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又去煮水泡茶,动作便流畅了起来,一杯茶终于冲进杯中,乔希擎起杯要喝,抬头,却看到,眼前不远,一双好奇的眸子正在认真地注视着她。
晒够了太阳的小猫,在几上弓着背,审慎地看着正准备要喝茶的乔希,发现乔希看它,似是吓了一跳,往后蹭了半步,见不到乔希再有别的动作,便又站在。
乔希抿唇对它笑,然后朝着它的方向平摊开手掌,小东西戒备而迟疑地往前迈了两步,把鼻子凑到乔希的掌心,乔希便顺势去勾它的下巴,猫咪似乎都喜欢这个动作,这一下,便不再畏怯,就势把头歪在乔希手臂上,任她抚弄。
其实迈出第一步,也不是那么难,像这只小猫,它无依无靠,风雨飘摇,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起初它怕,它挣,不一日,却就已经开始与她撒娇,它能与人亲近,想来也不是纯然的野猫,或许是从主人家走失,又或是被遗弃,从养尊处优到风餐露宿,它却还能很快对人放下敌意,或许,在它心里,正因为有过最好的,又经历过最差,所以反而无惧。
最后小家伙已经得寸进尺地越过茶海,弄翻了几盏杯子,然后缩进了乔希怀里,乔希怕它打翻更多的茶具,站起了往沙发那边走,才要坐下,门铃响了起来,吕姨听见声响,已经从餐厅那边跑了出来开门,乔希便坐在沙发上,偏头往门口望去。
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是牟阳来访。
她结婚后,牟阳到她这里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乔希忙就放下了猫,迎了过去,猫咪见了生人,倏地窜了出去,乔希还没开口,牟阳看着已然利落跳上柜顶猫,不自禁地讶异道:“你竟然肯养宠物了么?”
乔希无奈地摇头,“哪里是我要养,小望捡来的,爸爸让他丢掉,他就要离家出走,我就只好先带回来。”
牟阳微挑了下眉梢,表情便恢复了平静无波,很快说明来意道:“一早过去给乔伯伯送东西,云姨让我回去的时候,顺路给你送她一早煲的汤过来。”
乔希谢过,接了牟阳手里的东西递给吕姨,看牟阳没有立即就走的意思,忙给他让座冲茶。
他依然是淡漠的模样,静静喝茶不说话,乔希就也不出声,沉默了半天,牟阳才又问:“纪总不在家?”
“在,不过他生病了,吃过药在休息,你有事找他么?”
“金诺周一有个合同要跟新采签,今天既然过来,本想是顺便先让纪总过目下,没有问题的话,一上班就可以直接签字了。”
乔希略迟疑了下,站起来道:“那你稍等下,我去看看他醒了没。”
卧室里的纪晚泽还在酣睡,乔希走近跟前,第一眼,却先是下意识地望向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依旧是她离去的样子,没有被动过,心里无来由地便是一松。
她在床头坐下,手背贴向纪晚泽的额头试温度,已没有那灼人的滚烫,却是一片汗湿,再顺着他的脸颊抚下去,一直到脖颈都是汗涔涔的,看来,退烧药的药力已经发挥了出来,他极少生病,更几乎是不吃药,所以药在他身上,似乎见效奇快,不过一个多小时,身体里的热度便已经随着汗蒸了出来。
乔希转身走进卫生间,拧了毛巾给他擦汗,擦了一半时,纪晚泽突然张了眼,他茫然地看了看乔希,开口,声音嘶哑地几乎不成句,这让他飞快地皱了皱眉头,挣着要起来,乔希忙按着他道:“再等会儿,稍微落落汗,你发烧了,才刚吃药发了汗,这会儿别再着凉。”
纪晚泽闭目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睁开眼,“我今天要去扫墓的,现在几点了?”
