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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耐心告罄,找了个借口,从宴会厅离开。
在洗手间内,他紧绷着唇线,打开水龙头,将手放进哗哗哗的水流中不断搓洗自己的右手。
他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直到手掌手背全部泛起红色,才停下机械性的动作。
关掉水龙头,楚枫扯过纸巾慢条斯理将水珠擦拭干净,这时他才感觉到了明显的刺痛感。
看着纤尘不染的豪华雕花复古卫浴镜,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眼中却像是被冰雪覆盖没有一丝的笑意和温度。
重新回到宴会厅,舞池里已经响起了欢快悠扬的华尔兹乐声。
楚枫漫不经心的目光从人群中掠过,在看到舞池对面的孙绵绵时稍稍一怔。
小姑娘今天很漂亮。
粉嫩嫩的礼服裙衬得她肤色如玉,长度到膝盖上方一寸,恰到好处地露出圆润可爱的膝盖和笔直修长的小腿。
深亚麻色的长发梳了个半丸子头,蓬松的发尾柔软地覆在肩膀,整个人显得温柔又清纯。本就灵动的一双大眼,像是会说话一样,清澈明亮。
孙绵绵也看到了楚枫。
她朝他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走过去。
楚枫也站在原地没动,只举起手里的鸡尾酒杯,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孙绵绵举起果汁,浅浅喝了一口。
恰好舞曲结束,一个妆容精致穿着抹胸白色纱裙的年轻女孩从舞池跑到楚枫身边。
她脚步轻盈,紧紧挨着楚枫站着,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和他说着什么。
而楚枫还是吊儿郎当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眼里甚至透着点……不耐烦。
虽然满打满算孙绵绵也只见过他两次,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
“这个暑假我去了舅舅家在法国的酒庄,都没在家里呆几天,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也不理我……我理科不太好,英华又重理轻文,开学我就要转到实验中学去了,其实我很想和你一个班的……我大哥回国了,后天在家里开个简单的欢迎会,你有时间吗?我想你来好不好?”
苏落盈侧仰着脑袋软语央求,少女楚楚动人的娇态中带着明显的倾慕,再有美貌这个大杀器加持,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不忍心拒绝。
可偏偏她运气不好,今天碰到了这个百分之一。
苏落盈说了一大通,可身边的少年只懒洋洋地说了句:“没空”,就转身离开。
苏落盈唇角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看着前面那道修竹般挺拔的背影,噘了噘嘴。
她循着着刚才楚枫目光望过去的方向寻找,对面只有四五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背对着舞池在一处寒暄碰杯。
*
今天的晚宴是自助餐形式,长条桌上摆满了美味珍馐,不过大家却只端着盘子意思一下,几乎没有人敞开肚皮放肆地大吃大喝。
除了李沐歌。
本想着挑几样可口地尝尝,可这一尝就停不下来。
放下手里的海鲜粥碗,李沐歌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塑身衣像是金钟罩一样箍在身上,勒得她胸背隐隐作痛。
于是拽着孙绵绵到洗手间调整一下。
从洗手间出来,李沐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再也不想动了。宴会厅冷气很足,无聊地坐了一会儿,孙绵绵搓了搓冰凉的双手,说:“我有点冷,去外面转转。”
“你去吧,小心点,我就在这等你。”李沐歌说。
今天寿宴来的人着实不少,服务生穿梭其中很是忙碌。经过休息区时,孙绵绵差点和端着空酒杯的服务生撞到。
服务生连连抱歉,孙绵绵摇头说没事,停在沙发旁让他先走。隐约间,她从两个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小声聊天的贵妇口中听到了“虞倩”两个字。
她本来还有点奇怪,今天这样的场合竟然没看到虞倩,还真是有点奇怪。
想到这儿,孙绵绵停下脚步,顺手拿起一杯橙汁在手里,若无其事地站沙发后不远处,假装玩手机,实则听起了壁角。
“赵世南真不是个东西,连女人都打。”
“又不是第一回 了。我昨天去俊臣百货shopping碰到何太太,听她说前天她陪着女儿去颐和医院做产检的时候,碰到了虞倩。墨镜遮了半张脸,何太太叫了半天她装没听见上车走了。”
“我顶顶看不上虞倩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是十几年前拍了几部电视剧吗,又没红起来,却总是端着明星的架子。但赵世南真是人渣,住在他们家旁边的计太太说他经常半夜喝醉酒了回来就打人,有时还把不三不四的狐狸精往家里带,虞倩就和他闹。两人吵起架来声音大得不得了。”
“我还听说虞倩跟赵世南以前,嫁过人的。”
“真的假的?”
“真真假假谁知道,他们那个圈子乱得很。”
……
从宴会厅出来,孙绵绵长长吐了一口气。
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楚家老宅的园林景观是请的世界著名设计师设计的,中西合璧宅园交融。既有中国古典园林的曲径通幽诗情画意,也有欧式乡村的豁然开朗梦幻斑斓。
没想到楚家这么大,孙绵绵走着走着差点迷了路。她沿着鹅卵石小径路过半开放式的景墙时,有点累,干脆停下来休息。
没一会儿,景墙背面传来脚步声和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他们的声音很低很轻,但还是清清楚楚地飘进了孙绵绵的耳朵。
“找的人可靠吗?”
