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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捧起那精灵,口中模仿着窸窣的哨音,小心翼翼地指理顺羽毛,随即将之抛向天际。
鸟儿的翅膀舒展开来,顺势乘风直起,很快消失在密密麻麻的厂房之间。只有一抹黑影仿佛还留在视野里,就像无名的回忆与现实擦肩而过,可见不可及。
张任重新坐进车厢,打火、挂挡、踩油门,却不再是以那样疯狂的速度前进。
他缓慢绕过岗亭,点头向门卫致意,待栏杆放下来之后,方才融入马路上的滚滚车流。
红灯亮的时候,张任往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刚响三声便被人接起。
“张总,你好。”
女人的声音十分平静,既不失礼又不过分热情。
张任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来电显示。”
“哦,”他抓抓后脑勺,言归正传道,“在办公室等着,先别下班。”
周唯怡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确认不需要做准备之后,只说了一声“再见”,便礼貌地静待他这边先挂机。
张任按下终止通话的按钮,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发现四肢正在恢复知觉,整个人也再次充满力量。
重回市中心的瑞信大厦,正是下班高峰期。
他逆着人流冲进电梯,第一次发现楼内竟有这么多的上班族,密密麻麻、摩肩接踵,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到自家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一切依旧井然有序,上至高管、下至员工,各人都留在自己的位置上。
张任抓住前台发问:“你们怎么都还没下班?”
小姑娘面红耳赤,咬着唇说:“Miss周说您要回来,怕是有什么事情,特意嘱咐大家多留一会儿。”
“没事没事,”张任挥挥手,大步经过走廊,朗声宣布道,“正常下班,没事了哈。”
格子间里的人们面面相觑,直到看清是总裁亲自发话,方才一个接一个地动起身来。
周唯怡依旧是那副干练打扮,早已候在他的办公室门外,手里还抱着笔记本,态度毕恭毕敬:“张总。”
张任很受用地点点头:“让他们下班吧,你跟我进来。”
落地窗外已有华灯初上,城市夜景渐次亮起,星星点点的光缀饰在暗紫色的天幕中,显得既辽阔又壮丽,为人平添几分宽广胸襟。
“说说看,你是怎么离职的?”回到办公桌前,张任一边开电脑,一边头也不抬地发问。
拿着笔和纸,周唯怡有些惊讶:“不好意思,张总,您是说……?”
“我问你怎么从华辰资本离职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现在问的是具体过程。”
他的电脑是最新配置,刚一开机就已经有了反应,在浏览器里输入微博地址,瞬间就刷出了页面。
见此情形,周唯怡也有了心理准备,坦然道:“我当时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那家公司的上市条件不成熟,却要求强行推进……”
张任点开关键字搜索:“是DCG公司吗?”
周唯怡点点头。
在DCG的官博上,至今还挂着一首打油诗:“创业筚路蓝缕,买办渔翁得利;当初估值10亿,如今全是泡影。投行只会演戏,好人蒙在鼓里;振兴民族经济,你我一路同行。”
摇头晃脑地将整首诗念完,张任强忍住笑意:“写得很好嘛,每句话都押韵。”
周唯怡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卖情怀糊弄散户可以理解,做假账欺骗投资人就过分了。”
“所以你才断人财路?”
她的语气很无奈:“我要接受尽职调查,报表上就能看出的问题,不能不说。”
张任将手交叠着靠在脑后:“反正我看不出什么问题,你直接跳到结果吧!”
“我申请回避,华辰资本不同意,说是跟对方签订了保密协议,项目经理突然离职,会影响到市场的投资信心。”
“原来是被自己人暗算的,难怪你说什么‘理念分歧’。”
周唯怡没有否认,自顾自地继续:“不能说实话,又不让人自行求去,只好给他们一个理由开了我。”
张任恍然大悟:“然后你就在网上公开把DCG公司给怼了?”
那场微博大战曾引发市场的强烈关注,就连张任也有些模糊印象,因为对双方都不熟悉,所以只是当成一场热闹,看过便罢。
“我以个人名义提出质疑,并没有违反保密协议。”
张任挑眉:“DCG最终还是上市成功了。”
“政府扶持产业,又有华辰资本作出的背书,过段时间再低价私有化,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幸灾乐祸道:“可惜你自己的职业生涯也毁了。”
周唯怡微微一笑:“与锒铛入狱相比,我觉得没什么可惜的。”
事发后,华辰资本公开辟谣,强调旗下没有名叫“周唯怡”的员工,与DCG的合作也将一如既往。
原本热闹的讨论被强行终止,舆论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平息,就连涉事ID也很快被注销,仅仅成为人们口中的一个传说。
只剩那些热心网友的截图、备份,孤零零地存在于网络空间里,证明曾经发生的事情。
周唯怡不再出声,而是看着张任将手抄进裤兜里,勾着身子站起来。他在落地窗前缓缓踱步,动作舒展而优雅,像只伺机而动的猫科动物,由内而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想不想报仇?要不要做空套利?DCG的现金流这么差,经不住股价的大幅波动,最后只能主动申请退市。”
再回首,男人眼中闪烁嗜血的光芒,与身后的夜幕交相辉映,展现出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周唯怡猛然抬头,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压低声音,他的笑容里不带一丝温度,“既然随随便便地冲进来了,就别怪大鱼吃小鱼。”
恶魔悄悄展开巨大双翼,彻底终结了光明。
那无法逃避的永恒陷阱,正引诱着贪婪的猎物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猜出来女主和DCG的原型?
