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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听小汶如此说,就知道程易已经离开。
她摸着手边冰凉的剪刀,大概她将剪刀递到他手中,让他刺死自己,他都会嫌烦。
但这世界不是他一个人的,两个人的感情,不是他一个人想结束就能结束。
在感情方面,她就是做个无赖又如何,更何况她在他心目中本就是个无赖的形象。
她将剪刀重新收起,将来若非是皆大欢喜的团圆结果,就是裂胸溅血,没有第三个选择。
她正出神,又有人敲门。
今日的人全都像她似的被亲人抛弃,受了大刺激么。
这一次小汶去开门,进来的人是田姨。
田姨命小汶先退下,独自一人走到小离身边。
小离起身,也问田姨:“白公子呢?”
田姨道:“白公子自是回家去了。”
小离道:“我和他的局还没了,我还以为他会等我。”
田姨面露愠色。
“小离,你太陷我于不义。”
小离怪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田姨道:“我以为你见白公子是还记挂着桂花湾的事情,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阻拦你与他接近,没想到你……”
小离反问:“没想到我怎样?”
“没想到你胸无大志,仅仅将白公子弄到房中私相幽会。”
田姨话一出口,小离就知道是程易多管闲事。
他既不要她,凭什么她的事情还要由他过问。
他半分也休想管到。
小离道:“而且我认为人生在世,真正要做区分的是喜欢与不喜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凡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即便是做个除草的园丁,那也是大志向。至于田姨您不惧世俗的眼光,撑起如意书寓的一片天,亦是女中豪杰。”
这样的话,田姨听来自是欢心。
小离的反击,田姨竟无言以对。
她马上疑心小离:“你的意思莫不是你也喜欢做这一行?”
小离一想到特地来欺负她的程易,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一定表示喜欢。
“今日见到我的财神爷,我才意识到自己往日的见识有多浅薄,才知道田姨当初的劝言才是历经风霜后的真知灼见。男人与女人之间谈什么感情?钱赚到手里才是实际。古往今来情比金坚的感情,必然是双方之中一方早逝,或者彼此双双早逝。可见还没有图穷匕首见的感情是用来怀念的,而真正的感情经过岁月的洗礼,都变成时光里的尘埃,一文不值。”
田姨听小离所发的感慨,与自己往日的观点相似,她倒无可挑她。
“你说这一篇话,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小离主动向田姨赔笑:“从今以后我心甘情愿地跟着田姨您吃饭,我听从您的教诲,不仅从眼前这个财神爷身上榨个十万八万,也一定刻苦钻研,从别的财神爷那里赚个满钵满盆。”
田姨审视着小离,话是好话,可她眉眼含怒,哪里有半分真心。
她慢慢想明白。
“你这些话真正不是说给我听的,是想借由我再说给别人听,是不是?”
小离没想到被田姨看穿,于是不再说话。
田姨也不与她为难。
“你的话若早几日对我说,我高兴引你进门,但今日为时已晚。”
“为何为时已晚?”
“因为你的财神爷厌倦了你,而我也不能继续留着你。”田姨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是小离的卖身契,“有人让我将这张卖身契还给你,从此你就是自由身。”
小离接过来卖身契,管它是真是假,看过就撕碎。
“是程易让田姨交给我吗?”
田姨明哲保身。
“你究竟如何得罪下人我不管,也不想管。既然卖身契已经还给你,你也就走开这里吧。免得你房中再出现一个两个,让我不好交代。”
小离这才明白田姨是来赶她走人的。
她既决心与程易做对到底,就没预备走人。
她口干舌燥,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自己喝。
田姨指着房间里的东西说:“这些衣服首饰,你若喜欢也随便挑几样带走,至于你为我做事的赏钱,田姨多了没有,但也不至于太亏待你。”
小离喝茶的功夫,脑筋已经退热,快速转几转。
“小汶说四凤书寓的查老板常年打压田姨,留下我我可以助田姨一臂之力。”
田姨看透小离的心思。
“我与查老板的恩怨不敢劳驾姑娘你,至于赚到两条街三条街,我有命赚,也得有命花才是。”
田姨见小离这个态度,未免夜长梦多,就喊小汶进来,替小离收拾一个包裹,立刻就要逐她走人。
小汶见田姨铁青着脸色,只有乖乖收拾的份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小离哪里想到田姨雷厉风行,说让她走就一分钟也不多留她。
小汶将包裹送到小离面前的时候,小离没了好气。
“程易呢,我要见他,究竟怎样我要和他说个清楚明白。”
他到底想怎样?
一会儿将她弄进书寓,一会儿来羞辱她,一会儿又将她赶走,他没来由地花样百出,她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田姨道:“程先生既不与姑娘计较了,姑娘就该感恩,留着性命哪里去不得,何苦非待在不欢迎你的地方。”
“凭什么你们拐我进来,我就出不得大门半步,你们让我走,我就一刻也不能留?”
