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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孩子从几岁到十几岁的都有,这个点午睡刚刚醒来,大一点的孩子们正在帮着护工一起照顾弟弟妹妹。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有个少年正独自一人在打球。
薛卉站在三楼的窗口往下看,有些惊讶地“咦”了声:“那不是……”
季诚吗?
薛卉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仔细细盯着下面那人认了半天,从穿着到长相,完完全全和季诚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院长耳背,只听到她前面那个字,没听到后半句话,凑过来看了看,笑呵呵地说:“这可是个好孩子。”
薛卉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季诚是个好孩子,她回头,脱口而出:“院长您认识他?”
院长点点头:“他叫季诚,今年应该十七了吧。他知道我们过年这段时间人手不够,每年寒假都会来这儿帮忙,一直待到开学前夕才走。”
从过年前一直待到开学才走?
薛卉吃惊地问:“他都不回家过年的吗?”
院长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回家过过年。”
“为什么?”薛卉意外。
院长说:“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大概是在六年前,有一位好心人无意中看到他穿得破破烂烂和一群流浪汉们在一起,以为他被拐了,报了警,才被警察送来我们这儿的。”
“这孩子刚来我们这里的时候什么都不肯说,整日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待在球场上打球,一打就是一天,孤僻得很。后来警察通过各种线索联系到他的家人,之后才被带了回去。”
薛尧:“他不是父母双亡么?”
院长说:“接他回去的人是他的外公和叔叔。”
“也就是说他还有亲人,那为什么过年不回家呢?”薛尧看了眼站在窗台旁边的妹妹,妹妹从发现底下的人开始,目光就一直盯着他。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他一直不愿意回答,只说在我们这里比在家里自在。”
院长说完,顿了几秒,又叹了口气,摇头,背着手慢悠悠地在前面踱步。
…
薛卉万万没想到来孤儿院替爸爸办件事,居然还能听说季诚的身世。
院长后来知道他们和季诚现在在一个学校上学,还问了他们季诚的近况。
他说季诚学习不好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在来孤儿院之前,他因为妈妈的过世而辍学了一年,之后被带回家,他的家人也没管他是不是能够跟得上进度,送去了同龄学生的班级念书。
那时候的季诚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又相当于跳了一级上学,本来就听不懂,再加上不爱问同学和老师,日积月累,成绩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薛卉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连着几天不管做什么事,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蹦出关于季诚的事情来。
“这盆绿萝你早上已经浇过一次水了,再浇下去它就要淹死了。”薛尧无奈地从她手里把花洒拿走。
薛卉低头一看,果然见花盆里的泥土水份吸得饱饱的,还有些吸不下的,都快漫出来了。
薛卉回了神,连忙抱着花盆去院子里,把里面多余的水全部倒掉。
薛尧跟着出来,室外的气温很低,估计只有零度左右。
他催促妹妹进屋,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薛卉咬了咬唇,她当然不可能跟哥哥说是在想季诚的事情,只能心虚地撒了个谎:“我在想今年天气那么冷,我们回妈妈的老家要不要多带几件厚的衣服?”
薛尧:“……”
…
大年三十的晚上,薛卉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爷爷一起吃了顿年夜饭。
家里的阿姨也回家过年了,年夜饭是宋楚亲手做的,薛卉最喜欢妈妈做的菜,一口气吃了好多好多,饭后躺在沙发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晚上一家人围在客厅里一起看春晚,薛卉看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总是看几分钟又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时间。
家里没有守岁的习惯,爷爷年纪大了,到十点就要睡觉了。
薛卉等爷爷回房间以后,也打了个哈欠,装得很困的样子,和爸爸妈妈说了晚安,上楼了。
关上房门,薛卉抱着手机钻进被子里。
想到孤儿院的院长说季诚过年从来不回家,一直待在孤儿院里和孩子们一起过,不知怎么,她的心里闷闷的有点儿难受。
薛卉犹豫了一会儿,点开微信,找到那只久违的哈士奇头像,点开。
她在输入框里输了好久,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几个字:【学长,新年快乐^0^】
☆、第 21 章
大年三十晚上; 季诚陪孤儿院的孩子们放完烟花;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
色调单一的公寓里冷冷清清的; 几乎没有一丝人气。
季诚开了灯; 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的啤酒; 刚坐下来,柏俊民的电话就打来了:“诚哥,到家没到家没; 就等你了!快点儿吧,兄弟们等得花都谢了。”
季诚随手开了扩音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 “啪嗒”一声拉开易拉环,长腿搁在面前的小茶几上,仰起头; 喉结滚动,冰冷的啤酒顺着喉咙流到胃里。
一口气喝了大半罐,他才放下啤酒,重新拿起手机:“刚到。”
“到了就赶紧来啊。”
柏俊民那边热闹得很,好像还在和别人说话; 说了几句声音又清楚了,“庄邈那小子打个游戏像别人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横冲直撞; 我们都跟着他跪了无数次了。”
季诚轻呵了声,不紧不慢地打开笔记本电脑。
登录,上线。
季诚的手机就放在旁边,玩到紧要关头;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新的微信消息,很简单的六个字:【学长,新年快乐】,后头还跟了一个颜文字。
季诚只看了那一眼,视线就难以从屏幕上挪开了。
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本来就少,这么多年了,除了柏俊民每年的年三十晚上会催他上线打游戏,几乎没有收到过其他任何人的一句“新年快乐”。
看着那四个字,季诚有点出神。
连着麦的耳机里突然爆发出柏俊民一声惊天惨叫:“啊啊啊啊……诚哥你怎么死了!诚哥你醒醒啊!诚哥你死了兄弟怎么办啊!”
