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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在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啊……
收拾衣领之后,凤更墨朝云雀武矢行了个礼,这才关上包厢门离开。
有点相似的情境出现,在还没走到门口之前,就听到餐厅人员急急忙忙出来阻挡云雀的声音,凤更墨只得加快脚步,在几下沉闷的声音响起,趁云雀还没把所有服务人员全部揍晕前,赶快出去。
「云雀!」凤更墨一来到门口,急忙叫着。
「哦?」将视线从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男服务生身上抬起,云雀双眼泛着杀意,勾起了有些邪魅却充满血腥的笑容。「出来了。」
「你、……」注意到对方身上的绷带已经开始渗血,凤更墨一股气立刻提了上来,却又无处发泄,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待在床上好好休息?」
「你们在做什么?」云雀甩开自己的拐子,反问。
「……在处理一些事情。」凤更墨走近云雀,伸手靠近对方颈间渗血的绷带,眼里满溢着不舍与心疼,犹豫了一下,他才将手指轻轻放上。「别这样,我们去帮你重新包扎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拾
拾
云雀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没有拒绝,仅仅是微微侧头,让对方能更好地看清楚。
对于平常稀少配合别人的云雀来说,这算是非常难得的画面。可惜现场的人都用一副看着瘟神的表情看着这一对年轻男子。
「可以啊……」对于凤更墨的询问,云雀玻噶搜劬Γ刚馐悄闱肺业摹!�
「嗯?」凤更墨抬眼,于是两人的视线交会。
「这是第三次。」云雀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最后一次了。」
「等我伤好了,跟我打一场,你不准放水。」
凤更墨无奈地说:「云雀,我不知道这样有何意义。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动手的打算,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先让你昏迷……因为不这样做,你不会乖乖接受治疗吧?如果真的要争一个胜负,就当作我输给你好了。」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
「不是。」虽然立刻否定了,凤更墨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解释,只能怔怔地盯着云雀,过了半晌,他放弃似地转移话题,「先回去吧。」
话语声落下,凤更墨立刻往后一跳,躲开云雀那瞬间挥来拐子,对上对方的眼,只看到很单纯的杀意。
不知为何,凤更墨的心一瞬间凉透了,他恢复了纯粹的理智,趁着云雀因为身上的伤而无法发出接连攻击的当下,再次击晕了对方。
「这是在闹什么!?」云雀武矢一走出来就撞上这一幕,忍不住皱着眉头大吼。「你们怎么又在这个地方打起来?」
听见对方的声音,凤更墨转向自家伯父的方向,刚刚一瞬间毫无表情的脸孔慢慢浮现了苦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笑容浮现的时候,心底下了什么决心。
云雀武矢看着眼前小孩的变化,并没有作声。
半晌,凤开口:「我想他今天还是回去家里吧,让伯父、伯母照顾才比较不令人担心,毕竟他总是坚持不要去医院……」
「是吗。」也不废话,云雀伯父让其他人把云雀抬上车,「你也一起来吧。」
「可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我说过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瞪了对方一眼,云雀武矢头也不回地离开,在身后的凤再一次露出苦笑之后,便搭上同一台车回到云雀家。
※※
自然,逃不过智子阿姨的一番问候。
凤更墨坐在门廊边,看着庭院里的桂花开得芬芳,闻着香味失神。
他的伤口不重,大约休养半个月就会自行愈合,严重的是云雀至今依然不停渗血的伤口,家庭医生替他做好简单的重新包扎,叮嘱了绝对不要再让伤口裂开的话语之后,在智子阿姨的道谢声中离开。
幸好没有伴发低烧症状。
凤听见对方这么说。
知道自己体温稍微升高的青年笑着转过身,让其他人留给他一片空间之后,便一直坐在这边浑浑噩噩地思考着。
「云雀恭弥」这四个字的意义,早就不同以往,这是他这次回来获得的最大改变。
他早就已经知道、甚至独自咀嚼完苦涩了──他以为就这样完了。
他甚至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地把这份心情按捺在深处,并恢复以往的行为。可是在这一次行动中,凤更墨敏锐地察觉到,这份心情已经膨胀到可以左右他的判断了。
身为凡赛堤首领的自觉,他知道应该立即收敛、或者是抛弃这份不上不下的感情。尤其在这份感情有可能危害到他自今所付出的成果。
但是从地下工厂带着云雀出来包扎时,他盯着对方宛若婴孩一般沉静的睡颜,一瞬间涌起了某些深沉的冲动。
如果告诉他的话,会怎样?
如果想跟他一直在一起的话,该怎么做?
在情感奔腾的同时,理智也毫不留情地指出自己正对云雀抱有不合适的妄想。
正因为是现在这个孩子,所以说什么都没用的。
利用血腥构筑起现在一切的人,是不会对这样的东西感兴趣的。
甚至冷静地把自己的感情比喻成东西……凤更墨忍不住苦笑。
接下来,他没有再多花时间继续思考下去。
因为他来到了──与山田集团谈判的现场。
再次重新思考起这个问题,是他见到云雀双眼的剎那。
欣喜、开心、叹息、安慰──情感一瞬间率先了理智做出行为应对。
云雀一瞬间的柔顺反应让他的心禁不住腾跳了几下。
再来、便是彻底的冷静了。
一向非常依靠理智的凤更墨沉默了。
就只是这样了、果然。
巍巍地站起身,凤更墨回到房间,关上纸门,钻进稍早随意铺好的被窝中。
明天就回去吧。
至于解决不解决的……如果被殴打可以更好地断绝念想,也就那样吧。
隔天早上清醒之后,云雀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
被打晕的记忆再次回笼,云雀愤恨地咬着牙,二话不说撑着还有些晕眩的身体起来,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抓着拐子冲了出去。
没有人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子对待他!
