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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从直达电梯迈出来,秘书办的夏助理便闻声跟了过来。
开门关门脱大衣,宋祁深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和利落。
然而夏助理对自家老总此等表现已然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宋祁深效率高,工作起来也是个狂人。
这位传说中的狂人一回来就开始处理文件,半点多余的话都没奢求出来。
“宋总,宋太好像近期便会回国,刚才打电话到公司来,说是联系不上你本人,但公司里你也不在,是我代接的电话。”
宋父宋母一直在世界环游,是脚不沾地的类型。
如今突然要回国,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宋祁深简单地应了声,“好的,等会儿我自己拨回去。”
”那就没什么事了,我先出去了。”夏助理汇报完就请示要出门。
宋祁深应了声以后,微微颔首。
夏助理阖门的轻微细响是整个总裁办的最后动静。
只不过——
联系不上他本人?
宋祁深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划,漆黑一片,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应该就是没电了,也难怪宋母说联系不上他。
等到接上电源,手机才复又闪着荧色的亮光。
但他也没先急着去给宋母打电话,左右已经岔开来一点时间,不需要太久,也不需要催得太急。
所以,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的,宋祁深率先拨开了微信。
宋祁深做的,是照例询问,问千栀,回学校以后有没有好好地玩,亦或者是有没有好好地待着休息。
等到退出和小姑娘的聊天框,有一个群却一刻不停地在刷新消息,像是井水冒泡儿一般,源源地汩汩。
赶超宋祁深朋友圈一切活跃度。
这个群,宋祁深当初是毫不客气,直接屏蔽,偶尔哪天来了兴趣,他才会主动在群里降临。
其他的一般时候,没有人而且还有海水。
但如今这么多消息,间或还有人一直在群里艾特他,宋祁深默了半瞬,像是大爷一样骄矜地进了群。
【林焰之:@Q】
【周允行:@Q】
【萧立:@Q】
【Q:搞什么?】
【林焰之:什么风!】
【周允行:把您!!】
【萧立:给吹来了!!!】
【林焰之:我特么艾特这么久,你才看到啊!】
【林焰之:不过跟他们俩没什么关系啊,他们俩纯属跟风,是我有大事。】
【Q:你这个事最好是个足够大的。】
【林焰中:骗你我有钱拿?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先听哪一个?】
【Q:再不说重点我就走人了。】
【林焰之:不整那套也行,那这些你必须得听!我是想说,栀栀实习分配,分配到林氏了,就问你惊不惊喜。】
【Q:?】
【林焰之:但林清来刚刚回国,接手的那个岗位,刚好是和京大合作的部门,哈哈'害羞。jpg'】
【Q:。】
第47章
林焰之最后那个害羞的表情完全就是重中之重的点睛之笔,简直可以用神气活现来表达。
特别得传神,不仅描述了他的窃喜,还有那种贱兮兮的感觉。
他在群里发出来这么一条以后。
沉寂只停留了片刻。
继而,萧立和周允行都没能忍住。
【周允行:哈哈哈哈哈。】
【萧立:哈哈哈哈哈哈。】
【周允行:难得我们宋总被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过这个句号是什么意思。】
【萧立:句号代表着万千言语只在心中,要说厉害,那还是大院一枝花之之厉害。】
但萧立此话一出,立马引出两者不满。
前者是略有不爽的林焰之——
【林焰之:搞毛呢,说谁一枝花呢,你想死吗?】
后者是略带戾气的宋祁深——
【Q:zhi zhi?乱喊什么。】
【林焰之:哦。】
【周允行:哦。】
【萧立:哦。】
。。。。。。哦!
所以哪怕是重复的叠音,都不行了是吗。
宋祁深是从哪儿学来的这般护妻的技巧。
极度引起了众人的不适。
【林焰之:你个狗比,我小名就叫这个,你是不是要搞特殊,要搞我,那我告诉你,完全没门!】
【萧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小名?】
【周允行:你懂什么,莺莺还是燕燕那里,不就喊他这个,这是人家的小情。趣。】
【林焰之:这特么是重点吗?难道不是宋祁深这个双标逼。】
林焰之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后随着自己的心愿,排除众难,对宋祁深进行全方位的讨伐,以及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批。判。
微信群里一条条弹出来的,占满整个屏幕的,都是林焰之的消息。
他打字打得手都要抽筋,但他惊奇的发现。
宋祁深就跟躺尸一般,一声不吭。
连个句号也没奢侈一下。
什么也没发。
过了几秒,再怎么迟钝,林焰之也发现了。
压根不是宋祁深理不理人的事儿。
微信里的(4/4)直接变成了(3/3)。
宋祁深这个狗比!他!退!群!了!!
·
宋祁深退了微信,才发现世界一片清净。
千栀这时候给他发了个表示一切都好的小表情包,他等会儿还要工作,就没再叨扰回去,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将那个小表情包存了下来。
而有关她去林清来手下实习的事儿。
宋祁深并没打算提。
相信也好,不想提也罢。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次实习的机会,予她来说,很是重要。
但不提却并不意味着一切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撂过来了。翻篇是不可能的,但一直紧揪着不放,就有点讨厌了。
凡事讲究一个度,过犹则不及。
有林氏这层关系在,有人可以照拂和指导,对于小姑娘日后的发展都有大大的好处。这可是明摆着的。
何乐而不为。
这样一番动作之后,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宋祁深瞥了眼弹出来的备注,还是接了。
“喂?”
