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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程深吸了口气，“以前你都同意过的现在为什么不行？”
“因为以前没发生打架住院这回事。”她妈说。
“不是我要打架，那只是意外。”方程据此力争。
“意外发生一次就有可能发生第二次，这次打到医院，下次就有可能打到监狱里，我可不想到那里去看你。”她妈说。
“你不能出点意外就杜绝一切跟它有关的事情，你这样是不对的，是懦夫，是胆小怕事。”方程指责。
“我是懦夫，我是胆小怕事。”她妈摔下抹布，“说了不行就不行。”
方程气愤急躁地抓了把头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事事替我做决定，我有权决定我要做什么。”
“你想上天，你上得了吗？”方程她妈戚了声，“再大，在你妈我面前都是孩子，我说的话必须听，我这是对你好，对你负责。”
方程最受不了就是这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之类的话，拿顶子午须有的高帽子来压她。
什么才是为她好？按照她的要求，遵照她的安排，那就是为她好？她有了解过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嘛？以后怎么样她不知道，但至少现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感觉到好，感觉到的只有压抑，以及对学习的越发厌烦和抵触。
“明晚我去刘东家。”方程说完就往楼梯口走。
“去了就不要再回来。”她妈说。
方程额头青筋暴跳，扶着栏杆，深吸了几口气才把胸中那股火压制着没咆哮出来，冷不丁问了句，“罗峰走那天有没跟你说什么？或者让你转交过什么信之类的？”
她妈连想都不想就摇头说，“没有。”
方程一转身愤怒地上了楼，到了房间，猛力将书包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生气，说谎简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她还能跟她说什么。
拉开书包拉链，往外掏东西的时候，方程想到了白天周元妈妈送的东西，忙拿了出来。
看了几眼就被惊着了，里面的确是跟画画有关的学习资料没错，但她没说是美院的，而且甚至有不少名气不小之人的作画心得。
其实，方程去很怕她妈妈会给她钱或者很贵重的东西什么的，自从打架事件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跟周元已经不止是同桌同学那么简单了，从近段的相处来看，跟他嘴里所说的好朋友也没什么区别，会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什么的。
牵涉到金钱就显得太那个了，不过这个虽然不能用价钱来衡量，但显然是更加用心。
正翻看着呢，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方程赶紧把东西合上，双手盖住，转头，“你能敲一下门吗？”
她妈说，“敲过门还不是同样进来。”一副不愿费事的样子。
方程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遮的是什么？”她妈瞅她手底下。
“没什么。”方程一把拉开抽屉将东西一股脑塞了进去。
她妈哼了声，“有时间就放在学习上，光画画是考不上大学的，再说画画那都需要天赋，咱家似乎没那个天赋。”
方程很反感，“在你眼里是不是做什么事都要先想想能不能成功？就不能有别的，要是这样为什么你一直到现在都如此……”
“现在说的是你。”她妈妈狠狠瞪她一眼转身咣当一声关门走人了。
方程气得手发抖。
第四十六章 为情所困？
下节是体育课，去操场前，杜晓丽拉着方程去买奶茶。
好巧不巧的是，在奶茶店门口碰到了罗峰，穿着球衣，正与一帮同学坐在门口旁边的座位上闲聊。
这个开学那么长时间以来都碰不到的人，这两天竟是接连撞见呢，方程一时间转身走也不是，继续前行也不是。
正愣神的功夫，那边人家已经看见她了，“方程。”
“是罗峰。”旁边的杜晓丽又是惊喜又是羞涩的。
方程斜她一眼，然后冲那人敷衍地点点头，拉着杜晓丽就要往店里走。
显然杜晓丽是不愿意错失跟帅哥搭讪的机会，扒着门框不愿意进去，头还扭着往外看，方程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到操场去，真够有出息的。
本打算赶紧买完走人，无奈收银台前排了好长的队，等轮到她们时，估计上课时间也到了，转身就准备走人。
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罗峰见状，赶紧从桌上拿了两杯要塞给她，“还没打开过，先拿去喝。”
“我的奶茶，我一口还没喝呢。”桌子前一男生哀嚎。
“等着喝水，刚还说不喜欢喝奶茶。”罗峰踢了那人一下。
杜晓丽要去接，方程警告地瞪她。
杜晓丽不甘心收回手，撇了撇嘴，“我口渴。”
方程不搭理她。
罗峰主动献出的奶茶没人要，气氛变得尴尬，那桌的人已经开始吹口哨起哄。
“卧槽，卧槽，罗大帅哥主动搭讪女同学被拒，绝对是本校今年度特大新闻……”
“可不，校园才子芳心触动，无奈郎有情而妾无意，人家连正眼都没给，标题就用男神也同样为情所困。”
一桌人全都嬉笑起来。
“应该让罗峰的那帮迷妹好好看看，人家是怎么对待男神的，是多么的高冷而不屑于顾。”
“说不定看完，会更加的心疼和同情。”
“这倒有可能。”
紧接着又是一阵哄笑声。
“同学，你那班的，也是高二？”
