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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她随口胡诌了一个敷衍至极的理由。
盛林野也不揭穿,低低笑了一声。
他这边正是下午,阳光正好,大面的玻璃开窗外,蔚蓝的大海映入眼帘,他盯着起伏的海面,“我说过,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为什么?”陶奚时脱口而出,问完又后悔,担心又回到那晚进退两难的境地,立刻补充一句,“你也说过,你们生意人,得谈条件。”
“求助也可以考虑。”他的嗓音温凉沉静,不紧不慢,“如果是你的话。”
陶奚时怔了怔,她知道和他这种人不能较真,他们的世界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可还是忍不住问:“盛林野,你不是来真的吧。”
“你的心理防线不会这么容易就攻破吧?就因为你生病那几天简单的照顾,我就成特例了?你没那么搞笑吧。”
窗边的宋沉回过头,目光疑惑。
陶奚时压低声音,“我挂了。”
远处白茫茫的海水与天空合为一体,波浪一个接着一个向岸边拍打着涌过来,偶尔撞上礁石,会激起高高的浪花。
盛林野握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颀长的身影立在全景玻璃窗前,点了一支烟,咬在唇边,眯起眼吸了一口。
特例。
是啊,就因为那么简单又可笑的理由,你就莫名其妙成了特例。
过去这么久了,那天她掌心细腻带点凉意的触感似乎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漆黑的眼睛里是很认真的神情,担忧地皱着眉。
不因别的,只因他自己都忽视的一场小感冒。
☆、第18章 转变
陶奚时没有等聚餐结束,她提前离席,走前礼貌性地对向泽道了一句生日快乐,向泽看她的目光很复杂,看那神情似乎是想多留她一会儿,可随即就被身边的同学拉过去喝酒。
再回头时,陶奚时正好带上门离开,他只好作罢。
酒店门口停着辆黑色的卡宴。
靠在车头抽烟的男生,一头青木亚麻灰的头发异常抓眼,抽烟的同时还在低头回短信消息,挺闲的模样。
周遭几波人陆续出入酒店。
等了一会儿,陶奚时孤身一人出来了。
宋沉收起手机,掐了烟转头上车,透过玻璃看见她走下了台阶,遂启动车子缓缓开到她身边,停的位置恰好在她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降下车窗,态度良好,“小仙女,上车,我送你回去。”
片刻前,盛林野发了消息过来,一定要将她安全送到家才行,而且得是他亲自盯着。
……
陶奚时看着他,只觉得和盛林野一样阴混不散,一段时间里总是频繁的出现,她婉拒了之后,折步走向人行道。
宋沉一点也不勉强,反正他现在闲着没事,就保持着非常缓慢的车速跟在陶奚时身后,不紧不慢,怡然自得。
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他这样的行为很快就造成了交通堵塞,车鸣声断断续续地响在四周,吵得人心烦意乱。
最终陶奚时妥协地上了车。
卡宴终于恢复该有的水平,平稳匀速地驶在路上,车里放着首节奏感挺强的英文歌,震得耳膜生疼,宋沉打开导航,让陶奚时输入地址。
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倾,在导航的界面打字,输完地址后,听见宋沉说:“小仙女,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吧。”
陶奚时不解地偏过头,不明白他突然想搞什么鬼。
他笑的意味不明:“年龄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七,长得特别帅,从小就有女孩子追,特抢手。家里有钱的令人发指,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那种。现在在英国念书,拿过很多竞赛冠军,十项全能,哪儿都好,特优秀,就是脾气怪了点儿。”
“我觉得你挺适合他的,”宋沉笑吟吟补充:“啊对了,他叫盛林野。”
陶奚时移开目光,侧脸对着他,“开你的车。”
“不考虑一下吗?”途经几个红绿灯,车开上高架,宋沉调了调空调的温度,耐心等陶奚时的回答。
他在心里想,他的直觉还是挺准的,盛林野果然对她不太一样,只是现在还不清楚那种不一样到了哪种程度。
他想试试陶奚时的态度。
陶奚时不说话,打开刚收到的一条短信,内容是提醒她即将欠费,她看了眼,退出短信界面,无意瞥到了一旁微博的图标,有一段曾经看过的话浮现在脑海里。
——最开始是被送到了澳洲,没多久又回港了,是盛斯行亲自去接的。对外宣称不适应留学生活,其实是小少爷在那边出了大事。
想到这个,她挺奇怪的,同时也为了转开他的话题,便问了一句,“宋沉,之前我在微博看到一条爆料,说盛林野在澳洲那边出过大事,不知道这条爆料的真实性有多高。”
“嗯,因为过度曝光出的事。”
宋沉丝毫不隐瞒,组织了一下语言,一五一十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在澳洲留学那阵子,他每天被狗仔盯着,去哪都偷跟着,无孔不入。哪怕那些狗仔拍到的东西全都不能发,他们也想在他身上挖出一点料,来换取一大笔钱。”
“他的身份从被盛斯行公开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被全世界关注,但是现在各方面都被盛斯行压着,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有一次他实在烦得不行,碰上他心情不好,在公路上飙车想把那些狗仔给甩了,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就是那次出了场挺严重的车祸,他被盛亿南,也就是他爸,接回英国养病,之后就在那边上学了,盛亿南亲自看着。”
“他爷爷发了好大的火,一次性封了很多杂志社。”
车子下了高架,缓缓绕进另一条僻静的路,宋沉把着方向盘,回想着,“那年他十六岁,后来他爷爷就不准他碰车了,再后来他把驾照考出来了,但是没多久又被吊销了。”
“所以……”陶奚时意识到不对,记忆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追尾那次,不但是酒驾,还是无证驾驶?”
