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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的断口参差不齐,满是玻璃碎片的尖角,夏天衣服单薄,那一记猛捅,顿时,半截酒瓶子几乎全没入对方肚子里,秦深用力拔出酒瓶子,那人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倒在地上动不了了。
鲜血喷出,流了一地,余下的几个醉汉都被吓得不敢动弹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大叫着报警。
夏天的下午,人的精神本来就不好,店里客人又少,服务员都在躲懒,他们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两个,秦深手里还攥着那半截酒瓶子,眼神凶狠,杀气腾腾。
余木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地上又躺了一个,那满身的鲜血吓得她“咣当”一下,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秦深!”余木夕颤声叫道,心里直打鼓,浑身冒冷汗,脑袋发晕,眼睛发花,两腿发软,抖得跟筛糠似的。
秦深听见余木夕的声音,整个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神智有些回来了,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余木夕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咧着嘴冲她笑了笑。
如果说有什么比秦深抱着她要跳楼更可怕的,那就是秦深现在的笑了。
余木夕的鸡皮疙瘩顿时窜出来了,她惊恐地往后退,跌跌撞撞地撞在桌子上,又扶着桌子,慢慢往后挪。
秦深连忙丢掉酒瓶子,快步向余木夕走过去,伸手去拉她。
他手上全是血,吓得余木夕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警察很快来了,将一众人等送医院的送医院,带局子的带局子。
☆、109 孩子怎么办
余木夕醒来时,正在病床上躺着,秦深在她边上躺着,正不松不紧地抱着她。
“你醒了?吓坏了吧?”秦深一脸心疼,“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你一起走的。”
余木夕一看见秦深,浑身的汗毛都站起来了,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蹭蹭蹭地直往外窜。
“他、他们怎么样了?”她伸长了脖子,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秦深眉眼冷峻,语气残忍:“敢动我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死、死了?”余木夕呼吸一滞,脑子都懵了。
就因为喝醉酒的人调戏了她一下,他就把人活活打死了?
“还没。”秦深眉眼间写满不屑,“重伤而已,还在抢救。”
“而已?抢救?”余木夕喃喃,突然觉得秦深的怀抱就像一座巨大的冰库,能把她活活冻死。
她知道他财雄势大,一手遮天,她也知道精神病人杀人不负刑事责任,可他就那么随随便便把人打到重伤抢救,还那么满不在乎,这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吧?
秦深知道余木夕被吓着了,那么多血,那么惨重的伤,这个嘴硬胆小的女人肯定害怕,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对她进行思想教育。
“木木,如果当时不是你叫住我,我大概会把他们全都杀了。”秦深抬手,指腹轻柔地摩挲过她的眉眼,鼻梁,最后停留在她柔嫩的唇瓣上,“木木,你就是我的药,至于是毒药,还是解药,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余木夕猛然打了个哆嗦,控制不住地颤抖。
秦深对于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偏过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温柔一笑:“木木,咱们回家吧。”
余木夕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转着眼珠子。
回家?那不是开玩笑么?只有两个人,他一个不高兴犯病了,那她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额……我儿子还在医院住着,我不想回家,我想在这儿陪着他。”余木夕用尽全力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些。
孩子度过了危险期,本来是可以出院的,但余木夕被秦深带走已经很悲剧了,她不能让孩子也跟着悲剧。现在秦深差点打死人,又要把余木夕带回家去,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留在医院了。
“把孩子也接回家吧,我刚才已经问过了,他的状态挺好的,早就可以出院了。”
余木夕又打了个哆嗦,她宁可把孩子丢在医院,甚至把孩子送走,哪怕丢在大马路上等着好心人去捡,也比跟着秦深要好得多。
“不要!孩子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万一回家之后有什么不好怎么办?还是在医院住着放心。”
秦深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要不这样,我请个高级护工,专门照顾孩子,你看怎么样?”
余木夕还是摇头,说什么都不会让孩子跟秦深共处一室。
秦深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语气有些不耐烦:“那到底要怎样?总不能你一直在医院待着吧?”
余木夕刚想点头,猛然见到秦深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想到他刚刚似乎犯病了,连忙把拒绝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那……就让孩子在医院住着吧,多交点钱,再请个高级育婴师。”余木夕吞了吞口水,紧张得不行。
秦深对于那个孩子并没有任何感情,余木夕要怎么安排,都随她便。但看到余木夕这么紧张,他灵机一动,也好,留在医院就留在医院,他来安排人手照顾,有孩子在手里,还怕余木夕敢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出院以后,秦深先带着余木夕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些厨房用品,路过珠宝专柜,又买了一对钻戒,郑重其事地用戒指套牢她。
戒指硬硬地硌着手指骨节,硌得余木夕心里毛毛的。分明是爱情与婚姻的象征,在她眼里,却仿佛是黑白无常的锁魂链。
“秦深,你……能不能尽快去治病?”余木夕硬着头皮问,生怕惹他不高兴,可他不去看病,她就永远都会活在随时随地不知道怎么死的恐惧中。
秦深知道余木夕在怕什么,他抿了抿唇,认真地看着她:“木木,我答应过你,再也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不刻意激怒我,我还是能控制得住情绪的。”
“那今天呢?我也没激怒你啊!”余木夕小声反驳,她知道他犯病是因为她被人欺负了,可一言不合就杀人,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明天就去,这总成了吧?”秦深见她战战兢兢,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只能妥协。
余木夕勉强“嗯”了一声,她查过资料,双向障碍很容易反复,根本断不了根,只能控制病情,尽量减少发作。
一路上,余木夕都心事重重的,既放心不下孩子,又怕哪天秦深发病了,会用奇奇怪怪的方式把她弄死。
幸好有任东,孩子的安全暂时有保障。想到任东,免不了又想到钱多多,也不知道他俩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钱多多有没有拿下任东。
不行,她得见见任东和钱多多,孩子她是不能再养下去了,这样对谁都不好。如果钱多多愿意,她就把孩子交给钱多多抚养,这样一来,钱多多和任东之间也就多了一层联系,更有发展下去的可能性。
余木夕刚从国外回来,一回来就被秦深抓住了,根本没时间买手机办卡,想了想,用秦深的手机给任东打了个电话。
任东这些天的日子很不好过,心里乱纷纷的,一直想着余木夕,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水深火热,可他却又无可奈何,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救得了她。
看到秦深的电话,任东直觉地不想接,转念一想,秦深打电话过来,别是他又犯病把余木夕怎么着了吧?