“罗峰这眼光果然是独具一格，虽说长的没咱校的校花那么惊艳了，但是却越看越耐看，尤其那气质能甩校花几条街。”
“气场够强大，你看看咱家罗峰，唱歌时多霸气多狂野，可到人家面前简直丁点不剩，那还有什么气场可言，完全被镇压住了。”
“哎，同学，别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咱们罗大帅哥，人挺好的，虽然招女孩子喜欢，但一点也不花心，来来坐下好好畅谈一下人生。”
方程头顶在冒烟。
罗峰忙斥责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瞎说什么呢，少说一句会死啊，这是我邻居，发小。”
方程瞪了眼罗峰，转身走人。
“你好，我是杜晓丽，方程的好朋友……”
“这个拿着。”
“不，不行，方程会骂我的。”
“不会。”
“走不走啊。”方程回头催促抓住机会就跟人搭讪的那个没节操女人。
“放学后我在学校对面的餐厅等你和刘东，有事跟你们说。”罗峰冲她喊道。
“没时间。”方程说。
“我会一直等的。”罗峰说。
“那你就等吧。”方程说完离开。
走出很远了，还有嬉笑声传来，似乎是在拿他开刷，方程顿感一阵头疼，而更头疼的还在后面，杜晓丽抱着两杯奶茶跑了上来，“给。”
“不要。”方程看都不看。
“干嘛不要。”杜晓丽说，“我拿都拿来了。”
“都警告过你不让你要。”方程没好气瞪她。
“人家要给，为什么不要，跟东西又没什么仇。”杜晓丽嘟着嘴。
迟疑一会儿，方程心想也是，她干嘛给东西过不去呢，随即接过了杜晓丽手中的奶茶。
杜晓丽说，“其实，我觉得罗峰这人挺好的。”
方程翻翻眼皮子，“你是他的脑残粉，你当然觉得他好，等你跟他做了十多年的朋友，到头来不辞而别，连个音讯都没有，你就不说他好了。”
杜晓丽说，“也许人家有什么苦衷，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啊，你不能因为这点就否定了十多年的友谊啊，那罗峰要真不是个东西，你和刘东早不搭理他了，也不可能在一起混了十多年。”
方程想到了罗峰提到的那封信，不由叹了声气。
杜晓丽又说，“其实吧，你和刘东之所以这么生气，可能也是因为有着很深的感情，才会如此在意，如此耿耿于怀，要是我离开两年不理你们，再见了面，你们肯定跟没事人一样，绝不会像这样耿耿于怀。”
方程瞅着她，“那当然了，像你这样没节操，故意拖后腿的朋友，谁会记挂。”
今天是周五，下午放学后方程和刘东照例先去了网吧，在网吧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可两人都没怎么玩进去，不管怎么不情愿，最后两人还是去了学校对面的餐厅。
等在门口的罗峰，冲他们两人摊了摊手，“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第四十七章 重拾友谊
包厢里是一个很大的转盘圆桌。
罗峰在里侧坐下，方程和刘东却捡了距离他最远的一端坐了。
刘东摆弄着桌上的杯碗，方程手撑着头咬指甲，谁都不先开口说话，仿佛能来就是对对方最大的恩赐似的。
罗峰一脸的哭笑不得，摇头叹了声气，起身给两人倒水，“我没想到我们会再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啥意思？”刘东翻了个白眼。
“这还不明白，说咱两是笨蛋，考不上高中呗。”方程接话。
“咱还是走吧。”刘东作势起身，“来这不是让人损的。”
罗峰赶紧阻止，“我，我不是那意思。”
刘东问了，“那你啥意思？兴你在这学校读书就不兴我们读了，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跑京都大城市里去了吗？怎么又舍得跑回来了？难道那里还不如这里好？”
罗峰揉着太阳穴，“本来是去了京都，只是家里老人身体不太好就又回来了。”
“回来多久了？”方程插口问。
“一年了。”罗峰低头默默地说。
刘东咣当一声放下了杯子，给气的抖着腿喘气。
方程继续啃指甲。
两人摆出一副拒绝再交流的意思。
罗峰无奈地叹了声气，做回座位，“重回那地方对我来说并不那么容易，我曾发誓，若能离开，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方程和刘东两人听了，均不约而同地嗤了声。
“我妈当年离开，就是因为受不了我爸，他酗酒，喝醉了就打人，我妈忍受不了他三天两头的拳打脚踢就跟他离了婚，离开了家。”
说到这儿，罗峰看向两人，“关于我妈离开，他是不是跟别人说性格不和才离的？”
方程和刘东互看了一眼，不由点了点头。
罗峰讥笑道，“我妈离开后，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酗酒的更厉害了，因为没人唠叨他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妈不在了，可他喝完酒打人的习惯依旧没改……”罗峰停顿了下来。
方程和刘东都不由坐直了身子。
罗峰摆弄着手中的杯子继续说，“除了他，家里就只有我，很自然地我就成了他每次酒后暴力的对象。”
“你从来没说过。”刘东张大了嘴巴。
“你身上的淤青你都说是摔的。”方程说。
“我能怎么说？”罗峰揉了下额头，“被自己爸爸家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他在外面衣冠楚楚的，说了别人也未必信。”
“可你妈知道啊。”方程说。
“我妈以为他不会心狠到连亲生孩子都打。”罗峰说，“所以那时候我不愿意回家，回去就是噩梦，跟你们混在一起就是跟别人打架都比在家里舒坦。”
刘东狠狠捶了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