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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手,用力一推。
苏婵踉跄,脚下绊住,往后倒,额头磕在了桌子上,立马有血流出来。
叩,叩,叩。
萧轶在外面敲门:“小治爷。”
“进来。”
萧轶进去,并把门关上:“人关进去了。”
苏卿侯抹了点药膏,胡乱涂在额头上,除了脸上,其他各处都不管:“那个姓许的呢?”
“已经抓来了。”
他眼里还有未消的火焰:“丢进去。”
他这个人,只要动怒,就得有人伤筋动骨。
萧轶低着头:“是。”
“萧轶,”他像突然兴起,语气玩味,“那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也不替她求求情?”
萧轶不假思索:“她打011的主意,是她罪有应得。”
小治爷的脾气不好,易怒、乖张,尤其见不得别人打011的主意,何况,今儿个他烧了一把无名火,得拿人撒撒火气。
他话音骤然冷了:“你也打011的主意,是不是也罪有应得?”
萧轶眼皮一跳,立马跪下了:“小治爷明鉴。”他手心开始冒汗,慌慌张张地解释,“我之所以没报,是还没来得及确认周徐纺就是011,绝没有二心。”
骆青和的话里,听得出来他早就知道周徐纺的身份。
“还要狡辩。”苏卿侯耐心已经没了,“是当我蠢吗?”
萧轶张嘴结舌,冷汗从额头滚下来。
“你们两个,一个办事不力,一个知情不报,”他慢悠悠地站起来,瞧了一眼地上的两人,“都要罚。”
想见见血,在警局见到011的时候就想。
他走到从手术台前,从枕头底下拿了把枪出来,五发子弹的那种老款式,他卸掉了四颗。
“里面只有一发弹,谁先开始?”他喜欢玩这种游戏,可以选择身体的任何部位,不要人命,就玩玩儿。
萧轶惶恐了,眼里全是惊惧:“小治爷,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您。”
还狡辩啊。
苏卿侯把枪扔在了地上:“你先。”
萧轶瞬间面如死灰,再也不敢解释,他把枪捡起来,手抖的厉害,枪口对着大腿——
“嗒!”
空的。
萧轶重重呼了一口气,把枪放在地上。
之后,轮到苏婵。
她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面不改色地拿起枪,选了手臂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嗒!”
还是空的。
第三发,萧轶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大汗淋漓,手指扣下去——
“砰!”
一声枪响,苏卿侯笑了。
连着五天,萧轶都躺在病床上,腿受了伤,不在要害,但也伤筋动骨了。
骆青和被关在了密闭的实验室里,给了她一把匕首,当天,许泊之被注射了药物,浑身无力,也被扔进去了,不到第四天,里面就飘出来了血腥味。
许泊之是被抬出来的,整条手臂都血肉模糊,骆青和倒没受伤,她满嘴都是血,手里拿着刀,齿间还咬着一块肉。
人得有格调,只有畜生饿极了,才什么都吃,那把刀是给她杀人的,不是剜肉,小治爷不是承诺了帮她杀了许泊之嘛。
小治爷觉得没劲儿透顶了,还是011有意思,以前他把011和017关在一起的时候,都给了匕首,可都快五天了,也没见血。
骆青和疯了,两天,消息就传遍了。
傍晚,江维尔给江织打了个电话,说起了这个事儿:“骆青和疯了,没有回监狱,许泊之给她申请了保外就医。”
“怎么疯的?”
江维尔说:“不知道,她和许泊之一起消失了四天,许家找到人后,一个受了伤,一个疯了。”说起来,倒也意外,“不过许泊之对骆青和倒是真爱,许家的意思是让他离了,不过他没同意,非要带着骆青和过。”
许泊之有些极端的癖好江维尔也是知道的,但他对骆青和也是真动了心了,也不知道是她有幸,还是不幸。
许家别墅。
许泊之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
“青和。”
“骆青和。”
他一路喊着名字,到处找人。
结果,她坐在了下人住的那个两层平房的楼顶上,晃悠着腿,在那唱儿歌。
许泊之走过去,把她抱下来:“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蹲着,噘着嘴嘘了一下:“我不是骆青和,”她咧着嘴笑得很傻,“呵呵,我是骆三。”
许泊之神色复杂地看她。
她站起来,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喊:“你来追我呀,你快来追我。”
她哼着歌跑下去了。
许泊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去追她。
“青和,青和……”
她说她叫骆三,许泊之依旧喊她青和。
周日,乔南楚带了温白杨回老宅吃饭,老人家平时自己住,这种日子,家里的老小才都过来了。
温雅身上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你们来了。”
乔南楚手里提了很多礼盒,是温白杨带过来的见面礼,温雅擦擦手,上前去帮忙提,乔南楚躲开了。
她僵硬地收回手,脸上神色不变,温声细语地招待:“先坐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乔南楚没搭理,牵着温白杨上楼:“我带你去见爷爷。”
“好。”
温雅背过身去,脸就冷了。
老爷子在楼上书房,乔慎行和乔谨言夫妇也都在。
乔南楚把女朋友领进去:“爷爷。”叫完人,他给温白杨介绍,“这是大伯父和大伯母。”
乔谨言样貌像老爷子多一点,他的妻子叶照红有些微胖,个子很高。
温白杨点点头,一一问好。
“你就是白杨吧,”叶照红起身,笑着把她拉到旁边坐,又把桌子上的瓜子推过去一点,“长得真俊。”
她语速放得很慢,很随和体贴。
她的丈夫乔谨言点了个头,算问候了,他与乔慎行在下棋,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个从商,一个从政,聊了生意又聊政事。
谨言慎行,都是乔泓宙给取的名字,还有个老三,取名常思,嫁到国外了,鲜少回来。
“南玥呢?”乔泓宙问。
乔南玥是叶照红的长子,人在军队,妻子带着女儿随军,不常在家。
叶照红回话:“已经在路上了。”
说话间,一对年轻夫妻进来了,女人手里还抱了个软软糯糯胖乎乎的小团子,她眼睛有点小,笑起来弯弯的:“这是小弟妹吧。”
弟妹就弟妹,什么小弟妹。
乔南楚同温白杨说:“我堂姐。”
是叶照红的次女乔南秀,她身后的男人是他丈夫,乔南楚在来的路上同温白杨说过一些,这位堂姐夫是位小品演员。
乔南秀只比乔南楚大了几个月,性格很活泼,开着玩笑说:“南楚,你老牛吃嫩草啊。”
乔南楚不睬她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那一岁大的小团子跟他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小小的,流着口水特别爱笑,冲着温白杨就咯咯咯地笑,才刚会说话。
小团子冲温白杨挥手蹬腿,喊:“小、姐、姐。”
磕磕巴巴,叫得还算清楚。
乔南秀捏捏儿子的小胖脸:“什么小姐姐,叫舅妈。”
前面一个字不会念,小团子就‘麻麻麻’地喊,朝着温白杨直吐口水泡泡,欢腾得不得了:“抱,抱!”
