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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谢三嘴唇不厚不薄,漂亮的两瓣菱唇仍是健康的红色。
程遥遥的眼神直白又天真,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谢三的耳根逐渐滚烫起来,把桑葚放进程遥遥手里,起身道:“我去把活儿干完。”
“那我呢!”程遥遥急忙跟着起身,受伤的脚虚踩在地上:“这儿有蛇的。”
谢三闭了闭眼睛,向来冷淡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可奈何:“你不怕晒?”
程遥遥在晒黑和被蛇咬里纠结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我不怕!”
谢三把程遥遥的鞋子找回来,放在她脚边。程遥遥把左脚套进去,受伤的右脚踩着鞋跟,趿拉着当拖鞋穿,一瘸一拐地跟着谢三回地里去,好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
蛇咬的小小伤口不至于弄瘸腿……谢三的话在舌尖滚了两滚,还是咽了下去。
剩下的半垅地谢三很快就播完种子,这几天雨水充足,不用再洒水。
程遥遥插着腰,豪情万丈地一挥手:“看,这些都是我种的豆子!”
谢三用褂子擦了把汗,闻言看向程遥遥。
“……”程遥遥心虚了一下,随即改口:“看,这些都是我们种的豆子!好累啊,我们能回家了吗?”
程遥遥说着,收拢起一堆宝贝:没吃完的桑葚,茅草根,还有几颗漂亮鹅卵石。
谢三捡起铁锹,走向下一垄玉米地:“还有七垄地。”
烈日当空,十几排玉米齐刷刷迎风摇摆,仿佛在嘲笑程遥遥的天真。
说是干活,程遥遥也只是坐在阴凉的玉米地里吃桑葚而已。她脚背上的薄荷叶汁水蒸发变干了,程遥遥把薄荷叶抹开,脚背上的伤口已经逐渐开始愈合,变成粉色。
程遥遥看看火辣辣的阳光,又看了眼地里挥汗如雨的高大身影,深吸口气,用手绢把伤口裹住,穿好鞋子,跑到谢三身边。
谢三麦色肩膊上汗水滚动,已经翻了半垄地。见程遥遥主动回来,有些诧异地问:“脚不疼了?”
“还有一点点。”程遥遥一听就顺竿子撒娇起来。
谢三唇动了动,对着程遥遥那双娇滴滴的眼睛,半晌吐出一句:“……忍着。”
“……”期待谢三这种木头能安慰自己?真是晒昏了头。程遥遥气哼哼跑开,抓了把豆子开始播种。
没有谢三高大身板挡太阳,程遥遥被晒得脑浆沸腾,看东西都重影儿了。没干一会儿,她又嚷嚷着自己脚疼,跑回玉米地里乘凉去了。
看着程遥遥跑回玉米地里,谢三抿紧唇角,生出一丝懊恼。
谁知程遥遥忽然又转头,冲他拼命招手,粉色唇瓣夸张地做口型:“快——过——来——”
谢三一愣,程遥遥又遇到蛇了?!他抄起铁锹大步走过去,被程遥遥一把抓住,凑在他耳边:“小声点,兔子,有兔子!”
程遥遥吐气如兰,吹在耳廓里,谢三耳根霎时滚烫,浑身血液奔涌着找不到出口,抓住程遥遥手腕推开。
程遥遥一时没提防,被他推得倒在地上:“哎哟!”
两人闹出动静,只见不远处一只灰扑扑野兔机警地站起来,撒腿几下没了影子。
“兔子跑了!我的兔子!”程遥遥心疼地看着跑没影的兔子,那只兔子可肥了!
一转头,看着谢三木头似的杵在那儿,新仇旧恨顿时翻了起来:“都怪你,你干嘛推我!人家好心给你看兔子……”
谢三呼出一口滚烫的浊气,回过神,见程遥遥气鼓鼓背对着自己,显然为那只兔子气得够呛。他低声道:“我……我明天给你抓一只。”
“谁要你的兔子,走开!”程遥遥背对着他,后脑勺都写着生气。比起兔子跑了,谢三刚才推她的那一下才让程遥遥生气,越想越气!
谢三半晌没吭声,程遥遥偷偷转头看,他早走开了!程遥遥就更生气了,气得脸都大了一圈!
