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疑惑:“我们还并没有完全了解对方。”
倘若婚后,他方觉得她不是理想情人,该如何是好?
怎么那时,不是想到这一句——倘若婚后,她方觉得他不是理想情人,该如何是好?
温至臻仿佛笃定她有此一问,她忘了,谈判予他如家常便饭,他答道:“你家里是最平常的三口之家,父亲谢正兴,母亲褚新娟,姨妈和姨父同住一片小区。你父亲与几个兄弟合伙开一家船舶公司,虽不是大富大贵,可是还算尚可。”
熹雯微笑,定定地望着温至臻:“那你呢?”温至臻说:“你想知道什么?”熹雯随口问:“嗯,例如……为什么以前不交女朋友?”温至臻缓缓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以前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孩,后来她离开了,大概不忍心伤害我,想给我留一点希望,所以,临走时她对我说过,等有一天,我赚了足够多的钱,无论她在哪里,都会立刻回来,所以我努力工作。”熹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说:“这故事老梗又老套。”温至臻也笑,对熹雯说:“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
“全部?”
“全部。”
其实女人最是浪漫,问的全不是实际问题。例如这一位,她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这仿佛有一点难倒他,温至臻微微思量说:“你很善良。”他握住了她的手,电流仿佛自手尖传到她的心脏。熹雯屏住呼吸。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很自在,就像家人,即使外面的天地日新月异,但这一角落里却是可以天长地久。”他说,“熹雯,我们做家人。”
这也许是她听过的,他说过的,最委婉的情话。
而房间的灯光正好,她自他的眼眸处看出诚恳。
他和她去登记结婚的那一天,是个阴天。他们办完手续出来,熹雯突然说:“我们走一走吧。”九月底的天气,适合散步。在他犹豫不决时,她已走到街边的一棵榕树下,他跟了上去。他偏头对她笑了一笑,她也在笑,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可是后来,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细雨。他们在百货商场避雨,温至臻说:“我去买伞。”熹雯说的却是其他的事:“我们去庆祝一下吧。”她手指的方向,是街对面那个不起眼的招牌,是家江南菜馆。
那家餐厅,迎门左右一对一人高的青花瓶,和一张六扇门的锦缎屏风。熹雯还记得,那青花是水墨蓝的,屏风依稀最古老的檀香木。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她自己也十分惊讶,能记得这么琐碎的事情。
其实她心里很担心,虽然早上去登记之前,告诉过温老太太,但是温家父母,因为在国外,并没有见到,不知道是否会喜欢她,她私心想讨好温至臻身边的每一个人。
但有些事情并不能尽如人意,就好像有人喜欢你,必然有人会不喜欢你一样。
这婚结得太突然,打越洋电话过去,以为是过愚人节,但温家二老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飞机抵达的当天晚上,不顾风尘仆仆,温家安排了一场见面。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熹雯只一个眼神接触,就知道,这位温夫人并不喜欢她,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没有任何理由,但看到温老太太的面子上,给足熹雯颜面,并不当面甩脸色。
熹雯从洗手间回来,推门时听到温母埋怨,她说:“真不明白,你看上她那一点,她连苏凝的一半都比不上。”熹雯身后服务生上菜,推开门,她随同进去,落座在温至臻身边。场面有一点小尴尬,只有服务生将碗碟搁在玻璃表面的清脆声响。
温母低头吃菜,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她问熹雯的喜好,一一对答,半点瑕疵也找不出来。温母问:“晚上会跟朋友玩到几点?”熹雯的生活习惯规律,早早入睡,连这也不是问题。温至臻这时说:“妈,你审犯人呢?”温母微怒说:“不是说要增进了解,你这孩子。”温至臻说:“就算是出去玩,早上还要上班呢,能折腾到几点?”
“还在工作?”温母说,“怎么还在工作,至臻的工作本来就忙,没人照顾,娶个太太,可不是要娶女强人,趁早离职。”
熹雯吃鱼,一根刺含在嘴里,想说话却开不了口。温至臻说:“最近太忙,下周再去办离职。”虽然替熹雯解了围,但熹雯心里增加另一层担忧。熹雯知道温至臻很有原则,结婚之后,再不能待在立新上班,原来不止立新,是做全职太太,不必工作,世界只围着他转。
餐桌上突然变得无声,大约只有温老太太和家馨知道缘由。毕业时的理想是,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去上班,做职场OL,也可独当一面。温至臻未必了解她,原来,爱和了解并非相辅相成的。他若不了解她,那他爱她什么呢?这念头几乎是电光石火般闪现的,快得熹雯来不及消化。
温至臻小声提点她:“熹雯,你不是有准备礼物吗?”迷糊的她差点忘记了,从身边拿出一个礼盒。熹雯双手递给温母,温母没有接,是温父温建国接过去的,让她不至于尴尬。
温父是一张国字脸,不爱言笑,有一种父亲式的深沉。
温母接过礼物,没有折,也没有多问,弄得熹雯有点难堪。倒是温老太太问她:“熹雯,买什么了?”熹雯说:“是一对翡翠玉镯。”既然熹雯这样说了,温母也不能总是耷拉着脸,便说:“我今天来得匆忙,也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熹雯忙说:“不用。”温老太太圆场:“干吗这么客气,以后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熹雯吃菜。”
熹雯之前听母亲说过,温家上一辈是在本市做过钢材生意的,谢家造船的时候,少不得打过一些交道。温家人有一些倨傲的,特别是这一位温夫人。熹雯心想,好在温至臻有自己的公寓,两位长辈不常居国内,结婚不必住在公婆家。她这时斜斜地向温至臻望去,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他这一笑,熹雯便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值得了。
温母却觉得两人眉来眼去有点不喜欢,起身出去,说是去洗手间。熹雯低声对温至臻说:“怎么办,你妈妈好像不喜欢我。”温至臻说:“以后要改口叫妈妈。”他又安慰她,“你嫁给我,又不是嫁给她,怕什么?”他这样一说,熹雯便笑了。
温至臻自然地说:“除了苏凝,谁都讨不了她欢心的。”熹雯问:“苏凝是谁?”
