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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忘尘有些泄气地垂下眼眸。不错，在看到这份东西后他就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作为，都是在这个人眼皮子地下的，这个人完全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但是这个人不但没有阻止，他甚至是在放任！
想到这，赵忘尘心头又涌上了怒气。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为什么？”
方轻尘用古怪地目光看向赵忘尘。
“我很久以前就和你说过了，我不是好人，是你自己不信，现在你又来问我为什么，我凭什么告诉你。”
是了，他是这么说过，他、不是个好人。
赵忘尘瞳孔紧了紧。
在他最开始将他当神人一般崇拜着的时候，他就告诉过他，他不是个好人，不是么？他早就该知道的……
“我知道了。”
赵忘尘颓然地垂下头，转身就往外走，出门前，他忽然停住脚步，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你真TMD不是好人。”
然后，用力地甩上门。
室内继“哐当”一声后陷入宁静，片刻后，打破宁静的，却是一道女声。
“噗嗤，大棍加糖，轻尘你好手段，这下子他该是要替你死心塌地卖命了。”
“想跟我斗，他还早几年。”
“这是实话么？我怎么觉得你其实是在一手栽培他。”
“……”
“可是我说狐狸啊，这小狼崽的表情，是真的要生吞活剥了你的。”
“哼，他倒是要有这个能力。”方轻尘轻蔑地说，然后换了语调，“张敏欣，你非要在我正常工作时间里动用监视器和窃听器么？”
“狐狸别小气嘛，装之前我可是有经过你同意的，不许抵赖。”
张敏欣的影像出现在方轻尘的电脑桌面上。
“谁让你不同意派个保镖跟前跟后的，我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
方轻尘冷了表情。
“好歹也是阿汉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能辜负了。”
张敏欣这么说着，方轻尘神色动了动，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还有一件事——”张敏欣忽然正色，“十分钟前，某人率得力部下一名踏入了他家大哥的老巢。”
方轻尘静默了两秒后，立刻炸毛。
“我靠啊，他就不能再等等！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事，他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么！”
张敏欣看着屏幕上某方姓狐狸懊恼急切的表情，微微笑了笑。
“轻尘，你要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就能忍得住？”
方轻尘立刻沉默了下来，设身处地地想了想，然后自己苦笑一声，咬了咬牙。
好吧，他承认，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他他也忍不住！
“张敏欣。”
方轻尘开口了，音调平淡。
“在。”
“帮我盯一下工地，我担心要出事。”
“OK。”
说完，张敏欣便切断了屏幕。
方轻尘看着突然恢复正常的电脑桌面，摇了摇头，然后进入怨念模式。
尼玛，一个个就知道给他找事啊魂淡！
不过，不愧是他看上的，他喜欢——
秦旭飞从车上下来，抬头望着眼前高耸的大厦。
柳恒从另一边车门下来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
“怎么了？”
柳恒并肩站到秦旭飞身边，问道。
“没事，走吧。”
秦旭飞回过神来，便大步向正门走去。
柳恒跟在后面慢了半步，脸上一会儿神色莫辨。
秦旭飞从底楼来到顶楼，一路上，有基层员工好奇探究的目光，有知情老员工欲言又止的目光。然而，秦旭飞都没有在意，他的目标明确，径直推开了顶楼那间最大的办公室的大门。
里面的人像是预料到他的来到，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旁边站着那个算是他心腹的中年男子。也是，也许从他一站到大厦楼前时，就有人给通风报信了。
秦旭飞在脸上堆起看似热情的笑，大步走向端坐的人。
“大哥。”
秦旭飞如此朗声叫道，一派兄弟情深的模样。
跟着后面的柳恒微微低下头，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里抽了下嘴角，心中腹诽。
他家原本纯良的秦三皇子这是果断地近墨者黑的被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方大侯爷给带坏了吧……
“坐。”秦总指了下沙发，然后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三弟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关心一下大哥的，听说大哥最近有些麻烦。”
秦旭飞坐得自然，说得也依旧自然。
“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不靠谱的消息的。”
“不靠谱么？”秦旭飞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吧，反正也不是重点。”秦旭飞放下手，示意柳恒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文件。“其实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想请大哥照顾一下小弟的生意的。”
柳恒将黑色文件夹放置在桌上后就退回至秦旭飞身后，没有多余的任何一点动作或目光。
柳云涛表情很是不满地盯着柳恒。