就算他是凤更墨也一样!
路上对几名仆人不屑一顾,直到听到消息匆匆追上来的智子阿姨出现,他才停下脚步问了一句:「母亲、凤更墨那家伙呢?」
智子神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说:「他今天一大早就回去了。原本还想要留他吃早餐的……你怎么不多休息呢?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想要乱跑,身体会吃不消的。」
「你是说……那家伙自己一个人回去了?」玻鹆搜郏迫镐O碌难劬雌鹄淳说呐稹�
明明说过,要回去重新帮自己包扎的。
居然食言了。
「咦、等等、恭弥你要做什么?」看着直接走向玄关穿鞋准备要离开的儿子,智子连忙询问,「你身体还没好、别这样!有事情跟我说一声,我们帮你处理啊!」
「我要去找那家伙。」云雀抬头看向自家母亲,而智子也合作地闭上嘴,看着云雀,「我要自己去找那家伙。」
「……」看着那已不见人影的玄关,智子叹了一口气。
「怎么?恭弥又回去了吗?」这才姗姗来迟的云雀武矢瞄了一眼走掉两双鞋子的玄关,挥手让人收拾好。
「……我很担心。」智子回头,认真地跟自己丈夫说道。
「没头没脑的,担心什么?」
「今天早上更墨回去的时候,我们谈到恭弥,那时候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变了。」智子慢慢地说出自己的猜测,「现在回想起来,令我觉得很不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那孩子自己的命。」武矢沉稳地看着妻子,「由不得我们出手。」
况且、真的应该后悔的,不是身为父母的我们。
那也是他自己必须承担的。
※※
吞下了常备的退烧药,凤更墨估计这样子应该很快就会起效之后,放下手中的退热贴布,窝回了自己的床上。
一整晚浅眠的他,在清晨阳光透出的时候就醒了,等人声开始出现,他便收拾好棉被,准备不声不响地离开云雀家。
虽然中途被智子阿姨拦了下来,但最终对方还是没有强硬地留下他来。
经过一个晚上的热度持续不下,推估大概是因为自己一整晚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凤更墨很冷静地准备一系列修养措施。
接下来,睡一天、出完一身汗就好了。
刚睡下一、两个小时,公寓大门的撞击声就传进鼓膜,刚开始还打算忽略这股恼人声音的凤更墨,在发现对方完全不肯放弃之后,便慢吞吞地起身,朝向已经有点扭曲变形的厚重防盗大门而去。
「有事吗?云雀恭弥。」看着眼前的少年,凤更墨懒懒地说。
「我是来咬杀你的。」勾起嗜血的笑容,黑发少年的动作开始俐落地砸下。
凤更墨不躲也不闪,任由云雀把他揍到整个人缩在墙边因为疼痛而颤抖,都没有还手。见状,云雀下手更加毫不留情,除了猛力往原本就有的伤口砸之外,甚至调动了全身的力量,只想要给眼前这个一再毁约的家伙一个教训。
内心数着毫无意义的数字,凤更墨只等待这场殴打什么时候停止,顺便试图保留最后一点体力,让自己有能力爬回床上。
等云雀看起来差不多尽兴了,抓着拐子回去之后,凤更墨吐出嘴里的鲜血,撑着墙花了几十分钟站起来、关门,最后拖着渗血的伤口直接倒在床上睡去。
等到他被发现体温居然因为这场殴打而再次攀高、整个人陷入昏迷时,是他失去意识的五个钟头之后了。
而在当下,他满脑子想的却是:就这样吧。
这样,就再也不欠下什么了。
※※
云雀再次听到凤更墨的消息,是自家父亲怒气滔滔地打开自己租屋处的大门,狠狠一巴掌打下来的时候。
云雀武矢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对外的暴力手段,只要结果是好的,他甚至可以出面替他摆明一切。
但是这一次儿子不成熟的举动,让他差点失去了挚友的儿子、自己非常看好的孩子。
甚至是一直照顾着那个家伙的人。
看着一愣一愣丝毫没有反应的云雀恭弥,气不过的武矢差点再次揍了上去,却被跟来的智子阻止。
看见妻子双眼泛红、整个血丝布满的脸孔,武矢深吸了一口气,再狠狠吐出,朝着云雀沉声说道:「自己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便大步离开。
视线跟着转移到泪眼婆娑的母亲脸上,云雀捂着刚刚被重击的脸颊,沉默地看向她。
从来不曾直接跑到他租屋处的双亲,为了何事而来,他至今仍反应不过来。
智子垂着泪,慢慢地跟眼前的儿子解释着。
从她因为担心,拜托房东陪她来开门,让看一下儿子,却在上来三楼时见到更墨门上的痕迹,慌乱地请对方先开更墨的门,并见到睡在里头模样凄惨的更墨本人开始。
紧急拨通电话请救护车前来,在急诊室经过医生诊断的结果,都一一告诉了云雀。
重伤让他的高烧持续不退,即使伤口已经受到了处理,但发现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