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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抬起头。
抽了周末的空子回到屋子里,才能放松下来睡个好觉,但萨拉查可没自己那么轻松。反应迅速的魔法部饱受赞誉,防范黑魔王的措施似乎天衣无缝,但暗地里依旧危机四伏。因为那天晚上他们赶去马尔福庄园时……黑魔王并不在场。
莱茵特不会骗他,很明显,对方早已留有后路。
壁炉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现在,午夜时分。
窗帘被拉起,黑发男人没有动,甚至目光根本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镶嵌在房间为数不多的黑暗里,冰冷,将一切温暖隔离。
戈德里克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萨拉查让他想到他们最激烈的那次争吵,和那双冰冷而疯狂的红眼睛。他的爱人是黑夜的神祗,他应该凌驾于黑暗,而不是放任自己被黑暗吞噬:“萨拉查,你在想什么?”
斯莱特林的目光依旧不在他身上,而是注视着壁炉的火光:“没什么,早点休息吧。”
“你不睡,我睡不着。”戈德里克坦然以对,手撑在床沿,坐直身体:“我想让你陪我。”
红眼睛这次终于落在了他身上:“哦?”
“你不睡,我睡不着。”戈德里克重复:“我想让你陪我。”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想说这句话,还是萨拉查在等待这句话,但渴望是骗不了人的。不,与其说渴望,不如说是不安,如果能有一个安抚的契机,或许连疼痛都能变得柔软。
戈德里克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朝他走来的斯莱特林身上。男人逆着光,神情投在阴影里,他看不真切对方的表情,却明白那双仍旧注视着自己的红眼睛里一定多了很多他不愿意看懂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慌乱,抑或忐忑不安,这样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打乱思考,但却又让渴望逐渐明晰。
斯莱特林已经走到他面前,低头的时候,手也挑起一缕潮湿的金发:“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
戈德里克仰起头,唇角一弯:“拥抱我吧,我的公爵阁下。”
迎接他的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拥抱。
很平静,只是拥抱罢了,没有一点掠夺者惯有的疯狂和霸道,戈德里克却觉得这样比任何举动更能安抚他;而且不只是他,自己的爱人同样需要这个。那双手的力道很大,大到几乎要勒得他背过气去,可心里的满足和难过也快要溢出来了,要受不了了,眼眶也已经开始湿润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忍不住想哭的……既然我终究要死,就这样死在千年前该多好?你们为什么要让我醒过来,为什么要给我希望?萨拉查,萨拉查……为什么你才是那个决定一切的斯莱特林?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能再次见到你,就要离开你?
喉头哽得难受死了,疼死了。手在身后的力道越来越大,以同样的力道狠狠回过去,好了,回过去了,我真的回过去了,我抱着他抱得手都要僵掉了都不能用力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恐慌这么痛苦?那就再用力一点吧,再用力一点也没用为什么我越抱越恐慌越害怕?我不想这样梅林我不想这样,我是格兰芬多对的,我是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我是格兰芬多,所以放手吧放手吧只要放手……什么都好了,一切就结束了,做一个格兰芬多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对,我是格兰芬多,对……我该做什么……首先要放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离开他我必须放手,对我快放手我不能,斯莱特林,离开他阿兰那边还有对我要离开他不要再想了放手吧只要不去想就——
“戈迪,停下来。”
混沌中一声炸雷。蓝眼睛猛一震,身体不自觉一抖,回过神来,才发现手已经用力到僵痛。
平稳有力的声线横插|进来,俘获一切听觉神经:“别这么用力,我快被你勒死了。”
戈德里克低笑一声,只觉得眼睛酸涩到要命:“就这样被我勒死不好吗?伟大的斯莱特林阁下最后操劳过度死在了床上,挺好的。”
他感到后背被人轻轻拍了几下:“我是想过死在你床上,可我不想被你勒死在床上。”
“啊,才不要呢。”他把头埋下去,在另一个人颈窝间呼吸;额头放在对方肩膀上,血腥和尘土味还是很重,心想萨拉查还是应该去洗个澡啊:“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能干的,最最最有成就的事情。”
湿漉漉的金发上传来力度,隔着毛巾轻柔地抚摸:“你最最最有成就的事情,可不只是这个。”
戈德里克笑了一声,闭上眼:“可我只想有这个。”
头顶上的力度加重了一些,沙哑而温柔的声线,让眼睛的酸涩感更加强烈:“我知道,戈迪,我知道。”
他觉得自己不是很想说话,所以只是挤出了一个小小的鼻音。
他们交心至此。
有些安慰光是自己说给自己,是没有用的,无论是痛苦还是悲伤,都想分享给你,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会历尽艰辛在一起的吧?因为这样,即使软弱也可以被原谅,只有你能看见我的脆弱,是不是你才会因此执着呢?
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一旦惫懒的情绪起来,好像收拾不住了。为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我一醒来就要面对这么多阴谋?千年前纠缠到现在还嫌不够,还要牵扯上多少人?我知道我是信仰,我是旗帜,我不站着倒下的就是其他人……明明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也是这么劝告那孩子的,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又该怎样回应这些庞大的期望呢?
层层丝线缠成一个蚕蛹,问题就像它一样绕在头脑里。太阳就要升起了,然后又要变成那个永远勇敢强大的格兰芬多了,软弱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或者说生命也所剩无几了。所以让我哭一下,难过一下,也没有问题的吧?