临别之前,田姨又赠她一句真言。
“凭你无权无势,所以只好任人欺负。”
好一个无权无势。
小离无言以对。
她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十一哥会用他的权势来对付自己。
她在七里湖摸螃蟹的时候没有想到,在被他罚站读书的时候没有想到,在他抛下一切日夜守候在她病床前的时候没有想到,在他们一起流落石狮岛的时候没有想到。
小汶瞧着众人的眼色,将紫色皴染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离与田姨面前。
小离又喝了一大杯冷茶,手扶着桌面,半晌无言。
小汶悄悄将床头的玻璃娃娃取来,放在包裹的旁边,低声说:“全都收拾好了。”
“这些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田姨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45章 流落街头2
“将我原来的衣服还给我。”
她说完就歪下头,一阵风似的往下摘钻石耳环,褪翠玉镯子。
田姨见小离不再执着留下,莫说还她旧衣,便是再赠她十件二十件新衣也无妨。
小离心中真正气恼的人是程易,这段时日以来,田姨除了常骂着她,对她并有实际性的伤害。
她受到程易权势的压迫,田姨未尝没有受到。
无论田姨是巴结逢迎,还是受人压迫,她都没有必要和她纠缠。
谁又不是谁生命中的过客?
十一哥都能将她视为生命中恨之入骨的过客,更何况她对仅有浅薄交情田姨。
她走进盥洗室,再出来时就换回原来的衣服,洗尽脸上的脂粉。
除了卷曲的长发无法立时复原,她变回原来的韩小离。
小离对田姨和小汶说一声“多谢照顾”,就头也不回地走人。
小汶追在后面喊:“姑娘,等一等,你的包袱。”
小离遥声道:“送你了。”
踏出如意书寓的大门,她重新走到永州的大街。
空气依然是旧日气息,心中却五味杂陈。
她漫无目的地走一段长路,走累了,在江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下。
霓虹灯的光彩流转闪烁,余光洒落在江面上,明暗浮动。
永州的夜是永不败落的繁花盛开,而无数的人如同无数的星,点缀成这一世繁华夜幕的苍凉。
她望着江水对面的万家灯火,她的苍凉是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离开书寓的小离,恍若人间蒸发,再无音讯。
没有人知道她是穷死病死,还是流落它方。
这样的时代,每天穷死病死的人那么多,谁又理会的过来。
书寓之中,唯一怀念过小离的人是小汶。
田姨偶尔也怀念,她是因为失去小离之后,没能在桂花湾新建上大赚一笔而怀念。
永州的钢材木材,她一等再等,向无数的朋友打听核实,终于敢拿出为数不多的魄力出手下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失良机,钢材与木材的价格,早就被人飙成一个鸡肋的数字。
田姨赶紧打听,才知道桂花湾这张大饼,在半个多月前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吃,以至于时至今日,她连咬上一齿的资格都没有。
田姨眼睁睁地看着可翻身做主的巨财与自己擦肩而过,心痛地要吐血。
倘若当初小离劝她出手的时候,她不疑心于她,今日就是她做赢家,赚的一个令众人艳羡眼红的局面。
悔不当初啊!
不光心痛,肉也痛,痛得她病倒在床。
田老板来探病的时候,告诉田姨这次的大赢家是秦少爷。
田姨好奇地就问雷老板:“是哪一个秦少爷?怎么从未听说过永州有这一号人物。”
“秦爷的公子秦正飞,还能是哪个秦少爷。”
雷老板没好气,若非田姨自己将自己悔病,他一定不放过这件事情去。
田姨受了刺激,又要吐血。
秦正飞的大名她一天倒要听上到几遍。
她撞破脑袋也想不到雷老板口中的秦少爷会是秦正飞。
一个被狐狸精迷住,整日在挽香楼挥金的纨绔子弟,居然也能一鸣惊人,做得成这等正经事情,她真真是白活几十年。
秦正飞的一鸣惊人,需要感谢韩小离。
小离是挽香楼的桑桑荐到秦正飞面前。
秦正飞一开始是碍于小情人的面子,才答应收小离到他身边做事,才肯决定在桂花湾的重建上注一笔。
在桂花湾重建上注的一笔钱,对秦正飞而言不算小,但也称不上大。
倘若决策失误,他就当将这笔钱被他玩闹挥霍掉,到时再处置了新来的韩小离就当了事;但是若真如韩小离所言,能大赚一笔,使自己在众人面前风光出头,打一打那起在背后瞧他不起的小人嘴脸,却是再痛快不过的事情。
小离给了他这个痛快。
在桂花湾的重建正式公布之前,秦正飞都没想到自己的巴掌能够真的打出去。
等真的打出去,非但小人闭上嘴,连他父亲也对他刮目相看。
父亲对他有所改观的时候,又有五姨太在父亲耳边吹风,替他说尽美言,他倒难得地过一段得意日子。
秦爷对儿子刮目相看的同时,也认识了他身边的军师韩小离。
经桂花湾一役,小离得到秦爷的肯定,成功进入秦宅。
进入秦宅的小离,与她的同仁一起在办事厅办最基础的公事,还不算真正站稳脚跟。
她一直在等一个能够令她站稳脚跟的机会。
她等来等去,等来的竟是烟铺的管理权。
从前管理烟铺的小高因酒误事,被人挑了场子,所以着实被秦正飞重罚。
烟铺的管理,小离一开始是拒绝的,拒绝不成功的结果就是使烟铺亏本。
秦正飞哪里是好相与之人,头一天知道亏本的事迹,先命人将主事的小离打一顿,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