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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拿食物哄住的年纪,都是没懂事的年纪。
懂事了,再罚她,她就会伤心。
想到小离暴瘦的模样,他就后悔万分,心疼不已。
他毫无意识地将盘中的煎蛋切成几份,抬起刀叉时,才发现身边无人等着他去喂。
闯闯吃得心满意足,还不时吧一下嘴巴,感叹世间有如此美味。
程易摸下他的大脑袋,问:“闯闯想爸爸了吗?”
闯闯忽然不吃,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爸爸找不着了,不想爸爸,不要爸爸,爸爸回来,打出去。”
辛宛若听懂闯闯说什么,心里尽管难过,依然含笑化解气氛:“他调皮,想就说不想,今天也说不想我。”
闯闯继续吃,吃的时候还问程易:“虫虫爸爸,南南说狗屎阿姨在你家里,我过生日你怎么不带狗屎阿姨给我玩。”
辛宛若“扑哧”一笑,和程易解释狗屎的缘故,又对闯闯说:“怎么可以称呼阿姨是狗屎阿姨,而且饭桌上不可以提狗屎。”
程易也纠正闯闯:“不要喊狗屎阿姨,要喊漂亮阿姨。”
闯闯知错就改:“虫虫爸爸,漂亮的狗屎阿姨在哪里?”
辛宛若无语了,程易耐心地再次纠正。
“是漂亮阿姨,不是漂亮的狗屎阿姨。”
闯闯也再次知错就改。
“虫虫爸爸,漂亮阿姨现在在哪里?怎么最近都不找我玩?”
小孩子面前,程易勉强笑着:“她不听话,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闯闯拿肉肉的手掌拍桌子:“笨蛋,她怎么和爸爸一样不听话。”
程易道:“你爸爸听话,她不听话。”
“哎,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闯闯托着腮,叹着气,语气神态,一看就是照搬小姨妈。
小孩子的可爱神情,最容易令大人开心,但程易已经笑不出来了。
“你很想见漂亮阿姨吗?”
闯闯跟程易一熟就显露调皮捣蛋的本性。
“我不想见,狗狗想见,我让南南和我埋狗屎,南南都嫌狗屎臭臭。”
辛宛都皱眉:“狗屎确实臭臭,所以闯闯不能再提了,不然闯闯也臭臭。”
闯闯反驳道:“用宝藏埋狗屎,狗屎就不臭臭了。”
闯闯用他的气势,将狗屎的理论说成是真理的感觉。
做妈妈故意拆台逗他。
“那不是宝藏,那是小石头。”
“就是宝藏。”
“就是小石头。”
闯闯争不过妈妈,气得拆衣扣脱衣服,然后往地下一扔。
程易在一旁苦笑,是不是没长大的都喜欢脱衣服扔衣服。
辛宛若将闯闯从椅子上抱起来,搁地上。
她也不生气,平静地和闯闯讲后果。
“闯闯,外套捡起来自己穿好,不然你今天一天都不能再穿外套。你好好想一想,昨天傍晚冷不冷?”
闯闯真的歪着脑袋想一想昨天傍晚赶鸡入舍的情景,然后说:“冷。”
辛宛若道:“没有外套是不是更冷?”
闯闯点点头。
“如果没有外套,你傍晚还能再出来玩吗?”
闯闯鼓起嘴巴:“不能啦。”
“那你要不要自己捡起来穿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能再度赶鸡,闯闯捡起外套,笨拙地往自己身上穿。
辛宛若也耐着性子,慢慢等他穿,不说一声帮忙。
闯闯自己将衣服穿个大概后,还是腆着肚肚找妈妈。
“穿好了,妈妈扣扣子。”
辛宛若摆摆手:“自己扣,你是大男孩。”
闯闯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自己扣好。
程易注视着闯闯的一举一动,这里的是个大男孩,自己的那个长到一把年纪也还是永远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女孩。
等扣好之后,闯闯就躲进程易怀里,问左问右,不找亲妈了。
亲妈自吃自饭,也不理他。不理他,他一会儿又自行复原。
程易陪闯闯看过马戏表演后,又陪他去马戏团楼上的七彩工厂。
童话世界里的七彩工厂,一堆闹哄哄的小孩子在舞台中心玩七彩泡泡。
辛宛若也将自己的熊孩子放进去掺热闹,然后坐回属于父母们的长椅上,自上往下观看。
闯闯在孩子中间跑跑跳跳,很快与人打成一片,玩的不亦乐乎。
无人打扰的情形下,程易才对辛宛若说:“小离昨日与人在双岛咖啡屋打了一架,被关进去。乐山去探望伤者的时候,见你也在。”
“素喜是我从前的丫头,跟随我十多年,后来我要留洋,我母亲就做主为她选了一户不错的人家。”
程易今日既不是为闯闯而来,辛宛若便猜测他是为素喜之事。
从前的程易尽管在交际场中应酬,实则并不近女色,唯有最近两年,也不知为何,他竟有了一个薄情的名声。如今他肯为一个女人上心,莫不是一改从前,肯动认真心?
程易问她:“你的丫头为什么会找小离?”
辛宛若道:“素喜说是丫头,其实比我同父异母的姐妹都强。从前在辛家的时候,有人欺负我,她也总是护在前头。我最近带闯闯从广南回来,她不晓得从哪里听说我的事情,我无法讲实情与她明说,她就胡思乱想,替我不平。”
“她是怎样将小离约到外面?”
