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却胸有成竹道:“那笔股权价值多少?我们直接支付现金给你,行吗?”
只见周唯怡仰面长叹,田云飞忍俊不已,莫思定却认真发问:“张总,你觉得我很穷吗?”
“不是这个意思,”张任哽了哽,“我以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的问题恰好不能用钱解决。”
莫思定调整一下坐姿,继续道:“我在GA公司干了十几年,年资、业绩、人缘都很好,却始终不能成为合伙人,这是无法容忍的欺辱。”
张任眨眨眼睛,突然心生一计:“瑞信和GA都是资本公司,如果合作肯定要交叉持股。我们可以在对方的管理团队里,指定自己利益代表——你愿意代表瑞信吗?”
话音未落,房间里另外三个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田云飞抚掌:“这个办法好,他们肯定也愿意跟自己人合作。”
“可这样一来,你就没有办法对GA公司作出有效管理了。”周唯怡不放心地说。
张任摆摆手:“GA公司的规模那么大,一两个利益代表能影响什么?还不如让莫先生开心呢。”
反复斟酌、思前想后,莫思定似乎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紧抿住嘴唇没有反驳。他抱臂靠陷坐在沙发里,沉默得像一尊巨大的铁塔,眼神里闪耀着矍铄的光芒。
见他不肯表态,田云飞干脆拿着电话走上阳台,拨通某个同学的号码,用流利的英文聊了起来。
“没问题,”从阳台上下来,他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我已经问过在美国搞公司法的专家了,张总提出的方案完全可行。”
莫思定抬头,试图寻找最后的确信:“你会跟我签合同吗?”
张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种事是私下里谈的君子之约。白纸黑字写下来,一旦被GA公司发现,他们就再也不会跟我们合作了。”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能遵守诺言?或者说,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周唯怡和田云飞也看过来,好奇他该作何解释。
张任深吸一口气,尽量自然地说:“周秘书是我的员工,我当然希望她能够婚姻幸福。”
莫思定的眉头轻蹙,来回打量着她和田云飞:“Vivian的婚姻幸福?公司还要对员工的个人生活负责?”
不能承认自己跟周唯怡有关系,那样就证明了她和田云飞是假结婚;也不能说自己跟周唯怡没关系,那样会让对方怀疑他的诚意。
张任绞尽脑汁,最后终于想出一个绝妙的理由。
“莫先生,你知道国内有一个组织叫‘妇联’吗?我是我们公司的妇联主席。”
第67章 群体事件
GA公司的效率非常高,刚一确定合作意向; 资金就很快到位了。
因为前期的题材炒作; 目标公司的股价维持在高位运转; 任何一方想要通过二级市场进行收购; 都会增加财务成本; 为日后平账带来挑战。
如今; 无论是赵思青及其背后的基金公司,还是有了外资撑腰的瑞信; 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华辰的报价略高,却因为收购要约在后,错失散盘抛售的机会。剩下的机构投资人则纷纷捂仓; 只等股东大会之后; 再决定是否继续跟进。
待到大会召开的当天; 华辰与罗氏建工依然维持着第一、第二大股东的地位; 持股比例的差距却已经缩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按照上次的决议; 管理层的内部增发方案也要同期提交表决; 却因为失去了两个最大股东的支持,注定无法获得通过。
这一次,张任和周唯怡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进入DCG公司的大门。
尽管与会人数众多; DCG公司还是将会议定在综合管理楼举行,除允许机构代表和大股东派员参加外,还安排散户和其他人则在楼上大厅就坐,通过投影仪观看现场直播。
莫思定作为资方代表,已经和罗鑫一同率先进入会场; 张任和周唯怡则选择留守在大厅里。
和上一次股东大会不同,今天厂区全面停产,既听不到机器的轰鸣声,也看不见统一着装的员工。各种生产机械整齐地停放在路边,与事先布置的花卉一起,构成静匿而诡异的背景。
从门卫室到综合管理楼,一路安排了三个安检处,每次经过都要重新核查身份。
对于上市公司内部的股东大会来说,这样的举措似乎有些过于慎重。特别是身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成群结队,手持警棍列队并排站立,将早已凝固的气氛渲染得更加紧张。
坐在轿车后排,张任悄悄把手伸过来:“公司管理层易主,散户又来得多,加强安保措施有备无患。”
“但这也太不寻常了吧?”周唯怡任对方将自己握住,皱眉打量着车外景象。
“没事的,”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投完票就走,回去等结果也行。”
和汹涌而至的与会者相比,DCG公司的工作人员则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他们像救火队员一样,忙于处理各种突发状况,一个个几乎脚不沾地。即便如此,若非会议事先准备充分,也很难保证现场不出漏子。
外场大厅的墙壁上,悬挂着巨幅投影屏幕,图像显示主会场里的代表均已就坐,各自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DCG管理层依旧主持会议,介绍完罗氏建工的逆向收购方案,没有进行任何评价,要求股东们直接上台投票。
作为第一、第二大股东代表,赵思青与罗鑫先后起身,分别在票箱里投入自己的选票。
面对媒体镜头,他们连留在台上摆个姿势的意思都没有,彼此敌对的火药味十分浓厚,下台后就分道扬镳了。
闪光灯和快门声响成一片,急于捕捉住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为广大围观群众增加谈资。
张任和周唯怡坐在外场,隔着画面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份紧张,彼此交握的手心里早已浸满汗水。
事实上,早在股东大会召开前,大小投资人就已经站队完毕,唯一的变数来自DCG的管理层。
无论是主动进行接触,还是通过其他渠道打听消息,这家公司的当权者始终没有明确表态,不肯接受华辰或瑞信任何一方抛出的橄榄枝。
周唯怡怀疑他们是为了混淆视听,才故意与双方接触,这样即便结果对其中一方不利,也好顺水推舟地倒向另外一方。
张任则不以为然,他认为DCG管理层内部也不统一,无法拿出一致的意见,为避免前后冲突,只能与各方保持距离,又不彻底将路堵死。
两个人都同意,现实情况一定比设想的更加复杂,两种情况同时存在的可能性也有。
事到如今,无论DCG管理层内部有无明确意见,都必须在当时当下作出决定,再也容不得模糊犹豫。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会场内的时候,远处地传来低沉嗡鸣,伴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像雷声般隐隐约约,却逐渐越靠越近。
周唯怡率先察觉到不对劲,拍了拍张任的肩膀,小声问:“你听到什么了吗?是不是有状况?”
