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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地摊货,拾破烂的老头子才穿那种东西。裙子肯定是赛蒙买的,他知道你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买裙子,怕你穿太破烂了丢‘蓝色海洋’的人,所以先替你买下,再从你工资里扣。”
“但我工资不够扣啊。”
“他知道你的为人,不够扣你会补上的。”
林妲没什么可辩驳的了,只好说:“如果赛蒙退不掉裙子,我是不是该买下来?”
“别怕,他退不掉可以送给我。”
“那倒也是。”
第三节
林妲怏怏地回到卧室,鼓起勇气给陶沙打了个电话:“听赛蒙说,那条黑裙子是你买的?”
“请一定收下。”
哇,还真是他买的!她百感交集:“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裙子?”
“你去酒会需要穿嘛。”
“你给女生买那么贵的东西,你的露西知道了不骂你?”
“这有什么要骂的?又不是花她的钱。”
林妲故意提议说:“我帮你把那条黑裙子带给你的露西吧。”
“她穿不了,因为她比你胖多了。”
她故作惊讶:“真的?我就很胖了,她比我还胖多了,那得多胖啊?”
“你一点都不胖。”
林妲很开心,看来她在陶沙心目中的形象比他老婆强多了。她问:“可不可以把她的照片发张来看看?”
陶沙想了一会儿,说:“我用QQ发给你。”
他果真发了一张露西的照片过来。
林妲一看,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是太胖,但有点胖,作为生过孩子的人,应该算很不错的了。
看到一个很好的陶太太,林妲突然失去了与陶沙闲聊的兴趣,匆匆忙忙结束了对话。
酒会那天,林妲和詹濛濛老早就开始打扮,化了彩妆,粘了假睫毛,詹濛濛还戴了美瞳,她本来也想戴,但因为从没戴过,搞半天都没戴进去,好不容易戴进去了,又觉得很难受,只好取掉。
还没打扮好,接人的电话就打进詹濛濛的手机里来了,詹濛濛说:“快了快了,你再耐心等会儿。”然后关上手机,对她说,“是闷闷,在楼下等我们。”
“怎么是他来接啊?濛濛,你先把项链取了吧,让他看见不好。”
詹濛濛舍不得:“怕什么呀?就他一家买得起这项链?”
林妲没办法,只好在心里祈祷待会儿陶沙别望詹濛濛。但她看看她和濛濛的穿着,就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因为詹濛濛穿着名牌晚礼服,蹬着名牌鞋,拎着名牌手袋,还戴着名牌项链,打扮得像只白天鹅。而她满身“淘宝”,穿的又是条黑裙子,难道陶沙会不看白天鹅,而看她这只丑老鸭?
打扮完毕,林妲忐忑不安地跟着詹濛濛下了楼,看见陶沙坐在宝马里等她们,穿着那件拾破烂老头的黑色圆领汗衫。
詹濛濛抢进前排坐下,问:“怎么是你?赛蒙呢?”
“他很忙,分不开身来接你们。”
一路上,林妲最担心的就是陶沙往詹濛濛那边望,一直在思谋万一他发现了项链的事该怎么应付。但他好像听见了她的祈祷一样,没往旁边望,反倒是不停地看后视镜,有时跟她视线相遇,他就望别处去了。
陶沙把她们送到“蓝色海洋”大门外,停了车,但没熄火,也没下车,等她们两个下车后,他说了个“玩得开心!”,就一溜烟地把车开跑了。
两个女生进到里面,感觉酒会好像已经开始了,人人都在吃喝,有人拿着酒杯,有人拿着装食物的小盘子,站的站,坐的坐。只见一片西服革履,袒胸露背,珠光宝气,谈笑风生,令人晕头转向。
詹濛濛如鱼得水,一个猛子就扎进人堆里去了,跟这个打招呼,跟那个飞媚眼,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眼球,引起了很多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林妲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只觉目不暇接,头脑发晕,中文英文都说不连贯了,哪里敢跟人交际,只能像躲迷藏一样,专找没人的地方去。
赛蒙发现了她,拿了一小盘食物过来给她,吩咐说:“别躲着呀,你负责那边一块,找几个人聊聊,帮我搞活气氛。”
林妲不得已往赛蒙指的那块走去,但她实在不懂如何找人聊聊,人家也好像没看见她一样,只顾聊自己的。
幸好有个香港老头主动跟她搭讪,她才不至于站在那里做呆鹅。但她不懂那人的粤语,还得老头子用半生不熟的国语和半熟不生的英语给她讲解,她成了“被口译”。
旁边有两个美国鬼子在交谈,林妲惊慌地发现,她,一个英语副教授的女儿,通过了国家四六级英语考试的研究生,并立志到美国鬼子的故乡去混学位的人,竟然绝大部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搞得她心慌意乱,生怕有人看见她胸前的“口译”牌子,趁人不注意,就把牌子翻了个面。
正在内疚不安呢,突然,林妲发现全场都静下来了,大家都停止了吃喝,向着大厅右边转身。她莫名其妙,跟风望过去,但被人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说:“女士们,先生们——”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个人来讲话,大家都开始吃喝了,这人是刚睡醒还是怎么的?
听众在窃窃私语,大概是在打听这是谁。
香港老头看了看小册子,内行地给她讲解。她不懂粤语,只听懂了一个粤式英语词:“西爱欧”。
她恍然大悟,蓝少东出场了!
