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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濛濛很感兴趣地问:“什么项链?可不可以拿出来看看?”
林妲想了想,就把项链盒子拿来了:“小心点,别搞得不能还原了。”
詹濛濛打开一看就嚷起来:“哇,太漂亮了!”
詹濛濛把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对着镜子看来看去,舍不得取下:“哇,这项链简直就是比着我的脖子打造的,戴在闷闷老婆那种水牛脖子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刚好我参加酒会缺条项链,把这个借我戴戴呗。”
林妲慌了:“那不行的,万一让他看见。”
“他又不去酒会,怎么会看见?”
“但是赛蒙会去啊!”
“赛蒙也看见过这条项链?”
“肯定看见过,他还知道是周生生出品。”
“赛蒙看见也没什么,难道这条项链是绝版?就这么一条?不可能嘛。”
林妲知道项链不可能是绝版,但仍很担心:“但是他知道你没钱买这么贵的项链,现在你突然戴一条,他不就知道是我把闷闷给老婆买的礼物借给你了?”
“他在酒会上那么忙,哪里有时间看到我脖子上这么细的一根项链?”
林妲很后悔让詹濛濛知道了这条项链,现在不借也不好了,只好说:“那你一定要注意,别让他看见,更别搞坏了弄丢了。”
那天晚上,林妲满眼满脑子都是那个粉色的纸盒,如果说之前她还存着一线希望,也许陶沙说的女儿是干女儿之类的话,那么今天这个粉色盒子把她最后的一线希望都爆掉了。
她觉得心头很闷很痛。
怎么会这样?
他结婚了!孩子都快七岁了!
林妲突然想起詹濛濛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淡定,莫不是詹濛濛早就知道陶沙有家室?赛蒙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他们三个都知道,就瞒了我一个人!
她跑到隔壁卧室去求证,看见詹濛濛正在做面膜,满脸涂得像个魔鬼,见到她就说:“我本来想敷上面膜就去找你呢,正好你来了。”
“找我干什么?”
“聊聊闷闷的老婆孩子。”
“他老婆孩子有什么好聊的?”
“别对我说你现在找我不是为了聊这事。”
她被人看穿心思,感觉脸发烧,急忙扭过头去看墙上的地图。
詹濛濛说:“我就是很奇怪,闷闷怎么会叫你给他老婆孩子带东西?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林妲也搞不懂:“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觉得他用意很深啊。”
“用意很深?”
“对呀,也许他觉得你爱上他了,所以他用这个方法来让你死心。”
林妲恼了:“你别瞎说了,我怎么会爱上他?”
“我没说你爱上了他,我说的是他觉得你爱上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家伙了,生得那么黑,又穷得叮当响,还一大帮穷亲戚,给咱们都不会要,他还成天觉得这个看上了他,那个看上了他。”
“他是不是觉得你也看上了他?”
“当然是啊!只怪我那时比较主动,率先给他打了电话,他就以为我追他了,故意跟我搞AA制。”
“你怎么知道他是故意搞的?”
“因为赛蒙说他最讲义气,最拿不下情面,无论和谁出去吃饭,都是他抢着付账,连在美国时都是这样,还每次跟人老美宣传中国的‘付账文化’。”
“真的?”她有点想不通,“如果他怕别人恋上他,干吗不一上来就公开声明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呢?”
“他不是怕人恋上他,而是看菜吃饭的,如果是他喜欢的,他当然不会公开声明自己有家室,骗到手再说;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才把家室搬出来做挡箭牌。”
林妲越听越伤心,继而变成愤慨:谁看上你了?如果不是你在“蓝色海洋”跑出来替我解围,我都不会注意到你!小样!
詹濛濛说:“我倒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嫁给他。就他弟和那一大群穷亲戚,就让人抓狂。而他耳朵又那么软,挣的几个美元不都流进那帮穷亲戚口袋里去了?我看他除了不是在农村出生,其他各条都符合凤凰男标准,咱孔雀女才不稀罕他呢。”
“我听赛蒙说,他就有过一个女朋友,比他大,长得又不好,脾气也很拽,但他对那个女人很着迷。”
“也就那样的女人肯嫁他了,他能不着迷?”
“但是赛蒙说他们最后吹了,他再也没对任何人——着迷过。”
“赛蒙肯定是骗你的。闷闷知道自己条件不好,能找到个女人就不错了,还敢跟人吹?那个女人肯定就是他老婆,一定的,不信你问他要张照片看看。”
“但是赛蒙说——”
“你别听赛蒙怎么说了,他为了朋友,什么都能说。”
“你的意思是赛蒙在帮陶沙骗人?”
“一定的。不过这一点我觉得赛蒙还是很够朋友的,哪怕说谎,也要帮闷闷。闷闷在这方面就差很多——”
她觉得詹濛濛说的有道理。
詹濛濛又给林妲出谋划策:“你这次去了美国,就把他在这边的事全告诉他老婆,让他后院起火。”
“为什么要让他后院起火?”
“我看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所以提这么个建议,如果你不生气,那当然就不用实施了。”
林妲急忙声明:“我生气也是为你生气,因为他那时没有向你挑明这一点——”
“我无所谓的,男生嘛,只要我喜欢,有老婆没老婆对我来说都一样。比如赛蒙,你看我打听不打听他有没有老婆?根本不打听,就算他自己要告诉我,我都会及时打断他。”
“为什么?”
