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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做的这个公益办起来了,做心理疏导、转班、再不行转学……假如有人想利用您这个机构转学,欺骗您,说他受到了校园暴力该怎么办呢?”
“假如被霸凌者已经抑郁,在您插手的第二天,就跳楼自杀,您怎么办呢?”
“您已经考虑的非常周全了,只是少了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程涟舟隐晦地看了云飞镜一眼。
“因为是未成年人,所以受害者和加害人,他们都是有家长的。”
“即使情况太过分,加害者的家长也会为他全力呼吁奔走——这个看起来您想到了。”
“但是受害者可能生活在一个顽固不化的家庭,他的家长坚持认为孩子被欺负一定是孩子自己有问题。面对免费的心理咨询,家长认为这是在耽误孩子时间,耽误了他的学习……那您又该怎么办呢?”
听到这个问题,云飞镜的睫毛微微地一颤。
因为她生命中大多数时间都是没有家长的,所以她把这个漏了。
“小姐,校园暴力的公益没有人做,是有原因的。和孩子牵扯上的事,永远都是大事。兔唇儿的公益都能做到一地鸡毛,何况太多漏洞可钻校园暴力?”
程涟舟长叹了一口气,“小姐,您要做的事,太复杂了,太琐碎了,太难了,太难了,太难了。”
他一连说了三个“太难”,字字如巨石般垒在云飞镜的心上。
“……”
她无声地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
程涟舟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女,她身上沾染了浓浓的疲惫和无力。
是会无力的,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集体,甚至不是某种单纯的风气。
横在她眼前路上的,是怎样一个庞然巨物啊!
“难,真的难。您告诉我这些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至少一半的难。”云飞镜抬起头来,脸色稍显憔悴,目光却如同燃烧着亘古的坚毅。
她瞳孔极黑,如漫漫长夜,眼中的光亮却灿灿似星子,是在长夜里熊熊升起的两团火。
“但是,再难的事,也总要有人去做啊。”
云飞镜深吸了一口气:“虽然难,但可以做的。我不求它一开始就能帮上所有的人,可能帮助一个就是一个。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她亲手为他们都披上那件粉红色的小外套。
程涟舟问她:“假如有一天,您已经有了可以推动一切的力量,那您打算怎么做呢?”
云飞镜的思路很清晰,立刻就给了回答。
“在大处是推动立法,提高全民对于校园暴力的重视,最好能推动国家章程的规定,让每个学校里都配备心理方面的工作人员来进行防范——而不是最基本的心理健康教师。”
“在中处,是预防。事前的工作永远比事后强。”云飞镜按在茶桌上的手微微用力,“全民禁毒的预防做得太好了,校暴的预防工作能有它的十分之一也行啊!”
“至于小处,化零为整,从每个被霸凌者的帮助做起吧。”
云飞镜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这是最脏、最疲惫、最难防范的地方……可我不能不做。”
她的这个想法,大处太难推动,小处做起来阻力又太大。
中处倒是最好落实,宣传的话,只需要砸钱就行。不过那钱得砸得有价值。
……其实这三个方面,哪个不需要多多的砸钱呢。
“所以回归到现在最本质的地方。”云飞镜非常认真地说,“就是我得很有钱才行。”
因为想阻止的是一个太难太难太难对付的庞然大物,所以她必须要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有一分钱,做一分的事,有十分钱,就做十分的事。”
云飞镜笑了笑:“像是现在,我知道了那些行为矫正学校,就先做我能做的事——我知道大舅让程秘书来帮助我的苦心。我还不成熟,很多地方也不懂,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向程秘书多多请教了。”
程秘书的眼神微微地一闪。
现代孩子大多早熟,四五岁时可能想当个科学家,可过了十一二岁,就知道钱才是最好的东西。
而少数还抱有梦想的人,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左右脚应该先往哪儿迈。
至于极少数极少数,抱有梦想,不唾弃金钱,还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的人……
程秘书想:这位小姐,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能成大事的人,脑子里只想着钱是不行的。
站在最巅峰的高度,胸中总要有一腔情怀。
第69章 宋娇娇挨打
程秘书不动声色地根据这个话题; 和云飞镜深入地聊了一会儿。
他天生一对笑眼,容貌本身就很有亲和力,说话时更是相当有分寸。
等云飞镜和他关于校园暴力的事聊了一场天,程秘书也基本上把云飞镜曾经的经历摸得差不多了。
等两个人商量好了; 去回访探视行为矫正学校里被救出来的孩子的时间后; 他这才起身告辞。
从茶室出来; 程秘书没有立刻离开云宅; 反而转身敲响了云笙的门。
他进到云笙的书房里,云笙摘掉自己的眼镜,轻轻按了按鼻梁。
“云总; ”程秘书恭敬地叫道; “小姐心态很好; 对盛华的事很看得开。”
云笙微微吐了一口气。
他从桌面上拿起那副金丝眼镜; 重新给自己架上; 侧脸如冰般寒冷而漠然。
“我的外甥女; 她能看开是她心胸宽广; 我不出手管; 岂不是在说我云家无人?”
