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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亲子鉴定的加急报告5小时就能出结果。”华秘书安慰周靖。
“不止周总急,想到小姐,我心里也急。只是用头发做的话需要有本人毛囊,得提取出足够量鉴定的DNA才行。小姐要是不配合,取得毛囊也不那么容易。”
特别云飞镜现在还是短发,想要派个人“不小心”从她身边经过,然后“不小心”勾住一缕头发扯下来还不行。
总不能再让人过去,然后把手往她头发里一按,一揪,再扯下来一大把吧?
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华秘书的神色更严肃了些。他回忆起了那一段陆纵闯进教室殴打云飞镜的监控录像。
有校医院的病历在先,那一卷录像,他至今都没敢给周靖看。
文字和图像承载出的冰冷检查结果,和放映在眼前那种赤裸裸的暴力画面,在视觉效果上还是不一样的。
周靖不知道华秘书心里在想什么,他已经急躁地开始摩挲手指。
终于,下课铃响,一中放学了。
门卫室按下了电动门的按钮,接着像是开闸放水一般,几百几千个学生乌泱乌泱,通过校门打开的缺口如同潮水一样地涌出。
看到这一幕,周靖急得一叠声地叫华秘书:“诶,老华,老华,你快帮我找。”
华秘书也凑到后窗,和周靖一样趴在车窗上,仔细地巡视过每一张脸。
没有,没有,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
两双眼睛反复端详过数千张面容,却完全没能确定云飞镜的踪迹。
学生的数目逐渐由稠密变得稀疏,周靖心里也没有最开始的那股期待。接下来,门里每走出一个学生,他的心就要发紧一下。
“我眼花了?看漏了?”周靖不确定地自言自语,“老华你看到了吗?”
华秘书为难地摇了摇头:“周总,我也没找到小姐。”
“可是……人都快走光了……”周靖喃喃地说。
从学校大门里走出来的学生数已经越来越少,门卫室甚至都关上了一半大门,只留下另一半容学生通过。
八点以后,天黑的格外地快。周靖又等了将近十分钟,天色终于暗到不太看得清人脸。
“怎么会没有镜儿呢?”周靖一下就激动了起来,“她是今天没来上学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一提到这个可能,周靖的声音瞬间艰涩发紧:“她是转学过来的,进新环境总要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是不是又有人欺负她了?”
如果不是他逼着云飞镜转学,如果他那天没有威胁着自己的亲女儿从盛华转走……
顾不得华秘书的安慰,周靖自己开着车在学校附近的公交车站旁转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人。
“可能是小姐早就坐公交车回家了。”华秘书试图安慰周靖。
“天都这么黑了,她一个女孩子不见了,这怎么安全啊!”周靖忧虑地说。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停在公交车站旁,探出头去问一个学生。
这举动让华秘书一句“不然我们问问景小姐”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
周靖清了清已经急到沙哑的嗓子:“小同学,叔叔和你打听个事——你知道高一的云飞镜吗?”
那个男同学正好就是一班的。他看周靖衣冠楚楚,开的车牌子也响亮,一下就失去了防备心。
“认识啊,联考第一嘛。”
知道就好,周靖稍稍松了一口气:“我是她家里人,今天过来接她。就是等了云飞镜半天,怎么一直没看到她出校门呢?”
“……云飞镜放学没出门吗?”男生的表情一下就迷惑了起来,“我好像看到她收拾书包出教室了啊。”
唰地一下,周靖刚刚才沉下来一点的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
“可我没看到她!”
“你是云飞镜家里人?”有个声音充满怀疑地问了一句,“可她家里人怎么会让人来接她?云飞镜不是住校吗?”
“……她,她住校?”
在这群年轻孩子们怀疑、戒备、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目光中,周靖彻底地愣住了。
他刚刚所有的期冀、紧张、盼望和忐忑就像是被扎漏了的气球,所有饱满高涨的情绪一瞬间都从他的胸口泄掉了。
周靖现在只觉得心里瘪瘪的,像是个放空了气的橡胶袋子。
他发现,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真的毫无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周靖(激动):“我是她家里人,今天来接她!”
同学(怀疑):“你接她?接空气吧。”
第42章 传播(一
像是老天也要对云飞镜越过越好的人生表示庆祝; 第二天一早云飞镜起床时,只见窗前云霞被朝阳映成欲燃的一片壮美金红。
在云飞镜的注视下,那重叠的云层缓缓移动起来,两片小云渐渐与最大的云朵重合。
在微风吹拂下这片锦云一路东行; 身后拖曳出丝缕的赤霞红尾; 远远看去; 便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却也仿佛象征着云飞镜日后畅通无阻的人生。
云飞镜突然想起; 当初自己去参加联考时,骤一抬头,视线透过公交车窗; 猝不及防地撞入自己眼帘的; 好像也是这样璀璨的一片金阳。
……
为了方便高三住宿的同学; 一中的食堂一直都开得很早。
云飞镜在宿舍里起得最早。
她虽然只是高一; 但平时的作息安排已经足够让宿舍里三个高三的学姐感到惊叹:你才高一啊; 要不要这么拼?
其实云飞镜从前也没有这么拼的。不过自从有了图书馆之后; 云飞镜只要在图书馆里呆上一会儿; 她的精力就会旺盛到充沛的地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 云飞镜无需睡眠,只需学习。哪怕觉得疲累了; 只要趴在桌子上到图书馆里过十分钟; 做两道题; 精深就又恢复了过来。
简直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动机。
不过; 落在不知情的三个室友眼里,那就是这个高一的小女孩好拼,怪不得她考第一!