“她打着我的名义,花钱买通了韩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替她递信。这次是她约的人,也是她先动的手,韩小姐受委屈了。请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谅素喜一次。”
第82章 今生放弃3
程易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他又问:“她约小离见面,说的都是什么?”
“我也问过她,她一开始被韩小姐打怕了,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后来再问,就说两个人一见面就没头没脑地打一架,韩小姐连素喜是谁估计也不晓得。那韩小姐动手也厉害,拿着咖啡壶打人的脑袋。”
辛宛若所言,与程易所查相同,他也就暂且相信。
然而即使是辛宛若,程易也不愿听她说小离是非。
“拿咖啡壶是因为忘记带枪,下次我会教她。”
程易素日为人不愿与人绞缠,更不理会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辛宛若原以为此次是小事一桩,他压根不会放入眼中,如今听他的语气,对此事竟是极不高兴。
“抱歉,我会好好说一说素喜。”
“如若以后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我自己解决,可以不劳烦你。”
辛宛若神情紧张,向来他在她和闯闯面前表现和善,使她无法了解他的真正为人。
“当然不会再发生,这一次她就见识到了。你方才担心素喜是否说过什么话,难道我们结婚的事情,你从来没有告诉过韩小姐?”
“没有。”
辛宛若惊讶:“你身边知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你如何能够瞒住她?”
“瞒得一日是一日。”
“何必一定要瞒着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确定她是否介意,万一介意,又闹着我与你离婚,而我不能不与你离婚,到底是一场麻烦。”
辛宛若默然无语,闯闯从三岁长到五岁,看似是一眨眼的时光,然而那无尽的分分秒秒,唯有苦在其中的人,才能体味。
她望着在孩子群里欢脱玩耍的闯闯,再一眨眼,他就背上书包进学堂,再一眨眼,他就能和自己据理力争,时光在欢快心里是嗖的一声,如同流星划过天际,在等待心里,却是一滴一滴一滴,就似古代的滴漏,无休无尽,无尽无休。
程易也注视着闯闯的一举一动,这世上有无数的暗箭伤人,唯有幼小的孩子,可以让一个人放下所有的戒备,可以让你袒露自己饱经沧桑的心,接受他光滑温热手心的抚慰。
他喜欢小孩子,许久之前就喜欢。
除了小离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他和小离的孩子。
可惜因他的缘故,小孩子还在三年以后的路上留守。
“闯闯很喜欢小离?”他突然问。
辛宛若怔了一怔,道:“我没亲眼见过,是小姨妈说小离喜欢和小孩子玩闹。”
小离喜欢小孩子,他延迟她做母亲的时间,对她并不公平。
“有件事情从我的角度出发或许是当局者迷,所以想请教你。”
“感情的事情吗?”辛宛若猜测。
“是。”程易道,“你义无反顾嫁给阿木,为她生下闯闯,以至今日孤苦伶仃,众叛亲离,有家不能归,你可曾后悔过?”
“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阿木,你失去家人,甚至失去安全,身陷险境。”
“有些人或事,比如说程先生和我的婚姻,等阿木回来,我们就会各归各位;可是另一些人或事,比如说阿木和我的父母,即便现在离开我,将来也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不属于我的东西,迟早会失去,属于我的东西,失去了也能得而复失”
“阿木关在牢中,你心中有希望,才会这样想,如果阿木今时今日已不在人世呢?你一个人,带着闯闯,无依无靠的活在世上,那个时候,你还会无怨无悔吗?”
辛宛若因为亲身经历过无数,所以想的比程易深刻,而非单纯的纸上杞人。
“我依然无怨无悔。”
“即便他让你守寡?让你孤独走完一生?”
“肉体的死亡,并不代表灵魂的死亡,无论有朝一日是我不在人世还是阿木不在人世,我们都会活在彼此心中。我们拥有无数快乐的过往可供回忆,我们剩下的一个人,会替另一个人走完全程。”
男人的思维与女人的思维不同,程易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的思想。
辛宛若愿意为阿木坚守,小离却未必愿意为他坚守。
人与人是不同的,即使小离愿意为他坚守,他也不忍心小离守着回忆过下半生。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不该将小离带到自己的身边,如果她一直是七里湖自由自在的韩小离,今时今日,她或许早已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日子。
他的问题,真正该请教的人是阿木,而非辛宛若。
辛宛若暗中观察程易,她是过来人,渐渐了解程易对韩小离的感情。
“你如果需要结婚,我们尽快去解除婚约。即便我们解除婚约,我到底也还是与你有过一段婚姻的人,别人不敢轻易找我麻烦。”
程易不置可否。
他是悬崖峭壁间走钢丝的人,在外人看来,他的步伐又稳又准,胜利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他自己清楚,他每踏出一步,都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步步谨慎。
辛宛若见他如此,又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和阿木在一起,我才会后悔。”
程易震惊:“为什么?”
“无论阿木是生是死,这世上都没有第二个阿木。如果我没有和阿木在一起,那么有生之年,我连回忆都无法拥有,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才真正可怜。”
程易陪闯闯在七彩工厂玩耍的时候,小离出现在医院。
熟悉的消毒水味弥漫在走廊之中,上一次出现在医院,还是因为陪苏夫人。
白色的医院,是神话里的天宫。
外面的世界斗转星移,不知变换了几番,可天宫还停留在上一个画面。
画面由小离跳到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