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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有点扭捏的说,“你看了吗?”
颜晓色点了点头,“我看了,里面的话是和我说的吗?”
她声音轻且柔,在闹腾腾的教室里很容易被人声掩盖过去。
可那女生听的很认真,“是。”
颜晓色看了看她,两天的时间,她见了太多不一样的城里小孩。
有许愈那样的火烧云,也有张宕翡这样的冬天的小暖炉。
还有和她这样的,长得这么好看,桌子上的文具都那么精致的,可却如此坦荡的女生。
“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你。”
她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拎她回座位。
颜晓色还不习惯和陌生人这么亲近,稍微缩了一下。
那女生转了过来,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我叫做顾滢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从哪边转学过来的呀?”
“南安。”
“哦哦南安。”顾滢蔓就说,“我知道南安,那边空气特别好,我爷爷喜欢去那边度假疗休养。”
她青春活泼,亮眼的不得了,“中午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后来张宕翡也说我了。”
她双手合十,“改天我请你去小卖部好吗?千万别生气了。”
口无遮拦的人很多,但是会像她这样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人就不多了。
“没关系,我真的没生气了。”
“你还好吗?刚才是许愈扛你过去的,你们之前就认识呀?”
算是……认识吗?
颜晓色的两只食指搅了搅,他们的关系有点难开口。
她想就那火烧云的那个性格,肯定不乐意别人说他的私事的。
她含糊的解释,“家里人,认识……”
顾滢蔓长哦一声,身子更往前倾,“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留级吗?”
颜晓色老老实实的摇头。
“我和你说啊,他原本……”
“顾滢蔓。”张宕翡的笔敲了敲桌面,“你这一天天的除了八卦还能想点别的什么吗?”
顾滢蔓哽住,“有你什么事儿?”
“你可别影响别人了。”他转头看了看颜晓色,又露出点笑意,“我看你刚才物理课有点走神,是听不明白吗?”
颜晓色点头,肩膀微微缩了缩,似乎是有些小心翼翼,“我之前,没学过这些。”
顾滢蔓很快接话,“因为这个是高一下的内容了,之前一个月上半册就简单的过了一遍,老师说以后两本学完了,再做梳理。”
张宕翡就说,“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如果我不会的,咱们再一块儿去问老师。”
颜晓色觉得这同桌真是天上下凡的大善人了,顿时露出了个笑来。
她其实不难看,一直都是因为营养不了所以看去瘦弱娇小了点。
偏偏头发和脸色又有点枯黄,更显得有点“村”。
如今这么一笑,倒是有一点像山中绽放的小野花。
纤弱却可爱。
张宕翡和顾滢蔓说了这么一堆话,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也是急匆匆的准备走了。
颜晓色慢条斯理的在收拾东西。
她看教室里不少人把书本都留在课桌里,可是她却有点不放心。
想了想还是把所有的书都收进背包里。
教室里头的人都走完了,她背上重重的书包,把灯关了,走了出去。
入秋的晋城有点萧瑟的感觉,一到了傍晚还有两分凉意。
黄昏的校园像是被洒了浓郁的金光。
颜晓色站在校门口等白茹。
夜色一点点的落了下来,白茹始终没有出现。
颜晓色的包很重,她背在背上,手里攥着书包带,脚一下一下的点着地面。
门卫看了她很久,看天几乎要黑透了才走出来,“同学,你怎么还不回家?”
颜晓色说,“我在等人呢。”
在等人。
等待的事,颜晓色做的太多了。
但等到夜像是长了血盆大口的怪兽将她吞下的时候。
她仿佛回到了更小的时候,记忆里似乎不该有这个片段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说话都还不利索的孩子,破旧的秋千。
尖叫声,哭声,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和耳朵。
“别看。”
太黑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黑夜,似乎要把她的耐心一口吞完。
“喂。”
颜晓色涣散的瞳孔聚焦,落到了面前这人的身上。
橘色的路灯之下,他一头明艳的火红发色,将黑夜劈开了一道缝隙。
头发微乱,眼神还是冷冷淡淡的。
他坐在自己的机车上头,一脚踏在地面上,手里抱了个纯黑的头盔,“你就一直等在这儿?”
不然她还能去哪儿。
颜晓色低了头,他又喂了一声,然后歪了歪下巴,“上车。”
上这个?
早上她匆匆看到一眼,漆黑的机车风风火火的踏风而来,随着而来的还有轰隆隆的气鸣声,感觉特别危险。
她连忙摇摇头,“我等白阿姨。”
许愈的头盔往她怀里一扔,颜晓色踉跄着接住。
“我妈临时有个出差任务,飞青城了。你有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二,在这儿直接站到明天早上开始上课。”
颜晓色还真的在考虑站到明天早上的可行性。
许愈皱眉,脚不耐烦的在地上点了点,“走不走?”
深夜的校园像是藏了无数鬼故事的童话乐园,而她头顶的那盏路灯,被初秋的寒风吹得左右晃动。
像是下一秒就要拉着她一起坠落到恐怖童话当中。
她闭了闭眼,一脚跨上的那机车。
许愈歪头看了她一眼,冷声说,“自己找个地方拽住了,不要碰到我。”
话音刚落,机车就飞了出去。
晋城的秋风将她兜脸盖了个正着,背后的书包将她不停往下拽。
她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
像是在安抚这轰鸣着不断前进的机车。
车猛地被刹住,她被惯性一推就靠上了许愈的后背。
他身上的味道扑了个满怀。
是盛夏的阳光味道,还有一点冬天的烟火味。
前面的人浑身一僵,已经抽身下车了。
颜晓色这才注意到,这不是白茹家的方向。
霓虹闪烁,五彩的灯将这一整条街都染的亮如白昼。
颜晓色抱紧了自己手里的头盔,“这,这里是?”
