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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自由,律师就只有这点好,独立执业的提成律师的时间完全自由,工作多少凭心情,像徐扣弦这种授薪的,只要处理完手头工作,时间也相对较为自由。
她出门的时候钟情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旁边放了瓶蒙了白霜的矿泉水瓶,冻的满脸通红。
徐扣弦站着看钟情,把肩上的链条包取下来,链条折了几下,拿在手里。徐扣弦今天画了浓妆,nars吉隆坡双色眼影,清淡温柔,但眼尾用了酒红色眼线笔画上挑,红唇夺目,外套是件米色长风衣,脚上蹬了细跟短靴,头发披散,挽在耳后。
光是站在哪里,就气场迫人。
徐扣弦跟钟情对视,一高一低,一个颓然,一个光鲜。
钟情以为她是来示威的,不由得提了一口气。
却没承想徐扣弦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外放了首歌,她只放了前两句,就按停了,“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有人很抢手,有人没资格。”
陈小春,《没那种命》
只放了这两句,嘲讽之情满溢于表面。
徐扣弦握着手机的右手上带着钻戒,钻戒做工精良,五十八切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的钟情眼花缭乱。
大概是钻戒太耀眼,又或者是钟情两天都没怎么进食出现了幻听。
她听见有个女声在耳畔轻笑,“呵。”
这声“呵”像是炸弹,在她心底炸裂开来,钟情狠狠的瞪过去,徐扣弦已经下了台阶走远,钟情抬眼,就只看见徐扣弦模糊的一团背影合着光晕。
阳光刺在眼框里,使得眼睛有一瞬的失明。
钟情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头忽然浮现出了《白夜行》里的一句话,太阳不可直视。
但邵恩身旁的这个女人,自己竟连背影都无法看清。
****
邵恩在徐扣弦出律所后不久也出来了,还带了孙庆,孙庆正在低头刷手机看网约车的位子。
徐扣弦说自己今天要跑的地方多,所以把车开走了,邵恩对此并无任何异议,老婆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听见身后脚步声,钟情回过头,看见个挺括的身影。
那人单手推开门朝着自己走进,渐渐同记忆里的少年重合,又马上疏离开来。
钟情手撑着冰冷的地面站起来,她身型晃了晃,站在台阶上看邵恩,嘴唇因为干冷有些发紫起皮,嘶哑着发了声喊邵恩,她喊,“邵恩。”
邵恩没看她,钟情误以为是邵恩没听见,她又喊了一声。
孙庆才本科毕业一年出头,显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他站在自家老板后面,戳了戳邵恩的手臂,“老板,那个女的喊你。”
“……”邵恩默然不语,他觉得孙庆可能基本上就告别了律师这个行业了。
察言观色的基本能力差成这样,以后也多半是废了。
“孙庆,我带你有多久了?”邵恩依旧没看钟情,忽然问孙庆道。
孙庆扒拉手指一数,“十个多月了吧。”
邵恩叹了口气,摇摇头,“是我错了,我十个月前就该告诉你,你不适合干律师,你去讲相声吧。”
“为啥啊?”孙庆挠挠头,狐疑道。
“最起码不会死于话多。”邵恩抿唇吐了最后一句话。
网约车来的及时,司机下车打开副驾跟后门,恭敬道,“流弊专车,为您服务。”
邵恩迈腿跨下台阶上车,走过钟情呆站地方的时候扔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大概下午六点,地址一会儿去跟前台拿,没到你就等着,随便。”
泠冽风声和着邵恩这句话吹进钟情心底,她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感觉发冷,是那种不受控制的颤抖。
就好像动物本能地危机意识,在被猛兽盯上时候,会不自觉地感受到危险,可四下瞻望,也找不到任何攻击物存在。
孙庆已经在心里脑补出了一部三角大戏,刚刚把出演人员都对应上,邵恩已经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坐好,十分不耐烦的喊他,“你是准备走去法院了?”
“……我不是我没有,老板你别乱说啊。”孙庆立刻小跑着上了车,车门关的用力。
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震的钟情心颤。
前台在反复确定了钟情名字以后,给了钟情一张纸,纸张正面打印了某酒吧的名字跟地址。
背面是影印机没墨时候印废的页面。
钟情握着那张白纸,翻来覆去的看,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邵恩已经连一张干净的纸都不肯施舍给自己了吗?
****
徐扣弦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到地方下车前她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给宋知非的,因为林故若跟容磊都没接语音。
“喂,徐二,我昨天四点才睡,你最好有事,否则下次见面我掐死你。”宋知非上来就是一通哀嚎。
徐扣弦等她嚎完才开始陈述,简明扼要挑了重点,“邵恩前女友上门找我事,上次你不是说林故若家里是开火葬场的吗?有没有名片或者联系电话,给我发过来一个。”
徐扣弦为了照顾宋知非刚起床脑子转速慢,语速特地极慢了不少,所以宋知非只听了一次,就彻底听明白了。
“还有生怕命不够长,敢找你的事的智障?”宋知非翻身下床,光脚拉开了窗帘,“要我帮你找人吗,黑白两道我都熟,保证你打残了验伤都验不出残废。”
“……先不用,你先把火葬场联系方式给我就行。”徐扣弦回道,“我亲手送她入土。”
“成,我等下找找图片给你发过去啊。”宋知非干脆答,还不忘了给徐扣弦打气,“徐二加油鸭!”