乔希柔声回道:“已经十点多了,妈刚才来过电话,我和她说你病了,她让你好好休息就是。”
纪晚泽便又松口气地表情,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乔希拧了毛巾回来,就站在床头,静静看他,看他在拇指滑开锁屏的一刻,眼睑似是微微一扬,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却并没有回短信的动作,然后不动声色便又把屏幕关上,把手机放了回去。然后才把目光移向手里握着毛巾的乔希,伸出一只手,等着乔希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拉着她坐在身边,才又开口,“突然就病了,真是不好意思,辛苦你了,小希。”
乔希温柔地笑着摇头,再又用毛巾帮他揩了遍脸,问:“现在还难受么?要不要喊医生来?”
纪晚泽摆手,觉得身上的汗落得差不多了,便撑着身子坐起来,想再说点什么,开口却是惊天动地咳嗽了起来。
乔希忙着拍他的背,有些无措道:“要不我还是给医生打电话吧。”
咳嗽的空挡终于能喘口气,纪晚泽吐息不稳地哑声道:“没事,就是喉咙有点儿干。”
乔希便又急着起身起倒水给他,不冷不热的水,温度刚好,干热的喉咙,有了水的滋润,终于能略微正常的说话。
窗帘还没被拉起,屋里的光有一种昏黄的暧昧,纪晚泽看着逆光而立的乔希,微微前倾的身子,等着拿回他手中的杯,并不太娴熟的照顾人的姿态,却是难掩的关心举动,忽地便是满腔汗颜。
前一天,十二楼的高空,无遮无挡的冷风嗖嗖中,他为他喜欢的女人排忧解难,英武非凡,可毕竟是血肉之躯,那样的冷风吹了,满身涔涔的汗,又如何会不病。
而如今病了,却让乔希小心翼翼地侍病床前,拿水喂药。
他怎么能厚颜无耻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样想着,纪晚泽再也躺不住,虽是浑身还酸痛难当,便要挣扎着下地。
乔希拦着,让他再躺会儿,手压在他肩头时,却又忽然想起她上来的目的,而牟阳还在楼下等。
“哦,晚泽,我差点忘了,牟阳来了,替云姨拿些东西给我,顺便说有个文件要你过目,要我给你拿上来么?”
纪晚泽动作一滞,微讶地抬头道:“牟阳现在还在楼下?”
他问着,不知怎么,心头很突兀地掠过了一丝不安。
☆、第26章 以往情深
纪晚泽收拾好自己下楼的时候,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基本便已看不出病态;只是一开口说话,声音却是异常得嘶哑,他笑着招呼了声;“牟助理辛苦,周末也不休息。”
牟阳听见声音;便从沙发上站起来,转回身;对着纪晚泽客套道:“辛苦倒说不上,只是纪总卧病;我还拿工作的事来叨扰,实在是失礼了。”他语气里虽带着歉意;目光却只锐利而淡漠地在纪晚泽身上一扫而过,便看向了一边。
纪晚泽不以为意地与他寒暄,“寻常感冒也算不上什么病,不过倒因是感冒了,所以没出门,不然牟助理却要空跑一趟了。”
“我也不单是为这事来的,纪总,那您现在就先过目下合同么?那天跟乔董讨论时,您对几处细节不太满意,这几天我们修改了下,您看看这样可以了么?”牟阳公式化地说道,拿出合同递给纪晚泽,自己就静候在了一边。
乔希同纪晚泽一起下楼,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客厅,这会儿拿着泡了一大罐的茶,递给纪晚泽说:“清肺润喉的,你喝一点嗓子舒服些。”
纪晚泽抬头接过茶杯,对着乔希感激地笑笑,灌了一大口水,复又低头去看合同,乔希于是走到一旁默默地坐了下去。
以往纪晚泽有公事要说,乔希通常会避开,可今天他病着,不知随时又会什么需要,她便没也有走远。
自从牟阳进屋后就跳到柜子上的小猫,这会儿许是观察了半天,觉得下边也没什么危险,便从高处纵身跳了下来,朝着乔希脚边蹭过去,乔希于是弯腰将它捞进了怀里。
牟阳看着眼前的乔希,勾着头安安静静地跟小猫玩着,一下子就想起他们小的时候。
那时,佟老师养过一只小京巴,后来不知怎么就走丢了,乔希为此整整难过了半年,小狗用过的东西一样也不许扔,可再后来,他找了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狗给她,她却摇头说,她以后也不再养宠物了。
到底是因为那只走丢的小狗,又或是因为更之前,乔希回外婆家带回的一只蝈蝈,没能熬过一个冬天就死掉,甚或是曾经乔家那满满一缸热带鱼,在某次佟老师醉酒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地上,摔得米分碎,所有鱼无一幸免的壮烈牺牲,才让乔希对宠物这东西有了抵触,牟阳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那之后,乔希果然什么也不曾养过,哪怕有时在亲戚朋友家见了,连眼珠都不舍的错开,明明是喜欢极了,却再也不动自己养些什么的念头。
想着过去的那些事,牟阳心里一时有些怅然,忽然就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这只猫你就准备自己养了么?还是过些日子等乔伯伯同意了,再给乔望?”