文案其实改过三遍,女主除了姓周没变,名字来回改过,最终选择唯怡,就是用了当事人的那个ID……(捂嘴笑)
不过事先声明哈,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拍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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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把专业词删减了,尽量说得简单一些,不晓得这次的效果怎么样?晚上的更新我尽量,但是不保证哈,毕竟还一个字都没写呢……(迷之骄傲脸)
第4章 引狼入室
“是问我的个人意见吗?”
沉默片刻后,周唯怡突然开口,目光直视着张任,不闪不避。
男人有些讶异,却还是点点头:“你的个人意见是什么?”
“没必要,而且得不偿失。”她扶正眼镜,“操纵股价涉及内&幕交易,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张任冷哼:“全是自有资金,低买高卖,会有什么问题?”
周唯怡扬眉:“我们要收购DCG吗?”
“现金流都不稳定的公司,收购它干什么?”
“那就是操纵市场、恶意做空。”
张任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套现!挤断他们的现金流!就算一时熬过去了,等到制作年报,DCG肯定又要做假账。等到那时候,你只管向证监会写封检举信,绝对能报仇雪恨。”
他说的义愤填膺、振振有词,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尽委屈的人,恨不能将对手挫骨扬灰。
周唯怡摇摇头:“我跟DCG没有仇。”
“那华辰资本呢?背着你签订保密协议,又在事发后炒你鱿鱼……作为DCG的重要股东,这一闹就算不伤经动骨,至少脸面也会比较难看吧?”
周唯怡哽了哽,叹息道:“张总,我跟谁都没有仇,道不同不相为谋,能够尽早离开华辰是好事。”
张任彻底没了脾气:“做不了基金经理,在投资界失去立足之地,这些都不要紧?!”
“人生难免起起伏伏,还是看开一点比较好。”
那张淡定的脸上,波澜不兴,一双眼睛藏在玻璃镜片后,没有任何情绪。她就像入了定的僧侣,对一切都不甚在意,也无所畏惧。
张任不死心,继续激将道:“NJ大学的金融不好考,念出硕士学位也很不容易……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更不该随随便便地放弃。”
周唯怡淡淡一笑,将视线投向窗外:“没关系,我能入职瑞信,在您手下发展,也算因祸得福。”
天已经彻底黑了,灯光从头顶的天花板洒下来,将人照得不甚分明。
但张任很确定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嘲讽的表情。
他深吸两口气,提醒自己千万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只是事情的第一步,如果连手下秘书都搞不定,那真是活该一辈子受气。
等到勉强稳定住情绪,张任换上一副迷死人的笑容,格外亲切地说:“周秘书,我不着急要你作出决定。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先回去考虑考虑。我送你下班吧?你住哪里?”
周唯怡被这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半步,结巴道:“不,不必了,我自己有开车。”
“哟,瞧我这记性。”
张任猛拍脑门,假装突然记起:“我的车坏了,要不你送送我吧?”
女人咽咽口水:“……打车不行吗?”
“我有洁癖,接触了公共用品会过敏。”
周唯怡直冒冷汗:“我去叫辆专车?”
“不必了,”张任连连摆手,“公司再能赚钱,也要懂得节约经营成本。”
被逼无奈,她只好生硬接盘:“您住在哪里?”
“我住开发区,肯定比你远,还是我先送你回去,明天上班再把车和车钥匙还你。”
如果世间真有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脸上恐怕也不过是这种表情——周唯怡的理智提醒她不要上当,想尽各种理由推辞,最终却敌不过对方的胡搅蛮缠。
直到两人一起下到了车库里,张任还在喋喋不休地套近乎。
这男人身上似乎有种狗皮膏药的精神,无视气氛和环境,把自己当成万人迷,认定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简直不服不行。
周唯怡开的是辆野马GT,大红色、四座双开门,那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和八缸发动机,无不证明着美式车的纯粹血性。
张任中午找车位的时候,就留意过这辆车,只是没想到车主人竟会是自己的秘书。
他吹着口哨绕车一周,舍不得挪开视线:“漂亮,真会玩。”
“以前在美国买的,开顺手了,就一直没换。”
周唯怡说完便拉开车门,自顾自地坐进驾驶座里。
“诶,等等。”
张任刚一伸手,便碰到了她的指尖,两人就像触了电一样,各自退开好远。
男人搓搓裤腿,开口解释道:“说好了送你回家,就让我来开吧。”
周唯怡似乎不太乐意,最终还是抿着唇将钥匙递出来,指尖捏在金属圈的顶端,避免发生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接过钥匙,张任偷偷看了她一眼。
女人站在红色的钢铁造物旁边,身上的冷漠气质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神秘的野性,令人不由得心生好奇。
坐进车厢里,全黑内饰干净大气,不像一般私车那样塞满个人物品。
张任一边发动引擎,一边继续套近乎:“你也去美国念过书?”
“不,工作。”
周唯怡扣上安全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