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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晚风仍带着热度,蹭过徐扣弦的脸颊,撩动额前碎发,在一片的风温柔里。
徐扣弦听见邵恩说,“那就先欠着吧。”
未等徐扣弦开口,就又听见邵恩自嘲道,“还是在徐小姐心里,我长得就那么不像好人?”
徐扣弦,“……”
****
远处警车鸣笛呼啸驶近,三名民警下车快步进入酒店,邵恩跟徐扣弦也信步回到酒店大堂。
楼上开房的野鸳鸯被警察带下来的时候还衣冠不整,大声嘟囔着,“我没有,我这是跟我女/男朋友开的房,我们合法的。”
女画家就站在酒店大堂靠近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扶着徐扣弦的肩头固定住自己,看了枕边人一眼。
出轨男见到正氏立刻住口,只剩下小三披头散发仍旧在大声吆喝,吸引了旁人侧目。
出轨男突然用力挣扎开两个警察的桎梏,跪倒在女画家面前,额头朝地磕下去,高声哀求道,“婉婉,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全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
小三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震惊了,时间在这一刻忽然凝结,下一秒尖锐的女声震动鼓膜,“张凌,你个王八蛋,你特么死全家。”
徐扣弦明显感觉到了扶着自己肩头的手越来越沉,突然腰间受力,徐扣弦低头,望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邵恩拢到了身旁。
女画家失去了徐扣弦这个支柱,摇晃了两下身型,才开口,声音不大,但此刻酒店大堂内万籁俱寂,针落可闻,“张凌,当年我不惜忤逆父母,离家出走也要下嫁于你,过往十年里,我为你生儿育女,生产时候大出血险些送命,只因你想要个儿子。毕业以后你未曾工作过一天,你说没有人能欣赏你的画,我日以继夜作画养你全家老少八口人,桩桩件件,你指天问地,我杨婉可曾有一件事情对不起你?”
在场所有人起初以为这是出扫黄现场,后来变成了捉奸现场,演变到如今,这瓜吃的都带玻璃碴了。
杀人不过也头点地。
比头点地更可怕的是诛心。
一个女人,十年孤注一掷,全情投入的去爱另一个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就算了,何以忍受背叛?
杨婉绕开张凌,张凌想要去抱她的腿,被杨婉用力一脚踹开,民警见状立刻按住张凌。杨婉走到另一位民警面前,拿出银行卡账单跟自己身份证大义凌然道,“我杨婉,实名举报我丈夫长期嫖|娼,这是转账记录,愿意为此次举报承担全部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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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警车压着张凌跟小三离开后,三人一齐上车,邵恩先送杨婉回家,徐扣弦跟杨婉同坐后排。
是杨婉先开的口,她说,“谢谢你们两位。”。
她又同徐扣弦致歉,“抱歉妹妹,刚刚我情绪失控,弄疼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徐扣弦摇头,说没有。
她还没能明显感觉到杨婉发力,就已经被邵恩拉到了身边。
接着是一路无话。
杨婉娘家住在大兴,徐扣弦住海淀,离五道口颇近,邵恩要先送杨婉,来回徐扣弦要绕半个北京城才能回家,对此徐扣弦没任何异议。
第一是,天色已晚,现在这种情况下,邵恩一个人送杨婉回家,可能会有人借题发挥。
第二是,刚刚同心爱之人恩断义绝,杨婉情绪明显不对,短期内可能会因为情绪失控有过激行为,再把杨婉交到家人手里之前,并不适合让她一人坐后座。
本来如果邵恩让徐扣弦先走,徐扣弦也会留下要求一起送杨婉的。
把杨婉交到她父母手里后,徐扣弦跟邵恩才放下心离开。
此刻时间已近凌晨,路上没什么车,邵恩遵纪守法的在限速范围内把速度控制到最快,徐扣弦坐在副驾驶,开了车窗吹风。
“合法捉奸的感觉如何?”前方是红灯,邵恩停了车,问她。
徐扣弦收回视线,回望邵恩,男人下颌线流畅,薄唇轻抿,目视前方,非常规矩的开车方式。
“非常刺激。”徐扣弦由衷道,话锋一转,“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没有半点儿人性的人,对此我表示很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弦妹:真没想到你是个有人性的人。
邵禁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吧?除了惯着你有别的办法?
———
这个方法具体行不行,作者也没试验过,不过理论上可行。
☆、第十二天。
第十二天。
徐扣弦讲的是心里话,可邵恩没恼,他平淡道,“那还真是承蒙徐小姐厚爱了。”
法律界有句褒贬不一的评价,“法律学多了,会泯灭人性。”
在程序正义面前讲善良跟人间正道结局无疑是等待败诉,所以多数厉害的诉讼律师在大众看来都没什么人性,为世俗所诟病。
昨夜徐扣弦误以为邵恩也是各中翘楚,今夜就因为他的心细跟体贴有了些改观。
再者说,本身人性就是道德观引生出的概念,人之初,到底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个问题,世人争论千年有余。
在徐扣弦这里也没什么可在乎的,每个人的底线都不同罢了,只要是合法范围内,徐扣弦就觉得没什么问题。
人世间浮沉,大家都不过奋力生存着十丈软红之内,又有几个人能算得上真正的干净纯粹,不过都是在能力范围内把自己利益合法做到最大化而已,在自我利益面前,多数人都是半斤八两。
“也多谢邵律关照了。”徐扣弦寒暄回去。
邵恩的车停稳在徐扣弦家楼下,这次登记的时候,保安直接上道的给了邵恩一张大门门卡,徐扣弦也没阻止。
照旧是确认徐扣弦进门后,邵恩才驱车离去。
换睡衣时候,徐扣弦才反应过来,又欠了邵恩一件西装外套,上一次那件被她遗落在洛杉矶的家里,没带回国。
那时候她没想过会在见到邵恩,只作露水情缘,把衣服扔进衣柜里,就再也没拿出来过了。
徐扣弦伸出手,用指尖摩挲着深蓝色西装,西装质感极好,领口拿同色系丝线,绣了一小串英文字母。
“carpe diem。(拉丁语,只争朝夕,也有及时行乐的意思。)”
徐扣弦不了解邵恩领口这句的意思到底偏向只争朝夕,还是及时行乐。
不过也无所谓,徐扣弦也不在乎,你见过那家员工下了班回家,会去思考老板什么人生信仰的?
