柏看向老婆和儿子:“发什么呆?过来呀。”
游晨晨挣扎着想下来,楚柏想帮着提行旅,就放她下来了。
游晨晨忽闪着大眼好奇地注视着楚一珞母子。
等楚一珞走近时,她一笑,口齿并不清楚地说出一句话:“好大一个哥哥。我叫游晨晨。”
楚一珞咧嘴一笑,也没有应一声,伸手像是想摸一下游晨晨的头;还没摸着时,手就停住了;然后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了楚柏。
楚柏到是没注意两个孩子,他这时在介绍:“游然,这是孙珍。”
“你好,嫂子。”游然伸手和孙珍打招呼。
孙珍忙伸出手:“好!好!”
“楚一珞,见过游老师。”楚柏口气生硬了一些,看来对孩子他是严厉的。
“游老师好!”楚一珞想上前一步问好的,奇怪的是游晨晨,这时已经主动牵在他手上了。
“这是我女儿游晨晨。”游然笑着说:“晨晨,有没有叫伯伯、伯娘、哥哥。”
“伯伯好——”游晨晨看着楚柏奶声奶气地开口,然后她又看着孙珍:“伯——好——”看来那个娘字她一时没绕过来就省略着敷衍了事了。
看着楚一珞,游晨晨很认真地说:“已经叫过了。”
这时,司机插言:“由于来时路上耽误了,我就不进去了,两小时内我得赶回市里。”
“好的。”楚柏一点留客的意思都没有。
车子很快就倒车往回开了。
孙珍想着提那个大箱子时,楚柏抢在了手里。
幸好东西也不是很多,楚柏提了大箱子,其它都很轻了,孙珍想着抱孩子时,游晨晨竟然对楚一珞伸出了手:“哥哥,抱!”
看着大眼里明显的乞求和信认,楚一珞咧嘴一笑,眼里有明显地欣悦。他伸出双手很小心很用力的把游晨晨抱起来,虽然不是很轻松,可是往前走的步子并不慢。
游然大方地对孙珍一笑:“这孩子人来疯,可也没想到一见你儿子这么快就熟了。”
“是呢!自从珞珞他姐姐住校去了,他就觉得的孤单呢,这好,来了个小仙女似的妹妹,一珞这下可高兴了。”孙珍的鱼尾纹更深了,抢过游然手里的小箱子。
一行人走向巷子深处……
柚谷镇上所谓的工厂都是作坊,多半都靠这山水存活,春耕秋收。下地干活的人陆续都回了家,看热闹也算是有时间、有地点、有条件、有理由了。
看热闹的人聚向巷口,窃窃私语声继继续续响起:“所长早年在外面工作了十多年,干的什么工作一珞他娘都不知道,这下明白多了,肯定和这对母女有关。”
“这一对母女吧,哪像人,完全一对狐狸精!”
“这是所长什么人呀?等的那么辛苦,那么憔心。”
“偏生楚珞他娘还专门跑出来接。”
“装大方呗!”
“这种大方,笑在脸上,血淌在肚里,不装也罢。”
“……”
看来,深巷不再无风;古镇将翻新·浪。
古老的巷子有至少两百米深。
游晨晨虽然看似个不大,却属于贼胖形的。楚一珞开始抱着游晨晨还是能负荷的,慢慢的就有些吃力了,一路上时不时地停下来,把游晨晨放下来,然后再抱起往前走。
★、第029章:柚子
要换个人肯定不好意思再让楚一珞抱,何况又是第一次见!可是游晨晨那怕被放下了,也就在原地等着,一点也没有往前走一步的意思。这是信认呢还是纯粹懒?
