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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爷苏卿侯,与他的父亲苏鼎致,是对头,周徐纺就是他们父子俩争夺的猎物。八年前,苏鼎致弄了个人体实验室出来,011、014、017,都是实验室的产物。
五年前,苏卿侯用一吨炸药把实验室炸了。
周徐纺就是在那次爆炸中逃出来的。
萧云生说:“徐纺,你逃吧。”
普尔曼的小治爷,无人不畏惧,他杀人都不眨眼,那么大个实验室,几百号人,几十亿的医疗设备,他一吨炸药就扔下去了。
突然,有人路过。
萧云生不再耽搁了,推了她一把:“快走!”
他扭头就回了研究室。
周徐纺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是萧轶出来了,正在门口,见萧云生,沉着脸说:“你跟我过来。”
萧云生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医用的柜子挪开,父子俩上了电梯,下到负二楼,进了关押周徐纺的那间房间,萧轶关上门:“是你把她放走的?”
萧云生没有狡辩:“是。”
萧轶忍着怒气,把声音压低:“苏婵进江织的剧组,打的什么是主意,你比我更清楚,苏卿侯就在外面,他来帝都就是为了011,你现在把她放出去,你以为是在救她吗?若不我刚才来得及时,她已经落到苏卿侯手里了。”
萧云生没说话,敛着眉眼,眼里古井无波,一点反应都没给,像精致却没有生命的人偶。
萧轶震怒,瞳孔都红了:“没有哪个地方会比这个地下实验室更安全,你放她出去,反而是在害她。”
他总算抬头,回了一句:“江织那更安全。”
萧轶被噎了一下:“云生,你还是不信任我。”
眼前的少年默不作声,所有情绪全部藏在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里,不透露出分毫。
萧轶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云生,只有我能帮周徐纺,也只有周徐纺能救我的妻子。”
周徐纺的再生能力,如果能用于医学,毫不夸张地说,只要研究成功,那整个人类的命运都会被改写。
不然,苏卿侯怎么会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就为了把周徐纺弄到手。
萧轶重重叹了一口气:“要是她落到了苏卿侯的手里,我们就全完了。”
少年还是那句:“江织那更安全。”
萧轶无话可说了。
手机突然响了,萧轶接了电话。
“博士。”
“什么事?”
助理说:“第五医院的人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
“说想看看合作项目的进度。”
萧轶看了少年一眼,开门出去了:“过来的是孙副院还是钱主任?”
助理回答:他“都不是,是江家的小公子。”
萧轶脚步顿了一下。
来得真快啊。
门后,萧云生笑了,他没说错,江织那儿才更安全。
萧轶是从自己办公室出来的,脸上是受宠若惊的表情:“江少,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江织咳了两声,说话声儿小,有气无力:“来视察。”他眼角泛红,因为咳嗽,脖颈的青筋若隐若现,“我江家投了那么多设备和技术,总得来看看值不值。”他目光淡淡的,瞥着萧轶,“不欢迎啊?”
萧轶笑道:“怎么会,我这就领您过去看看进度。”
他把手里捏着的帕子放回口袋:“不用了,我自己看。”
之后,他就一间一间地查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所有像密室开关的地方,他全部不放过。
最后,只剩一间了。
萧轶在前面领路,解释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江织并没有停下:“不能进去?”
萧轶笑得自然,撑了撑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当然能。”他儒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开了门。
办公桌前,做了个人,黑衣黑裤,一双修长的腿搭在了桌子上,手里捏着根烟,用眼角瞧着人:“是你啊。”那个蓝头发。
江织接了他的后半句:“医院那个路痴。”
苏卿侯嘴角慵懒的笑意收了。
他啊,最讨厌他是路痴。
萧轶诧异:“两位认识?”
江织瞧着苏卿侯:“不认识。”
他回视:“不认识。”
萧轶便主动介绍:“这位是苏先生,我们医院的注资人。”介绍完苏卿侯,又介绍江织,“这是江少,江家的小公子。”他向苏卿侯解释,“我们正在研究的基因医学项目,江家也是合作方。”
苏卿侯收回了腿,把烟掐了,走到江织面前,伸手:“苏卿侯。”
他回:“江织。”
两手相握,三秒后,各自松开,两人脸上都不露声色,看不出喜怒。
这时江织的电话响,他把手机放到耳边。
“江织。”
可不就是他正在找的人。
他把手机的听筒遮住:“抱歉,要先走了。”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办公室里,苏卿侯往椅子上一坐,脚搭起来,方才还笑着,这会儿,眼里阴阴沉沉:“这个江织,”他说,“碍眼得很。”
医院的人都留下了,就江织一个人从研究室出来了。
阿晚带了几个人在外面守着,老板说,一只苍蝇放出去都要通知他,反正搞得紧张兮兮的。
“老板,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副院长呢?”
“车钥匙给我。”
阿晚把车钥匙递过去:“哦。”
江织上车。
孙副院跟着追出来了:“江少。”
江织没理会,打了方向盘,脚踩油门,车开得很快,他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拿手机:“你在哪?”