温至臻怔了一怔,说:“我……妹妹。”熹雯只知道温至臻有家馨这个妹妹,并不知道还有一位苏姓的妹妹,心里猜想,可能是不常往来的远方表妹。温老太太夹菜到熹雯碗中,她说:“熹雯吃菜。”温家馨凑过来问:“大嫂,你的婚戒好漂亮。”
那晚乱哄哄地过去了,熹雯对苏凝这个名字,却记忆深刻,总想着,以后如果遇到,细心求教,是想着要讨婆婆的欢心。
温至臻很有原则,熹雯结婚之后,再不能待在立新上班。她去跟沈析辞职,沈析那日说得对极了,爱了就爱了,怕什么,你看,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析一脸不可置信:“结婚?”熹雯说:“怎么,你不为我高兴?”沈析说:“十几年寒窗,好不容易大学才刚毕业,就要嫁给某某某,以后贴上温太太的标签,是不是挺可惜?”倘若那人是温至臻,熹雯甘之如饴。
你看这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老话是怎么说来着,爱有多伟大,牺牲就有多伟大。刚开始那会儿,是谁口口声声说要独立又自主,做都市女子,一转头,爱情骤然来临,电闪雷鸣,甘心洗手做羹汤。
“将来不会后悔?”
熹雯甜蜜保证:“绝不后悔。”若不嫁给他,不等到将来,现在就要后悔死。
沈析说:“熹雯,我祝你永远幸福。”
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永远”这样的事情。
许多年后的某个晚上,熹雯有一晚从梦中惊醒,是在夜里三点。她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那时因为忙着筹备姜祥真同学的婚礼,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中竟是她和温至臻的婚礼。在梦里真是可天马行空的畅想,从前的遗憾全都圆满起来。他对她说,我爱你,绵绵细语,脉脉情深。
冷汗涔涔,熹雯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想起从来的事来,她与他婚后,也有一段温馨时光——
有一日晚间,熹雯一边打扫房间,一边哼着歌曲。温至臻从书房里出来倒了一杯水,问:“咖啡放在哪里?”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乐呵呵地跑过去,可也不免有点责备:“这么晚了还喝咖啡。”下一句却又迎合着他,“我泡好了端给你。”
温至臻在家里换了休闲的衣物,看上去有一点慵懒,他突然伸手揉了揉熹雯的头发,说:“还有,是上xian月,不是上xuan月。”熹雯有一点囧,第一个反应是:“我吵到你了?”他说:“没有。”只是刚才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
熹雯泡好咖啡,搁在温至臻的书桌上。落地的工作灯照得书桌上一片明亮,她就半靠在书桌边上,一杯牛奶放在自己的面前,两个杯子放在一起。熹雯问:“你在看什么?”温至臻“嗯”了一声,向着电脑的方向抬了抬下颚。
两人有十分的默契。她并不是真想知道,他也并不是真答。
熹雯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她跟这个男人结了婚,而她这样看着他,仿佛又觉得有一些不真实。画面在脑子里闪烁。好像他从雨天走进咖啡馆的那个傍晚,天色欲暗未暗;又好像他送她回家时,街灯下他睫毛的轮廓。这个男人的一切,不论是好的坏的,她总觉得是最好的。仍有一点遗憾,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即使他们已经结婚。
直到温至臻转过头问:“你看什么?”熹雯回过神来,说:“你很会念字吗?”温至臻说:“也许是你没有常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熹雯反击,指着电脑上打开的文件说:“温先生,你很有常识呢,这个字打错了,是开幕。”打得太快了,竟然写成了“开幂”,熹雯微微一笑。温至臻极力澄清,是助理小柯打出来的文件。熹雯指着屏幕问他:“那你说,这个字念什么?”温至臻只差没有翻白眼的冲动了。他说:“幂。”
“这个呢?”熹雯又找到另一个字问他。
“潜……骤……我……你……”这是一个简单游戏,是夫妻情趣。
那字越来越简单,温至臻突然停了下来。熹雯却指着另一个字问他:“这个呢?”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仿佛害怕他看出端倪,熹雯站直了身子,慌乱地喝了一口牛奶。
最后,却是温至臻打破这尴尬。温至臻说:“林沛明说想开一家超市,这是定图。”熹雯在婚宴上见过他一些朋友,婚宴请的人不多,所以她对林沛明还有些印象。
熹雯惊奇地问道:“你会弄这个吗?”温至臻笑着说:“你忘了我原来学的专业是建筑设计。”熹雯问:“那你怎么做起VC投资来了?”温至臻滑头地说:“我也做PE啊。”
熹雯笑了一笑,对他生出一种崇拜,她靠近说:“那给我看一看。”温至臻将图纸向她面前一倾,一边给她讲解,“这里是两个主要的走廊,自东向西。这里呢,是家电区。”他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熹雯看了看,说:“太不方便了。”温至臻偏头问她:“哪里?”熹雯说指着生活区说:“这里啊,你看从大门到生活区要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