好不容易,楚一珞完成任务,把游晨晨半抱半扛地放到院门口。
双脚站在地上,游晨晨感觉并不踏实似的跟着就紧紧地握住了楚一珞的两根手指。
楚一珞把手指抽了出来,看见游晨晨的脸色骤变,他赶紧把游晨晨的手握在手里牵进了院子。
这是一座双层的、有吊角楼的古院,正楼有五间,上下两层,内堂有楼梯。东西两边往外伸出一长一短的拐角耳房:长的是两间两层之外加吊角回廊,外置楼梯,从院里上下非常方便;短的那边是一间两层加吊角回廊,空出的地方有一棵大柚子树。
古楼柱子很粗,已看不见漆,是木头风干之后那么独有的灰。好处是绝对结实;因为整个结构都是古老的卯榫结构。屋顶是最传统的烧质青瓦,挡雨效果是绝对好,就算是破损,维修也特别方便。放在都市,这样的房子,怎么算都算豪宅了吧!难怪孙珍脸上的表情有一般农妇极少有的恬淡。
游晨晨对这一幛房子并没多少兴趣,她除了紧跟着楚一珞之外就是四处打量。突然她放开了楚一珞的手,对着院落角跑去,嘴里欢快地喊着:“天鹅!天鹅!”
天鹅不是野生的吗?难道能养在这古镇小院里?
空喜一场!
在游晨晨的奔去的那个院角里,确实有鹅,看着比游晨晨还高,又肥又壮的样子,决对不像能飞九千米的天鹅。
楚一珞赶紧跟着游晨晨:一是怕游晨晨摔倒;二是今天虽然特意把鹅关进了竹笼子,可是竹棱之间是有十公分的间隙的,足于让游晨晨把手伸进去释放好奇心;也足于让鹅把头伸出来主动攻击。
平时鹅是能帮着楚家看家的,今天突然被关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高兴,此时它们沉默紧张地盯着游晨晨做好了一切戒备。
游晨晨可不知道前方凶险,哇哇叫着勇往直前地冲。
还好,就在游晨晨手要扶着竹棱时,楚一珞一把抱住了游晨晨往后退了一步。
鹅看到楚一珞的动作之后态度好了一些。
楚一珞接下来就教游晨晨如何接近鹅,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拿食物去套近乎了……
话说,孙珍和游然进院门时,楚柏已经站在东回廊的二楼,他说:“游然,这二楼两间和楼下的橱房、饭厅、洗浴间都是给你们准备的。让你嫂子带你们先看看吧。”
“好的。”游然答应着,眼里有明显的惊喜,不觉对身边的孙珍说:“柚子树,这么粗的柚子树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吧。这院子,又大又明朗敞亮,竟然如此美丽,嫂子,你真会打理。”
孙珍明显的不习惯被人夸,不好意思地说:“那有!希望你们能住的习惯。一年前,楚柏他专门请城里的专业人士改造了后院和所有一楼的房间设备。橱房卫浴都是上了两套。小的一套就是给你们用的。你刚来,如果不习惯这里的橱房设置,先和我们一起吃一段时间吧。”
说话间,孙珍在前面已经打开了东回廊一楼的门。
“那我就先却之不恭——”游然跟在后面,话没说完就住了嘴,因为她看到的是干净整洁的桌子和开方式的橱房决不亚于城里豪华装修。在这样偏避的古镇,这样避静的院落里竟然有这样的设备,她就是道行高能处惊不变也无法心里不起波浪。却不说那白色柜体和银灰面板的整套橱房设备,那套白色底套灰色雕花的餐桌,竟然跟她原来家里的一模一样;不对。还是有区别的,尺寸比原来的大了一号,应该有一米六的长度。看着餐桌,游然眼里有明显的温柔,她只和某个人说过很喜欢的餐桌买小了一号。
“这餐桌很漂亮!只适合你这样的人用。我用不了,颜色太浅了。我家换的是实木耐脏的深酒红色。”孙珍说着话看了一眼橱柜,然后径直前行,推开了一扇小门,又说:“这是卫生间。
游然带着梦游似的表情走到了孙珍面前,扫了一眼卫生间:“我都不知说什么好。”
“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