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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听说师父来此,就和小离道声“告辞”,转身要走。
小离千辛万苦才见到十一哥,怎可能轻易罢手。
“你不能走,我知道你认得我,我们一定要将话说清楚,我做那件事情,的确是有苦衷的。如果你现在没有时间,我们可以先约个时间地点。”
程易对小离的话置若罔闻,他扫了小离一眼,继而对沈大说:“不知为什么,沈会长你家里的这位亲戚定要说她认得我,麻烦你替我解决一下。”
沈大听得出程易的话里留着客气,没说出口的不客气自然是不想被眼前这个女人纠缠。
风月场里的事情,沈大如何不明白,无论是男人钓女人的招数,还是女人钓男人的招数,他都烂熟于胸。
程易对这女孩的态度,若非欲擒故纵,便是彻底断绝,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采取的是最中立的解决方式。
“女客们有的都在楼上看戏,有的在礼堂拍照玩闹,有的在花厅里弹钢琴跳舞,小姐你也去那些地方玩吧。”
沈大也不等小离拒绝,就招手让家人硬带她过去。
小离渐走渐远,走两步回头一望,程易的身影也渐渐模糊。
她从凉州回永州之前想过许多,想过程易会骂他,会痛恨她,却没想到程易不再理她,极端地将她当作一个陌生人来对待。
他是从根本上拒绝她的存在,判处她的死刑,让她连辩解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她人被带到楼上看戏,烦热的天气,加之戏台上的咿咿呀呀,整个人也变得格外烦躁。
锣鼓点一刻比一刻密集,像绷紧的弦,像疾奔的马,险急地冲到起伏线上的制高点,时刻有崩裂下坠的危险。
戏台上的唱词她一句不懂,人还是不免被急剧的旋律扰乱心神。
大喜的日子里,点一出看似热闹,实则让人不安的戏,岂非太不吉利么。
她在众人的嘻笑中坐立难安,突然,那紧密的锣鼓点戛然而止,仿佛一团乱麻,被谁人抽出的利刃横刀斩断。
楼上的女宾们花容失色,楼下的男宾们纷纷站起。
斩断锣鼓点的不是利刃,而是□□。
接下来又是一声响,这下子众人确定,那声音的确是枪响,而不是老天在打旱天雷。
沈家的一众人马已经冲到戏台边,告诉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外面已经派人保护打架,一面又引导秩序,安置众人去安全处。
惊恐之下,现场的局面混乱不堪,哪里是三言两语可以控制。
小离听到枪声是从礼堂方向传过来,她担心程易会在礼堂附近,因此匆匆下楼,从人群中硬挤出去。
偌大的礼堂之中打斗激烈,卷入枪战中的男男女女,或躲在角落,或躲在桌下,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混乱之中,小离也开枪。
她射伤的暗杀洪爷的一个人。
程易一直保护的那个老人,小离猜测就是洪爷。
自从那年被绑匪绑架之后,她就用心学习了开枪。
她方才所用的那把枪,在她离开苏家之后,就一直随身携带,为的是防备路上可能遇到的歹人。
没想到她一路之上都没有用到武器,却是在永州见到十一哥之后用到。
学会开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是真正用枪伤人,小离还是第一次。
伤人之后,她呆立在原地,好在警察署的人飞快赶来,包围现场,抓出几个闹事者,以武力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住。
小离见有警察出现,赶紧将紧握在手里的枪藏回身上。
藏好枪后,小离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十一哥。
她再次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等她抬头时,那目光便消失不见。眼睛所及之处,是十一哥和洪爷在谈论的形景。
她心想自己一定是饿了,所以才总产生错觉。
她见程易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就不靠近,仅站在人群后面,从缝隙偷偷观察他。
他的神情与动作表示他并没有受伤,胸前有一片血迹,大概是打斗时溅到。
他没有受伤,小离就放心。
不过程易身边的洪爷,手臂上货真价实的挨了一枪。
洪爷应该是伤到动脉,所以在近心端勒了一块布,暂时止住外涌的鲜血。
整个礼堂之中,受伤最重的还是新郎。
新郎面色愰白地躺在地面上,胸口鲜血不断涌出。
沈家的家庭医生给新郎做紧急处理,新娘子失魂落魄地跪在新郎身边,雪白的婚纱早被鲜血染红大半。
她整个人也失却了婚礼时的活泼可爱,明明许久不说一句话了,却又突然恸哭的悲凉凄惨。
小离难过的想,新郎是要死了吗?
如果新郎今日死去,不就意味着这活泼可爱的新娘从此要做寡妇吗?
听新娘的女伴们谈话,新娘与新郎青梅竹马,似乎是感情极好的一对。
失去挚爱的年轻寡妇,比一般的寡妇更为可怜。
简直是可怜至极!
