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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
“我托了补玉的师父,要求他修补的时候不要伤到玉胚半点。他听了我的话,就用了金玉镶嵌。”
罗泓一边说着,一边向云飞镜张开了手掌,那块玉佩正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被一段金丝镂空、严丝合缝的精巧笼子给箍在里面。
“这样还合意吗?不好的话,我再去找其他的补玉师傅。”
“不……已经够好了,谢谢你。”
云飞镜激动地把那块玉佩拿过来,重新握在手里。冰冷的金子外壳被她的掌心捂得发暖,是失而复得的温度。
“其实里面还是碎的。”罗泓低声提醒云飞镜,“只是这个金箍箍得紧,花纹也正好遮住碎纹。”
“嗯嗯。”云飞镜不管罗泓说了什么都连连点头,“我不会再打碎它了。”
罗泓短暂地沉默了一小下,又开了一个新的话头:“我送你回家?”
因为大脑转速太快,所以罗泓说话的风格一向有点跳跃。
转学之前,云飞镜对他的这一特点已经非常熟悉了。如今两个人在新学校重逢,还没说几句话,那种熟稔的思维方式就又透露出来,让云飞镜感觉亲切极了。
“太麻烦了,你不用这样的。”
云飞镜笑着看了一眼天色,夏天的八点钟已经晚了,天色已经淡淡地暗下去,距离擦黑也仅有一线。
不过云飞镜早就习惯了。冬天六点钟天就黑了,她在盛华还不是要一个人坐一个小时的车,从城市的一端坐到另一端?
她觉得罗泓对自己好像有点……保护过度。
是因为盛华曾经发生过的事吗?
不过对于云飞镜的拒绝,罗泓显然也有非常正直的理由。
他从容地指了指云飞镜紧握的手心。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云飞镜还拿着那块失而复得的玉。
这块玉其实并不值什么钱,但价值对她来说可谓独一无二。云飞镜实在承受不起又一次的损失。
有了前车之鉴,她这次再也不会把玉挂在脖子上了。
云飞镜想了想,就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那就叫出租,先送我回去,再送你回来。”
她拦住罗泓去摸零钱的手:“钱我付——上一次你送我回家,已经麻烦了一次了。”
虽然一直以来生活得不够宽松,但最近云飞镜还是有钱的。
在那个周总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在把她强压着转学之后,特意给她的奖学金卡里转了十来万块钱,十万是云飞镜这一年在盛华应得的奖学金,剩下两三万大概就是他加的“不翻脸费”。
有了这笔钱,云飞镜高中三年都能安安生生地读完了。而且,她也有一笔从前积攒的积蓄。
至于那个周总曾经承诺过的“遗物补偿”……云飞镜只想呸他一脸,根本就不屑去要。
他这么有钱,这么能干,世上恐怕快装不下他了,那点钱还是留着早给他自己修个坟吧。
正是因为有了奖学金进账,云飞镜才能在前几天底气十足地提议去吃串串店。
——不然吃什么串串,搞什么小资主义情调?人快都穷个底掉了,吃关东煮不好吗?
——————————
第二天云飞镜精神抖擞地去了王老师家补课。
师母姓杜,人长得相当漂亮。她也生得白,不过和王老师的那种白是两种白法。
王老师那种白,很明显就是因为太胖而把皮肤撑薄了,而师母的白……就是美人的白。
云飞镜听说,鉴于师母和王老师在颜值上的巨大差异,刘赟超一直觉得老王是凭借智慧把师母给追求(蒙骗)到手的。
云飞镜进屋的时候,刘赟超已经到了。师母显然非常喜欢这个淘得像个弹力球的小子,正笑吟吟地和这个小男孩说话,还牵着女儿和刘赟超玩。
见云飞镜进门,师母的眼睛就明显地亮了亮。
“哎呀,你就是镜子吧。”她友善地对着云飞镜微笑,“老王他们班男孩子真的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漂亮这么乖的小姑娘——你等等,我给你拿好吃的。”
“不,您别麻烦……”
云飞镜的话才说了一半,杜师母已经笑吟吟地进了厨房。
刘赟超对云飞镜挥了挥手,他旁边的小桌上已经放了切好的水果和花生糖,他吃得一边腮帮子都鼓囊囊的。
云飞镜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悄悄问他:“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刘赟超也悄悄回答:“留着肚子吃午饭呢。”
云飞镜:“……”
师母款款地从厨房走了出来,递给了云飞镜一碟新烘好的枣糕。
云飞镜只是出于礼貌拿了一小块,然后放在口中一咬——
面点本身的甜,蜂蜜的淡淡清香,以及浓厚的枣味……好吃得舌头快要咬掉了啊!
怪不得江湖传言,王启航先生在遇到杜太太前,原本是个八块腹肌的美男子来着……
王老师家的客厅很宽敞,每到周日就专门腾出来,给他们这些孩子当成一个小教室。
教室里容纳的人数也不多,总共不到十个。
有一半人都是一班的同学,看云飞镜加入这个团体,彼此只是心照不宣的笑笑。另外几张不认识的脸则属于隔壁二班,云飞镜和他们简单打了个招呼。
不过,很有意思的一点是,他们都认识云飞镜。
对此,吴志宇的评价是:“毕竟你是‘别人家孩子’。”
云飞镜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别人家孩子”,在她目前十六年的人生中,连母亲都只陪伴了她前半程。
所以在听到这个非常简明易懂的梗时,她就只是眨眼睛笑笑。
等上午的课都上得差不多了,厨房里已经飘出师母制造的诱人香气后,就是到了放学下课的时候了。
王老师笑眯眯地打开自己家的防盗门,刘赟超立刻撒着欢地跑了出去。
云飞镜:“……”等等,冲过头了吧?