程遥遥跟河豚似的坐在玉米地里,好半天,谢三才终于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提着一只山鸡。那是山鸡颜色灰扑扑的,长尾巴,是一只雌雉鸡。
谢三身上沾了不少草屑,满头汗,拎着这只鸡送到程遥遥眼前,眼眸黑亮地看着她。
程遥遥双手抄在胸前,绷紧俏煞的小脸,高冷地道:“这是什么?”
谢三呐呐道:“没抓到兔子,只有一只山鸡。”
程遥遥是谁?程家大小姐。多少青年才俊一掷千金,珠宝皮草,限量版奢牌手包流水一样送到眼前,也换他不来程遥遥千金一笑。
谢三送来的是什么?一只灰扑扑,又丑,又脏的山鸡!
哼,区区一只山鸡,就能抚平他刚才对自己的不尊重吗?!
程遥遥玫瑰色的唇撇了一下,继续冷若冰霜:“我最讨厌吃山鸡了。”
谢三眼神一黯,道:“抓野兔要下套,我明天带工具来。这只山鸡,你可以带回去给其他人。”
“凭什么!这是我的!”程遥遥顿时跳了起来,好像已经看见其他人在分吃她的山鸡。特别是程诺诺和沈晏,光是想一想都要气炸了。
“有没有带火柴?我要现在烤了吃!一根鸡毛也不留给他们!”
谢三:“……有。”
谢三常年进山打猎,火石盐巴都是随身携带的。他提着山鸡去下游处杀了,按程遥遥的要求放血掏内脏,清洗干净。
连日来多雨,小溪边有不少野菌子。程遥遥摘了一捧野菌子,叫谢三去洗——她现在不肯靠近小溪了。又摘了一点野山姜野山椒和薄荷。
程遥遥把洗干净的菌子塞进鸡肚子里,山姜切片塞进去,山椒和薄荷加盐巴揉碎了,也一并塞进鸡肚子里。再用细竹签把鸡肚子封好。
程遥遥的要求奇奇怪怪,谢三也没反驳,一一照办。等程遥遥让谢三挖一团泥巴,和水抹在山鸡外表时,他才反应过来:“要做叫花鸡?”
”嗯!”程遥遥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神采飞扬地道:“泥巴抹得厚一点儿,封住汁水。”
谢三总能领悟程遥遥的意思,一一按照她的要求做好。一只山鸡很快就糊成了一个泥巴球。
谢三用柴刀在地面挖出一个浅坑,垫上几片大叶子,把泥巴球山鸡埋进去。再在上头燃起一个火堆。
正宗叫花鸡得挖个深坑,烤上两三个小时才能吃。今天时候不早了,程遥遥特地让谢三埋得浅一些,大约半小时就能吃。
还剩下不少菌子,程遥遥掰了一些柔韧的小树枝,捋掉叶子,开始串菌子。程遥遥穿菌子的手势熟练,羊肚菌青头菌小口蘑三个一串,整整齐齐架到火堆上烤。
程遥遥一边烤菌子串,一边笑道:“这么新鲜的野生菌子,原汁原味地烤出来,什么调料都不用加就很鲜了。特别是这羊肚菌,水分不多,烤出来有肉香呢。”
程遥遥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叽叽喳喳地跟谢三话,完全不记仇了。
谢三是块沉默寡言的木头,程遥遥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己,只是对着他就爱说话,也可以放心地说。
冷冽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你怎么会做这些?”
程遥遥愣了下,才发现是谢三在问。两人中间隔着火堆,谢三英挺面容被烟雾弄得有些模糊。
程遥遥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做这些?
“你是城里姑娘。”谢三嗓音微哑。这句话出口,他再一次感受到程遥遥和自己之间天堑般的差距。
程遥遥翻烤着手里的菌子串,桃花眼被烟雾熏得微微眯起,眼角一颗泪痣魅惑人心。
她得意洋洋说道:“我小时候跟外……跟我爸,住在山城,那边有好多菌子野味,这些东西我都会做。我不仅会烤菌子和叫花鸡,烤兔子才叫好吃呢。特别是秋天的野兔肥油多,口感劲道,,做个冷吃兔那更是绝了!”