她们马上就要高考了; 她们也不要落后!
学学学,一起学; 英语语文高一高三没差别;数理化之类的科目,有基础题还能问问小学妹。
于是,在云飞镜无声地带动下,整个宿舍都陷入了学习的大漩涡。
云飞镜就是这样的存在,身上好像一直都带着某种力量,即使她不是有意,却能无形中带动身边的人。
或许因为她身上带着某种气质,永远无声地传递给身旁的人以坚持、积极和不放弃吧。
在云飞镜落户的这间宿舍里,三个舍友都是好相处的人。虽然她们全都是高三的学姐,但也并不因为大云飞镜的那两岁,还有高云飞镜的那两个年级而欺负人。
作为外来的人士,云飞镜也很懂规矩。
她平时早晨去食堂吃饭,会顺手帮一个早起困难症的学姐带带早餐,每次王老师给她什么“夜宵”,她也会拿回来和室友们一起分。
她先做到了初一,学姐们自然就对这个漂亮懂事不碍人的小学妹做够十五。
比如说,那个托云飞镜带早餐的学姐,她就对云飞镜承诺,高考之后她的高三复习笔记一定是云飞镜的,家里哪个亲戚要都抢不走。
云飞镜谢谢她的善意。
高三的学业生活比较忙碌,在这紧凑的学习生活中,她们再抽时间和成为掏心窝的朋友显然不现实。
宿舍关系多亲密是没有的,但是彼此往来都非常客气。
大家都是要脸的人,学姐有学姐的样子,学妹有学妹的懂事,这就够了。
她们和云飞镜的关系一直像温吞水一样,相处起来始终温温柔柔的,谁也不会说对方不好。
等云飞镜偶尔询问她们考点,或者她们和云飞镜探讨语法时,大家的讲解都很有耐心,有来有往一团和气。
可以说,这已经是非常理想的宿舍状态了。
云飞镜对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不同于在盛华的如履薄冰,她能感觉到,她的人生已经导上了正轨,而前方必然是一片坦途。
——她会让自己的人生变成一片坦途。
抱着这样的信念,云飞镜开始了新的一天。
今天的运气可能就是特别的好,云飞镜早晨在窗外看到锦霞堆叠得像一只金凤凰,去食堂又吃到了她最喜欢的糯米烧麦。
那盘烧麦热乎乎的,是正好适宜入口,让口感尝起来最为鲜甜软糯的温度。
而等到她来到班级开始自习,高倩和刘赟超又一起和她分享了一个新鲜热乎的大八卦。
“今天我们有转学生过来!”高倩搓了搓手,“上一次转学生是小镜子你,搞得我都开始期待转学这件事了。”
云飞镜一时失笑。
不过想起之前串串店里,罗泓曾经和她透露过想要转校到一中来的意图,她心里又不由得微微一动。
刘赟超也转过头来加入八卦大军。
这个小个子男孩性情十分外向,班级里大多数人一提起他,首先联想到的就是个满地噗噗乱跳的弹力球。
他能吃能玩能做题,聪明伶俐爱八卦。一听高倩提起转校生的事,他便也贡献出了自己的新鲜情报。
“那个转校生我早晨好像看到了,在王老师办公室里面。是个男生,高一学生里面我没见过这人。”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云飞镜已经出神地放下了手里的笔。
是个男生,这时候转学……那多半就是罗泓了吧。
高倩一听是个男生,就不太感兴趣了:“原来是男的啊,我还以为会来个和小镜子一样的小可爱呢。”
“嘿,他可做不成你的小可爱。”刘赟超嘴快地说,“我刚刚看了一眼,那男生可高了,篮球打得绝对好。等认识之后我一定和他打一场。”
吴志宇正在抄每天必交的默写,听闻此言,慢悠悠地怼了刘赟超一句。
“你能说说,谁在你眼里个儿不高吗?”
他刚刚一直老老实实地埋头动笔,一点声儿也不出,谁知道居然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前面的动静。
真是……蔫坏蔫坏的。
刘赟超勃然大怒,隔着云飞镜想过去挠他,吴志宇缩了缩肩膀,确认自己完完全全被保护在云飞镜的阴影之下。
云飞镜哭笑不得。
“喂,喂,你们两个!”
高倩喃喃自语:“全校前三的数学天才,竟然都是这样的沙雕,我看一中没救了……”
早自习上过一半,王启航便带着新同学进了教室。
就如同刘赟超说得那样,新同学个子很高,容貌也堪称英俊,只是神色严肃。他微微地垂着眼,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
当他的眼神和云飞镜的视线相撞时,新同学的眼睛不经意地亮了起来。
“大家好,我叫罗泓,原来是盛华的学生。很高兴能转学来到一中。”罗泓认认真真地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劲挺有力,常人在黑板上写字总是难免有点变形,然而罗泓捏着粉笔,将笔画落在黑板上,每一笔都极清晰。
刘赟超朝着后面的云飞镜微微倾身,用微弱的气声对云飞镜问:“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盛华的全校第二吧……”
云飞镜应了一声。
“哇……你们盛华一下子被拆塌了半面墙角啊,老王这回可把仇恨拉满了。”
罗泓按照王老师的安排,坐在班级倒数第三排的位置。他个子比较高,所以也不能安排得太靠前。
他的位置就在云飞镜的隔壁组,因此从两行桌椅的过道间经过时,正好和云飞镜若有若无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