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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室里,徐扣弦已经签完了知情书,侧躺注射完麻醉药物,嘴里咬着护士给的塑料环,视线开始渐渐模糊,在遁入梦乡之前,她听见邵恩喊自己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温柔的说“宝宝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们看个小说,别问我为啥还不到四十是专家号。
讲道理现实里二十出头白手起家执行总裁也是不存在的【。
☆、晋江正版。
第四十一天。
牛肉丸随着沸腾的番茄汤起起伏伏; 邵恩拿着漏勺捞起一个到徐扣弦碗里。
徐扣弦想用筷子把牛肉丸一分为二,奈何这家潮汕牛肉火锅过分真材实料; 牛肉丸手打的; 过分q弹,在碗里四处逃窜不让徐扣弦将自己分尸。
努力了小一分钟; 徐扣弦愤怒的戳起整个牛肉丸直接塞进嘴里,腮帮子被牛肉丸撑着鼓起来,想只偷吃瓜子的小仓鼠。
邵恩看笑了; 下一次给她夹丸子的时候,会先帮她把丸子分成两半再递过去。
“你是怎么做到的?”徐扣弦咀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邵恩。
邵恩不言语,愣是等徐扣弦把嘴里东西完全吞咽下去才开腔,“看着。”
他直接给徐扣弦又示范了一遍。
邵恩戳开丸子的动作很利落,修长的手指压着筷子固定住丸子一边; 另一只干脆的插进丸子中心; 再把另一只筷子戳进去; 往两侧按压,就分开了。
“……”徐扣弦看呆,抬眸正色; 缓缓道,“组织很欣赏你; 以后你就负责给组织投食吧; 组织每个月给你五毛钱大钞。”
邵恩抿唇看着她笑了笑,抽了张直接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双手,从兜里摸出自己的黑色钱包给她拍过去; “徐扣弦,以后你饲养员这个位子,我就单独卖断了。”
“四川火锅都不让吃,你还好意思当人家饲养员哦。”徐扣弦眨眼挪移道。
邵恩“啧”了下,“又不是我有胃病,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心里没个数?”
“我长这么好看,我需要有什么数?”徐扣弦捂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邵恩,动作十分浮夸。
邵恩顿了顿,左右打量了下徐扣弦,她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闹了大半天,只洗了个脸就出门做胃镜了。
现下她是纯素颜,锁骨发长长了一点儿,勉勉强强够到肩膀,随手拿电话圈捆了一个半丸子头,松松垮垮的顶在头顶上。
杏眼棕黑眸,唇红齿白,双颊因为吃火锅而被热气熏上了粉气,鼓着腮正认真的咀嚼东西,并且凝望着自己。
邵恩忽然读懂了《诗经》里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少时对这类晦涩的夸张的诗词歌赋,邵恩只是看过,单纯的记下则罢。
自从认识了徐扣弦之后,开始渐渐能体会到那些诗词歌赋并不是空想而来的了。
带着爱意去看一个人或者某样事物,自然而然的就带了强大的美颜滤镜。
“你瞅啥?”徐扣弦已经吃了八分饱,开始啃店家赠送的西瓜,边吐西瓜子边好奇道。
邵恩直勾勾的看过去,“瞅你咋地。”
徐扣弦伸手越过横在两人中间的锅,捻着块西瓜举到邵恩面前,“不咋地,你可以瞅个够,来,喂你吃西瓜。”
邵恩就着徐扣弦的手咬了一大口西瓜,充沛的汁水瞬息在嘴里弥散散开。
