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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愣住了。照片里咧着嘴笑的圆嘟嘟小小女孩是谁呢?眼角眉梢都带着熟悉的影子。蓦然间,他过电般浑身剧震了一下,想起来了,段少扬曾跟他提过一次,叶佳禾死了,孩子活了。她是自己的女儿!
许若凡盯着手机看了好长时间,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后,他竟然失控般嚎啕大哭起来。怎么就走到了今天?可错了就是错了,再也没有改正的机会。
………………
“你怎么来了?”直到他走到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处,忙着给无忧拍照的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到来。
“不能来?”清清冷冷的样子,玉立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显得异常醒目。
自那日欧阳明珺结婚以来,一年多了,两人再也没有好好单独说过话,他仿佛也在有意识地远离自己,言行举止,包括眼神,都失去了曾有的温度,像是兜兜转转后,又回到了原点。他应该是真的放下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可为什么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满心失落呢?
“小琅呢?”她岔开话题左顾右盼。
“他有点无聊,回去做蛋糕了。”
蛋糕不是昨天晚上就做好了吗?不过叶明羽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发现无忧似乎有点不妥,被埋在海洋球堆里的她停止了一切动作,一手抓一个球,像是被点了穴似的,表情十分严肃,皱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一边使劲一边发出“嗯——嗯——”的声音。
“她这是在干吗?”他交抱着双臂,不解地问。
叶明羽暗叫不好,凑过去一闻,果然,立刻虎着脸问:“臭无忧,拉粑粑怎么不告诉姨?”
欧阳珞辰:“……”
无忧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瘪瘪小嘴解释道:“肚肚痛。”
她想起临出门前照顾无忧的马阿姨说,无忧好像有点拉肚子,看来是没忍住。这可怎么办?臭味越来越重,边上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捂着鼻子不停地大喊“好臭”,搞得叶明羽只好把无忧拎起来直接塞给某人。
“……”他不得已接过,“你带去洗手间啊,给我干吗?”
“抱小孩这种重活当然是你来做啦,我拎包,这种事我一个人怎么搞得定,既然你来了,就过来帮忙吧。”她理直气壮地边说边带路。
略有洁癖的欧阳珞辰瞧了一眼手上臭烘烘的肇事者,有点不淡定了,这怎么抱啊,见小家伙衣服穿得多,干脆改抱为拎。被提着的无忧觉得很新鲜,扑腾着还嘎嘎笑。走在前面的叶明羽忙着从包里找湿巾和替换的裤子,完全没注意。
周围立刻有人投来异样眼光:这对年轻父母是怎么带孩子的啊,真不懂事!
一男一女,去男厕女厕都不方便,不得已,只好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刚落座,叶明羽就把湿巾递给他。
“我?她是女孩子,怎么叫我?!”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要跳出来了。
“无忧还是小不点啊,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她也不介意。对吧,无忧?”她强忍着笑意耍无赖,决定治治他的面瘫症。
被问到的无忧立刻点点头,虽然她不是很能理解姨和舅话里的意思。
好吧,他认命地接过。瞪了一眼仰躺在自己腿上朝他咧嘴笑的小家伙,他屏住呼吸开始一次崭新的尝试。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叶明羽在一旁边指导边说风凉话:“哎呀动作快一点,虽然这里有暖气可到底是冬天,她已经有点拉肚子了,可不能再着凉了……哦哦哦,无忧你真是太调皮了,知道自己拉肚肚还吃那么多,那么多粑粑……要从前往后擦,对,怎么基本常识都没有哪……哇轻一点,小孩子皮肤很娇嫩的……啊,是不是有点沾到手上了啊?咦——……哈哈哈没关系待会儿去洗洗手就行了……够了啦,已经用了那么多张湿巾了,很干净了……快点把小裤裤穿上,哎呀这个是前面,前后搞错了,一看就知道不对嘛……”
欧阳珞辰快要崩溃了,一贯冷峻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下去,这个女人真的很呱噪!他从来没试过给粑粑拉在身上的小孩子换裤子,稍微出点错也情有可原啊!还有这个小家伙,一脸嫌弃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好?真是岂有此理!
收拾停当,他已经满头大汗,原来这也是项技术活啊!
一旁的叶明羽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他忍着气,捂着鼻子,用两根手指拎着换下来的几条臭烘烘的裤子愤愤然去了洗手间。总不至于还要带回去洗吧?必须扔掉,可是要扔到洗手间的垃圾桶里,还得穿过大半个游乐场。欧阳明琅,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吗?看着他远去的挺拔身影,她笑着笑着忽然笑不出来了,喃喃道:“还说要生七个孩子呢。”
他洗完手回来的时候,她正在跟无忧互相亲亲,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脸上的笑容都是一样的干净而美好,亲昵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对真正的母女。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这画面一瞬间赶跑了刚刚所有的可笑与可气,唯留绵绵不绝的不能如愿的钝痛,如蛛网般顷刻间裹得密不透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下午,吕阿姨正要出门买菜,叶向荣跟了出来:“今天大年初六,又是无忧生日,要多买点菜,怕你提不动,我跟你一起去。”
晚上女儿带小外孙女过来庆生,欧阳家那两兄弟也会来,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他心情难得地好。
虽然无忧的生日就是小女儿的忌日,可是他跟叶明羽每年都会提前几天为叶佳禾做周年忌,不愿将死亡的阴影带给无辜的稚子,逝者已矣,重要的还是活着的人。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小区大门不久,停在路边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上,其中一人“嘿嘿”一笑道:“这么开心?看你们一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
………………
终于下课了,欧阳翰云边吃着荷妈端来的银耳莲子羹边问:“荷妈,知不知道我妈妈在哪里?”
