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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越没想到余木夕会死,他遭受了重大打击,精神恍惚,钱多多悲痛万分,又怕钱越出事,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根本不敢眨一下眼皮子。
曾经轰动全中国的大事,以最惨烈的结局落幕。
秦深消沉到了极点,死气沉沉,借酒消愁,几乎就没清醒过,零度的案子也不管了,更别提找余氏的晦气了。
“哥,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折磨自己都于事无补啊。”
温可人一直陪着秦深,哄着劝着,柔情万种,但秦深就像失去了所有知觉似的,不听,不看,不理,不睬。
“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家也不回,公司也不管,你知不知道,妈都气得病倒了!”温可人痛心疾首,用力推搡秦深,想把他的理智推回来。
秦深醉眼朦胧,手上的力气却不小,被温可人缠得烦了,一挥手,把她推倒,提起酒瓶子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温可人摔得不轻,手撑在酒瓶子上,往前骨碌碌一滑,重重地趴在地上了,她强忍着泪,咬着嘴唇爬起来,恨声道:“哥,你真的要这样一直消沉下去?余木夕死了,钱越可还活着呢,难道你不要找他报仇吗?”
钱越?
这两个字就像一根针,戳中秦深心底里最脆弱的地方,他握着酒瓶子的手猛然一僵,慢动作把半瓶酒一口气灌下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是啊,余木夕都死了,钱越为什么还活着?
余木夕口口声声说她跟钱越没上过床,可视频却是真的,难道她真的不记得上床之事?难道她是被人下药了?
秦深的脑子明明已经不清醒了,却倏忽之间闪过这个可怕的想法。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想当然的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钱越头上。
温可人见秦深站起来,连忙爬起来扶住她。秦深沉着脸,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拉开窗帘。
屋外阳光灿烂,秋色宜人。
秦深呆呆地看着窗外,原本,他们是要去度蜜月的。他们说好的,要去欧洲游,然后去埃及看金字塔,再去南非买超大颗的钻石,然后去马尔代夫,再到海南,一路北上。
秦深默默地出了半天神,温可人就扶着他的手臂,一直在他身边站着。秦深回过神来,摇摇晃晃地去洗了把脸,拿着车钥匙出门。
温可人连忙跟上,送秦深去零度。
许曼将一叠亟待处理的文件送进来,默默地退出去。
“等等。”秦深叫住许曼,“把公司最近的大事做个简单的报告。”
许曼眼神一亮,应声退下。
温可人默默地看着秦深,松了半口气。
只要他能走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深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开始工作,下达各项指令。
余木夕的死不但深深打击了秦深,钱越更是魂不守舍,同样醉生梦死。
钱越倒下,完全没有防备,秦深那边开始动手打压,整个公司只有钱兆丰一人在撑着,很快,在秦深倾尽全力的打压下,钱氏遭到了致命创伤。
先是掉进了商业圈套,资金被套牢,股票暴跌,投资商撤资,然后网上掀起讨伐声浪,钱越偷吃人妻,闹出人命,键盘侠们纷纷要他血债血偿,更有人跑到钱家门外泼油漆写大字,钱母外出赴约,居然被人拦车痛骂,又是挨耳光又是吐口水,气得她当场晕过去,送进了医院。
各方面的压力一起逼过来,钱氏摇摇欲坠,秦深是为亡妻报仇,下了死手,一点儿余地也没留,短短半个月,钱氏已经成了一副空架子,正式宣布破产。
钱兆丰在事态刚刚有点苗头的时候,怕万一没挺过去会牵连到女儿,在国外给钱多多开了账户,存了一大笔钱保障她以后的生活。
钱氏落难,钱兆丰紧急把女儿送出国,钱越在危急关头总算是暂时打起了精神,跟父亲一起齐心协力保住钱氏。
但这次的攻击不比上次,这一次,秦深是倾尽全力的,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更是不惜用自杀式攻击的方法,两败俱伤也要把钱氏整死。
一个月后,钱氏已经不存在了,钱兆丰遭遇车祸,当场死亡,钱夫人悲痛过度,精神崩溃,进了精神病院,钱越失踪,杳无音信。
曾经在江城首屈一指的豪门望族,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也许是在报复钱氏的行动中,秦深发泄了很大的恨意与痛苦,钱氏倒后,他没再回到醉生梦死的日子里,而是沉迷于工作,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起码有十八个小时是伏在办公桌前的。
对于现在的结果,温可人十分满意。
该死的都死了,钱越就算不死,也废的差不多了,没有人能翻出来真相,更没有人能够抢走她的秦深。
她相信,只要她一直陪着秦深,总有一天,秦深会接受她,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任东就去法国进修了,他在普罗旺斯下辖埃克斯市,买了一栋三层小楼,把余木夕安排在这里。
这里风景宜人,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又是出了名的大学城,还有一座高大上的图书馆,日常打发时间的去处很多。
换了个环境,心境大有不同,过了最初的胆战心惊之后,余木夕渐渐平静下来。国内的消息,她一概不打听,不管是好是坏,都已经跟她无关了。
她每天出门转转,看看喷泉,走走林荫道,或是看看薰衣草,去咖啡馆喝一杯下午茶,去图书馆看看书,努力把自己从以前的纷杂中抽离出来。
十一月初,任东来了,他给她把脉,然后调整了药方,继续调理身体。
“辛苦你了,跨了小半个地球过来给我治病。”
任东含笑摇了摇头:“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工作。”