“因为我如果知道他有老婆,我不还得装个受良心谴责的样子出来,累不累呀我?”
林妲真希望自己能有詹濛濛这么强大。
但林妲发现自己只是林老师的女儿,而不是詹伯伯的女儿,知道陶沙有家室就像天塌了一样。
第二节
当晚林妲和妈妈通话的时候,气还没消,劈头盖脑地说:“妈,你说对了,陶沙真的是有家室的。”
“哦?我原来以为如果他们两个当中有一个是有家室的,那应该是赛蒙,没想到是他。”
“为什么有一个就会是赛蒙?”
“因为从你谈的情况来看,赛蒙心思比较活泛,也不拒绝一夜情什么的。但那个陶沙,好像比较死板,他不是说他相信‘爱情可遇不可求’吗?所以我觉得他还有点可能没家室。但怎么说呢?有些人就是太善于伪装了。你爸爸那时也是这样,言行举止都像是没结过婚的,让人完全想不到他有家室。”
林妲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在妈妈的老路上走了一大截了,看来真是像妈妈说的那样,爱情这玩意儿太厉害,陷进泥坑都是不知不觉的,等到发现,已经太晚。
妈妈好像听见了她的心声一样,安慰说:“不过他还不算太恶劣,毕竟在不算太晚的时候就把自己有家室的事说出来了。你陷得不深,知道得早,对你算是件好事。”
林妲本来想说“什么好事不好事的,我根本就没陷进去么”,但她觉得妈妈心明眼亮,看她的心思就像赛蒙看詹濛濛的化妆一样,自己以为装得万无一失,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妲索性跟妈妈交底算了:“我不知道我算不算陷得很深,但是我知道他有家室的时候,觉得心好痛。很生气他骗了我。”
“如果他没对你表白过,应该也不算骗你。”
“他没直接对我表白过,但我觉得是。”
“那是你自己的感觉。只要他没直接表白过,就算没表白。哪怕他有意误导你,你也不能让他对你的感觉负责。”
林妲觉得妈妈说得有道理,只怪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林妲问:“你说他是不是跟他妻子感情不好才跑回国内来的?”
“感情不好几乎是一定的,他女儿六七岁了,那他们结婚也有七八年了,如果加上婚前相处的时间,可能在一起上十年了。男女相处上十年,多半都有些感情问题了,即使没严重到离婚的地步,也不会像新婚时那么热烈,彼此都有点厌倦。如果你要把他抢过来,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做值得吗?如果孩子判给他,你还得做后妈,那个你受得了吗?”
“赛蒙说美国一般都是把孩子判给女方。”
“就算孩子判给女方,他也永远是孩子的父亲,他得经常去探视孩子,也就得跟他前妻见面,孩子有个头疼脑热或者毕业就业之类大事,他还得随叫随到。也就是说,他永远都不可能割断与孩子的联系,那个也不是人人都能忍受的。”
“爸爸跟你结婚之后,是不是也经常回去看他跟前妻生的孩子?”
“他倒是不经常,但像他这么无情的男人有几个呢?而且这种无情男人对谁都无情,你看你爸爸对你不也一样吗?”妈妈总结说,“还是别沾有家室的男人吧,后患无穷,很没意思,到最后搞得你对爱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林妲跟妈妈通过电话后,决心彻底从烂泥坑里拔出来,哪怕陶沙就是酒会上那个“惊喜”,她也不会为他打扮了。
她给赛蒙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那条黑裙子,麻烦你帮忙退掉。”
“你不去酒会了?我真的很需要口译,任务都给你分好了,你要分管一片的。”
“我会去的,但我没钱买那条裙子,我就穿自己的旧裙子吧。”
“裙子算我送你不行吗?”
“我怎么会收你的东西?”
“那就算陶沙送的,行不行?”
“他送的我更不会收。”
赛蒙夸张地说:“哇,就为了你这个‘更’,我就要兴奋得半夜睡不着了。你展开来说说,为什么陶沙送的你就更不会收呢?”
林妲本来想说“他是有家室的人”,但她怕赛蒙理解歪了,干脆不提,只紧扣主题:“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尽早拿去退掉,我从来不收男生送的礼物。”
“如果不是礼物呢?比方说工作服?”
“哪有这么贵的工作服?要送工作服,你给每个口译都送一件我就收。”
“那这裙子不是砸在手里了?”
“谁叫你不先问我一下就买的?”
“不是我买的,是陶沙买的。”
“他又没看过我手机里的照片,怎么知道买这条裙子?”
“他和你心有灵犀还不行吗?”
“别编神话了。”
赛蒙很认真地说:“不是编神话,真是他买的。他听我说了黑裙子的事,就跑去买了一条。跟你看中的那条不完全一样,但基本相同,就是贵一点,长一点。”
林妲发现自己又要动摇了,马上斩钉截铁地说:“不管是谁买的,也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收。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再说我就生气了。”
“好吧,裙子你不收可以,但你一定要参加酒会,我指着你了。周六你们早点开始打扮,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打完电话,林妲忍不住跑去向詹濛濛汇报黑裙子的事。
但詹濛濛劈头就是一盆冷水:“不可能是闷闷买的!他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挣的一点美元早就花光了,你看他自己穿的那都是什么呀!天天都是那件黑汗衫,圆领的,还是地摊货,拾破烂的老头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