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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处眺望远方,整座城市渐渐变得灯火辉煌,如一把碎金消散在漆黑的墨水里,将夜景映衬得璀璨至极。
张任主动作结道:“这场讨论很有收获,明天再由罗总带着莫先生去实地考察,看看目标公司的实力,怎么样?”
“没问题,罗氏建工在本市有不少中标项目,每个工地的管理都非常规范,经得起随时检查。”
胖子抬头挺胸,满口答应了下来,恨不得现在就让财神爷眼见为实,继而大方地打开钱袋子,为回购DCG股票的计划注入资金。
莫思定一脸解脱,笑得灿烂,连忙附议道:“我会及时向总部汇报情况,诸位辛苦了,那就明早再见吧。”
说完,他冲周唯怡点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将会议资料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当即就准备离开会议室。
再抬头,莫思定惊讶地发现满屋子的人都没动,似乎还在等待指令。
张任作为瑞信总裁,正稳稳地端坐在位置上,下属们当然不敢擅自离席。
等到客人转过身,他才慢悠悠地说:“莫先生,明天的事明天再安排。按照国内的风俗,您远道而来,又是贵客,必须接风洗尘。先麻烦移步楼下餐厅,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一番话在情在理,却是借用“风俗”之名逼人就范——莫思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周唯怡。
然而,对方也是一脸愕然表情,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莫思定无奈苦笑。
晚宴地点就设在瑞信大厦的裙楼里,整整三层店面,占据着临街最好的位置,是一家著名的粤菜餐厅。
与隔壁的法式餐厅不同,这家店讲究的是奢华气派:墙壁上装饰着的琉璃玻璃,视线可及之处铺满大红色的羊绒地毯,精致的宫灯和香炉并排伫立,将一切衬托得金碧辉煌。
客人们大多是商务宴请,各自在包房里进餐,专业侍从随时服务到位,就差帮忙喂饭了。
粤菜讲究食材的新鲜、多样,善用各种烹饪方法进行加工,将一道道山珍海味装点得犹如艺术品,呈上桌面时赢得食客的赞叹连连。
张任酒量一般,但应对此种场面很是得心应手。
他拿起两只小酒杯,又分别斟满白酒,推给客人的同时,态度诚恳道:“莫先生,您今天辛苦了,按理说不该喝酒……”
短暂地停顿片刻,确保对方接过酒杯,他才继续微笑着说:“……但这洗尘的酒必须喝,不然会影响我们今后合作的运势。”
风俗迷信之类的理由,虽然缺乏依据,却杜绝了一切拒绝的借口——全是主观判断,能说谁对谁错?
莫思定一直生活在美国,对酒桌文化鲜有了解,以为这杯酒不喝不行。
一闻到那浓烈的酒精味道,他差点摔碎手中的杯盏,不得不在几次深呼吸之后,闭着眼睛仰头饮尽。
高度数的白酒劲道惊人,刚入口还没什么感觉,滑下食道的时候,就像伸出了无数根钩子,狠狠刮擦在喉管里,将血肉灼烧至发烫。
莫思定被呛得龇牙咧嘴,顿时脸颊通红,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周唯怡皱起眉头,眼睁睁看着他被迫就范,又听闻席间众人一片大声叫好,心中隐约有些不妙的预感。
张任言出必行,果然放下杯子不再敬酒,嘴角含笑地坐在一旁吃菜。
在场的投资经理都是人精,酒桌经验更是实战出真知,哪里会放过莫思定?他们很快便轮番上阵,唱着顺口溜、以各种理由举杯,毫不在乎以多欺少,一个接一个地向客人敬酒。
此时主菜尚未上桌,人高马大的莫思定却扶着桌沿抬不起头来,只剩下条件反射式的摆手:“No!No!No!真的不行了!”
周唯怡是陪客里最末位的,理所当然地坐在离主座最远的地方,干着急帮不上忙。
张任“信守诺言”不再端杯,就像事不关己一样,将客人扔给那群豺狼虎豹般的下属,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眼看莫思定就要被灌到桌子底下去了,周唯怡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出包房,假装接电话去了。
在走廊里待了没一会儿,她再次推门入内,急匆匆地走近张任身旁,附在他耳边,悄声提醒道:“张总,您出面劝劝吧,让大家适可而止。”
旁人以为周唯怡是向他通传电话内容,只有坐在旁边的胖子偷听到些许内容,大咧咧地解围道:“小姐姐别担心,你那朋友肯定没事,酒量啊,就是灌出来的。”
周唯怡扭头看向他,语气中带上几分焦虑:“Justin在国外长大,没喝过白酒,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张任放下筷子,擦了擦手,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他张嘴衔住女人的耳垂,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说:“我就是想要他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ABC:America Born ese出生于美国的华裔,即美籍华裔。
第57章 不速之客
周唯怡像触了电一样,猛地直起腰来; 捂住耳垂一副震惊表情。
只见张任舔舔嘴角; 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伸出修长的手指; 轻轻架起筷子; 继续自顾自地夹菜。
胖子不明所以; 还在一旁盲目劝和:“没事的,小姐姐; 这点酒喝不死人。Justin是美方代表,日后还要打点各方面的关系,早点入乡随俗比较好。”
“可是……”
周唯怡刚想反驳; 包房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 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正在捉对厮杀的酒漏子们也放下杯子; 莫名其妙地大眼瞪小眼。
在房间里负责的服务员立刻侧身出去; 使得些许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
“对不起; 我们是包房消费; 没有客人们允许,是不能随意出入的,麻烦您立刻离开!”
