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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开始还以为那个赛蒙是少东家呢。”
“我也以为,后来才知道赛蒙不是少东家,是‘蓝色海洋’的大堂经理。而且呢,‘蓝色海洋’是少东家他老爸开的。”
“哦,他是在他老爸开的歌厅里跟你相亲?”
“怎么样?有情调吧?”
“有没有‘情调’我不知道,但有‘钱调’那是肯定的,‘蓝色海洋’值很多钱吧?”
“‘蓝色海洋’算什么?只不过是让‘神州’集团的高层们消闲的,赚钱不是目的。”
“是吗?今天那一大群都是‘神州’的高层?”
“哪能啊!那几个人都是少东家的朋友,跟去混吃混喝混玩儿的。”
“我还以为他带那帮人去给他当陪衬呢。”
“呵呵,他肯定还没聪明到带陪衬人的地步,不然就不会让赛蒙给他做陪衬了。”
“赛蒙怎么了?”
“你不觉得赛蒙比他帅吗?”
林妲答不上来。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赛蒙是那群人里最帅的一个。但自从少东家唱了那首歌之后,她又觉得少东家最帅了,可见她在这个问题上很没原则。
詹濛濛说:“赛蒙也是‘海龟’呢。”
“他是‘海龟’?怎么会去做大堂经理?我的意思是他怎么不在国外找个工作呢?”
“你以为国外的工作那么好找?现在美国的经济这么萧条,找工作可难呢,好多以前有工作的都失业了,只好海归。赛蒙就是在那边失了业才做海龟的,幸好他有少东家这个朋友,帮他找了这份工作,又舒适,又高薪。”
“你怎么知道他是高薪?”
“你看看他那身行头就知道了,全都是大牌,鳄鱼的T,还是嘴巴朝右的鳄鱼,法国的牌子,腰里是爱马仕皮带,脚下是古奇皮鞋,这些都还不算什么,真正值钱的是他那块表,金壳金带劳力士表啊!少说几十万呢。”
林妲无比佩服地说:“我看你一直在那儿唱歌,怎么有功夫把这些都打听出来了?”
“这有什么啊?两分打听,三分观察,五分推理,全都弄得清清楚楚。喂,要不要我帮你们拉个皮条?”
“怎么说这么难听!”
“我的意思是帮你们牵个线。”
“我对相亲不感兴趣。”
“那你对美国公民感不感兴趣呢?他可是美国公民呢。”
“你不是想去美国留学吗?如果你嫁给赛蒙,你马上就有绿卡,过两年就是美国公民。”
“签证就容易了,学费也便宜了,留学的事不就搞成了吗?”詹濛濛像是预料到了林妲的所有反驳一样,直接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遍。
“算了吧,为了出国结婚,牺牲太大了。我还是靠我自己吧。”
“你靠你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出不了国。”
“那我就不出国了。”
“你不出国就得在国内找工作,但现在工作市场这么糟糕,到哪里去找工作?”
“慢慢找呗。”
詹濛濛摇头淡淡一笑:“你一介女生,就等着被潜规则吧。”
“那你呢?找了这份暑期工,是不是也被潜规则了?”
“当然被潜规则了。虽然我老板是女的,没把我就地正法,但她也是打了小算盘的,如果不是觉得能用我去跟‘神州’联姻,她才不会录用我呢。反正现在就这世道,女生出去找工作,不是被潜,就是被歧,你任选一条。”
“我就不信这个邪。”
“你不信这个邪?所以你现在还没找到暑期工?”
这话说得林妲很下不来台,因为她的确是没找到暑期工,但她没把这跟潜规则联系起来,因为谁也没提出要潜规则她,都是很正规的申请啊面谈啊,然后就没音信了。
林妲争辩说:“我根本没使劲找,因为我要复习GRE。”
“你现在硬气可以,就怕你最后为了找工作还得走这条路,那时就亏大发了。”
“走哪条路?”
“嫁人哪,现在是学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年代,我们女生就像股票,如果不在价格最高的时候抛出去,就会越来越贬值,到最后就变成了垃圾股,白送都没人要。”
林妲开玩笑说:“不是还有你吗?只要你嫁得好,我就有前途了,你当了‘神州’的少奶奶,就帮我在‘神州’谋份工作得了。”
“如果我真的当了‘神州’的少奶奶,我肯定会为你谋份高薪职位,但我首先得当上‘神州’的少奶奶才行啊,所以你在这件事上要助我一臂之力。”
“怎么助呢?”
“当陪衬人啊。”
“我不是已经当了吗?”
“你那当的什么陪衬人?完全是喧宾夺主。我们中国人就是这点不好,总爱窝里斗,自相残杀,结果搞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现在应该同仇敌忾,分头出击,一人主攻一个,谁拿下了,就造福另一个。两个都拿下了,那就互相造福。”
林妲见詹濛濛一本正经地调兵遣将,不由得笑起来:“你这哪里是在相亲?根本就是在杀敌。”
“相亲和杀敌本质上是一样滴,只不过用的武器不同而已。”
“好了,我保证以后不在你的少东家面前唱歌了。”
“不光是唱歌,各方面都要注意,低调,低调,再低调。”
“行,我保证。不过你也要保证别在外人面前爆我家的料。”
“这个你也放心,我保证不会再爆你家的料了。”
“你的保证我已经不怎么相信了,当初我告诉你的时候,你也是保证不讲出去的。”
詹濛濛很诚恳地说:“这次是真保证,因为爆你家的料对我也没好处。那只能激起男人对你怜香惜玉的欲望。你没看见?少东家不是挺身而出保护你了吗?”