程遥遥把自己说得咽口水,嘴馋模样落在谢三眼里,沉郁心情也明快了几分。
其实何止是烤菌子和烤兔子,前世在进口超市走上一圈,天南海北地球彼端的新鲜食材齐聚一堂,往大排档夜市走一圈,各地风味也是任君挑选。而现在……
至少烤菌子的味道还不错。程遥遥乐观地想,捏起一小撮盐巴洒在菌子上。
“快,快来尝一尝。”程遥遥托着菌子串,小心翼翼送到谢三嘴边。
口蘑面朝上形成一个小小碗,撒一点盐,被火一烤就冒出汁水来。这汁水鲜美至极,半天都不能浪费。
程遥遥小心地不让汁水洒出来,对谢三道:“这汁水可鲜了,第一个就给你吃,看我对你好不好?”
谢三看着唇边的野菌子,僵硬着没动弹。
”快吃啊!”程遥遥手腕纤细,受不住力,催促道:“先吃那个口蘑!”
程遥遥手指纤细,指甲盖都是粉莹莹的,勾人心魄。谢三张了口,滚烫口蘑落入口中,嚼也不嚼,喉结滚动便咽了下去,根本没有尝出味道。
程遥遥小小樱桃唇抿着,像等待夸奖的小孩:“是不是很好吃?”
谢三烫得发木的舌尖,便渐渐泛起一丝甜,轻轻点了头。
程遥遥顿时绽开笑靥,捡起剩下的菌子又串起来,兴致高昂地架到火上烤。她喜欢烹饪,可前世外公外婆去世后,已经没有值得让她为之下厨的人。
每年生日,在偌大别墅里,她都会为自己做上一桌菜,独自一人坐在桌上,看着一桌饭菜逐渐冷却,失去香气,最后的归宿在垃圾桶。
来到这里后,她做菜是为了打击程诺诺,拉拢人心。做给谢三吃时,她才终于又生出那种欣喜和满足感来。
为了未来大佬的好感度?
这个念头生出一瞬就被她抛到脑后,一心一意地串起菌子来。
烤菌子难免凑近火堆,程遥遥皮肉细嫩,靠近火堆的手被灼得发红。谢三瞧见了,皱眉接过菌子串:“我来。你看着火。”
程遥遥便凑到他身边去,认认真真看着火候,时不时指点他:“口蘑盛着汤呢,不要翻。羊肚菌凑到火上多烤一烤,青头菌也要烤熟,不然会看见小人在跳舞。”
程遥遥莺莺呖呖的声音近在咫尺,在森林、炭火和菌菇混合的气味里,谢三硬是分辨出了那一缕浅浅桃花香。
炭火灼得人面孔燥热,喉咙干哑。好在菌子熟得快,七八串菌子程遥遥吃了一串半,剩下的都进了谢三的肚子里。谢三这才得以解脱,匆匆跑到溪边喝水,又摘了一捧桑葚给程遥遥。
火堆燃尽了。
程遥遥坐在一旁吃桑葚,指挥谢三熄灭火堆,挖出底下的叫花鸡。
泥地被烘烤后变得坚硬,谢三用柴刀狠砸几下才挖出叫花鸡来。黑漆漆硬邦邦的一个泥球冒着烟。
程遥遥凑过去看,被谢三拦在身后,用刀背往泥球上一砸。泥球裂开两半,冒出一道滚烫白气,直冲人而来。
等热气渐渐散去,只见鸡毛连着泥壳都裂开了,只剩下一只白嫩嫩的鸡。装进大叶子里,碧绿叶子衬着白嫩鸡肉,热腾腾冒着香味儿。
程遥遥小心地拆掉竹签,鸡肚子里的野菌子冒出一阵香辣鲜美的香味,菌子汁水往外淌。
“好香啊!”程遥遥做过几次叫花鸡,还是用山庄里散养的走地鸡,也没有这么鲜美天然的香气。
谢三没说话,眼神却也亮了亮。
等鸡肉不再冒烟了,程遥遥伸手去撕鸡肉,烫得差点跳起来,含着指尖眼泪汪汪:“好烫……”
谢三伸手撕下一只鸡腿,他皮糙肉厚,也不觉得烫手,拿叶子裹住鸡腿递给程遥遥。
程遥遥盯着肥美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