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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展晴机械地看向她,脸上透着一丝迷茫,末了她像反应过来一般,对女生仓促一笑:“抱歉。”
在女生关切的目光中,严展晴失魂落魄地离开。女生看着她的背影良久,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心酸,因为……她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严展晴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弯腰,换鞋,把包放在沙发的一角,但就是没开灯。
她茫然地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很快觉得周围凉得厉害,她转身走进房间,只是当看见那张大床在昏暗中渐渐显现出轮廓,她忽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搅,大概是真的觉得太疼了,她靠着门慢慢蹲下去,只是手却死死地抓着衣领,竭力地想掩藏起什么。喉咙似乎不断在发出咕咕的声音,酸胀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痛苦,她就像缺氧的病人,茫然又无助地想要平息这种致命的窒息。
最后她逃一般地出了房间,可是她很迷茫,她要躲到哪里去呢?到哪里去才能让这种窒息的感觉消失呢?
父亲……
她跌撞地走到老人的房间,只是打开房门,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她愣了一下,最后目光僵硬地停在墙上那张大大的照片上。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把相框取下来,在很近很近的距离,她才隐约在黑暗中辨认出父亲的轮廓,还有那慈祥的笑容。
“爸爸。”
她叫他,可是四周悄无声息,没人回应。
“爸爸……”
她又叫他,这次的声音隐约有些哽咽。
末了,她把父亲的相框抱在胸前,慢慢地蹲下去,背靠着床,冷冰冰的相框贴在脸上,连眼泪也迅速变得冰凉。
爸爸,对不起,我骗了你,所以我受到惩罚了。
爸爸,我好蠢,我把什么都给他了……
爸爸,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呢?
爸爸,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世界太可怕了,我好像……会撑不下去,爸爸,你回来……好不好?
好不好?
隔天下午,在办公室看到严展晴那副憔悴的模样,老板吓了一大跳。
“发生什么事了?”
严展晴坐得笔直,苍白的脸上依旧透着往昔的傲然,只是身上散发的冷漠气息似乎比以前更严重了。
“李总不是跟我说过,你国外的朋友需要帮忙,那个案子我接了。”
此刻严展晴的神态,包括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老板直觉这里面有事,但是对于严展晴,他太了解了,他绝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只能说:“你考虑清楚了?这一去,指不定三两年。”
“什么时候可以走?”严展晴不留余地。
又盯了她淡漠的脸好一会儿,男人妥协一般地叹息道:“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就什么时候联系他们。”
“我明天走。”干净利落的语气让男人最后一句试探性的话都问不出来,只能点点头。
临走时,严展晴提了唯一的一个条件:“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去向。”
老板也不多说了,答应了下来。
翌日,浦东机场的出入口,严展晴拉着一只黑色皮箱面无表情地走在人潮里,与此同时,几米开外的地方,温霖正从机场大厅走出来。
在某个时间里,他们隔着拥挤的人潮,擦肩而过。
在登机前,严展晴顺便把手机里的SIM卡扔进了垃圾箱里。
她把什么都交代好了,所以温霖在回到家里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茶几上的东西:一份离婚协议书、一枚戒指、一张字条。
——温医生,你妈妈的事情我不打算道歉,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的报复成功了,我们也算两清了。
从那天起,他就像疯了一般找她,可是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找不到她。
两个星期后,鉴于他近期的异常状态,院方决定给他放一个长假。
不久,他因为胃出血被送医急救,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星期。
出院后,他依旧把自己关在家里。
一个月后,杨昊强行把他从那间充满酒气、乱糟糟的屋子里拖出来,顺便叫了钟点工把房子收拾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家里陆续有生人出现,那些中年人看起来个个都气质不凡,但是面对死气沉沉的他也束手无策。
两个月后,远在北京的老太太都被惊动,看到面目全非的他,干净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最后拂袖而去。
总归,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吧。
半年后,他重新回到医院上班,他似乎还是他,一切都没有改变。
“温医生笑起来好好看哦。”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新进的小护士在背后偷偷议论他,但是跟他共事过的医生护士都明白,他的笑容不是这样的,在以前,他笑起来的样子会让你觉得阳光满地,空气温暖,而不是现在这样,伪装的,言不由衷的。也不会那么不合群,客气疏离得让人难以接近。
眼尖的护士还发现,他的胸前多了一条项链,只是链子上挂着的却不是吊坠,而是两枚戒指,偶尔他会像现在这样,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两枚戒指发呆。
她们都在想,以前那个温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呢?
那个似乎从心底由内而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带着美好包容的温和的温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呢?
第十二章 被亏欠的时光,尘埃落定
两年后。
当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的中心时,还是觉得久违,两年了,虽然刚开始觉得难熬,但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还没回到家里,她就接到了李律师的电话。
“严律师啊,你到了吗?”
