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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一声“看着你这样,我怎么安心下来!你多少也吃一点啊!”
我抬头看着妈那叠在一起的皱纹,难道还要她为自己操劳吗?我咬着牙接过勺子,憋气把汤一口又一口地咽下。
直到深夜,陈逸轩也没有回来,他打了一个电话,不过是妈接的。
第二天醒来,病C前,坐着陈怡染,这点倒是让我颇为意外。三年前,我和她的关系不怎么好,甚至还吵闹,后面她就去了英国,我都不怎么见到她。此时的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见我醒来朝我微微笑了笑。
她探身扶着我的腰,让我坐正身子。我和她之间毕竟是陌生的,我们相互看着彼此,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也不想说什么。
终究她还是主动打破,关切地问“你好点了吗?”
她向来都是众星捧月,带着骄横,以前的我对于她的主动问好,肯定会有些受宠若惊,可此刻我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连张口都费劲。我点点头,礼貌地笑着。
陈怡染握住我的手“你不要怪阿轩,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的。”
原来那个高傲的女人变了许多,也会放低架子了。她静嗫嚅着,刚想说什么,已经有医生进来了。
医生首先对陈怡染点点头算是招呼,而后才对我叮嘱一些事,最后习惯性机械地嘱咐“流产后,最好半年之内不要再次怀孕,一个月内不要同房,以免感染。”
我觉得无比的讽刺,舌间都是苦涩的。陈怡染伸手覆上我的手背,叹了一声”“唉!你也不要怪陈逸轩,他有他的苦衷……”说着仿佛想起什么又接不下去了,病房里安静了一会。
说完,她低下头陷入某一种沉思里面,眼眶也红了,我的眼泪也无声地在脸上流淌。
屋子里荡漾着我们的抽泣声,好一阵子后,陈怡染用手帕擦干净眼泪,又擦拭我的脸上的泪痕。
“小亦,阿轩肯定也不敢得告诉你吧!你在做人流手术时,他也做了结扎手术。”
这句话就是晴天霹雳,我整个人都呆了,眼睛无焦点地看向前方,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扣住陈怡染的手腕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陈怡染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无奈“他结扎了,你都不知道他多么宠爱灵灵,他又怎么会不喜欢孩子呢!不渴望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他啊!从小到大,有什么苦都是自己藏着,不告诉别人。我们家…………”
门再次被推开了,我看到还穿着昨晚衣服的陈逸轩站在门外,他的脸色尽是疲惫,眼眶凹着,黑眼圈更加浓郁了,头发也是散乱着的,再也没有那个一丝不苟,一身风流儒雅的陈逸轩。
他声带沙哑地说“姐,谢谢你照顾小亦了。”
陈怡染摇摇头,站起来“你还好吗?”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落魄和消沉。
他假装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走到我的身边揉着我的发“对不起啊!我昨晚忙得太晚了!”
我对陈逸轩太熟悉了,以至于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我也闻出来, 这股香水味我并不陌生,因为我曾经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嗅到。
我再次躲开他的触碰,身子往一边躲,冷冷地开口说”你不用向我抱歉,没有必要!”
陈怡染轻咳嗽一声,拍着陈逸轩的肩膀“阿轩,虽然你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但是你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你亲自向小亦解释清楚吧!我先走了!”
她提起自己的包,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第122章 你打算怎么做
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陈逸轩,我撇开眼,望向对面的建筑楼,刻意忽视陈逸轩的存在。{
他坐在我的旁边笑着问“你吃早餐了吗?”
我依旧直直地望着外面,不予回应。
他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我已经多次回避了,有些麻木,也不躲开了,让他的手落在我的头上,眼睛一动不动。
见我无动于衷,他叹了一声,倾下身想要抱住我,这时,我再也无法安静下来,伸手猛地推开他的怀抱,冷冷地说了一个字“脏!”
他毫无防备,身子往后推着,撞到了柜子,柜子晃荡,上面放着的花瓶掉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美丽的百合花支离破碎地跌在地面上。
看上去,他也有些怒了,他握紧拳头克制自己的脾气,好一会才放低声音,望着我说“小亦,我一晚没睡了。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他的声带沙哑,暗涩,再看他脸上的落寂,我的心也是一疼,索性就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不再说什么。
陈逸轩捉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我能感知到他温热的呼吸扑在皮肤上。
他的吻轻轻地落了下来,里面带着疼惜和无奈。他清哑的嗓音在屋子里荡漾“小亦,你知道你会恨我,也会厌恨我,甚至不会原谅我,可小亦,那个孩子真的不能留下!”
他张口闭口都说不能留下,这些话就如同一把刀在我的心口上割着。让我流血,疼痛。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陈逸轩那张乌黑的眼,我忍不住冷笑着讽刺,呐喊“你可以不要它,即使没有你,我也可以把孩子养大的。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
我要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离出来,他立马合拢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张开胳膊把我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不肯放手,他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有些苦涩地笑着说“小亦,我不能要孩子的。”
他结扎的消息盘旋在我的头顶不曾消散,心里就是燃着一把火,而他又在上面浇上油,后苗顿时间就沸腾,往外冒着。
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质问着“是啊!我不能给你生孩子的,因为已经有人给你生孩子了是吧!你就不稀罕了是吧!”
