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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绑匪,你都干一票了,我这样的身份,”假设完,江织问,“你会只要五百万吗?”
薛宝怡是个干大事的,当然不会只要五百万。
他说实话:“我会要五个亿。”
这才对。
江织的身价,远远不止五百万,而这个绑匪敢打他的主意,至少说明他有那个狗胆,可却只要五百万。
是不对劲,薛宝怡猜想:“难道不是图钱?”
江织可以肯定了:“不是。”
周徐纺的力量和速度是正常人类的三十多倍,如果在不知晓她弱点的前提下,要短时间把她绑走,可能性很小。
他怀疑,他家周徐纺,是故意被绑的。
凌晨两点。
江织收到了霜降的邮件。
霜降:“我收到一条消息,是陌生号码。”
江织还在歌剧院,还没有收到绑匪的交易时间与地点,他暂时不打算挪地方,整宿没合眼,眼睛有些涩,泛红。
他说:“内容。”
“一个数字,还有一句话。”霜降把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发过去,“江织,不用担心,我是黑无常大人。”
她是黑无常大人,她法力无边,不会吃亏。
她是在报平安。
江织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数字呢?”
霜降:“0893。”
果然。
她是故意被绑,并且,有她的计划。
江织舒了一口气,等把人找回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么乱来。
再说猪圈那边。
周徐纺给霜降发完消息,轻轻把手机放回桌子上,趴在桌上睡觉的男人突然动了,周徐纺抬起手,还没劈下去,男人换了个姿势,又趴着睡过去了。
行吧,没醒的话,她就不打了。
她轻手轻脚,钻回笼子里,把被她徒手掰弯的钢筋又掰回去,并且给它捋直了。
缩在猪笼里她,睡不着,失眠了,睁眼看着外面的不太圆的月亮,叹气,叹气,好烦啊!
猪笼太臭了……
次日,早上七点,江织还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
“老板,”一晚上没睡的阿晚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太长的头发竖起来好几绺,“人带过来了。”
江织从保安里出来,倚着门,目光扫了一眼:“都在这?”
阿晚点头:“三楼四号厅的人都在这了。”
这些人,也一晚上没睡,全部被江织扣在了歌剧院,一个个都狼狈疲惫得很,而且胆战心惊,怕被殃及。
江织脸色很白,一宿没睡,嗓音沙沙的,有点嘶哑,眼角染了点儿熬夜后嫣红,正好衬他那双桃花眼,娇媚里透着丝丝缕缕的艳丽,眼睫微微一抬:“你是导演?”
四号厅的话剧导演老齐上前,战战兢兢:“是。”
江织抱着手,长腿懒懒交叠放着,他清了清有点上火的喉咙,皮肤白,喉结也红了,没睡觉,精神不是很好,神色恹恹,问:“知道被绑的是什么人?”
这不轻不重的语调,可偏偏让人毛骨悚然。
老齐很心慌:“知道。”
江织抬抬下巴,示意:“说。”
老齐开始哆嗦结巴了:“是江少您的女、女朋友。”
江织咳了一声,桃花眼里酝着一层朦胧的光,他纠正:“是未婚妻。”语调懒洋洋,不紧不慢,“你们可以出去打听打听,问问看我江织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用打听。
帝都也就这么大,江家是个什么家族,有点商业常识都知道,何况这里是乔家的歌剧院,江织虽不是常客,但是是贵客,关于他的各种传闻从来没断过,被讨论的最多的是他的样貌、他的性取向、他导戏的天赋、他的脾气和手腕,何况,他还是江家老太最疼之入骨的小孙子,老太太护短,以前就传闻,说有人背地里骂了他一句病秧子,老太太听不得这话,就把人私下处置了。
总而言之,帝都的贵公子里头,江织最惹不得。
他语气散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这人呢,报复心强,阴险狠毒,手段也不怎么磊落。”
他病容苍白,语调无力,嘴巴一张一合,唇红齿白的,一双桃花眼生得精致,像个骄矜贵气的公子哥,说出的话跟玩似的,可就是一个字比一个字狠。
“要是我未婚妻哪里有个三长两短,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的人,我都会报复回去。”他慢慢悠悠地补充,“暗地里,悄无声息地、一个一个地全部解决掉。”
三楼四号厅的一众人全部噤若寒蝉,脚底生寒。
说完,江织问:“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老齐抹一把汗,点头:“明、明白。”
江织一眼扫过众人:“你们呢?”
其他话剧演员全部点头,各个心惊胆战。
“既然明白,就都放聪明点,自己招,我早点找到我的未婚妻,她磕着碰着的可能性也就小一些,你们的日子才能好过点。”江织把左手上的手表取下,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拎在手里,“我耐心不好,给你们十分钟考虑时间,是自己招,还是等我来查?”
他说完,半分钟不到,有个穿着演出服的女话剧演员站出来了,她手受伤了,用绷带绑着,吊在脖子上。
“江少。”
江织看了她一眼:“说。”
女话剧演员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后背直冒冷汗,怯怯开口:“在停电前,有个人找过我,给、给了我五万块的现金,让我假装摔倒。”
就是因为三楼四号厅有人真受伤了,才混过了保安那一关。
“继续,说详细点。”
女话剧演员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我摔下来后,因为没有灯,也看不清人,被人背到了一间房,那人就让我藏在那里暂时不要出来。”
江织眉间沉着了一层阴郁:“还记得他的样貌?”