“大小姐有事出去了。”荷妈恭敬地答道。
“她不在家?”他立刻抓住了重点。
“是。”
欧阳翰云边吃边开动小脑筋,吃了几口表示不要了,荷妈一走,他就偷偷溜去找司机老裘:“送我去‘湖心花园’的外公家。”
老裘送他去过,但他一个人还是第一次,于是小心地问:“小少爷,你一个人去?你小姨……”
“小姨在那里等我,快点走吧!”
那就好,老裘不疑有他,立刻领命,带着欧阳翰云上车出发了。
快到“湖心花园”的时候,眼尖的欧阳翰云看到了斜前方另一条车道上欧阳珞辰的白色雪弗兰,立刻兴奋地喊:“老裘!你看,那是不是大舅舅的车?!”
老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笑着说:“是啊,小少爷眼睛真亮。”
小家伙来劲了:“一定是小姨他们。快点!超过他们,我先去外公家躲起来,吓他们一大跳!”
“好咧!坐稳了,咱们走!”
老裘轻轻一踩油门,巧妙地越过几辆车,赶到了前面。
“快点!”十几分钟后,到达目的地的欧阳翰云忙不迭地从安全座椅上下来,还不忘叮嘱他,“你赶紧走吧,千万不要被小姨他们发现了!”
老裘可不放心,嘴上应是,却不急着开走,坐在车里紧紧地盯着。
欧阳翰云哒哒哒穿过小区草地,叶家白天有人在家的时候院子的小门是不锁的,他熟门熟路地踮起脚放下里面的门拴,跑了进去,又蹲下身费劲地掀起门口其中一个花盆,在底下捣鼓了会儿,找出一把钥匙,起身自己就把门给打开了。他之前看小姨这么开过门,就记住了,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只是不熟练外加紧张,花了他好一会儿时间,才终于把门给打开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赶紧溜了进去。
老裘见他进了屋,笑了笑后,把车开走了。
正在厨房里张罗的叶向荣和吕阿姨二人忙得不可开交,忽听得门“咔嗒”一声响,他笑着说:“估计是明羽他们来了,我去看看。”
“我去我去。”吕阿姨说着放下手里择了一半的菜,洗了手,边往围裙上擦边去看。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又回到了厨房里。
“没人啊。”
“没人?那估计是听错了,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说着,两人又继续忙活起来。
见危机解除,松了口气的欧阳翰云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掸了掸灰尘,里面太脏了又不舒服,环视了一圈后,悄悄躲进了大衣橱里。还是这里好,干净又暖和,还有两条软软的被子,正好可以一条靠一条盖。嘿嘿,看你们能不能找到我,到时候我跳出来,吓你们一大跳。奇怪,怎么还不来啊,大衣橱的门只开了一条缝,黑咕隆咚的,累了一天的欧阳翰云一边疑惑一边等啊等,觉得有点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而此时叶明羽和欧阳珞辰正抱着无忧在逛超市,她非得买东西,为了解馋。
欧阳珞辰一手抱着无忧,一手还拎个大大的购物袋,里面全是吃的。即便如此,仍显清冷贵气,惹来无数惊艳或羡慕的眼光。叶明羽欢欢喜喜地走在前面,手里宝贝似地捧着两瓶酒,看来今天晚上她打算好好地过把瘾。在欧阳家可没见她这么好胃口,可见在她心里,叶家虽已家不成家,但因为有叶向荣的存在,还是让她有归属感,熟悉而不拘束。
“老爸!”她把门拍得砰砰响。
“来了来了!”叶向荣忙不迭地来开门。
“哎哟,无忧来啦,来来来,让外公抱抱。”从欧阳珞辰手里接过小家伙,他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此刻迎接的是女儿一家三口,该有多好?其实这也并非不可能,今天这样的局面,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想到此,他简直不敢跟面前这个眼里难得流露温情的年轻人对视。
“明琅怎么没来?”进屋后他问。
“是啊,怎么还没来,我给他打个电话。”
叶明羽刚拿出手机就被欧阳珞辰阻止了:“他刚才给我发短信,说不想来了。”
以他古怪的个性,做什么事都没什么好奇怪的,父女俩表示接受,只是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她的不安倒也并非杞人忧天。事实上,欧阳明琅确实不是不想来,而是实在来不了,他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必须要静养。上天的安排总有其道理,如果他当晚来了,很可能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
吕阿姨烧得一手好菜,再加上叶向荣也做了两个拿手的,虽然只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小不点,却有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大家吃得很开心,在叶明羽的竭力劝说下,滴酒不沾的吕阿姨也意思意思地喝起了酒,原本以为在欧阳珞辰这里要遇阻,不想他竟然也很配合地自己倒了一杯,令她倍感欣喜。还没开始切蛋糕,小主角就睡过去了,把她在床上安置好后,四个人继续边喝边聊,酒一下肚,气氛就更热络了一些。
宾主尽欢之时,忽然四面八方听到“噼里啪啦”一连串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十数个带火的玻璃瓶被大力投掷进来,呼啸着破窗而入。瓶子落地后爆裂,里面的液体四溅着扩散,流到哪里烧到哪里,几乎是在众人反应过来的同时,屋里已经到处都是火。
突变发生在一瞬间。吕阿姨早已惊叫连连,叶向荣还想着救火,欧阳珞辰一看形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