“萨拉查。”他仍旧闭着眼,听见自己沙哑而轻的声音,就像是呢喃:“告诉我,成为斯莱特林,是什么感觉?”
“一睁开眼,我就是斯莱特林。”另一个人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温柔:“所以我没有感觉。”
“我的公爵阁下,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读心术?”戈德里克突然觉得有点乐,于是他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话头里还带了点蔫蔫的鼻音:“我还以为你要说,做一个斯莱特林很霸气,嚣张狂放无压力,权力美人随手寻,听听,是不是很押韵?”
“那是你想出来的,不是我。”萨拉查按着那块湿毛巾,用了一个干燥咒,放开戈德里克,顺手开始给他擦头发:“不过美人那一句我赞同,毕竟现在,我身下就有一个。”
“……喂!”
抱怨归抱怨,戈德里克还是做了个开心的鬼脸:“明天还要去霍格沃茨,快点擦干净,我犯困了。”
“能让斯莱特林公爵阁下给你擦头发,你该知足了。”萨拉查眯起眼,手下动作快了一些:“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得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全部爱情,这才是你最伟大的成就。”
☆、章七十二。暂别
“格莱尔,你还好吗?”
“嗯?”
少年闻声讶异地回头,脑袋后松松束成小马尾的俏皮金发一扫,划过白色的校袍领口,落了一点在肩膀上。明亮的蓝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惊讶,顺带着连手里的书都紧了紧:“布兰德,为什么这么问?”
被点名的高大男生偏了偏头,也有些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没有,只是觉得你有点无精打采的。是在霍格莫德受的伤还没完全好吗?”
霍格莫德被袭击人尽皆知,救世主深陷其中更是闹得沸沸扬扬,想不联想过去都很难。
何况他的朋友那天也在场,不少斯莱特林还见过他,再加上袭击过后干脆缺课了两个星期,说不上心悸,就是让人担心。
就连两人平日里最惯常的讨论和学习,都变得有些索然无味。倒不是对方心不在焉,格莱尔依旧认真,专注,但很多时候他不经意间瞥过去,少年的指尖轻按额角,显出几分强打精神的疲倦,这让他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
蓝眼睛瞪大了一些,随即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放心,布兰德,我很好。”
这句话说完,金发少年就扬了扬手中的砖头书:“你刚才问我的那个咒语,我找到出处了,在这本书的第213页,第7行,仔细看看?”
“好。”
布兰德应下,接过那本书:“近代黑魔药大全……?这可是禁|书,你是怎么拿到的?”
“只要我愿意,这并不是问题。”格莱尔歪头,带了点儿狡黠:“何况,这里面有不少恶作剧魔药。”
……
布兰德觉得自己要缓缓:“……例如说?”
“例如说猫语剂,易容药水,更有甚者,灵魂波动药剂——当然,它比起咒语和魔法阵要无害得多,只是会让你的精神产生暂时性的狂乱。”他拍了拍手中的书,拉开布兰德面前的扶手椅,坐了下来:“如果你没有不幸身中灵魂诅咒类的黑魔法,它便只是一剂恶作剧药剂,大不了让你周围的人难受一点罢了。”
另一个人一直是聪慧的,便多问了一句:“那如果是中了那样的黑魔法呢?这幅药剂还是很危险,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没错。”
格莱尔点点头,做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事实上,如果你可怜地成了这个倒霉蛋,我只能给予你最大限度的同情。它会让你变得渴望鲜血,渴望杀戮和疼痛,它会让焦渴的欲望折磨得你生不如死。而最可怕的,它会长期蛰伏在你的身体里,时时刻刻动摇你脆弱不堪的灵魂。”他闭了闭眼,似乎在陷入某种回忆:“事实上,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滋味,再强大的人,灵魂的强度也相对而言有限。死不是最可怕的,布兰德,很多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特别是当你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的时候。”
“那……”
布兰德迟疑了一下,出声:“有解救的办法吗?”
“除了死,没有其他办法。”
宝石一样的蓝眼睛眨了眨,浅浅弯了一点儿:“当然,先不提魔药本身有多么复杂,这样的手段是损人不利己的。想要让对方生不如死,自己也必须付出代价。例如骨血,例如力量,或者直接用灵魂等价交换。”
他对面的少年咬了咬下唇:“灵魂交换……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都可以。”他点点额角:“自己的,当然要少一些。如果是他人的,最低额度……也要屠一座三分之一伦敦般大的城。”
“梅林!——”布兰德倒抽一口凉气:“这种魔药究竟有谁会用?!”问完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个世界上总不乏疯子,想用便用了,哪还会在意什么代价。不过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少年已经将话接了过去:“当然有。”他听见对方笑了一声,说不出来那个声音里参杂着什么滋味:“只是为了报复一个人而已,就硬要拉着所有人为他陪葬。”
……?
布兰德讶然,左思右想:“你是说……那个人?”
格莱尔点头,又摇摇头:“是他,也不是他。”
少年白净的,骨节分明的手拂过书本封皮,镶金边黑皮书一点看不出陈旧,倒像是从哪个保存完好的密室里取出来一般。指尖熨帖烫金字符,他叹了口气。
复而又道:“布兰德,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
……
“你是说,你要离开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