温白杨心都被萌化了。
“看到漂亮小姐姐就要抱,”乔南秀给小团子擦了口水,“是不是你爸教的?”
她丈夫立马说:“老婆,我冤枉啊。”还四指朝天发了个誓,是个很风趣的男人。
乔南秀哼他,说他贫嘴,怀里的小团子不老实,小胖腿蹬得很欢,张着手往温白杨身上扑。
“弟妹,要抱吗?”
温白杨愣愣地点头,很僵硬地伸手去接。
乔南秀把孩子塞给他:“不用紧张,男孩子摔不坏。”
她还是很紧张,生怕摔着孩子,抱了一小会儿就被亲了一脸口水,乔南楚立马把那肉团子拎走了。
快开饭了,乔南玥夫妇才到,夫妻俩有个闺女,刚满三岁,是个乖巧小淑女。
一家人围坐成一桌。
“这一桌子菜都是二婶做的?”乔南秀随口问了句。
温雅穿得很端庄大方,坐在乔慎行旁边:“是佟姨掌厨,我就打了打下手。”她盛了一碗汤,先给乔慎行,又盛一碗,给温白杨,“先喝点汤。”
乔南楚把汤碗端到自己面前:“白杨对核桃过敏。”
温雅顿时尴尬不已:“你看我这记性,怀孕之后,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乔南秀帮着圆了一句:“一孕傻三年嘛。”
一顿饭,因为有位小品演员在,不时扔几个有趣的话题,吃得很融洽。
饭后,温雅收了碗筷,去厨房帮忙,她把温白杨也叫过去。
刚刚在桌子,有些话她不好说,这会儿没别人了,她也就不顾及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南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
温白杨手是湿的,比不了手语,便没回应。
温雅把阿姨支出去了,说话声音很小:“你们以后少来这边,因为你的关系,南楚对我已经有很大的意见了,我不想关系闹得更僵。”
她语速很快。
“老爷子虽然接受你了,可心里肯定还有疙瘩,同时看到我们两个,指不定怎么不痛快,你——”
她的话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说什么呢?”
乔南楚走过来。
温雅换了副表情,笑了笑:“没说什么,与白杨随便聊聊。”
乔南楚自然不信她的鬼话,把温白杨牵出来:“你茶泡得好,去楼上给爷爷泡杯茶。”
温白杨点头,擦干净手后上了楼。
他是怕她被欺负呢,只是她已经不在意温女士了,也不在意她说的任何话。
乔南秀把跟在女朋友后面的乔南楚拉住:“你这个后妈啊,”她真无话可说了,“啧啧啧。”
乔南楚看了一眼厨房,跟着去了楼上书房。
他才刚进去,老爷子就打发走他:“你去厨房端点水果过来。”
他可不放心把女朋友一个人留下,硬是不管乔泓宙的眼色,坐在女朋友身边:“让堂姐去。”
“……”
还治不了他了!
温白杨推了推身边的人,用手语催他:“你快去。”
好吧,女朋友的话得听。
乔南楚起身:“别欺负她。”
乔泓宙:“……”
他是洪水猛兽吗?
“赶紧给我滚下去!”
乔南楚一走,乔泓宙就去把门关上了,屋里没别人了,他去抽屉里摸了个盒子出来:“这是南楚的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准备的,南玥他媳妇和南秀也都有。”
盒子里是一套首饰,都是玉石打造的,精致又昂贵。
“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别记在心上。”乔泓宙把盒子放到她手上,“要是忘不掉,怨我这个老头子没事,别怨南楚。”
温白杨摇头,怎么会怨,她很感激。
“都是我老人家古板,对不住了。”这把年纪了,道个歉怪不好意思的,乔泓宙撇开头,说了句,“南楚说你茶泡得好,给我泡一杯吧。”
又想到这姑娘听不见,他又把头扭回来,语速以明显的变化慢下去:“南楚说你茶泡得好,给我泡一杯吧。”
温白杨泡了一杯茶,红着眼敬给了老人。
他尝了一口,很满意:“嗯,是泡得好。”
一杯茶还没喝完呢,乔南楚就来敲门了,生怕他这个老头子把他的小媳妇怎么着似的。
也不管乔泓宙的白眼,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