别说半个地球,就是一整个地球,他也心甘情愿地赶来,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没有人知道,秦深根本就没有结扎。那个孩子,千真万确是秦深的。
当初是任东亲自给秦深做的手术,他的的确确在秦深的命根子上划了一刀,但也仅止于此。
任东的初衷是想着帮秦深一把,他以为,只要两人有了孩子,慢慢的总会产生感情,至少,余木夕肯安安生生地跟秦深过日子。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婚礼当天会爆出那样的视频,而秦深会毅然决然打掉孩子。任东不敢说出真相,他怕秦深承受不了打击,更无法直面自己善意之下酿成的惨案。
后来看到余木夕那么痛苦,他怎么也不忍心再伤害这个无辜的女孩子,只能冒着背叛兄弟的良心谴责,把余木夕偷偷送出国以求赎罪。
☆、090 梦梦
冬季的埃克斯,温和多雨,一场雨接连下了三天,难得放晴。
院子里的月季花架下,余木夕躺在藤椅上睡着了,阳光透过疏疏落落的枝条洒在她身上,打出斑驳的暗影。
她脸上盖着一本书,一只手屈起搭在腹部,一只手垂下,手里还捏着一串只剩下几颗的葡萄。
任东站在花架的入口处,默默地看着她,心里泛起丝丝缕缕不容忽视的疼。
她虽然从没在他面前说起过,但他知道,她其实是很难过的。
丧子之痛,背井离乡之苦,生离死别,没有人可以就那么云淡风轻地翻篇。
而这一切,他至少要承担一半责任。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解下外套,轻轻地盖在余木夕身上。
余木夕感觉到有动静,抬手拿开书,见是任东,冲他笑了笑:“回来了?”
“嗯。”任东点点头,“怎么也不盖条毯子?仔细冻着。”
“今天太阳好,挺暖和。”余木夕满不在乎地笑笑,坐起身,把衣服递还给任东,抱怨了一声,“这里风景挺好,就是冬天雨水太多,难得能晒太阳。”
任东坐在边上的石凳上,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嗯?”余木夕以眼神示意他有话直说。
“你父母挺好的,你别担心。”
“我……能见见我妈么?”余木夕小心翼翼地问,神情黯然,“我爸还有三个儿子,他不会太伤心,但是我妈只有我,她知道我死得那样惨,一定受不了。”
“先缓缓吧,等到一切平稳下来,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的。”任东心口一抽,抬手拍了拍余木夕的手臂,温声安抚,“你别想那么多,好好调养身体,等时间过久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余木夕没想到,在绝境之中,相交不深的任东会仗义援手。她由衷地握住任东的手,郑重道谢:“任少,谢谢你,你可真是我的贵人。”
任东脸一红,余木夕的话无异于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看着那双清澈真诚的眼睛,他只觉得良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难堪到了极点。
“傻瓜,你肯让我帮你,那才是我的贵人呢。”任东不怎么敢看余木夕的眼睛,他承担不起她的感激。
“任少……”
“叫我任东吧。”任东抬了抬手,“咱们现在也算是相依为命了,那么客气干什么?”
“好,都听你的。”余木夕温婉地笑了笑,“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都可以。”任东一手撑在石桌上,托着脑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余木夕是挺喜欢法国大餐,但日常饮食还是中国的更为可口,她原先是不会烹饪的,但来了这儿也没法子,只能跟着网上的教程学,一来二去,也勉强能做成样子了。
她回到屋里,翻翻冰箱,找出土豆、西红柿、一块牛肉,想了想,准备做西红柿炖牛腩,清炒土豆丝。
任东跟着进屋,见余木夕在忙,于是帮她洗洗菜切切菜,做些打下手的活计。
“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余木夕把他往外推,“学医很辛苦的,你每天要学那么多东西,周末还要一大早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很累的。要不以后你别过来了,好不容易有两天休息日,全浪费在路程上了。”
任东淡笑着摇头:“没事,我不累的,倒是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辛苦了。”
“不辛苦,我现在过得挺好的,看看书插插花,学学厨艺烘焙,再跟佣人学几句日常用语,挺好的。”
任东倚着厨房门,淡淡地笑看着余木夕。
她的状态表面上看挺好,身体也恢复得不错。只是心里的痛苦,却不是吃些药就能治好的。
“中午吃什么?”
余木夕一边上网查菜谱,一边皱着眉头回答:“番茄牛腩,既当菜又当汤,省事儿。”
任东失笑:“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查菜谱呀!”余木夕摇了摇手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才刚开始学做菜,做得不好,你可能要饿肚子了。”
任东含笑看着她,温声安慰:“没事,就算没煮熟都不要紧,我是医生嘛,食物中毒了也能救得回来。”
余木夕瞪他一眼:“至于这么看不起我么?”
任东只是看着她笑,眼神微带戏谑,隐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余木夕查到菜谱,搓着手仔细看了一遍,在心里回味一下,然后把牛肉丢进高压锅煮,接着开始切土豆丝。
任东眉头越皱越深:“这是要吃土豆块吗?”
“清炒土豆丝啊。”余木夕顺口回答。
任东嘴角抽了抽,觉得余木夕刚才说他可能要饿肚子这话不是在开玩笑,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刀,默不作声地开始切菜。
“刀功不错啊!”余木夕看着粗细均匀的土豆丝,忍不住夸赞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