当时半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发，现在见到了面，连句招呼都没有，他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老子的存在了！
然而秦总只是瞥了一眼文件，岔开话题：“出去这么久了，先回家里住几天。爷爷一直念叨你。”然后目光瞥向柳恒，继续道，“就算你不想回去，好歹也要让人家父子俩能聚一下吧。”
秦旭飞刚想说什么，但听到这一番话，也只能先放下。他回头看向柳恒，柳恒点头。
“那就住两天吧。”
“老宅里……”
“大哥，你忘了么，我不能进老宅。”
秦旭飞笑道。
“当初这还是族里下的决定呢。”
秦总的眼神沉了沉。
“好了，既然大哥说话了，那我肯定是要留几天的。”秦旭飞自己转了话题，“现在就不耽搁大哥时间了，阿恒，我们先走。东西放在这儿给大哥好好研究下。”
起身，掸了掸衣服，秦旭飞如同来时一样，大步向外走去。
柳恒向二人略微弯腰之后，也跟在秦旭飞身后离开。
秦总伸手随意翻了两页文件，然后扔给身边的人，说道。
“这是你儿子拟的？”
柳云涛打开看了两眼，回答。
“应该是的。”
“不错。”
秦总评价。
“如果是我，也绝对不会埋没这样的人才。”
“秦总您抬爱了。”
柳云涛恭敬地说道。
秦总不多说，只是笑了笑。
“你去忙吧。”
柳云涛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回桌上，正准备离开忽然又被叫住。
“柳家是世代为秦氏服务的？”
柳云涛脚步一顿。
“是。”
秦总再次翻开文件夹。
既然如此的话，他也不会介意多任用一个人才的。
气氛僵持的秦氏总部顶楼会议室。年纪轻轻便坐上了总裁位置的男人敲了敲桌子。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出声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坐在下面的董事会成员面面相觑后，派了一个代表出来。
“话不能这么说，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是心急的。”
“那好啊。”秦氏总裁跷起腿，“把上次的合同签了，问题就能解决了。”
“这个……”
那个代表迟疑着坐下了。
虽然后来证明不过是场闹剧，但是也没有人敢再去冒这个险。对方第一次是威胁，第二次就能坐实了它。对方摆明了不想他们签订那份企划。
秦氏总裁“嗤”了一声，也不强求。
“既然不敢签，那么你们就负责想出一个可以尽快提高公司股价的办法来。”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后，有一个声音传出。
“……可以入股。”
秦氏总裁眉头一紧。
“既然三少已经回来了，还有入股的意向，那么不如以此刺激股市，提升行情。”
“对啊，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没错，三少之前不是敲定了一张大单，风评也是很好的。”
“……”
柳云涛看向气压明显低沉的秦氏总裁，眼神低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说他风评很好？”
秦总冷冷地插嘴道。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阵就不会好了。”
赵忘尘站在总经理的办公室大门前，敲了几下门板。
“进来。”
“总经理。呃，您在做什么？”
方轻尘正在往手边的行李箱里塞东西，头也不抬地吩咐。
“我要出差两天，公司里的事就暂时交给你负责。”
仿佛不放心一般，方轻尘抬起头，看向突然有些受宠若惊地青年。
“可以做到吧。”
“可以。”
青年大声回答。
“那就好。”
方轻尘“啪嗒”把行李箱合上拎起，然后在路过青年身边时说。
“我走了，你撑住。”
“是。”
方轻尘点了点头，大步走开。
“呃——，那个……”
目送方轻尘背影离开许久后，赵忘尘同学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阿喏——”
赵忘尘眨巴了下眼睛。
现在的意思是，他就这么走了么？
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后走了？
一句话都不关照就走了？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就走了？
没通知其他部门的人说走就走了？
尼玛，这是坑谁爹呐！
尼玛，这是故意来整他的吧！
尼玛……
方轻尘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只生物正倚在自己车子旁边的柱子上。
于是，方轻尘停了脚步。
生物转头，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银色发丝划出华丽耀眼的弧度。
“怎么样，可以带上我么？”
方轻尘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道。
“开车。”
part。15
是夜，宾馆。
“阿恒，抱歉连累你也要住宾馆。”
秦旭飞站在窗前，有些歉意地对柳恒说道。
柳恒将手里的浴巾砸向秦旭飞，秦旭飞接住放到旁边。
“就算不是你，我在那里住得也不会舒坦的。”
秦旭飞想到什么，也只得苦笑一声。
“其实比起来，他们能力算是好的。”
柳恒瞥了一眼秦旭飞。
秦旭飞继续说道。
“阿恒，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我想我还是会继续用他们的，不过我不会再让他们占据那么多要位了。阿恒，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但是我想我至少要跟你说一声。”
柳恒直视着秦旭飞，直到他把话说完，才轻声哼了一下，说道。
“不是如果。”
“嗯？”
秦旭飞疑惑地看向柳恒。
柳恒笑，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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