宋祁深指尖拎着个笔,百无聊赖地从指间转着。
这时候,他也没继续坐着。
只是站直,一条长腿半曲起,稍稍怼着身后的办公桌。
午后白日,高楼耸立。
男人修长的身影迎着光,面对着宋氏顶层的落地窗,那里有亮自外泄入,将他清癯的面庞分割成或明或昧的两半。
然而这般景象没能保持太久。
下一秒,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响,打破了美好的一切。
“宝贝儿子!”
宋母的声音隔着一层传递工具,仍是清晰又昂扬地传了过来,宛若开了免提一般。
“妈。”宋祁深语气带着点无奈。
“再过不久我和你爸就回来了,怎么样,最近累不累啊?”
宋母状似关怀地来了这么句。
宋祁深刚想回答一句“没什么累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利落干脆地截了胡。
“我们大概下下周回来,也就十几天,记得来接我们啊。”宋母笑吟吟的,不给宋祁深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
“哎对,妈也知道你不累,哈哈,这次我们在外面玩的好像有点久,这次回鄞城,准备待久点啦。”
宋祁深:“。。。。。。。。。”
他略微垂眼,仔细地琢磨了那句“玩的好像有点久”。
事实上,宋家父母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四处游迹,环游世界。
他们活得并不像那些只会挥霍的豪门,一辈子都在争权和夺家产中度过。
恰恰相反,宋父和宋母向往和热爱自由。
但自由是多么难以追随的事情,这其中,肯定要付出相应的时间和精力,而宋祁深自小便是个很有主见的,让人很是放心。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宋祁深的童年和千栀差不多,他并没有多少父母的陪伴,身边教导他的,待他严厉又亲和的,唯有宋老爷子。
但性子使然,加之宋祁深心思上又少了那么点弯绕,他也就不曾去细想过。
以至于在父母陪伴这件事上,也抱着差不多的看法,并不强求。
因此,宋祁深和父母的关系,不算黏人的那种过分紧。密,也不算太过于冷漠的那种疏远。
一切都刚刚好。
在宋老爷子身子还没彻底垮之前,宋氏的行政大权,其实一直都紧紧地攥在老人家手里。
而宋父也就是单单挂个名,没有掌握实权,宋老爷子虽有心将宋氏交给他,奈何宋父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志向。
既然宋父不想,那就是老爷子本人,也管不了。劝说无用,毕竟人家的心思压根就没有放在这上面,就是用绳索栓牢了也无用。
要说宋家族谱里,将一些表亲兄弟都算进去,这样单单挑出来的,唯有宋祁深和宋老爷子的性子,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表面上看起来清风霁月,清越疏朗,矜贵不已。
其实内里,则不然。
百年望族里流动的血性,是牵连着的隐藏着的,也皆数刻在了骨子里。
而每一分一毫,每一寸一刻,都像是叶子上的脉络,虽同缘,但却分有不同,延伸开来的路线覆盖遍野,生来掠夺。
这样就注定了,他是至高台上的绝对掌控者。
宋祁深对于自己一系列的规划,以及回国接管宋氏,也都做到了他自己所认的,每一步都尽在掌控之中。
而宋父在他之前,早就撂开了承担宋氏业务的担子。
不过虽然父子两人的志向不同,但却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很好的平衡作用。
不容宋祁深细想,宋母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继续说道,”其实这次回来我们也是想见见栀栀。每天抱着美丽小娇妻,宋祁深,你也够能藏啊!”
之前宋老爷子就绕着自家孙子要结婚的话题,在宋父宋母跟前提了不少次。
话题的内容多半是他身体不行了,想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宋祁深成家立业,不然他这颗心,是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走马观花一般看了许多老爷子觉得合适的对象,宋母只说再看看,再等等。
虽然知道宋祁深结婚肯定不能太仓促,内里掺和着的,也有各方各面相互制约着的因素,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宋母虽然应了老人家的要求,总归想着要稍微放缓点来。
但谁曾想到,没多久,宋祁深和千栀领证的消息便跨过大洋彼岸,直接传了过来。
在宋母看来,还真仓促了一回。
宋父宋母从当初那个中间的传达者,变为了最后才能够得知的“幸运者”。
其实宋祁深在之前就和他们提过一次,宋母虽然也知道点千父千母互相纠缠的那些事,但对这个小姑娘,还是很满意的。
但谁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何着宋祁深压根就没提前通知过他们领证的事儿,你就说气不气人。
证领了就领了,她总不能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宋母揣着担忧,又担心又有点害怕,自顾自焦虑了会儿,她顾忌的方面也多。
大概也是看起来太顾虑重重了,就被宋父这样劝说——
“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不愿意还有人强迫他接受的样子?你儿子就是这么个性子,决定了就往前一步是一步,你也是钻牛角尖了,这有什么好焦虑的?”
“要是怕千家那小姑娘怎样,那更不会了,小时候栀栀来我们家住,这两人不也相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