林妲从人群里挤到前面去看蓝少东。
咦,这不是咱们的赛蒙同学吗?刚才还是衬衣领带的他,现在套了身笔挺的深色西装,不打稿子地在那儿侃着呢。
林妲站在那里听赛蒙侃完,刚才几乎全军覆没的自信又拾回来不少,因为他说的英语她全能听懂,这说明不是她英语不好,而是刚才那两个美国鬼子的口音有问题。
她对蓝少东是赛蒙并没感到太大震撼,自从知道陶沙不参加这个酒会后,她就知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蓝少东是赛蒙,要么蓝少东是个她不认识的人,但无论是谁,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现在发现蓝少东是赛蒙,那就比蓝少东是个她原本不认识的人更无震撼性了,差不多可以说她老早就猜到了。
林妲挤回香港老头身边,继续吃喝。
詹濛濛忙得顾不上林妲,先是满场飞舞,后来就吃定了赛蒙,一直跟随其后。貌似赛蒙也很受用大美人的跟随,没像打发林妲一样把詹濛濛打发到某个角落去“搞活气氛”。
说到底,林妲只是个陪衬人。
虽然承认自己陪衬人身份是件令人很难受的事情,但事实摆在这里,不接受也不行。
怪谁呢?只怪自己不如人。
第四节
散场之后,赛蒙走过来,笑容可掬地说:“林妲,你跟濛濛先回去,我这里还有点事,走不开,陶沙在外面等你们,他会送你们回家。”
一路上,詹濛濛兴奋地说个不停:“赛蒙今晚是不是帅呆了?用英语粤语国语致祝酒词,门门语言都讲得那么流利,我太佩服他了!”
林妲问:“他当‘神州’首席信息技术官了?那他‘蓝色海洋’大堂经理还当不当?”
“大堂经理马上就要成为历史了,下个月他就走马上任首席信息技术官。”詹濛濛得意地说,“你们都没想到他就是蓝少东吧?我老早就猜到了。”
接着就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推理过程。
林妲怕冷落了陶沙,也跟他说两句:“陶沙,你今晚怎么不去做口译呢?你是‘海龟’,英语肯定没问题,不会像我一样,躲在角落里发抖。”
“你英语那么好,干吗发抖啊?”
詹濛濛心情好,大发慈悲:“陶沙,你找到工作没有?如果没找到的话,我跟赛蒙说说,让他在蓝总那里推荐推荐,等他升任之后,就让你接任他现在的活,到‘蓝色海洋’做大堂经理。”
陶沙闷闷地说:“我干不了大堂经理。”
詹濛濛开导说:“男人嘛,要能屈能伸,现在工作市场这么疲软,找工作就不能挑挑拣拣,只能找到什么干什么,以后再作打算。你说是不是呀,陶沙?”
“嗯。”
“我听林妲讲,你老婆孩子都在美国,如果你在这里找不到工作,那你拿什么钱养活她们?”
林妲代替陶沙回答说:“孩子妈妈肯定在工作。”
“那也不能把家庭重担全都推到女人肩上啊!我最瞧不起那种不能养家糊口的男人了,你说你连家都养不起,你结婚干什么呢?”
陶沙突然闷声闷气地问:“那如果是结婚之后才失业的怎么办?”
詹濛濛一愣,马上说:“那就离婚,放老婆一条生路,让她重新嫁人,找个有能力养家糊口的丈夫。”
他又闷声闷气地问:“如果离婚之后他又找到工作了呢?”
“那就看他的工作赚钱不赚钱了,如果很赚钱,那他应该允许老婆回头。”
“如果回头之后他又失业了呢?”
詹濛濛又一愣,说:“怎么他失业比鸡婆失身还快?”
三个人都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陶沙说:“可能生活对你来说就跟接客一样哈,谁有钱接谁。”
詹濛濛问:“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只要遵守游戏规则,怎么样能赢就怎么样玩。”
“怎么才算赢呢?”
“我么?能充分利用我自身的价值获取最大的成功就叫赢。”
“获取最大成功是不是相当于嫁入最大的豪门?”
“呵呵,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林妲,你呢?”
林妲正在咀嚼这两人的对话呢,突然被点了名,有点慌乱:“我?没想过。”
詹濛濛笑着说:“她是‘可遇不可求’的,当然也就不会去求,就等在那里,遇到什么是什么。”
林妲反驳说:“也不是等在那里,只是不强求而已。”
詹濛濛分析说:“我觉得她主要是受了她妈妈的影响,她妈妈就是这样的,有人追来了,就接受,人家要离去,就放手。这种态度从前不适宜生存,现在就更不适宜生存。如果她妈妈那时争取一下,坚决要求她爸爸跟那个小三分开,不分开就寻死觅活,说不定他爸就回头了。”
林妲不屑地说:“那有什么意思?”
“生活不能讲意思,而要讲实效。你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好男人,一下被别人抢去,难道就有意思了?你妈妈不把你爸爸抢回来,结果就害了你,人家父母两个人挣钱养家,怎么都比单亲家庭强,你妈一个人挣钱养家,就只能把家养得皮包骨头。”
林妲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陶沙今天听到詹濛濛揭她家老底,却不唱歌也不吹口哨了?一定是因为老婆的事都暴露出来了,也用不着搞什么英雄救美了。
她只好自己反击:“其实我觉得抢来抢去的,也没什么实效。你把一个人从他老婆那里抢来,你以为他会爱你一辈子,其实他也是图个新鲜,跟你过几年也就没兴趣了,即便他没找别的人,也只是因为他找不到而已,一旦他找到了,照样跑掉。有什么好抢的?还不如一个人过一辈子,省心。”
第五节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赛蒙又端着一盘食物走到林妲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