她摇头:“两个人都戴了口罩和帽子。”仔细想了想,“有一个是平头,另外一个很高很壮。”
哦,她想起来了:“他手臂上还有纹身。”
江织问:“纹了什么?”
女话剧演员停下来想了很久,不太确定的口吻:“是黑色的,好像是一条龙。”
江织问还有什么。
她摇头,颤颤巍巍地说没有了。
“你们呢,”江织看其他人,目光幽幽,“没有话说?”
又有两个男人站出来。
其中的一个人开口,慌慌张张的,很畏惧:“我们就帮忙抬了担架,没、没想那么多,看见担架上的人流了很多血,就跟着去帮忙了。”
江织不言。
那两个男人心里更没底了,是真怕了着有钱有势的小祖宗,两人相互看了几眼,还是刚刚说话的男人开口了:“那两个人,一个纹身在手臂,一个在后颈,纹的都是黑色的龙,龙的眼珠有点奇怪,是、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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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江织夜访,猪圈私会纺宝(一更
“龙的眼珠有点奇怪,是、是红色的。”
红色……
江织打开手机的里图:“这样的?”
男人看了一眼,立马点头:“对,就是这个图案!”
阿晚小步挪过去,瞄了一眼屏幕:“这人是谁啊?”
是华军。
他的脖子上也纹了一条红色眼珠的黑龙,他与已经遇害的0893,都是黑龙会的成员。
江织拨了乔南楚的电话,简明扼要,直接问:“有个叫阿豪的,你们刑事情报科有没有他的档案?”
乔南楚思忖着:“阿豪?”
阿豪应该是化名。
江织说:“代号,0893。”
0893,焦子豪。
乔南楚诧异:“你怎么知道这个代号?”
他不止知道代号,他还猜测:“是缉毒警?”
一个身份背景都作了假还与警方关系密切的人,除了卧底,江织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正巧,周徐纺上个月被卷进了缉毒队的案子里。
这么多蛛丝马迹,要猜0893的身份,也不难。
乔南楚没有隐瞒:“嗯,是我们缉毒队的同事。”他问,“出什么事儿了?”江织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我女朋友被绑架了,起因是0893。”
乔南楚明白了:“周徐纺跟他有过接触?”
江织言简意赅:“一面之缘。”
那就不难猜测了:“0893手里有情报,他牺牲之后线索就断了,那边的人估计怀疑你女朋友知道点什么。”
干那一行的,一般来说,都是宁肯错杀滥杀,也不会放过漏过。
周徐纺是0893牺牲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不管那帮人有没有确凿的证据,都会把周徐纺当成眼中钉。
“把所有相关的资料都发我一份。”
乔南楚问:“不报警?”
江织斩钉截铁:“不报警,那群人没什么不敢做的,我怕他们撕票。”
在他这,周徐纺优先,其他任何事情,都要排后。
“他们提了什么要求?”
“要了五百万。”
绑了人,还要了钱。
这可不像那帮人的作风。
乔南楚皮思索着:“应该是故意伪装成普通的绑架勒索,这么看来,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你和江家都不好惹。”
还有周徐纺,也不好惹。
别人不知道,乔南楚还能不知道?职业跑腿人Z一个人都能挑了FOR一家跑腿公司,就是有一点,他还想不通:“绑架的必要性在哪?既然没有杀人灭口,何必又要把人抓起来。”
这一点,江织也没想明白。
“老板。”
阿晚跑过来,手里拿了个纸盒子:“有你的快递。”快递上没有收件人,也没有寄件人,阿晚解释,“是一个小孩儿送来的,说事别人让他送的。”
江织挂了电话,拆开盒子。
里面只有一只手机,江织按了开机键,手机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开机没几秒钟,就弹出来了一条短信。
是绑匪发过来的交易时间和地点。
阿晚瞄了一眼:“两天后?”干嘛要等两天后?
手机响了。
江织放到耳边接听。
是绑匪头子洪三:“收到了?”
“嗯。”
“后面交易就用这个手机联系。”
江织问:“为什么要等两天?”他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他要立刻把周徐纺带回自己身边看着。
洪三在电话里恶声恶气:“这你别管,是我们的事。”
两天。
江织忍不了,他会急疯:“我可以多给钱,尽快交易。”不管周徐纺又多能耐,他都心惊胆战的,就怕有一点点意料之外。
再说,周徐纺再能耐,也是肉体凡胎,不是刀枪不入,他怎么可能不担惊受怕。
洪三哼笑,态度嚣张,语气很狂妄:“你是绑匪还是我们是绑匪?我们说什么时候交易就什么时候交易,你要是不满,要是等不及,尽管说,我撕票,直接了事。”
江织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不要挑衅我。”
洪三反唇相讥:“那你也别挑衅我们。”他语气流气,道上混的,凶狠成性,“你手里那个手机,里面装了个小东西,别想什么歪心思,你要是敢追踪监听,我就不保证你女朋友还能吃好睡好了。”
不得不说,蛇打三寸,非常有效。
周徐纺就是江织的三寸,一打一个准。
人有弱点,就不会无坚不摧,就容易被拿捏,江织活了二十多年了,这是第一次,他瞻前顾后投鼠忌器,满腹都是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暴怒,却不能打出来,很无力:“让我女朋友接电话。”
洪三很满意他的妥协,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