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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她吧,熹雯有自知之明,虽然心里有诸多期待,但是感情的事情,如何能勉强得来。抛开感情,职场新鲜人。熹雯说:“温奶奶,我去立新上班,做OL,每天美美地去上班,有朝一日成为沈师姐那样的人。”
熹雯第一次见沈析就被她的气场吸引住了,仿佛理想中的自己,迎面走来。沈析个子不高,偏瘦,戴黑色半框眼镜,工作套裙,有一种知性的美。还有一样,独立又自主,别人模仿不来,是内秀。
“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温老太太嗤之以鼻。都说迟早、迟早,可是迟与早之间有多大区别。世界像潘多拉的盒子,才刚刚打开,熹雯跃跃欲试。她这时并不知道,将来有一天,她将梦想全都抛弃,为温至臻,甘愿做柔婉的小女人。
熹雯去立新面试回来的那个下午,无事可做,约一众旧同学,到咖啡馆喝咖啡。春光暖人的五月午后,众人就坐在假藤蔓的花架下闲聊。聊到下午五点多过,人走了七七八八,只有姜祥真还留下着,她的咖啡见底,熹雯起身去为他续杯,才一起身,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祥真俯身看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熹雯,手机响了。”熹雯早走远了,听不到了。
手机依然响个不停,姜祥真犹豫一下,为她接了起来,才想说一句“熹雯现在不在”,电话那边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晚上我有空,在‘静怡’订了位子,七点,你能自己过来吗,我有点事走不开,不能去接你。”
姜祥真错愕了半晌,说道:“先生,你打错电话了。”
电话那边的男子也默了一秒钟,问道:“谢熹雯?”
“啊——对——是——她现在不在——我是——你是哪位?”姜祥真简直有一点手足无措,这是什么情况?还说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还说要一起结婚,还说老了要一起坐在摇椅上闲聊,谢熹雯交了男朋友?关键还在于她从没提起过半句。
电话那边的男子说:“那麻烦你转告她,我是温至臻。”然后,那人果断地挂了电话。
温至臻?
姜祥真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没有结果!
等到熹雯端好咖啡回来时,姜祥真板起脸,说:“刚才有个自称温至臻的人打电话告诉你晚上七点在静怡订了位置。”她一气说完,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熹雯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姜祥真,问道:“你答应他了?”
姜祥真认真地回想了下,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
熹雯松了一口气,姜祥真说:“他并没有问你要不要去,而是陈述既定的事实,他问的是晚上你是自己去,还是一定要他来接你。”姜祥真眨了眨眼,“温至臻是谁,他想追求你?”
他想追求她?
如果他当真是想追求她,未免诚意不足。熹雯那天晚上坐在餐厅里这样想着。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那时已经是七点四十四分。确切地说,离他约她的时间晚了四十四分三十六秒。在她慢吞吞地吃完了一杯双球冰激凌加一份提拉米苏之后,温至臻还没有出现。
她猜,他一定跟这家店的老板极熟悉,大堂经理总是过几分钟对熹雯说一次——内容永远不变——温先生马上就过来了。在他第五次向熹雯说明这一情况时,熹雯站起来,礼貌地回应:“真遗憾,待会儿我还有一些事情,我得先走了。”
那大堂经理面色一僵,回身打了个电话。
熹雯按了桌上的呼叫铃,服务生前来。大堂经理转过身来对熹雯说:“谢小姐能再等一下吗?”
熹雯对服务生说:“埋单。”她弯腰拿钱夹,大堂经理却对服务生摆了摆手,是不必结账的意思。
熹雯嘟了嘟嘴,温至臻愿意付账,她也不反对。
熹雯起身离开,大堂经理跟在她身后问道:“谢小姐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几号,我让人开出来。”熹雯转过身,恐怕让他失望,熹雯说:“我不会开车。”
大堂经理马上说:“这样,谢小姐暂坐一会,这里不好叫车,我让人……”熹雯看得出来,他仿佛在极力拖延时间,也许温至臻在赶来的路上。这令熹雯十分失望,那就是说,是在刚才那一通电话之后,他才不得不赶过来。那他为什么要约她出来,迫于温奶奶的压力?熹雯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不用了。”
静怡这家餐厅是在闹市区,位于大厦的三十三楼。楼下是酒店。玻璃电梯是大厦突出来那一部分,像一颗胶囊,不停地上上下下。熹雯看到街上车水马龙,仿佛很喧嚣,可是于她这一方天地却是听不到的,只是一个看客。她看得出神,电梯“叮当”一声,出了电梯,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地下层的停车场。
熹雯等电梯的时候,停车场里传来一阵汽车急速驶入的引擎声,车灯照出两道光线,将熹雯的影子打在墙上。电梯“叮当”响了,熹雯刚跨进一只脚,却被人用力向后一拉,身后一个声音说:“就知道你还没有走。”
熹雯回过头,是温至臻。
她听着他的语气仿佛有一种笃定,好像她理所当然就应该等在这里,一直会等到他来。熹雯转过身,一言不发上了电梯。温至臻跟了上去:“给你打完电话之后,有一些突发情况。”这语气十分暧昧,他在跟她解释,好像她是他的谁。
电梯空间有限,熹雯有点后悔走了进来,只得退到电梯深处,也许她来这里完全是一个错误。熹雯说:“请你不要再送花给我。”她为自己找到一个赴约的理由。
他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温至臻说:“因为我迟到,所以生气了?”他看过来的目光透着一种深奥,一直看到她眼睛里去。熹雯心里怦怦直跳,转头只盯着电梯内闪动的面板,试着平静地问:“你约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他将问题丢给她自己。
熹雯转眸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说:“很抱歉,你迟到得太久了。我想事情想必也没有那么重要。”电梯门这时叮地打开,熹雯欠过身,转身出去了。熹雯心里也很明白,为了迎合温奶奶的要求,他送花给她,还约会她。但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绮想,觉得他对她是不同的,会有那么一丝好感。
大街上人来人往,霓虹渐次亮起。熹雯以为温至臻会追出来,总要上前来安慰几句她的委屈,但是他没来。他没有追出来!熹雯觉得自己简直傻透了,明明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现在他来了,她却又跑出来。不知怎么回事,熹雯脸上一片湿滑,怎么脆弱成这样,因为他迟到,还是因为他没有追出来?