从盛华那里查东西没有那么容易。
盛华毕竟是周靖的学校,而自云婉死后; 云笙已经足足和周靖十多年不对付了。
除此之外; 华秘书曾在盛华查过一遍消息。等他知道了自己想查的东西之后; 又详尽地扫了一次尾。
不然“周靖的亲生女儿; 在周靖做大校董的学校里,被周靖的亲生儿子给逼到走投无路”——这种消息如果传出去,周靖至少要当十年的笑柄。
云笙之前从周海楼嘴里连唬带吓地诈出来一部分真相。
可周海楼的视角完全是片面的; 他从前不怎么关心云飞镜。
周海楼印象里最深的就是陆纵把人打成脑震荡,还有宋娇娇不是故意诬陷。
至于云飞镜在其余时间遇到的那些事; 从那个因为诬陷云飞镜作弊的陈萍儿身上,云笙又挖出来了一部分。
但即使这样,云笙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做到百分百地还原。
有些事情,可能只有云飞镜自己才知道真相。
于是这一次,大部分出于对云飞镜的辅佐,小部分也是想打听当初盛华那一个月的情况,云笙把程秘书拨给了云飞镜。
程秘书果然不负重任。
在和云飞镜初次见面的第一次谈话,他就从云飞镜表情、云飞镜的语气,还有云飞镜的话外之音里成功分析出了七七八八。
至于剩下的部分,配合上他隐晦的打探,也能还原出来部分真相。
比如说,透过云飞镜的口,程秘书成功地揪出来一个被他们共同忽视的对象:舒哲。
陆纵是自己亲身上阵,舒哲是在背后鼓动他人。
陆纵的拳头抡出去见血,可舒哲张一张嘴,甚至都不用破皮。
这种做派,可真是……令人不齿。
“舒哲。”云笙面无表情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脸色极冷,“周海楼真是交了一群好朋友!”
当初宋娇娇借周海楼的名头,扯虎皮做大旗,挨个鼓动周海楼的好兄弟帮她排挤云飞镜。
陆纵是头脑最直的一个,基本别人一牵绳,他就被拽着跑。
宋娇娇到他面前哭了一通,陆纵嫌她吵得厉害,带着一脑门子官司和给周海楼的面子,闯进云飞镜班级里,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打了。
舒哲则笑眯眯地答应了这件事,第二天安排了一群女生去欺负云飞镜。
至于严铮青……他就嗯嗯地应了几声,说了几句“我记住了”,却并未有动作。
严铮青的性格比较怕麻烦,宋娇娇再不甘也只能作罢。
但性格如何,作风如何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看看周海楼交的都是群什么朋友!
如果他交的朋友正派,如果他认的那个“干妹妹”正派,会突然污蔑其他女生的清白吗?会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指控就上去打人吗?
每每想到云飞镜的遭遇,云笙都恨得切齿。
“舒哲。”云笙把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碾了碾,“查查他。”
程秘书恭敬地应是。
“还有那个……宋娇娇,她现在被送到哪儿去了?”
云笙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拉近了,顺手翻开两页,心里已经做好了听到某个偏僻省市的预备。
结果程秘书迟疑一下,轻声回答他:“她和她的母亲,现在还在a市。”
云笙猛然抬头!
“宋娇娇还在盛华读书,她母亲近期还购买了房产……她们好像打定主意不走了。”
云笙的眼睛缓缓睁大,双瞳里倒映出的火光半是愤怒,半是震惊。
“让这对母女继续留下?他周靖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就这样,也敢怪我外甥女不认他,怪周海楼现在都不愿见他吗?”
涉及到老板的家事,程秘书非常有职业素养地口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
他虽然年纪还轻,但已经学会了什么时候闭嘴最佳。
果然,云笙说完了这两句后,立刻短短地吐了一口气:“行了,周靖不会办事,我替他办了。周靖不会当爹,我也给他当——宋娇娇和舒哲的事,你去处理一下。”
至于陆纵……他会亲自和陆家对话。
听到这个吩咐,程秘书恭恭敬敬地鞠躬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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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娇娇母女这段时间的日子简直糟糕透了。
这座城市里类似卖不出去的房子不少,其中甚至不乏凶宅和某些产权至今成疑的恶宅。
舒哲给她们特意从几十个卖不出的房子里精心挑出这一栋,甚至放弃了几间闹鬼的房子,当然不是为了让宋娇娇母女过得舒服。
这间房子有它的“妙处”。
万母很快就惊恐地发现,自己一早晨起来,门口竟然被人泼了狗血!
狗血在门板上描画了几个大字:小三去死!
这……这算怎么回事?
她虽然有心让宋娇娇以后做周海楼的解语花,可现在还并没有那么干啊!
现在周海楼和宋娇娇才多小呢,都还没有成年啊!
可黄泥抹在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这种事万母不敢让钟点工看见,只好自己腰酸背痛地去情理门板。
万母来回折腾了一个早晨,才把门板上的狗血擦干净。
正当她擦狗血的过程中,左右注意着,希望不会有人发现这一幕的时候,对面那一户始终房门紧闭的门扇突然开了。
屋子里的女人披着件薄薄的睡衣,妖娆地送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出门,还相当深情地在男人油汪汪的大脸上亲了亲。
看到万母仓惶的模样,两个人都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她的笑话。
万母当时真是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男人大概早晨比较着急,所以很快就乘电梯下了楼。
只剩下对门那个一看就很不良家的女人上下打量万母一眼,咯咯地笑了一声:“诶呦,人不可貌相,你还有这个本事呢。”
万母又羞又怒,脸色被气得涨红,她狠狠呸了一声:“不要脸!”
谁知道对面那个女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一看万母骂人,立刻就变了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