****
徐扣弦放水泡了个澡,热水没过全身,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雾气蒸腾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置若仙境。
手机忽而震了一下,同学群里有人@全体成员。
班长:'十月五号北京同学聚会,已确定要来成员:张雷、李四……还有吴贤,大学毕业四周年,希望大家踊跃参与,互相告知。'
有人兴奋回:'学长也会来啊?'
班长:'是啊,你们学长也来。'
本科毕业后一半同学选择了继续读研,另一半同学里大部分从事法律工作,小部分转行。
摸爬滚打几年下来,还能参加同学聚会的,都是混的还可以跟混的彻底不行的。
混的还可以的是来找满足感,混的不行的是来找关系想往上爬的。夹在中间的往往是以用时间精力换钱,节假日只想休息,无心应酬陪笑的人。
深夜群里还是聊的热火朝天,徐扣弦没在群里回话,但被班长私聊了。
班长:'徐扣弦啊,你可一定得来。'
徐扣弦一愣,回道:'看情况呗,应该能去。'
班长:'那我就放心了,你要是不来,吴贤也不能来,我可怎么跟咱们班这些女同学交代啊。'
在热水里泡久了,呼吸有些不顺畅,徐扣弦从浴缸里站起来,抽了条浴巾坐在浴缸边缘,没回复。
班长不知趣的又八卦道:'说起来,你跟吴贤当年真的没什么事吗?'
徐扣弦回:'真没,就是师兄妹而已。'
回完徐扣弦就把手机放到了储物柜上,擦干身体吹头上床,她白天补觉睡多了,盘腿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依旧全无睡意。光脚下地在书房一大堆法律工具书旁边,抽出了本毕业纪念册。
坊间八卦极少是空穴来风,总归都有点儿源头。第一次见到吴贤那天,徐扣弦大一刚开学,才十五岁,小小一只,抱着大书包坐在教室第一排。
吴贤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讲台上笑,那时候吴贤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带着少年气,清明俊朗介绍道;“我是你们直系师兄,今年大三,来帮导员忙带你们,大家可以喊我吴小导。”
吴贤很幽默,引得全班哄然大笑,许是徐扣弦年龄最小,又可能是因为院长是徐扣弦叔叔,吴贤跟所有老师一样,对徐扣弦颇为关照。
对十五六岁的少女来说,这种年龄相仿,亦师亦友的特别关心,说没动心过是假的。
不过从未确认过关系,说过在一起。
从某一天起,吴贤忽然单方面的开始疏远她,徐扣弦能猜到是长辈干预过些什么,她不恨也不怨,对此完全理解。
那时候她已经大三,十八岁,开始有能力正视自己的感情,同样也对日后要走的路,有清楚的认知。她是要出国的人,不可能为吴贤逆天改命,再者说,徐扣弦也没这份勇气。
吴贤研二,二十四岁,风华正茂,师长厚爱,已经在四大实习,亦然不可能抛下大好前程陪她出国走一遭。
那是徐扣弦的青春年少,从未曾脱口表白心迹,而是用理智把一切掐灭在摇篮中。
中国政法校园不大,起初一段时间里,徐扣弦跟吴贤狭路相逢,总会有一个人先回避,再后来山长水阔,除了新年时候群发的祝福短信跟朋友圈里偶尔的记录外,再无也没有单独聊起过一句。
大家都忙着生活,罔顾曾经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
****
徐扣弦的offer是下周一入职,她在家宅了两天,堕落之至。
深夜,徐扣弦左手冰镇肥宅快乐水,右手肯德基全家桶,接到了邵恩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手撕允指原味鸡,舔了舔手指,用小拇指滑动手机开了免提。
男声冷清,回荡在诺大的客厅里,直白的开场,“最近有空?”
“你先说什么事。”徐扣弦也言简意赅回应。
“张凌放出来了,矢口否认了卖|淫|嫖|娼,承认了保持情人关系。杨婉正式准备正式提出离婚起诉,你有空的话,离婚起诉书就你来写。”邵恩平淡道,说话的时候他从书房踱步到阳台,扯开了衬衫顶扣,长腿一撑,半倚着栏杆。
冷月被云层遮掩了大半,远处天际一片绯红,夜风凛凛,是暴雨的前兆。
徐扣弦抽了纸巾把手擦干净,举起手机回了句,“好,我来写,你把案件情况发我邮箱吧,等下我就把邮箱地址发给你。”
邵恩低声“嗯”了下,似是还有什么要交代,也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徐扣弦已经插上了耳机把手机装进睡裙口袋,准备起身去洗个手回来敲离婚诉讼书。
转身离桌的瞬间有惊雷划破夜空,徐扣弦的睡裙裙摆极大,刮倒了桌上的可乐瓶,碳酸汽水倾泄而下,冒着气泡喷洒在了木质地板上。
低头望着地面惨状,徐扣弦扶着额头,懊恼的“嘶”了一声,头疼,她本来就不喜欢做家务,结果现在沦落到大晚上还得自己擦地。
徐扣弦细小的感叹声被邵恩完全捕捉到,过了几秒邵恩才试探性的问她,“害怕了?”
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