周徐纺说:“在长丰大道与高速交接口的地方。”
江织神色还绷着,一点也没放松:“在那等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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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纺织第一次吵架,江织离家出走(二更
“在那等我。”
“嗯。”
周徐纺挂了电话,把手机归还:“谢谢。”
她手机被缴了,在路上借了这位大叔的手机。
大叔皮肤黑黝黝的,看上去很显老,有一点瘦,身上穿着迷彩的衣服:“小事儿。”他从三轮车上下来,“小姑娘是迷路了吧?”
周徐纺点头:“我家人已经来接我了。”她说,“很快就过来。”具体的她也不好解释。
大叔摘了头上戴的草帽,把车赶到一边:“那我在这儿等等吧,天快黑了,你一小姑娘在这儿不安全。”
周徐纺过意不去:“不要紧,不耽搁您了。”
他摆摆手:“没事儿。”拿着手机就给家里的婆娘打了个电话,“媳妇儿,给我留饭哈,我要晚点儿回家。”
他媳妇儿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大叔乐呵呵地说:“别瞎担心,没什么事儿,就是生意太好了,来买番薯的人特别多。”
真是个好人。
周徐纺看了一眼三轮车上的番薯,摸摸口袋,哎,她没钱,她的手机和钱包都被搜走了。
大叔挂了电话,蹲路边跟周徐纺唠嗑:“小姑娘,你多大啊?”
太阳已经落山了,远处的天边还有一丝丝橘红的余晖。
周徐纺也蹲下:“二十二岁。”
“跟我闺女一样大。”大叔又问,“还在读书吗?”
她摇头:“没有,工作了。”
要是以前,她应该不会蹲在路边和陌生人这样聊天,以前她啊,特别怕生人。
感觉还不错。
“做什么工作的?”
周徐纺看了一眼三轮车:“摆摊。”她也有一辆这样的三轮车。
大叔很吃惊:“呀,跟我同行啊!”
她笑眯眯地点头。
聊着聊着,一辆车开过来了。
周徐纺看了一下车牌号,冲着车里的人挥手:“江织。”
江织下车,把她从路边拉到跟前来,捧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有没有受伤?”
“没有。”
他不放心:“让我再看看。”
她就蹦跶了两下:“没受伤。”
他舒了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还没缓过来,心有余悸。
“是这位大叔借了手机给我。”
江织上前道了谢。
大叔连忙摆手说不用谢,眼珠子直往江织身上瞟:“你男朋友吧。”他嘿嘿,笑得朴实,“长得真俊。”
周徐纺害羞地说是。
江织往三轮车上看了一眼,说:“我女朋友喜欢吃番薯,这个可以卖给我们吗?”
不喜欢吃番薯的周徐纺也跟着点头。
“也不剩多少了,”大叔是个古道热肠的,“送给你们吧。”
江织:“谢谢。”
他去帮忙,把剩下的番薯都捡到袋子里,让大叔放到后备箱,趁那会儿功夫,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掏出来,压在了三轮车,用袋子盖好。
大叔全然不知,推着车走了,回头摆了个手:“再见啊,小姑娘。”
周徐纺:“再见。”
路上只剩他们俩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少,日落西山,路灯亮了,光照进了他眼睛里。
“他们有没有对你用青霉素?”
周徐纺点头,解释:“没有伤到我,我躲开了,是故意让他们抓的,就是想去看看究竟。”
知道她怕青霉素的人,就那么几个,都来者不善,她不想太被动,所以才将计就计,想摸摸对方的底细。
江织眉宇蹙着:“周徐纺,上车。”
他叫她时,连名带姓。
他生气了。
周徐纺坐到副驾驶上,把安全带系好,目光小心地看他:“江织,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他沉着脸:“你还知道我会担心?”
他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
不像平时,都是吓唬他的凶,这会儿,他是真凶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单独行动,不要把我撇开,不要拿自己冒险,你为什么总是不听?你都不考虑我吗?”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她一身本事,总学不会依赖他。
不像他,出门就算是一分钟,也要时时刻刻地跟她报备,生怕她担心,生怕她会不想他。
她呢,天不怕地不怕。
成天吓他!
周徐纺被他训了,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一句都不回嘴,老实地认错:“是我错了。”她疏忽他了,她不对,“对不起。”
江织转开头。
“江织。”
不理。
她伸手,拉他的袖子:“江织。”
江织甩开:“别拉我衣服,我要开车。”
周徐纺脑袋耷拉:“哦。”她老实地坐着,偷偷地看他,“江织。”她有点怕,怕江织以后不喜欢她了。
“不要跟我说话,我在生气。”
“哦。”她要听话,她有很多缺点,再不听话,江织就可能不喜欢她了。
然后,一路上周徐纺就真没再说话。
江织:“……”
就不能再多哄两句!
到了家,周徐纺在给周清让报平安。
“有受伤吗?”
“没有。”
周清让问:“那些人为什么抓你?”
实验室的事周徐纺不想告诉他,那些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想了一会儿,撒了谎:“我摆摊的时候得罪了人,给了钱他们就放我回来了。”
周清让信了她的话:“用不用报警?江织怎么说?”
“不用报警,都处理好了。”周徐纺很自责,“对不起,让您担心了。”确实是她莽撞了,要不是云生帮她,或许不会那么顺利地脱身。
周清让提了一句:“江织好像被吓到了。”
可能因为江织见过她被注射了青霉素之后的样子,是真怕了。
周徐纺在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