许愈根本就听不清她说什么,会所外头的音乐盖住了所有。
“下来。”他啧了一声。
颜晓色眼圈都红了,这里比她刚到晋城时候所接触的世界更叫她害怕。
她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无端的产生了恐惧心理。
现在想着,是还不如刚才就站在校门口等天亮好了。
许愈脸色沉沉,显得更加的不愉快了。
早知道就让这个小土包子站在学校门口等好了,有他什么事儿。
其实许愈下午的时候就接到了白茹的电话,那边千叮咛万嘱托,还保证说如果他答应了,等到她回来了,他可以去她那边住一个月。
白茹和许涧深离婚了之后,她就很少让许愈住到她那边去。
很好的扮演了一个绝情的母亲。
他对这条件十分不屑,他想去住的话,随时都可以赖过去。
刚好晚上又有约好的局,更是把那个小土包子抛到脑后。
会所里头不见天日,更是没有白天黑夜。
在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中,他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放学已经近两个小时了。
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泛黄的医务室被子里裹着的人,可怜的情绪溢满了。
他可以预想到那双泪眼。
白茹的话还在耳边,“她家里没有任何人了,千万,千万不能叫她觉得,连我们也抛弃了她。”
可她却抛弃了他。
许愈的眼角泛红,一双桃花眼凝出冬日的风雪来。
“给老子滚下来。”
第5章 打架
书包很重,颜晓色把它抱在胸前,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眼前可见的是许愈的后脚跟,他步子不慢,没有一点要等她的意思。
如果现在跟不上许愈,只怕更要陷入了可怕的世界里。
空气里弥漫着熏人的烟酒气。
临到一扇门前,许愈的步子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下车之后再没说过一句话,安静仿佛身后跟着一团羽毛一样。
门的那边是另一个世界,许愈用脚后跟去想,都知道那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他当然没那么好心提醒她什么,转过身一脚就推开了那扇门。
震耳欲聋的音乐传出来,颜晓色惊得浑身一颤。
接着就听到有人嚎了一声,“愈哥你可算来了,妹妹我坐船头都唱了一百遍了,等哥哥你岸上走呢。”
这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像学生的。
一个个都穿着个性十足的衣服,裤子膝盖上破洞就像是被树杈拉出的口子。
各种颜色的头发,女孩儿们脸上更是涂脂抹粉。
颜晓色僵在原地,她看着许愈朝人群中走去,随意的踹开了迎上来的一个胖子,落座在了人群最中间。
他像是焦点,出现的瞬间,所有人就都朝着他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挤到了他的身边。
颜晓色往前两步,找了个最暗的小角落坐了下来。
许愈在喝酒,冰块融了淡色的酒,琉璃盏一般的杯子在熠熠发光。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许愈抬眼朝她看来。
越过了灯红酒绿,越过了嬉笑打闹,他眼底毫无情绪,只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也只是一瞬,就收了回去。
颜晓色捏了捏自己的裙摆,突然觉得有点羞耻。
就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人推了推她的胳膊,“你是跟愈哥来的?愈哥新的女朋友?”
他语气嘲讽,“不会吧。”
包厢里头音乐太吵,人面对面都尚且听不清楚说话,那人几乎是伏到了颜晓色的耳边说。
有热气喷来,带了一点不好闻的烟味,她皱了皱眉,下意识的避了避,又摇头,“我不是……”
她那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哪儿能叫人听得清,那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大点声。”
颜晓色脸都红了,她推开他,匆匆出了门。
门将音乐声关住,她稍微松了口气。
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她还有很多作业要写,可——
她想了想刚才许愈的表情,他恐怕还有很多事儿要做,这会儿也顾不及她。
颜晓色跟着“WC”的指示牌去了厕所,开了水洗了把脸,觉得自己的皮肤烫的吓人,镜子里头看这个颜色憔悴的女孩儿,真实和这华丽的世界一点都不搭。
厕所里头有砸门的声音,颜晓色的睫毛颤了颤,她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就见着有个穿了超短裙的女人跌倒在门边。
这……这……
比起别的来说,这个最叫她惊慌。
颜晓色连忙蹲到她面前去,轻声叫她,“你还好吗?”
那人妆容精致,只是口红被抹了开来,擦在嘴角一道殷红的痕迹,她开了开眼,意识倒是十分清楚,“小妹妹,扶我一下,扶我一下可以吗?”
她说话还算清楚,颜晓色连忙松了口气,就伸手去拉她。
她很轻,颜晓色一摸就觉得她几乎就剩把骨头了,难不成这样好看精致的姐姐,也会吃不饱饭吗?
女人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迎面就撞上来一个熊腰虎背的男人,“你。他。娘的去哪儿了,要老子好找!”
那女人推开颜晓色,不着痕迹的把她挡在身后,“文哥,你要人家一口气喝那么些酒,人家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