宋沉点点头承认,“那天有个派对,大家都喝了个通宵,正好在回去路上撞到你们,是不是很巧?这也是缘分吧?”
陶奚时很想骂,但她忍住了,“他家里人就这样让他乱来?”
“那能怎么办呢?”
宋沉扯了扯嘴角,口气有些无奈,今天的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野家情况你应该知道一点吧?都被外面爆得差不多了,他妈妈生下他就把他扔在清溪镇的外婆家,继续在香港娱乐圈打拼,后来他被盛家接回去,他妈妈宣布息影退圈。”
“他一开始以为家庭完整了,谁知道他妈妈拿了一笔巨款,去国外定居了,他就被丢在盛家,偶尔会联系。”
“他去盛家那会儿乖得不行,谁都喜欢他,但是也没人管他,他爷爷想给他最好的教育,于是直接送出国,纯属放养型。他做的再好,大家也会觉得理所应当,毕竟身份背景摆在那儿。直到在澳洲出事之后,他丧了一阵子,后来就变了,性格就变成你现在看到这样。”
她现在看到这样。
乖戾,冷冽,肆意妄为,无恶不作。
第一次见面给人的印象就极差,像是那种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有钱而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
后来几次接触的他,在酒吧打架,在公路飙车,恶趣味重得很,浑身透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傲慢。
但是怎么说呢?像宋沉之前说的,他其实不坏。
比如那晚在酒吧去而复返的踢开那扇门,将处于水生火热中的她解救出去。
那时候情绪坏到了极致,差点崩溃,幸好他短暂的收留,她沉寂下来的黑暗世界里漏进了一道微光。
再后来相处的一周,多数时间的他依旧是那个脾气古怪难以捉摸的盛林野,但有时会像个小孩,比如没睡醒的他,或者生病的他。
本质是不坏,但是这样极致危险的人物,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
看着陶奚时走进公寓里,宋沉立刻拨出电话,响了几声,接通。
盛林野坐在沙发上,明亮宽敞的偌大空间里,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显得挺孤寂,屈膝抵在茶几上,指间夹着张照片,若有所思。
他举起照片,抬眸看时,余光还能瞥见落地窗外涨潮的海面。
茶几上摆放着凌乱的资料和照片,旁边是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开了扩音,无声的环境里,宋沉的声音异常清晰。
“阿野,人送到家了。”
他把照片翻过来,应了一声。
宋沉斟酌片刻,“我今天和她说了一些你的事。”
那些事他不是闲着无聊才说的,像盛林野这样势在必得的人,宋沉认为以后陶奚时一定会留在他身边。不管怎样,她早一些知道这些事,也许以后他们的路会走的顺一点儿,他并不是她心中以为的那么差劲,他也不容易。
盛林野没什么反应,把手中的照片丢在一沓资料上,靠上身后柔软的沙发,精致的眉眼稍显疲倦,眼底隐有血丝浮现。
“宋沉,你把人看好了,我后天回来一趟。”
宋沉没来得及说好,盛林野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白纸黑字,紧接着又说。
“我会把杨子粤带回来。”
他这样说,一定是找到人了,并且已经处理好,后续的事也安排妥当了。
“行。”宋沉顿了顿,问,“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这边有事,去不了太久。你查查她报了哪所大学,等她开学我会在那边待一阵子。”
“还回香港吗?”
盛林野说不回。
宋沉听懂了,这两回都是瞒着家里回国,“行吧,我来安排,后天去机场接你。”
挂了电话,盛林野起身离开客厅,去厨房的冰箱取了一罐冰啤酒,拉开环,走到窗边。
熬了两夜,现在疲得不行。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蓝海,看海中潮起潮落,没法平静下来。
他喝了一口冰啤,回身到客厅。
从一堆资料里,准确地抽出一张a4大小的纸,非常标准的黑色字体一个字一个字映进眼里。
他粗略地看过,捕捉几个重要信息。
姓名:陶意浓。
于2017年……月……日,死于……
死亡原因为……
自杀。
……
☆、第19章 再见
两天后。
一架从纽约起飞的客机从深邃暗沉的夜空划过; 缓缓降落在深夜的扬城机场。
候车厅里来往的旅客拖着行李箱,行色匆匆; 形态各异,各处分布着图文并茂极其抢眼的广告; 细碎嘈杂的交谈声混杂着播报员甜美的声音回旋在上空。
深夜的机场也同样热闹。
登机口站着一道身影,是个高瘦的男生,相较于行李繁重的来往旅客,两手空空的他显得另类; 握在手中的手机不停地在响; 他就跟没听见似的; 神情恹恹的站在那儿,像在等人。
过不久; 宋沉过来了。
他来时; 先大致地打量了一下等在这里的男生,很显然,这人的状态极差,脸色也不好,眼里的情绪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挺平静的; 是那种死水微澜的平静。
“走吧。”他说,嗓音低得很沙哑。
宋沉转着手心的车钥匙,心想; 杨元璞费尽心思藏好的人; 被盛林野挖出来也就算了; 现在还这么轻易地带回来了。
而且,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强硬被带回来的。
宋沉收回思绪,“回酒店吧,阿野有事先走了,其他事等他有时间了再说。”
……
陶奚时下楼倒了一趟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