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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好意思,撒娇一般靠上他的肩膀,“我哪知道,你之前又没说,我哪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秦衍身形一颤,任由怀里这具软绵绵的身体不老实地到处乱动,就跟没骨头似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软?
他声音有些干哑:“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你是笨蛋吗?”
怀里的小笨蛋发出闷闷地声音:“当然要说了我才知道啊,不然自作多情怎么办……这个就叫仪式感啊!”
那天和她去看电影,本来准备两个人直接从家里出发,一起过去,她扭扭捏捏地,说什么这样一点仪式感都没有,像是两个单身狗邻居互相约着去看电影打发时间,一点都不浪漫,非要跟他错开时间出门,约在电影院见面。
名堂还真多。
没办法,他也只有忍了,谁叫她是个小笨蛋。
以后估计还有不少类似的麻烦理论,能怎么办,只有慢慢适应了。
秦衍略一挑眉,懒洋洋地说:“那现在我已经说了,仪式感有了吧?你呢?”
男人醉意未退,说话语气总带着些轻挑,可只有阮千曲心里明白,他这个人,从不说开玩笑的话。
他很认真。
这个仪式感本就是她提出来的,现在他完成了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现在他在找她要一个说法……
男人目光灼灼,哪怕是在黑暗中,她都能感觉到他眼神的分量,他这样专注的看着她,几乎要将她溺毙其中。
忍不住轻轻叹息。
有几个女人能拒绝他这样的男人?
何况她本就已经……
“我……”她刚刚张口,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有人踩到了什么,随即又发出几声惊慌的声音。
秦衍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嘴,沉声道:“谁在那里?”
原本黑暗的四楼突然灯光一亮,一个地中海造型的圆脸大叔探出个脑袋,“嘿嘿”地尴尬一笑,很不好意思地对他们说:“是我,赵叔!”
阮千曲将秦衍的手拉下,眯着眼睛仔细一看,还真是住四楼的赵叔。
这都过零点了,他悄没声地在自家门口干什么呢?
刚刚他们并没听到任何开关门的声音,这只能说明赵叔一直就在那儿。
细思极恐。
赵叔摸了摸脑袋,小声解释道:“我和老战友晚上吃饭,这不是喝多了吗,酒味太冲!怕我家那口子闻到了又跟我吵,坐这儿醒酒呢!”
他脸上泛着红光,跟抹了胭脂的西瓜皮似的,跟那脑门一样铮亮,仿佛是在佐证他的说法。
接着,赵叔又冲他们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放心!我年纪大了,啥也没听见,你们继续!继续啊!”
阮千曲脸都黑了。
这都还继续个毛线啊!!!
她红着脸瞅了瞅秦衍,他倒好,气定神闲的,一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样子,简直可恶。
那老头儿刚缩回去,又把脑袋探出来了,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不过,小姑娘啊,你男朋友对你真不错!这年头,有几个男的愿意把工资条给女的看?我那工资条要不是老婆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不给她看……”
这还叫没听见?
“赵永财!大半夜不回家在走廊上瞎放什么屁!黑咕隆咚地跟谁说话呢!”
一个极其彪悍的中年妇女声音从上面传来,阮千曲反应很快,摸出钥匙开门,顺便把秦衍也一起拉了进去。
第39章
门悄悄关上。
阮千曲站在玄关换鞋; 隐约听见外面的骂声,还有赵叔讨好陪笑的声音。
难怪这么怕老婆,怕到大半夜坐在台阶上醒酒。
秦衍就不一样了,一看就是个不怕事的主儿,怕老婆?简直天方夜谭。
他气定神闲坐在自家沙发上,唇边还印着淡淡的蔷薇色,是她的口红。
他随手抓过自己放在沙发上那只小白熊捏了两下,跟虐待它似的,她赶紧飞奔过去将小白熊从他手中救下,瞪他一眼:“这是我的小白熊!不许你欺负它!”
秦衍挑眉道:“这是我给你夹的。”
说完; 还指指客厅里其他几只,“这个; 这个; 还有那几个,都是我给你夹的。”
下巴漂亮的扬起; 神气活现。
就差没说一句“这是朕为你夹的娃娃,喜欢吗?”
阮千曲:“……”
她刚要在他身边坐下,秦衍忽然伸手一拽; 她一下子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干什么?”她好紧张; 心跳飞快; 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秦衍环着她的腰,头歪歪地靠在她的身上,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
“我醉了; 就想抱抱你,没别的。”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却异常温柔。
刚刚还蛮横地在她唇上掠夺,现在放松下来,竟有点像个懵懂少年。
这样靠近,客厅柔和地灯光倾泻下来,她浑身松弛,如坠梦幻,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
他的眼窝陷得很深,眉骨高傲地拱起,眼睛松松的阖着,睫毛不算太长,却很浓密,像是一幅安静的插画。
他眼皮薄薄一层,睫毛轻抖的时候,看上去让人心生怜惜,可只要一睁开眼,他又是那个清冷坚毅的男人。
阮千曲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秦衍抱着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低低地说:“不要随便摸男人的头,除非你是我女朋友,否则不要乱摸。”
阮千曲偏不信邪,越不要她动她就非要动,在老虎头上拔毛,惊险刺激又好玩。
她又摸了一下,手还没缩回来,就被秦衍捉住。
他突然抬起头,眼带危险地盯着阮千曲,低声说:“你完了。”
“啊?”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秦衍淡定地看着她,“你刚刚摸了我的头,已经是我女朋友了,不能反悔。”
阮千曲差点笑出声,哪有这样的啊,她偏偏要反对,“我就反悔,偏要反悔,你要把我怎么样?”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现在夜深人静,她跟秦衍孤男寡女单独待在一起,两人唇上还留着彼此的味道,空气中荷尔蒙的气息一引即爆。
她居然问他能把她怎么样……
下一秒,秦衍突然睁开眼,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推倒,她惊呼出声,他却玩闹一般在她腰间重重地挠了几下,她收不住,笑声四下蔓延,眼泪都快笑出来,不停求饶,叫他住手。
嬉闹间,她像只小兔子一样到处乱窜,寻求出口,差点要从沙发上摔下去。
他大手一捞,她又稳稳地落在他怀里,气都喘不均匀。
她喘着气,红着脸骂他:“你,耍无赖!”