陈逸轩的身子发出轻微地颤抖着,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我许久,然后带着失落地看着我说“原来你知道了。”
他的回答无疑就是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尽管我多么不想面对,可现实就摆在我的面前。
那个孩子今年是十二岁,虽然她长得非常相似Anne,可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那么像陈逸轩,还有笑时,扬起的酒窝。以前在我也是不明白,两个人明明是陌生的,为什么看上去是如此的默契,此时现实一点点地证明,那个女孩就是陈逸轩的女儿,也就是他和Anne的孩子。
无论我多么努力都不可能打败他和Anne之间的感情,也抹不去他们的过去,因为他们有一个爱的结晶,多么讽刺啊!
我趁着他发愣的功夫,从他有些僵硬的手臂里钻出来,就往另一边挪动。
他回过神来,又伸手想抱住我,我狠狠地瞪着他,提高音量大声地呵斥着“你别动!别靠近我。”
看着我一脸戒备,他站在原地哄着“我不动,你不要再往那边挪动了,就快要掉下去了。”
我丝毫没有听到陈逸轩要说的话,只是不停地往远离他的方向,一不小心身子就临空了,直往地上掉,他敏捷地探过身子,揽住我的腰,把我抱进他的怀里。
刚安稳下来,我就开始试图从他的控制中脱离出来。他死死地缠住我的身子,不让我动弹,声音也大了,他吼着我“小亦,被乱动!”
此刻我实在无法发挥理智的作用,我使劲地拍打着他的身体,直喊着“脏!脏!你给我放开。”
针孔抽离出来,我发出嘶一声,吊针被甩在一旁,一滴滴地往下流。陈逸轩也不敢得再靠近我了,双手抬起,静静地看着我说“好,我不靠近了!”
针被强行抽离出来,血不一会就把染红了砂带,陈逸轩叫了医生,医生帮我的手止血,换了另一个手打点滴。
医生临走前,忍不住嘱咐一句“陈先生,李小姐刚动了手术,情绪的波动不能太大。”
陈逸轩点着头“我知道!”
我再没有看陈逸轩,躺在C上,闭上眼,一言不发。视觉消失了,不代表其他感官都不存在了。
我能感知到到陈逸轩就坐在旁边,他帮我掖好被子,就安静地看着我,目光专注而炽热。
可是我实在无法去消受那种目光,熬不了多久,我又睁开眼睛,口气冷冷地问“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陈逸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水滴发出清脆的响声,显得屋子无比的静寂。
许久后,他才开口道“小亦,我知道你会怪了,我也很抱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大声打断“陈逸轩,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还能把孩子重新塞进肚子里面吗?你能吗?你不能?我现在就只想问清楚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取消婚礼,重新和Anne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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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坚定地脱口而出一个字,他身子往前倾着,准确无误地握住藏在被子里的手,他勉强地笑着说“小亦,等你的身子好了,我们就是登记。要不,我们明天就去那结婚证好吗?”
我看到他眼里有着慌张,焦急,不安,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那样慌张不安的陈逸轩确实少见。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不容得我从抽离出来,我无比安静地打量着陈逸轩,轻轻地笑了“此时,我又怎么可能还会嫁给你呢?你又怎么会真的要娶我呢?”
我还是了解他的,他啊!一个责任心那么强烈的人。
陈逸轩摇着头,坚定地望着我掷地有声地说“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吧!婚礼还是按照原来的规划九月九举行!”
他的话很快,急促。他用那种哀求的目光凝视着我,心有一个声音是想让我开口答应的,我爱他,真的爱他,那怕孩子从我的身上离去,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还是爱他,爱得有些病态。
可是我给不了答案,也不清楚自己给不起,于是我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黑暗里,不再去想什么。
一开始我的脑子极其凌乱,浮现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有陈逸轩的,我母亲的,Anne的,佑一的,那个女孩的……………不知不觉我的生活里面已经掺杂着很多的人和事。
陈逸轩一直都握住我的手,手心相互贴近,可是我察觉不出一丝的温暖,偏我们都固执地握着,舍不得放手。
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醒来的下意识动作就是在屋子里寻找着陈逸轩的身影,果不其然,他不在了。
又是黄昏了,金黄的光芒从窗台洒进来,弟弟正在埋头拼杀着,以至于我醒来了,他也无知觉。
年轻真好啊!毫无忌惮,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已度过二十六年,开始步入二十七岁的我,无论身处那里都不算年轻了。
我真的还有机会再去认识一个男人,爱上他,又和他组合一段婚姻吗?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又能走到最后吗?
我不知道,也懒得去构想,我实在是累了,累的连未来都不想去想了。
门又一次别打开了,弟倒是机灵地抬起头了,我偏过头也看向门外。
弟不确定地打量着男人问“你找谁?”
口气听起来不怎么友善,那是因为他也看清来人身上的神情不怎么好,来势汹汹。
许亨把目光扫在我的脸上,冷笑着“你还真打算自欺欺人啊!功力果然不是一般高!”
我的视线往下,在此落在我手上的慕容席诗集,我没有什么力气去猜哑谜,也不想去搭理许亨。
弟站了起来,皱着眉,语气也不善“请你把语气放尊重一些!”
许亨压根就不鸟我弟弟,大步地往我走来,他蛮横地夺走我书,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