“嗯,快到家了。”她说。
“那就好,我看这天气不怎么对,好像快下雨了——我也快到了。”
“嗯。”
“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再见。”
李律师,一个比她年长一些的同行,是因为加拿大的那件案子认识的,能力不错,挺风趣的一个人,而且很细心,是个不错的同事。
严展晴是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在开门的时候竟然迟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触景生情吧,至少她在进屋后看到家里那些熟悉的摆设,心里到底是起了一阵涟漪。
整洁的茶几,干净的地板,就连放鞋的地方都没有一丝灰尘,这明显不正常,就好像有人定期打扫……
猛地,严展晴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骇人的想法。
只是她很快又驱散了那个念头。
第一件事还是走到父亲的房间,当初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张跟父亲的合照,此时看着墙上的那张照片,多少有点平静了。
严展晴其实没想过要出去,可是坐了一天的飞机,她需要进食。出门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雷。
严展晴徒步走到附近的街上,以前在国内的时候都不曾好好去观赏,现在刚回国,倒是多了一些闲情逸致。
绝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地遇见他,起初严展晴以为自己眼拙,因为一辆公车驶过之后,那道熟悉的身影就消失了。
就是心里那股不受控制的悸动让她火冒三丈的,她没想到时隔两年自己还可悲到这种程度,仅仅只是看到幻象,心里就传来丝丝的急切和疼痛。所以她快速地远离了那个让她看走眼的地方。
就因为如此,所以她没有留意到身后那一声声不正常的刹车声,还有司机心有余悸的咒骂声。
就这样刚走了不到一分钟,一只手腕就被人狠狠地抓住,力道大得让她整个人都被迫转过身去。
于是,那张如今在午夜梦回时还会忆起的脸庞,就这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
严展晴愣在那里,不知道作何反应,对方的情形跟她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他的震惊里,似乎还隐匿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良久,严展晴终于意识到自己用隐隐激动的神情看着他是一件多么不争气的事,所以她僵硬地把他的手挣脱开来,随即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声:“温医生,好久不见。”
这一声冷淡得就像陌生人的问候,也终于让温霖恢复了一些理智。他花了数秒钟平息内心翻涌的情绪,对她冷冷一笑。
“好久不见,严律师。”
无法得知他这两年经历了什么,可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沉淀着她不曾见过的风霜。
严展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敏感,或者说,没想到温霖对她的影响这么大,仅仅只是这样她就觉得有点心痛,这太可怕了。
心悸之余,还有一丝庆幸,还好当时走得利索,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他而卑微到什么程度。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的飞机。”
他们各自隐忍,像旧友相逢一般寒暄,只是严展晴没再正视他的双眼,所以她没有发觉他看着她时,复杂的眸色。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店服的女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先生,您的婚纱忘记拿了。”
这一刻,严展晴给了温霖一个百分百的目光,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毫无保留。
“你……要结婚了?”声音干涩得不像是她发出来的。
温霖与她对视了数秒钟,又是浅浅一笑。
“怎么样严律师,有时间过来参加婚礼吗?就明天。”
“……”
如果在他面前连仅存的一点骄傲和自尊都没有,那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待在这个地方了。所以只是沉默了几秒钟,她就匆匆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回国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恭喜你。”
一说完,严展晴就匆忙转身离开,那样子说落荒而逃都不为过。
滴答——
下雨了,还不小。
严展晴开始感激这场及时雨了,这样即使她跑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可是温霖却追上来,还理直气壮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的车呢?”边问还边做出替她挡雨的手势。
“没开。”
“我的车在附近,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严展晴一听,理智地拒绝,“我可以打车回去。”
温霖却比她还固执,甚至得寸进尺地揽过她的肩膀,自顾往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严展晴有些心慌,又有些苦涩。
到现在……还不放过她吗?
雨越下越大,所以在强行被塞进车子的时候,她也放弃了离开的念头,只是客气疏离地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温霖不应,在看了她一眼后,冷冷地启动车子。自始至终严展晴都看着窗外,竭力克制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
等到了小区的时候,严展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孰料温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模样,还大有把她送到家里的意思。
“温医生,我可以自己上去。”拒绝之意非常明显。
温霖淡淡地与她对视,末了指着自己潮湿的头发说:“就这样让我回去?”
严展晴觉得有些尴尬,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温霖开的门,如此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像比严展晴更把这里当家。
“我拿吹风机给你。”严展晴进了卧室,在找吹风机的同时,她想着是不是该把家里的钥匙从温霖的手里要回来呢?
可是找了好久,她一直没找到,就在她忙前忙后的时候,温霖在身后敲了敲门。
“在这里。”
转过身看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