“……”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季诚操纵的人物轰然倒地。
季诚嫌柏俊民聒噪,拿着手机进了房间。
门关上,他才点开刚才那条微信,还是那只小奶猫头像的主人发的,他们之间上一条的记录还停留在他发的那个“嗯”字上。
季诚勾了勾嘴角,唇边不自觉扬起了一个笑。
他打字回过去:【想要红包?】
…
薛卉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努力酝酿瞌睡虫,再不睡,一会儿等外面噼里啪啦满世界都是鞭炮声就睡不着了。
她没指望季诚会回,也没想到他会回得这么快。看着他回复过来的四个字,薛卉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在和一个傻子对话。
她就是想他一个人过年寂寞难过,好心给他送上一点温暖,怎么就成了在问他要红包了?
薛卉想了想,又发过去:【不是,我就是单纯的没有任何目的地给你问个好。】
她这句话才发出去不到一秒,对面就跳出来一个红包,看不到金额,不过能肯定的是,季诚没看到她后来说的那句话。
薛卉当然没有收。
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季诚的这份“好意”,于是匆匆回了句“很晚了,我要睡了”就关机钻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手机,在一串密密麻麻的新春祝福留言下,薛卉找到了季诚的那条。
红包还原封不动地停留在最显眼的位置,季大佬很耐心地给她回了个“嗯”,对话到这里就又结束了。
薛卉盯着屏幕看了两分钟的呆,起床换衣服,顺便准备明天去H省要带的东西。
从S市到H省不算太远,坐飞机两个小时,到机场后又有人来接他们,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宋楚的老家。
将近三十年过去,原本落后的小村庄经过修葺,变得焕然一新。家家户户都盖上了新的楼房,水泥路通到了每家每户的门口。
放好东西,一家人先去祭拜了薛卉和薛尧的外曾祖父母。
村子里不少邻居宋楚都认识,小的时候对她都不错,她每年回来都会准备很多礼物给他们,今年也不例外。
家里热热闹闹的,薛尧和薛卉被邻居家的小胖子叫出去玩耍了。
村子里从前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起。现在富裕了,漫山遍野都是大片的农田和果园。
小胖子家就有一个很大的果园,一年四季都有果子成熟。
小胖子带了两个大箩筐,和薛尧一人背着一个,边走边笑呵呵地和兄妹两人说:“今年我家种的果子大丰收了,正好你们回来,一会儿多摘一些你们带回家去吃。”
薛卉平时在家里根本接触不到这样的地方,更别说可以亲手摘果子了,高兴极了,一路跟在哥哥和小胖子后头,摘了满满两大框果子。
回去之后薛翊要给小胖子钱,小胖子没收,憨厚地笑:“薛叔叔您每年回来都给我们家带那么多礼物,我们没啥值钱的给你们,就这点果子,您就别和我客气了。”
薛翊点了点头,没和他客气。
他们在村子里住了两个晚上,初四那天离开的时候,村子里很多人都来送他们,还给了一大堆土特产,车子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的。
车子开出村子,行驶在平稳的山路上,薛卉趴在车窗看沿途的风景。
看惯了大城市里的高楼洋房,青山绿水的环境似乎更能让她开心。
薛卉意犹未尽地说:“等将来我有钱了,一定要在这样青山绿水的地方买栋房子,每天早上醒来种种花种种菜,最好还能像小胖子家里一样种一大片果园,下午无聊就在院子里摆一个躺椅边看风景边吃水果。哇,简直太向往了!”
宋楚听了她的话,轻轻地笑了笑,连正在开车的薛翊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薛尧拍拍妹妹的小脑袋,笑着说:“这些你都会种吗?”
“不会啊。”薛卉脑袋一歪,枕在手臂上,回头看哥哥,“我不是还有你吗,我哥哥那么聪明那么厉害,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吧?”
“……”
突然被冠了那么高的一顶帽子,薛尧无奈地笑。
妹妹是不是也太崇拜他了,怎么就觉得他一个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会连种菜种花都会呢?
…
回家之后,薛卉把从小胖子家果园里摘的水果往所有的亲戚家分了一部分,还剩下很多。她又打了个电话,给了姜涵一些。
姜涵高兴地嗷嗷叫,当天下午就来她家里拿了,抱着她转了几圈,叮嘱她好好休息。
薛卉一大早就起床坐了车又坐了飞机,确实累了,回房间睡了两个小时觉,总算恢复精神了。
醒来看看时间,下午四点不到。
家里没有人,薛尧留了张纸条贴在客厅的茶几上,说他被几个同学叫出去打球了,晚饭可能不回家吃,爸爸妈妈接到电话也出门了。
薛卉叹了口气,看着空荡荡的家,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
然后,她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季诚。
他一个人在家里过年,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薛卉翻了翻手机,找到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