听见牟阳的问话,乔希扬头,对着他摇头微笑,“我爸的脾气,怎么会轻易改主意呢,拿回去是不可能了,我正让晚泽帮我找个能收留它的人家呢。”
纪晚泽听了这话,从合同里抬起头,扬眉笑道:“是,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等一会儿我就给席悦打电话,前一阵她就总嚷嚷着家里静,要养点儿活物呢,给她正好。”
检视完最后一页合同,纪晚泽对牟阳道:“牟助理,我这边没问题了,条款改得非常合理,那我给席悦打电话,您让金诺派个人周一过去,直接找席悦盖章就好了,牟助理也不用亲自再为这件事跑一趟了。”
纪晚泽拨了电话给席悦,交代完公事之后,便跟她说起了猫的事,说了几句,电话那边似乎是换了别人,席悦的老公许明瑞不知道为什么把电话接了过去,纪晚泽跟他嘻哈了几句,挂下电话时,脸上有几分遗憾道:“席悦原是说想要的,可是他老公说,明年准备要孩子了,家里近期不适合养宠物……”
乔希蹙了蹙眉,手指轻轻抚猫咪的额头,迟疑着说:“那我周一上班,去问问同事跟学生吧……”
牟阳这边的公事已经说完,但是一时似乎并没有告辞的意思,纪晚泽不想显得太冷落了他,便玩笑着转头对牟阳说:“牟助理,不然你来养吧,听说你还是单身贵族,家里应该也没人管着,有只小猫作伴其实也不错。”
牟阳气定神闲地呷着茶水,眼睛望着茶杯,唇角泛起一点笑容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太多,怕照顾不了它,给它个窝,却不能尽心尽力,总是不好。而且,小猫这种东西,大男人养着多少有点儿怪怪的,是不是还是小姑娘养合适?”他说,说完最后一句话,才是挑着眉头看向纪晚泽,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纪晚泽原就觉得牟阳今天的拜访和态度都透着些古怪,此时这样笑望着他,让他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直觉便要岔开话题,顺口搭音地应了句,“牟助理说的也是。”便话锋一转道:“时候也不早了,牟助理不然留在这里吃午饭吧。”
其时,时间也不过是将将十一点,这时说留下吃午饭,有些不像是留客,反倒像送客。谁知牟阳却是淡淡一点头道:“那就叨扰纪总了。”
既是这样,也就只好将错就错,乔希去通知吕姨中午有客人,多烧几个菜,纪晚泽作为主人,虽是热度才退,浑身都还难受着,却也只能在客厅陪着牟阳。
快到正午的时间,阳光倾洒进来大半的客厅,小猫窝在光影里懒散地舔着爪子,两个男人,一个天生寡言,一个嗓子里像塞了把刀子,懒得说话,两相无语,目光一时就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