“怎么了?”男人的视线锁定在投影屏幕上,下意识地反问。
“有人。”
张任撇嘴一笑:“没人倒怪了,难得一见的股权之争,谁不想来凑个热闹?”
周唯怡摇头:“不,不是那个,我担心有人闹事。”
说完,她尾随着另外几个警觉的外场观众,起身来到窗户边。
透过窗帘看见楼下的厂区,尚未发现任何异样;巡声望向不远处的厂门,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身着统一的DCG工服,工人们正在厂区外大规模集结,通往镇中心的道路上,还有人源源不断地加入。
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站满街道,不顾保安的推搡,坚定地驻守着自己的位置。尽管身形高高低低,年龄性别也不尽相同,这些人却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凭借整齐划一的精神状态,形成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
社区民警接警而来,警车却被人群包围着陷进路中间,进退不得。
蓝红色的警示灯交错闪烁,在人头攒动的背景里格外显眼,警察满头大汗地呼叫着支援,一时间却无法得到回应。
放眼望去,DCG工厂大门外的道路上尽是人群。
那些从车间里被释放出来的蝼蚁,终于站在阳光下,试图围攻曾经囚禁自己的巢穴。
人群中有人挥舞国旗,尖锐的哨声伴随口令进行调度,年轻力壮的工人站在最前列,随时准备推倒厂区大门。
张任也来到她身后,将窗帘挑高了些:“怎么回事?”
周唯怡瞠目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
当外场的与会者都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工人们早已喊着整齐划一的口令,向工厂大门发起了冲击。
保安们聚集在综合楼外,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肩并着肩排成一圈警戒线,在大楼周围留下了数十米的安全距离。那粗硕的警棍、凶神恶煞的表情,无不证明他们也是有备而来,预料到会发生当下这样的情形。
周唯怡感觉有人抓住自己的胳膊,试图将她拖到远离窗口的地方。
往回走的路却格外艰难: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座位,无视工作人员的劝阻围到窗户旁边,没谁愿意为他们让路。
“去他妈的。”
她听到张任骂了句脏话,不管不顾地抬腿踢去,驱散挡在面前的围观者,无所谓会给对方造成怎样的伤害。
“别着急,”周唯怡颤抖地握住他的手,毫无说服力地劝道,“慢慢走出去。”
张任头也不回地说:“慢慢走就出不去了。”
综合楼下,工人们已经冲破厂门,浩浩汤汤地直奔股东大会的现场而来。保安们形成了有效的防守工事,举起警棍胡乱挥舞,威胁人群向后退去。
示威的工人没有慌乱,而是在有效的领导下层层推进,直到足够逼近会场,才奋力喊出震耳欲聋的口号。
“还我工厂!”
“打倒资本家!”
“让劳动者得尊严!”
与一般混乱的示威场景不同,DCG公司的这些工人表现出极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即便遭到警棍的殴打,依然奋力向前。他们如同铺天盖地的潮水,夹杂着愤怒与压抑的情绪,无法抗拒地涌向股东大会的现场。
站得更近了之后,他们开始朝大楼里扔东西。
石块、砖头、酒瓶……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墙壁上的玻璃被砸烂,原本光鲜亮丽的综合楼顿时变了个样。
投影画面上,主会场里的股东代表们也发现不对劲,开始寻找混乱的来源。
张任牵着周唯怡,率先离开了外场大厅。
他们一路冲下楼梯,来到综合楼大门口,隔着厚重的门板,从门缝里向外看,试图寻找可供逃跑的路线。
与示威者站在同一高度,那震天撼地的气势愈发惊人。
只见手持武器的保安们抵抗无力,防守的圈子正越缩越小。
周唯怡感觉脚下发软,本能地想要掉头:“我们上楼吧,找个房间躲起来,等风头过了……”
“躲不过去,”张任打断道,“劳资矛盾无法调和,这些人知道法不责众,今天明摆了就是来闹事的。”
身后,正有越来越多的人从会场里出来,像他们一样寻找突围路线,惟愿远离危险的风口浪尖。
第68章 他乡故知
身处食物链的最底层,工人们虽然没有资格进入综合楼; 却十分了解这里的布局。
经过事先的精心策划; 每一个出口都被封堵; 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