“是挺甜的。”邵恩点头道。
“我觉得超级甜唉?”徐扣弦伸回手咬了一口。
邵恩站起来,勾起徐扣弦的下巴,轻轻咬上去,用舌尖把她嘴里没咽下去的西瓜卷到自己嘴里。
然后坐回去,非常冷静客观的评价道,“嗯,是超级甜。”
徐扣弦沉默,“……”
她低着头刷手机,看最近有什么电影,否定了几部看起来就不伦不类的国产爱情片跟只有中文配音的外国电影后,徐扣弦在排期最底下看到了一部纪录片。
《二十二》每天只有一场,下一场两点半开演。
看片子简介的时候,徐扣弦明显的愣了下。
“这是一部关于在日军侵华战争中中国幸存的“慰安妇”长篇纪录片。该片以2014年中国内地幸存的22位“慰安妇”的遭遇作为大背景,以个别老人和长期关爱她们的个体人员的口述,串联展现出她们的生活现状。全片无解说、无历史画面,音乐仅片尾响起,旨在尽量客观记录(摘自百度百科简介)。”
“怎么了?”注意到徐扣弦愣了下,邵恩问道。
“我们看这个好不好呀?”徐扣弦截了张图,给邵恩发过去。
邵恩敛眸看了眼手机界面,同样的动作一滞,他点头答,“好。”
****
顶楼就是电影院,电影院门口放了个巨大的爆米花炒制机,奶香味直往鼻子里窜。
徐扣弦指使邵恩排队买爆米花,自己跑到隔壁奶茶店点奶茶。
看起来是家网红店,起码立牌就是“抖音同款”,徐扣弦非常自觉的避开了同款,点了最普通的珍珠奶茶,另加奶盖。
等了半天才等到服务员喊自己的号码,就见到邵恩捧着大桶爆米花|径直走过来,先行截了胡,把那杯珍珠奶茶拿了起来。
徐扣弦还以为邵恩是想帮自己插波吸管,不以为然,没成想邵恩照着垃圾桶就走了过去。
徐扣弦一脸蒙圈的小跑上去拽住邵恩大衣衣角,望着邵恩茫然问道,“你干嘛?”
“刚刚没听医嘱?”邵恩垂眸看她,不悦道,“生冷腥辣,烟酒浓茶都得戒口。”
“……你直接告诉我,趁我麻醉没过,医生宣布了我的死刑算了。”徐扣弦长叹了口气,“也就是死了看不见你,要不然不让我喝奶茶,还是杀了我吧。”
邵恩握住奶茶在垃圾桶上方徘徊,听完以后斜眼睨了徐扣弦下,自己先插了吸管吮了口,确定了茶的浓度也不高以后才给徐扣弦递过去,低声道,“套路我?”
徐扣弦开心捧着奶茶,面上挂着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那你成功了。”邵恩叹了口气,“是我输给你了好吧。”
徐扣弦含着吸管点了下头,圆眼睛看着邵恩,笑意盎然。
****
纪录片的上座率本来就不算太高,这部又过于沉重,选座的时候就只有两三个位子卖了出去。
徐扣弦跟邵恩踩着“中国梦”的广告的最后进了场,这场的上座率低的令人发指,诺大的电影院里只有五六人,就连最中心的位置都坐不满。
画面开始的时候是追悼会,家属跟亲友面带愁容。
然后镜头在山区拉近,老人弓腰驼背,安静的生活,讲起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难时候,眸里带泪,声音颤抖,可依旧温柔。
曾经的经历让人想过一死了之,甚至波及了家人跟后代,可也努力活了下来。
“我还没有活够,这个世界红红火火的。我要留下命来看。”纪律片里老人这样讲道。
……
“努力活过了,可我不想再投胎,有下一世了。”另一位老人如是讲。
有的老人特别喜欢晒太阳,在正午日头最足的时候,搬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
温暖、悲伤、微笑、残酷。
片子来回在老人的柔和神情,跟嘴里叙述的,如利刃割身般的地狱回忆里来回反复。
许是片子的基调太过于悲伤,开播仅仅二十分钟,就有单独来看的青年人起身猫腰离开,三十分钟后一对情侣也携手离开。
电影院里除了邵恩跟徐扣弦只余下在第一排坐着的一人。
徐扣弦跟邵恩并排坐着,爆米花分毫未动,奶茶也留在进场前的分量。