“他有吗?”
“怎么没有呢?他马上打岔说他找到一首会唱的歌。”
“也许他不是打岔,就是在那时找到一首会唱的歌了呢?”
“也有可能,我们往下看吧。如果他不愿意跟我处下去,那这事就是被你搅黄了;如果他愿意跟我处下去,那就说明他那时只是碰巧找到了一首会唱的歌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跟你处下去呢?”
“看他这两天跟不跟我联系吧。”
“你们交换号码了?”
“交换了。但他说他不会发短信,也不会QQ。”
第五节
接下来的两天,林妲简直看不成书,因为詹濛濛不停地给她发短信、发QQ,说少东家还没来联系:“他爷爷的!闷闷怎么泡都不冒一个啊?”
“姐还从来没被人这个样子滴晾过!你说,姐是该哭天抹泪呢?还是该哭天抹泪呢?还是该哭天抹泪呢?”
“找块豆腐撞了吧。”
“你娃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好吧,我哭!我哭!我哈哈地哭!”
林妲发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甚至有一点小开心。少东家没有在第一时间跑来找詹濛濛,反而让他的形象高大了许多,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一会儿,詹濛濛的短信又进来了:“忍不住了,跑去问雪莉了。雪莉说她也不知道,因为少东家也没跟她联系。”
这人真的有点怪,行还是不行,总得回个话吧?
林妲刚做了一会儿题,詹濛濛又发短信来了:“你极度鄙视我吧!”
“为什么?”
“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了。”
“是吗?他怎么说?”
“他说呀——他说呀——”
“别卖关子了!”
“他说今晚请我看电影!”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林妲愣了片刻,才打出几个字:“请没请我?”
“木有。”
“我主动要求当陪衬!”
“哈哈,这次是暗箱作业,不用你这个电灯泡了。”
两人哈哈完了,林妲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
做完这些,林妲发起愣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妲有点替少东家担心,想起他在“蓝色海洋”时唯唯诺诺任人摆布的模样,估计他逃不出詹濛濛的魔掌。
不过她随即又想,人家干吗要逃出詹濛濛的魔掌呢?说不定少东家也正在跟赛蒙等人商量今晚应该打到第几垒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两人也算心有灵犀一点通,今晚就联手打到最后一垒吧。
反正打到哪一垒男人都不吃亏,我替他担个什么心?
林妲突然很想找个人谈谈,但却不知道谈什么,也不知道找谁谈。
林妲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时,她的小手机唱起来了:“LindaLinda——”
她拿起手机,发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的心没来由地猛跳起来:“喂?”
“林妲,我是赛蒙,听出来了吗?”
林妲的心没来由地沉了下去:“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我问濛濛要的。”
林妲想起詹濛濛说过的“拉皮条”的话,有点没好气地问:“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她有点烦了:“没事我就挂了。”
“呵呵,好大脾气。别挂,我当然是有事才找你。”
“什么事呀?”
赛蒙清清喉咙:“是这样的,我这里IT部门的小商突然辞职不干了,临时找不到人接他的班,想起你是学计算机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顶一段时间,我按他的标准付你薪酬。”
这可让林妲有点不好办了,不接受吧,她又很需要这种工作经验;接受吧,她又怕这就是詹濛濛拉的“皮条”。
正在犹豫,赛蒙又发话了:“你不是想申请美国的学校吗?那边很看重课堂外的经历的,光是成绩好还不行。”
这个林妲也听说过,所以她那时很努力地找暑期工,就是想积累一点课堂外的经历,可惜没找到。现在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机会,似乎不抓住有点对不起美国政府和人民。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说:“是白班还是夜班啊?”
“你一个女孩子,住得又远,当然是白班。”
“就我一个人独当一面?”
“哪能呢,我们IT部门很大的,管好多的电脑好多的卡拉OK机的,一个人哪里玩得转?”
“IT还管卡拉OK机?”
“是啊,我们这里的IT,就是我们的技术部。”
“可是我不会啊。”
“没问题,有人带你。”
林妲听说是上白班,而且不止她一个人,就觉得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于是答应下来:“行,我可以过来帮你一段时间,不过我下个月要到美国去看我妈妈——”
“下个月什么时候?”
“八号。”
“没问题,到那时我应该能找到人了。”
“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明天吧,上午九点到‘蓝色海洋’大门前就行了。”
“好的。”
放下电话,林妲就在网上做功课,找些相关信息看看,免得明天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让人把A大计算机系的研究生看扁了。
第六节
做了一阵功课,林妲听到有人按门铃,以为是詹濛濛回来了,便边拉开门边问:“又忘带钥匙了?”
门一拉开,听见有人惊喜地说:“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