柔柔弱弱的女声带有哭腔; 夹杂着明显的江南口音:“我认识的人在里面……求求你们,让我进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服务员受过专业训练,立场坚定地拒绝道:“不可以,请不要再让我们为难了。”
大门外,有挣扎、推搡和纠缠的声音; 被厚重的门板阻隔,渐渐听不清楚;包房里,在座的人彼此交换视线,眼神中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几位资深经理努力憋着笑,偷偷瞄向张任这边,似乎想看他什么时候发作。
只剩莫思定一个还趴在桌沿上,伶仃大醉的模样,仿若彻底颓了精神,对席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反应。
周唯怡愣愣神,循声回忆起门外人的身份,随即皱紧了眉头。
那女孩挣脱了服务员的钳制,扑在门板上放肆地哭喊起来,哽咽着祈求道:“人肯定在里面,我刚刚看到他秘书了!求求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跟他说句话,求求你们了!”
这次,就连反应迟钝的胖子也回过劲来,扭头看着张任,用嘴形探问道:“桃、花、债?”
方此时,包房外再度传来响动,只听得有东西重重地砸在门上,直接撞断了门栓——梨花带雨的清秀佳人手捂肩膀,颤抖不已地站在原地,哭得通红的眼眶中充满委屈和决绝的勇气。
环顾四周,她最终锁定坐在主座上的张任:“是你,果然是你……”
精致的五官、娇小的身量,一袭白裙楚楚动人的模样,让女孩美得极具杀伤力: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就算是哭,也能哭出我见犹怜的味道来。
那份骨子里的斯文秀气,在全然无助的泪水衬托下,愈发显得浑然天成。
来瑞信资本面试当天,周唯怡就对她印象深刻。秘书岗位日常处理繁杂事务,替领导与下属沟通,不需要像眼镜男那种深厚的理论功底,却少不了待人接物的亲和力。
从这个角度看,张任约吴小姐吃饭,而没有将其留下来委以重任,实在是一种损失。
此刻,“昏君”本人却像置身事外一样,继续慢条斯理地品尝桌上的菜肴,时不时地向身旁客人推荐:“这个味道很不错,你也尝尝。”
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莫思定哪里还有半点醉意?瞪大眼睛来回张望,满脸震惊表情。
吴小姐挣脱服务员的钳制,用身体撞开大门,站在满屋子的陌生宾客之间,很是无依无靠。只有一双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噙满泪水望向张任,颇有几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阵势。
她深深呼吸,好歹平复了一下情绪,用颤抖地语调质问:“张任,你还记得我吗?”
“靠,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
好事者悄声接起话茬,引得席间一片窃笑,就连胖子都忍不住别过头去,满身抖动的肥肉如同波浪翻滚。
顾不得被人耻笑,吴小姐破釜沉舟地说:“你说喜欢我,要追我,难道都是假的?你带我去餐厅吃饭,还让我乖乖等电话……如果不是今天碰巧遇到,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甩了我?!”
包房里再次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原本准备动手的服务员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想看这出精彩的狗血八卦如何落幕。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周唯怡清楚记得,来瑞信参加面试那天,正是因为吴小姐赢得了张任的青睐,她才能“有幸”当上总裁秘书。
久等不到正主的回应,吴小姐开始变得焦虑,急于试图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周姐姐!”只见她眼睛一亮,准确捕捉到周唯怡的身影,“幸亏刚才看到你在走廊上打电话!你帮我作证,那时候是他亲口说喜欢我的!”
等待参加面试之前,两人曾在休息室里有过短暂交流,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小姑娘乖巧可人,虽然一口一个“姐姐”让周唯怡有点膈应,但终究没犯什么大错,如今哭成这样,想必真是天大的委屈。
客人的震惊、下属的围观、女孩的痛苦统统加在一起,也没有让张任产生任何动摇。
只见他细嚼慢咽,一副我自巍然不动的样子,丝毫没有作出回应的打算。周唯怡侧过身,用旁人看不见的姿势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座椅,提示其别再装聋作哑。
男人的肩膀猛然绷直,就连筷子上的菜也落了下来,竟像被雷劈中一般。
莫思定坐得近,也感受到了这番突然变故,脸上多出几分玩味表情,目光也变得晶晶亮亮。他装模作样地抹了把脸,扭头看向张任身后的周唯怡,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服务员!”主座上的某人突然发声,将大家吓了一跳。
他用筷子轻敲碗沿,不耐烦道:“这是在大厅里吃白食吗?包房费还要不要了?”
他语气不重,威胁的意味却十分明显——原本还打算看热闹的服务生立刻行动,一左一右地架起吴小姐,果断地朝门外大步走去。
“放手!你们放开我!”
白莲花般的小姑娘彻底崩溃,左摇右摆地反抗,却没有任何作用,只剩口中的苦苦哀求:“张任,你看看我!你看着我的眼睛!”
再美好的感情,都不应该以自尊为代价,看到女孩如此狼狈,周唯怡心中难免兔死狐悲。
“啪!”
桌面上,张任猛然拍下筷子,再次将大家吓了一跳。
他拍拍裤腿,悠然起身,双手抄进裤兜里,踱着方步走到包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小姐,语带嘲讽地说:“你要我看你?看什么?看看你是谁派来的?”
此言一出,歇斯底里的女孩完全愣住了,像是被抽掉骨头一样,整个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