她拿纸巾蹭过眼角,有水渍被带下来,吸了下鼻子。
生活在美好时代里久了,差点儿就只记得曾经有先辈浴血十四年奋战,才换来了如今太平年岁。
而忘记了战火纷飞时刻,那些受过伤害的人,我们大多数人都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努力不去往外望,不去看外面多少艰难困苦。
我们一边呼吁着友好和平,一边开始遗忘,甚至对慰安妇这个群体开始视而不见。
忘记就是一种残忍,遗忘历史是某种背叛。
这部纪律片无论在那种意义上都真的是太惨了。
因为真实,所以太惨了,让人悲伤到不忍心去直视。
片子是以葬礼结束的,片尾有整整五分钟的时间,滚动了多年来集资的四万多个人名。
徐扣弦跟邵恩全程无话,看到了最后,等到最后一排字幕滚完,电影院的灯亮了。
坐在第一排的人站起来,脱帽冲着银幕深深的鞠了一躬。
徐扣弦才看清,那是位老人,满头白发,拄着拐杖。
她跟邵恩目送老人步履蹒跚的离开,两人牵着手,悠悠的跟在后面。
徐扣弦单手揉了揉自己哭红的鼻头,“邵恩,你说这个世界会好吗?”
邵恩驻足,停下了脚步,徐扣弦也跟着停下,回头看他。
“这个世界是真的挺狗比的。”邵恩先说道,“而且一件事比一件事狗比。”
徐扣弦歪头不解的看他,虽然父母早就分开,可到底都是爱她的,母亲会给她人生经验的指导,父亲会在老领导面前骄傲的提及她。
爷爷奶奶更是给了她双倍的爱意跟比寻常人多千万倍的金钱补偿。
人世间的痛苦加诸于徐扣弦身上,并不以穷困潦倒、抑或是病痛折磨等等寻常的形式存在。
而是所有的梦想都无法赋予行动,只能扔在心底。
就像徐扣弦只有酒醉时候才会承认自己喜欢做诉讼。
最惨不是英雄迟暮,起码英雄曾持剑诛尽宵小;而是少年梦碎,连持剑一试的资格都被掠夺。
****
邵恩跟徐扣弦坐在应谨言的甜品店里,二楼阳台是和风榻榻米,徐扣弦盘腿坐着,趴在矮桌上,听邵恩讲故事。
秋日难得有和煦的东风,阳光柔软的映下来,墙角的镜面万花筒散着奇艺的光芒。
“徐扣弦,我这辈子最惨的时候,发现我居然无一处容身之地。”
家不是家,父母不是父母,姐妹不是姐妹,多年努力随水东流。
血亲曾经找到过自己,但不愿相认。
徐扣弦正往嘴里送应谨言做的小蛋糕,她不知道前倾后果,随口应了句,“那不如跟我回家,我家房子很大的。”
邵恩抿唇笑了,抬手轻轻的拍徐扣弦的头顶,“其实也还行吧,不是特别惨,最最起码,我现在混的还算好,也找到了人生追求。”
“成为最顶尖的诉讼律师?”徐扣弦咬着勺子抬起头,说话的时候正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
邵恩自嘲的笑了下答,“如果仅仅是这个追求,我觉得只要时间够久,我似乎总能达成。”
“那倒也是。”徐扣弦点头,“那是什么呀。”
“你猜猜?”邵恩含笑问她。
“你猜我猜不猜?”徐扣弦晃晃头回。
“此生何所求,唯徐扣弦尔。”邵恩应答如流。
我这小半生都在背叛、欺骗、辜负中生存渡过,如果不学着冷淡,过于敏感的话,可能已经跳楼自尽。
却因为遇见你,觉得这个世界也许还有那么点机会。
上一个还能让我觉得世界有救的人,是应谨言,你非常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身世。
我想如果能够早一点遇见你,在你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估计我已经是个死变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变态。邵恩。
我跟朋友看二十二的时候的确是人不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