“你放心,是我家里的远房亲戚。她父亲得了尿毒症,为了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现在就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那就好。这件事成了,绝对是我的好侄子楚枫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那人的声音很愉快,还带了一丝得意和迫切。
“哈哈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分头回去。”
“好。”
孙绵绵屏住呼吸,心跳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枫宝宝:手好脏,不开心。
绵宝宝亲了一下他的手:好啦,消毒啦。
第9章 偏执九点
这种大家族内部争斗的龌龊,孙绵绵也知道一些,但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让她撞上。
她听得明明白白。
必须要通知楚枫。
孙绵绵一边朝宴会厅小跑,一边给李沐歌打电话,想问问她有没有楚枫的手机号码。
没留神脚下,被凸起的鹅卵石绊了一下。因为突然,她又一心拨电话,没有防备,整个人摔倒在地。
膝盖跪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响,手机也摔飞了出去。
孙绵绵痛地嘶了一声,却顾不得看自己磕疼的膝盖,赶紧去捡手机。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先一步帮她捡起了手机,递过来,“你没事吧?”
鼻尖是熟悉的雪松气息。
孙绵绵一脸惊喜地仰起头,“楚枫?我正要找你。”
她还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轻盈蓬松的纱裙散落开来,姿容娟好。
楚枫垂眼,没立刻问她找自己做什么,反而道:“能站起来吗?”
孙绵绵点点头。
她两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膝盖处还疼得厉害,人打了个晃。
楚枫眼疾手快往前迈了一步,扶上她的手肘。
因为他微微佝偻的姿势,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对方的脸都成了放大版。
眼睛、睫毛、鼻梁、嘴唇每一个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孙绵绵红润润的嘴唇微张,中间一点唇珠饱满,有种半天真半惑人的味道。
楚枫轻轻调整了两次呼吸,见她站稳,撤回手,指了不远处一间造型别致的玻璃屋,“先到那里休息一下。”
“好。”
这是一间玻璃花房。花房内全是高高低低的铁艺架子,摆满了新鲜花卉和盆栽树景,空气中飘荡着馥郁的花草芬芳。
花房内还摆着两张紫檀雕花椅和一方小矮桌,桌上有围棋棋盘。
孙绵绵坐下来。
“我爷爷喜欢在闲暇的时候莳弄花草,有时我也陪他在这里下下棋。”
说着,楚枫拉过另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托着她的脚踝,往上一抬,搁在了自己腿上。
隔着一层西裤,孙绵绵清晰地感觉到对面少年的大腿肌肉线条。
“你,你……”心里涌上来莫名的羞耻感,孙绵绵别扭地抽腿,“我自己来。”
“别动,再动走光了。”楚枫轻松地一只手就制住了她乱动的腿,语气很淡却不容置疑。
孙绵绵反射性地压住裙角,真的不动了。
只是耳朵越来越烫。
“破皮了,不严重,我记得这里好像有创可贴,你等一下。”楚枫检查完,站起来走到花房一角的柜子,拉开抽屉在里面寻找。
孙绵绵这才想起刚才无意间偷听到的事,焦急道:“楚枫,有人要陷害你,你小心点。”
楚枫手里拿着酒精棉签和创可贴,转回身。他眸光一动,扬了扬两道英挺的眉,笑了。
依然是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天色已黑,朦朦胧胧的月光从玻璃屋顶倾洒下来。
孙绵绵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着白,秀气的鼻尖上泌出晶莹的汗珠。
楚枫捏着酒精棉棒正在清理她膝盖上的灰尘和沙砾,耳边是她压抑的低低的吸气声。
“再忍忍,马上就好。”
孙绵绵闷闷地“嗯”了一声。
楚枫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力道却控制得很轻。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碎碎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楚枫:“???”
孙绵绵闭着眼,掩耳盗铃地自我催眠,仿佛有了这二十四字真言护体,酒精擦在伤口上就不疼了。
楚枫笑出了声。
真是娇气,就破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伤口而已。
不过,也有点可爱。
处理完伤口,少年懒散地瘫在椅子里,柔和的象牙白色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几缕碎发耷在前额。
月光将他的脸分成了半明半昧的两部分。干净利落的下颌线,肤色莹白如玉;隐在阴影中的眼睛,幽深如冰湖。
就像是光明和黑暗,本就是对立面。
孙绵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楚枫却打断她,“想不想看场好戏?”
宴会厅内,楚青峰精神抖擞地和人应酬。楚鑫和突然喜形于色地走了过来,“父亲,后花园的那树醉芙蓉开了。”
楚青峰讶然,“你说什么?”
不怪他惊讶,那树是他和结发妻子李夙芳刚结婚的时候种的。长的枝繁叶茂,只是不知为什么最近十年再没开过花。
今天怎么突然开了?
楚鑫和笑道:“是真的,父亲。今天是您的寿辰,十年未开的木芙蓉再度绽放,这是祥瑞之兆啊。”
楚青峰虽说什么都看的淡了,祥瑞不祥瑞的他不也在乎。但上了年纪之后,夜半无人之时,时常会想起来往日种种。每每想到发妻和长子一家三口皆早逝,心里酸涩不已。
所以,乍一听说木芙蓉再度开花,他欣喜不已,“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周围簇拥着他的亲朋好友也凑趣,要一起看看铁树开花的奇景。于是一众人从宴会厅出来,沿着鹅卵石小径往前走。
远远地就看到一株两层楼那么高的木芙蓉树上,缀满了大大小小丰姿艳丽的深红花朵,最大的比碗口还要大。
楚青峰是真的高兴,和大家说着这株木芙蓉的来历。听说是当年和发妻一起所植,众人都赞叹他们夫妻鹣鲽情深。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木芙蓉,乃是清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