挂了电话,徐扣弦被饭店门口的保安引着开到停车位,拎包下车,约好的人已经坐定在等她了。
徐扣弦冲对面人微笑点头,歉然道,“抱歉,路上堵,来迟了。”
对面坐着的是个女人,不久前还跟徐扣弦见过——是在邵恩的同学聚会上,欲言又止的那个女人。
服务生上了茶,干瘪的菊花在沸水的蒸腾下舒展开脉络,绽放成一小朵。徐扣弦往杯里扔了块冰糖,冰糖遇热快速裂开,发出细小的碎裂声。
“我昨晚跟您微信沟通过了,您的意思是钟情欠了你很多钱,我的意思是,这笔钱我可以走法律途径帮你追回来,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徐扣弦晃晃茶杯,抿了口茶,缓缓道。
“你需要我帮你些什么?”女人也是聪明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人到三十多岁,这个道理总是要明白的。
徐扣弦浅笑了下道,“您既然能够借给钟情八十三万人民币,想必从前跟她的关系不一般吧?”
女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跟她从前是室友,玩得很好,又或者可以算得上闺蜜。”
徐扣弦把茶杯放回原处,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掏了份折叠好的文件,推给女人。
女人定眼一看,文件标题,《追讨欠款委托书》
“钟情欠您八十三万,我一分不少的帮你追回来,不要钱,还另外帮钟情付你一万利息。前提是我要知道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钟情的一切事情。”徐扣弦挑眉,平淡道。
中国有很多古语跟俗语,如亲兄弟明算账,又如有钱能使鬼推磨。
徐扣弦觉得都不无道理,只不过有些过时了,在现在,你别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只要钱给够,磨都能推鬼。
什么?你说你不信?且看着吧。
女人坐在徐扣弦对面,同她对视,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但决心下的飞快,徐扣弦现在明显跟邵恩关系密切,最大的证明就是邵恩十几年来第一次带人参加同学聚会,若不是正牌,不会这样干。
邵恩事业如日中天,权衡利弊之下,站邵恩那边肯定没错。
女人伴着茶水烟雾开始讲话,“钟情是少数民族进的北大,以前读本科的时候就抄作业,考试时候把小抄写在大腿上,拿裙子遮住进场;脚踏两只船,她不是特别漂亮,但就是很会来事,念书时候风评就挺差的,还仗着自己是北大的看不起外校学生……后来毕业她嫁了个家里挺有钱的北京人,靠着男方家里才把户口落在了北京,好景不太长,她不安分,挺快就被男方发现了出轨,打打闹闹了两三年就离婚了。”
“然后呢?”说到这里女人了嘴,徐扣弦接话茬继续问,并且不忘提醒对方,“我可不觉得把你当朋友的人,会欠你八十多万,还装死不还钱。”
女人闭眼,半响才下了决心,继续说,“照理说,北大毕业的,拿着学历正了八经工作,怎么都能糊口。但钟情不,她就没走过一天正道,她离了婚以后,傍上了有公职的领导,给对方当小三。”
“……”徐扣弦知道钟情脏,但真不知道做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她也跟着叹了口气,“所以你是为什么借给她钱?喝大了?”
“她开始跟我说她在搞什么新能源项目,赚的特别多……”女人支支吾吾道,又急忙为自己解释,“但我没相信啊,后来她跟我说,自己孩子得了白血病,她的钱投在项目里,暂时拿不出来,让我先借她点,之后会三分利还给我。”
女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徐扣弦憋着笑,冷眼看她。
一个坏,一个贪,怪不得能当好闺蜜,倒也是绝配。
“我知道了,既然八十万都借了,那你起码有钟情的身份证号跟户口本信息吧?”徐扣弦问。
“有的有的,我发给你。”女人频频点头。
收到图片之后,徐扣弦拿着女人签好的委托书离开,连茶钱都没付。
三十五分钟后,徐扣弦出现在派出所里。
手续齐全,徐扣弦当场成功调取了钟情的户籍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带我闺女给大家表演一个什么叫真的送前女友入土。
我儿子不可能白给人写论文白被绿的,出来混得还啊!
大家抬眼看看标签,甜文爽文我都标了,我是个正经人,说话算话。
——我自己知道这里有个bug,我闺女开篇就吊销了执业资格证,大家就当非诉背调暂时不需要吧,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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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正版。
第六十一章。
北京的晚高峰从下午五点钟拉开序幕; 地铁人流匆忙,钟情赶在高峰之前到了纸上写的酒吧; 酒吧还未开始营业。
下午钟情回出租屋洗了澡换了衣服; 甚至化了整套妆。
她往脸上一层一层的糊粉底液跟遮瑕,也还是掩不住眼角几条岁月的痕迹。
三十三岁跟二十四岁; 相差的远远不只有胶原蛋白的流失,还有眼神的变化,任钟情如何通过外力着补; 如何对着镜子微笑练习,历尽沧桑的眼神都无法柔和如二十岁出头般澄澈。
况且即便钟情在二十岁的时候,也及不上徐扣弦三分貌美。
钟情是没办法了,毕业这十几年来她无所不用其极的活着,到现在被金主抛弃; 传销被骗; 欠了一屁股债; 唯一能仰仗的就只有邵恩了。
万一他会念及旧情呢?
人处在极端状态下的时候,会努力抓出任何一颗救命稻草,虽然邵恩显然不是那颗救命稻草; 而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株。
冬天太阳打烊的早,才六点钟; 夜幕就已低垂。
高楼大厦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