小离替新郎可怜的功夫里,德和医院的医生十万火急地赶至沈家。
来的医生之中,那位主刀医生是小离认得的,他就是曾经替母亲做心脏手术的蔡医生。
隔了两年的时间,蔡医生外表并没有太大变化。
但愿他的医术也没有太大变化,当初他为母亲做的心脏手术非常成功,希望这一次他也能救新郎一命,救那可怜的新娘子一命。
蔡医生一面头也不抬地检查新郎的状况,一面与沈家的家庭医生进行交流,确认当下的情形之后,迅速命自己的两个助手用担架将新郎抬入内室。
沈家的佣人在担架前方开路,蔡医生即刻要进行手术,并且拒绝哭的肝肠寸断的新娘子在旁相伴。
新娘子被女伴们拉住劝慰,她望着渐渐离她远去的丈夫,先时还软软地倚在女伴怀中,后来突然直扑出去,揪住洪爷的衣襟。
“全都是因为你,你不出现,就不会有杀手,没有杀手,知重就不会受伤。我们没有邀请过你们参加婚礼,我们从来都不欢迎你们,你们立刻滚出去。”
女伴们上前劝新娘无用,沈大亲自拉开她。
“弟妹,你要慎言。”
新娘子连兄长一并痛斥。
“我要慎言,你却要治一下丧心病狂,贪得无厌。你害的自己的亲弟弟生死不明,还有什么颜面跟我称兄道长?还有什么立场跟我搬出长兄的架势?”
第32章 婚礼遇刺4
面对新娘的骤然怪责,沈大竟然无言以对。
新娘松开洪爷,比起洪爷,所谓的兄长才是害惨他们夫妻的罪魁祸首。
“沈氏是百年世家,父亲生前的时候就曾明言,不许家中子弟与帮派中人有任何牵扯。你利欲熏心,不听劝阻,交结三教九流,处处与人明争暗斗也就罢了,可你居然连我们干干净净的婚礼也拿来利用,你可是害苦了我们。你这样子做兄长,如何对得起知重!如何对得起父亲在天之灵!”
新娘子言辞锋利,字字戳心,沈大又深知弟妹的泼辣厉害,因此忍她责骂,不在人前争辩,命人将她送回房中。
新娘子被强行送走,沈大代她向洪爷致歉,请洪爷原谅小孩子口无遮拦。
洪爷以大局为重,自然表示无妨,又上前对警察署长说:“请林署长严肃办案,查出今日之事是何人指使,洪某必当重谢。”
林署长连连称是。
洪爷交代完,便留下程易,与众人做辞,由手下送回治伤。
林署长从底层爬至今日高位,其中多亏洪爷暗中助他,因此明里暗里都对洪爷格外敬重。
先时林署长已抓住几个凶手,此刻洪爷再发话,林署长即刻向沈家索要来今日的宾客名单请柬,命人按此查对沈家的来宾,以防有漏网之鱼混在人群之中走脱。
好在枪声发出之后,沈家就命人封锁各处通道,将宾客们安置在一处。后来林署长带人过来,将沈家围住之后,就更无人能够轻易离去。
宾客们一概被带到礼堂之外,由警察们按照请柬与名单进行核对。半个小时之后,就揪出十几条漏网之鱼。
十几个人都是杀手,自是不可能。
名单与请柬上没有名字的人,大多是有名字的宾客所带来的亲眷。
林署长又命有名字的宾客将亲眷一一认领回去。
这下就仅剩下两条漏网之鱼。
小离是鱼中之一。
她望着人群中的孙先生,孙先生避在人后,左观右望,目光就是不肯与她相对。
孙意思意思再明确不过,那就是不肯出来认领她。
孙先生此般态度,应该是对她产生怀疑,大概她直接走到他身边,他也会咬死说不认得他,而她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孙先生认得自己。
在场之人,会咬死说不认得她者,除那位孙先生,还有十一哥。
小离不知道另一条漏网之鱼是否被冤枉,但她自己绝对是被冤枉。
当下的形式十分危险,偷抢拐骗的罪小离不怕,在牢房里混几个月也就是了,但她却当不起杀人的罪过。
杀人偿命,她年纪轻轻可不想这么早死。
她将目光投向程易,投向那个不愿认得她的程易,他是她最后的希望。
到这般地步,他还是不肯认她吗?
他肯说一句话,她就不必卷入这场是非的漩涡。
程易果然就说了一句话。
“你过来。”
小离死里逃生,程易简单一句话,代表她是他带进沈家的人。
林署长见是程易说话,并不多问,而沈大方才已见过小离,更不怀疑。
小离暗暗松下一口气,走过去,站到程易身后。
她现在倒感激那位孙先生,若非孙先生明哲保身,十一哥也不知几时才肯认她。
她低着头,抿嘴一笑,她就知道他一定不忍心抛下自己,他只是因为从前的事情,气的厉害而已。
一场惊险无声无息滑过,刘署长将行凶之人全部带走,宾客们也纷纷散场。
小离随程易离开沈家。
汽车驶向远方,两人默默无言。
小离不住地在内心思索该如何开口,几分钟的时间,她至少设计出十几个开场的方式。
比如今天天气很热,可以借天气原因问他热不热;比如他们分别两年,可以问他两年来的经历。
可她自己偏偏不争气,汽车开了好长一段距离出去,她也没利用起一个开场方式。
罢了,车上现在有第三人,等停车之后,再找个没有外人的清静地方,慢慢解释清楚吧。
小离心里想的圆满,但是汽车开过繁华地段,程易突然对司机喊停,继而不容置喙地说:“你下车。”
小离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冷冰冰的“你下车”,同那句冷冰冰的“你过来”一样,都是对她而言。
为什么?
他方才还救她,怎么片刻之后就要赶她下车?
他难道就不想好好谈一下吗?
程易逼视着她疑惑的目光。
“方才救你是还你那一枪,现在两不相欠,你走吧。”
小离勉强笑了笑,她觉得她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我开枪救的并不是你,你没有欠我。”
“我师父欠你的,就等于是我欠你的。”
她不肯放弃,竭力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