熹雯回到家里,温家馨来敲她的房门。大约是因为熹雯没有回报老佛爷,温老太太派了探子下来打探情报。温家馨什么也没有问,坐了一会儿,默默回去,深感大事不妙。
但她不知道,熹雯的心里,全是温至臻的样子,他拉住她时的表情;他低下头询问她是否生气时的表情。那时她并没有仔细看过他,怎么回忆起来,细微画面一一浮现眼前。可是有什么用,他居然没有追出来。熹雯对自己说,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矜贵。熹雯努力不去想他。但情爱之所于让人着迷,全在于它无法控制。
熹雯与姜祥真在星巴客等人时,不期然遇见沈析。她在附近做市场调研。沈析长发盘起,一身职业套装,真正“白骨精”的模样,扫一眼全场,眼尖看到熹雯。
“可以坐下?”沈析问得落落大方。坐下之前,明明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落座之后,反而不言不语,沈析问,“在说什么?”
小女生能有什么小秘密,熹雯问她:“师姐,有男朋友吗?”
沈析摊开手,一脸无奈,她有理想、有抱负,就是没有男朋友。沈析比熹雯年长几岁,对于二十出头、刚刚毕业的熹雯来说,再过几年仿佛像要过一生一世那样长久,她不敢想象。
沈析问:“谈恋爱了?”
熹雯说:“他未见得喜欢我。”若告诉她,那人是温至臻,不知她会如何惊叹。
“熹雯,趁年轻的时候,应该多谈恋爱。”
熹雯还以为像沈析这种“白骨精”会告诉她,爱不可靠,只有工作更可靠,哪知她说:“即使错了,还可以骄傲地说,我错得起,因为青春,还有时间去弥补。”
熹雯想为她鼓掌,熹雯问:“姐师,为什么你没有男朋友?”
“对我来说,某些程度上,工作比男人更加重要。”她为熹雯打气,“熹雯,你不一样,让他喜欢上你,不是一件难事。”
“如果是温至臻?”熹雯探她口风。沈析果然被她吓住了,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她与他多年共事。
“温总他的确很出色。”沈析停了下来,打量起熹雯,天真率直,向她泄露心事,小心征求答案。
沈析说:“熹雯你知道他的规矩吗,办公室禁止谈情说爱。”
“当然。”
“那你还加入立新。”
“喜欢一个人和跟他在一起是两回事。”
沈析想笑,只有年轻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时候,才会说那样的话。只是单纯的爱与不爱,没有比较,没有算计。熹雯,她有一头长发,喜欢扎成马尾。兴许是这样,看上去有一点稚气,仿佛温室中的花朵,轻轻一掐,便会要了它的命。这样的女子,经不起大风大浪。有那么一刻,沈析的确很想说:“熹雯,算了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了解他多少?”沈析问道。
“他奶奶住在我家楼上,有一个妹妹。”
“那感情生活呢,若他也有喜欢的人。”
温至臻有喜欢的人?熹雯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温奶奶也从没有说起过,像他那么严肃认真的人,有喜欢的人,不知道该是怎样一番情景。熹雯问道:“你是想劝我放弃?”
沈析笑了笑,说:“熹雯,爱了就爱了,错了就错了,怕什么。”
爱了也许会爱错,不试一试却是一生的遗憾。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爱错了呢!
可惜他再没有约她见面,是因为那晚她太任性?
但命运,总是厚爱熹雯的,总让她不至于失望。从前不经意的遇见,以为不能再相见了,原来转过街角,亦可再见,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大四那一年,最后的同学聚餐,定在静怡吃自助餐。工作人员弄错,将订好的包厢转订给了其他人。熹雯在等人处理,温至臻过来用餐。在大堂,她又遇到了他。他将他的包厢让给他们狂欢。
关上门时,他告诫:“熹雯,别太晚。”那感觉真是不可言说,好像有一根线,看不见却牵着彼此。她还说他严肃呆板,原来是个中高手。只这一句,仿佛夜归有人等门,熹雯心里先服输了,嘴上却说:“你管我。”
当晚他送她回家,车子平滑地停在绿荫道下。熹雯说:“就在这里好了,我自己走过去。”她伸手去解安全带,略微一犹豫,问,“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温奶奶?”
温至臻向楼上一望,说:“改天再上去,现在太晚了。”
熹雯说:“今天真是谢谢你帮忙。”
温至臻说:“客气了。不过,如果你真心想谢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他这时偏头凝望着她,熹雯没想到严肃的他会说这样的俏皮话。
熹雯问:“什么?”她向后挪了一挪,可是退无可退,后背就是车门。温至臻这时微微一笑。
她与他坐得近,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