“喂,任东,是我,余木夕。”余木夕打了个招呼,开门见山,“多多呢?还跟你在一起吗?”
任东没想到余木夕会打电话过来问多多,怔了怔,回道:“她在一家艺术培训机构当音乐老师,教孩子们弹古筝,你回来时,她刚好带孩子们去首都参加比赛,过两天就会回来。”
“等她回来了,你跟她说一声,我想见见她。”
“好的,她回来了,我告诉你。”
秦深一直支楞着耳朵听,余木夕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不冷不热地打了招呼,挂断了电话。
知道任东救她的,也就他俩这个当事人和一个钱多多,她得叮嘱一番,千万不能让秦深知道这件事。
“谁的电话?”
余木夕冷漠地瞟他一眼:“你没听见么?”
秦深尴尬地笑笑:“你找任东干嘛?”
“关心一下我儿子的病情,顺便关心我闺蜜的终身大事,不行吗?”
“闺蜜?”秦深皱了皱眉,“你是说……”
“对,就是钱多多,她喜欢任东。”余木夕率先截口,希望秦深能看在任东的面子上,不要再难为钱多多。
☆、110 老子乐意犯贱
秦深不是傻子,余木夕这番话,他听得明白。
“东子都快三十了,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秦深微微一笑,“东子跟姓钱的关系不错,应该会对钱多多照顾有加。”
余木夕这才舒了半口气,不管怎么说,秦深肯放过钱多多,那她就安心了。
只是钱多多亲口对她说过,她恨,她想报仇。秦深肯放过钱多多,钱多多却未必肯放过秦深。
因为她,钱家败了,钱越失踪了,就剩下一个钱多多,如果钱多多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造的孽可就越发大了。
余木夕烦躁地甩了甩脑袋,不管怎么说,先见到钱多多再说吧!
秦深对于余木夕眉头紧蹙的模样有些不满,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眼巴巴地盯着她。余木夕本来就烦,被秦深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看什么看?有病!”余木夕冷冷地呵斥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秦深。
秦深叹口气,越发哀怨了,默默地凑近她,从后面抱着她,把脸贴在她脖子里,自己给自己安慰。
余木夕心烦意乱,冷笑着讽刺:“秦深,我觉得你真病得挺重的,你说你非要跟我在一起干嘛?我又不喜欢你,对你态度还那么恶劣,你这不是犯贱么?”
“老子乐意犯贱,你有意见啊?”秦深凶巴巴地怼回去,手臂搂得更紧了。
余木夕耸了耸肩:“你开心就好。”
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跑到院子里吹冷风。
九月初的夜风已经有些凉意了,星星很亮,光芒带着淡淡的冷清意味。
余木夕在台阶上坐着,托着下巴发呆。秦深亦步亦趋地跟着,见她坐下,连忙跟她并肩坐下,把她的脑袋揽在自己肩膀上。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余木夕不耐烦地蹙眉,“很烦的!”
秦深挑眉,慢条斯理:“胆子变大了嘛!”
余木夕呼吸一滞,得,身边这男人是个精神病患者,她得忍,照死里忍!
怎么想怎么憋屈,偏过头看着男人满眼玩味,心里那股子火越发高涨了。
分明就跟正常人没两样,怎么动不动就犯病呢?那不是跟绑了个不定时炸弹在身上么?
一阵冷风吹来,余木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务之急,还是得让秦深把病治好,要不然他把她困在身边,她连发个脾气都得掂量着来,再这样下去,没被他犯病时候打死,自己都把自己抑郁死了。
秦深感觉到余木夕抖了抖,身子贴得越发紧了:“冷?”
余木夕皱了皱眉:“有点。”说着就想起身回屋。
秦深却突然把她往地上一推,整个人压了上来,邪笑道:“很快就不冷了。”
“喂!你干什么?”余木夕惊叫,愕然看着突然兽性大发的男人。
“干你!”干脆利落的两个字,狼吻立即落下,强势掠夺。
余木夕死命挣扎,气急败坏地大骂:“又犯病了啊?这特么是在外面,有监控的!”
秦深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