然后她发现并没有。
因为对门李老师也像是掐算好了一样,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打开了家门。
于是云飞镜就见到,林桓踩着他那个慢悠悠的葬花步,斜挑着眼梢倚在了李老师家门口。
“小矮子。”他嘲笑刘赟超。
他这个人的气质实在是太特殊,整个人又白得有点像缺乏色素。所以至少云飞镜在见到他的第一瞬间,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个和现在非常应景的词。
——倚、门、卖、笑。
云飞镜:“……”
云飞镜麻木地清空了自己的大脑。
林桓显然不知道云飞镜心里的腹诽,不然他恐怕又要气得小脸儿煞白。他冲着刘赟超露齿一笑,再次做出“小矮子”的口型,然后带着满脸的毫不在意,踏进了王启航的家门槛。
云飞镜:“……”
等等,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是敌军地盘啊。
林桓才不管这么多。对他来说,天下之大,除了女厕所以外,门既然开了就是他能进的地方。
他这套混入敌军内部的流程做的非常自然娴熟,看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了。
至少师母从厨房里出来,宣布“还有十分钟饭就好了”以后,一转头看到林桓,当即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小桓又来了啊。”
“嗯”林桓乖巧地点头,“来找小镜子玩。”
云飞镜:“???”
师母听了倒是非常开心:“对嘛,你们同龄人都有共同语言的,看你和超超相处得多好啊。”
刘赟超尖叫起来:“我没有!”
林桓傲慢地翻给“超超”一个“吵死了”的白眼。
云飞镜:“……”
她跟着林桓进到走廊的防火通道,问他:“你找我做什么?”
出于对林桓这个人的了解,她觉得应该没什么好事。
林桓沉思了一下,他评估的眼神在云飞镜身上扫视过一遍,似乎在做最后的确认。
“你对编程感不感兴趣?”
“没空。”云飞镜干脆地回答道。
林桓似乎早就预料到云飞镜的答案,因此在云飞镜话音未落之际,他就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说得比云飞镜还要快,还要肯定:“有钱挣。”
“……”云飞镜默默转过身,“编程具体是指什么啊,能不能拜托你再详细说一下?”
林桓:“……”
他一下子噎住了!
林桓感慨万千地注视着云飞镜,似乎在这一瞬对她改观的厉害:“你可真是个忠实于自我的人。”
“谢谢。面子虽好,但我还是比较看重里子。”
云飞镜回答得面不改色,就权当没听出林桓话里的嘲笑,当成他是在夸奖自己。
在钱面前,面子实在是不值钱。
在过去的那几年里,云飞镜为了一个接机的活儿可以跑到隔壁市。
她在影楼打过工,去奶茶店摇过奶茶,在火锅店里端过盘子。会在三十多度的夏天穿着玩偶服去街上发传单——要是老板再加一百块钱,哪怕天气已经四十度,那身玩偶服她也照样敢穿。
遇上实在没有零活的周末,云飞镜早晨四点就出门,批发气球去江边卖。
直到因为中考成绩优异被挖入盛华,高中课业又明显重了起来,云飞镜才结束这种几乎让人脱层皮的劳累生活。
但囤积金钱,有活就干的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为刻在云飞镜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虽然现在她已经有了将近十五万的存款,可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她毕竟是没有后盾的人,抗风险能力薄得就像一张纸。
“我需要一个帮我编程的助手。”林桓双臂抱在胸前,表情矜持地看着云飞镜,“鉴于多方面的考量,我觉得你比较合适。”
“毕竟……”说到这里,林桓不自觉地拉长了声调,“要是找个刘赟超那样的,唯一的作用大概只限于在后面给我摇旗呐喊,最后还得他倒贴我钱。”
云飞镜:“……”不就是打篮球扣了你五个帽吗,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动不动就拉人出来躺枪?你跟刘赟超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
“如果是你的话,虽然基础为零,但是经过努力的奋斗和学习,想必还能勉强承担一点点微小的工作。”林桓挑剔地评价道。
从认识他那天起,林桓就一直保持着“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我纡尊降贵允许你们作为陪衬花边”的口吻,如果三个字以内没让人感觉到欠揍,那一定就是他退步了。
云飞镜猜林桓绝对不敢深夜出门。不然以他这个做派,活到今天至少应该被人蒙过不下十次麻袋。
“……多谢抬举了。”
可能听出了云飞镜话里的无语之意,林桓只是淡淡一笑,一句话就定住了云飞镜的脚步。
“一单三千块,酌情再加。”
云飞镜诚恳地说:“你是我大哥,干什么你直说。”
林桓笑意更深了些:“一会儿别走,中午吃完饭后,我跟你找奶茶店细讲。”
“至于现在……”林桓摸了摸下巴,语气里满是严肃的沉思之意,“你站在这儿,数一百个数以后再进屋。”
“为什么?”云飞镜忍不住问他。
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罗泓,云飞镜这句话根本就不用问。
罗泓多半会选择和她一前一后进屋,主要是为了避嫌。而且罗泓也不会让云飞镜在这里等,他多半会自己找借口多留一会儿,比云飞镜晚一步回去。
但现在这个人换成林桓……云飞镜就觉得他不是能做出这么体贴的事的人。
果不其然,林桓的回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