秦衍无所谓地耸耸肩,用力将她箍在怀里,“我本来也不是君子。”
还挺理直气壮的。
她安静地窝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戳戳他的胸膛,有些烫,她又缩回手,不甘心地嘟囔:“秦警官,你的下属知道你平时这么耍无赖吗?”
“他们为什么要知道?”秦衍看着她,“我又不要他们做我的女朋友。”
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是,即便如此,她怎么觉得这么甜……
她嘴角漾起笑容,又垂下眼,轻轻拽着男人的衣角,不想让他察觉。
可那两只小梨涡却清晰地被他捕捉到,下一刻,他便轻轻吻上,细细勾勒,这一次简直温柔得不像话,就像两尾交缠的鱼,耐心地交换着彼此的氧气,含情脉脉,至死方休。
在她呼吸急促之前,他停下来,突然将她抱离自己腿上,喉结上下翻滚,眼中闪过一丝狼狈。
阮千曲心下分明,也不多问,她慌乱地四下翻找空调遥控器,在沙发上找到了,慌慌张张地按开,调到17度。
太热了……
趁秦衍独自坐在沙发上平静地时候,她径自到厨房里给他盛了碗冰镇绿豆汤,放到他手里的时候,还不忘画蛇添足般加一句:“喝一碗吧,清热,下火。”
秦衍斜睨着她,扯唇一笑:“下什么火?”
阮千曲欲哭无泪。
脑子如果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她心想。
她特意在碗里放了两只汤勺,准备两个人一起喝,谁知秦衍直接取出一只放到茶几上,只用一只汤勺,他喝一口,又喂给她。
等到一碗喝完,阮千曲感觉好像更热了。
乖宝宝秦衍准备去洗碗,刚站起来,又被阮千曲拉了回来。
她紧张兮兮,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记得五年前的事。
这个一开始,指的是他第一次在白鹭吧露面。
那时候他让阿龙找她,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她的名字,她本来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秦衍点头说是。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她私下里琢磨那么久,期期艾艾的,还以为他根本就把她忘了。
秦衍说:“我以为你忘了,就没说。”
忘?她怎么可能忘!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自那之后,每当有男孩子接近她,跟她告白,她脑子里总会无端出现那天的画面,秦衍那张在记忆里模糊又生动的脸,暧昧的酒吧灯光,四下流淌的民谣歌声,还有他唇上淡淡酒精的味道……
阮千曲懊恼地叹了口气,嘟着嘴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秦衍看着她,伸手将她垂下的头发重新拨至耳后,小巧的耳珠像是一颗浑圆的贝壳,一层浅浅的樱粉色,在他手指无意地拨弄下颜色逐渐加深,可爱至极。
他微微失神,片刻之后,又郑重其事地说:“我没忘,一直都记得。”
阮千曲六神无主,心里充满异样感,耳朵也烧得难受,她想推开秦衍,又巴不得他靠得更近些,慌乱之下,她脱口而出:“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感觉吗?”
秦衍想了想,说:“舒服。”
这两个字一出来,阮千曲吓了一跳,好像听到了多了不得的话,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引人遐思的意味。
她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眼神从他清隽深沉的眼睛,一路划到那抹淡色唇瓣,万物变色。
今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亲也亲了,她再没有什么不敢问的,干脆坦然地追问下去。
“舒服什么?”
她这么大胆,连秦衍都不免惊讶地看她一眼,随即又勾起一抹笑,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他放下碗,又重新靠回沙发上,姿势慵懒,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
“有件事你不知道,”他停顿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词,接着又说,“五年前那一天,我亲手击毙了一个犯人。”
阮千曲睁大了眼睛,呼吸都不敢大声。
秦衍揉了揉眉心,又伸手将她揽过来,直到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身前,才继续说。
“那一年我从警校毕业,刚进入警队,当时在Y省任职,那个犯人是个全国通缉的连环杀人抢劫犯,他挟持了一个路人,情况很危急,我那一枪正中眉心,他当场死亡。”
阮千曲静静听着。
“那是我第一次对犯人开枪,那种感觉,很……奇怪,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的枪下,尽管知道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犯人,可我还是觉得恶心。”
秦衍第一次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尽管转瞬即逝,可还是在她心里狠狠扎了一下。
在她心里,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强大,可现在她却只想将他抱在怀里,想要给他所有安慰。
阮千曲心疼地看着他,乖乖地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安静地听他继续说。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