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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眉眼淡得好如水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顾小姐?”她问。
“我是。”笙歌回答。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秦蓁,这个还给你。”她摊开手掌,把那只祖母绿手镯递给她。
“谢谢。”笙歌接过,打量着秦蓁。不姓傅,却从傅家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叫我秦蓁就好。”秦蓁抿了抿唇,转身进门,“顾小姐,阿郅刚醒,脾气不是很好,如果他等下多有冒犯,还请担待。”
“阿郅?”
前方的秦蓁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淡淡一笑,“抱歉,忘了跟你介绍了,阿郅是傅家的长孙,也是现在傅家的当家人。”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淡,但笙歌却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笙歌离开青城五年,回来更是没有刻意关注,对青城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所以她不明白秦蓁眼底的黯然是因为什么。
但大抵是和她口中的阿郅有关吧,能让一个女人这么唤他的男人,必定是她极亲密的人。
果然,下一刻,秦蓁继续开口道:“阿郅他……也是我的丈夫。”
笙歌拧了拧眉,“傅太太,可是我要找的人是傅老爷。”
“别叫我傅太太,阿郅听到了会不高兴。”秦蓁扯了扯唇角,看向她,突然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顾小姐,我听说过你和容家大少爷的事情,其实我很羡慕你。”
她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秦蓁眼底的怅然一闪即逝,很快就恢复初始那般淡淡的模样,“顾小姐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笙歌困惑。
“刚才在门口,管家之所以谢绝你,是因为爷爷在月前已经过世了。”
“傅老爷子已经过世了?”她惊愕,如此说来,她今天不是白来了?
“也不怪你不知道,傅家行事素来低调,阿郅也没有刻意放出消息,现在怕是就连在外的有些傅家人都不知道爷爷以及过世的消息,不过,你心中所想的那件事情找阿郅也是一样的。”秦蓁一边行走,一边不以为然地解释着,但是笙歌却能听出她语气中淡淡的伤痛。
或许,傅老的过世在她眼里并非如她口中所说的那么坦然。
二人穿过了几条走廊,秦蓁停住了脚步,“到了。”
入目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傅家是纯传统建筑,但是装修却融合着不少现代的元素。
大厅的窗户旁,有个男人背对着她们而坐,即使是坐着也能感觉他身形的修长,男人定定地注视着窗外,似乎并没有察觉她们的到来。
他一动不动,但是给笙歌的第一感觉就是很阴沉。
跟容瑾完全不同的阴沉,容瑾是摄人,而他则是渗入骨髓的那种阴冷,周遭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秦蓁抬手做了个稍候的手势,“顾小姐,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先过去看看。”
说罢,她朝男人的方向走过去。
“阿郅,人来了。”笙歌听见秦蓁开口。
几秒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推我过去。”
当秦蓁推着坐着轮椅的傅宇郅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笙歌才讶异地发现傅家的当家人竟然不良于行。
关于傅家的传闻,她听说过一些,但是关于傅宇郅,却一点都不知情,更不知道他是个……
傅宇郅注意到她眼底的神色,眼底顿时更冷了些许。
笙歌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迅速移开了目光,“抱歉。”
傅宇郅冷嗤了一声,“顾小姐,我不会帮你。”
☆、267。268章 结局篇07关于你的事情,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话落,笙歌拧紧眉心,“我还没有开口相求,傅先生怎么知道我必然是求你相帮的?”
闻言,傅宇郅瞥了眼她腕间的手镯,言语嘲讽,“其一,你既然能戴着‘鸣翠‘找来,再加上容氏最近的变动,那你必然是为了容氏而来;其二,顾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容瑾自己没有能力夺回容氏而不得不依靠傅家的话,那他凭什么接管容家?既是如此,还不如让有能力的人当家,岂不是更好?”
笙歌双手握紧,指甲微微陷入掌心,嘴角却缓缓舒缓,“如此说来,傅先生似乎很有把握自己能够帮到我?”
傅宇郅蹙眉,“如果不知道我怎么才能够帮你,那你来傅家干嘛?撄”
“爷爷把手镯交给我的时候说过,如果阿瑾在容氏上遇上了什么困难,就带着手镯来求见傅老,傅老看到手镯的面子上,会愿意相帮。但是我刚才在门口也已经强调过了,我并非是为了容氏而来,我只是为了我先生而来。”
闻言,傅宇郅手指在轮椅扶手轻轻点着,削薄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后,才缓缓掀唇,“哦?那不知顾小姐的最终来意是?”
笙歌松开手指,一字一顿地开口:“傅先生,你说得对,如果阿瑾没有能力夺回容氏的话,那他也不配接管容家,我相信他的能力,但是对手过于阴狠,手长难免有不及之处,傅家与容家不同,我听说傅家的势力都长在暗处,若是傅先生愿意,必定能够在他不及的时候护他周全。”
傅宇郅闻言微微诧异挑眉,“这就是你的目的?偿”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对,这就是我的目的,在青城,傅家想要护住一个人,应该很简单吧?”
傅宇郅蹙眉,“确实简单,但是你不觉得拿着‘鸣翠’来换这么一个请求,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笙歌闻言不在意地笑了笑,素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祖母绿手镯,她看着他缓缓道:“我不在乎他是否家财万贯,也不在乎他是否权利滔天,我只在乎无论岁月如何倾轧而过,他都能够安好如初。”
傅宇郅抿唇沉默。
而他背后的秦蓁攥着椅背的手无意识收紧。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我答应你,但是从今往后‘鸣翠’在你手中只是一只普通的手镯,除此之外再无用处。”
笙歌迎上他的目光,颔首,“我明白,多谢。傅先生,今天多有打扰,告辞了。”
秦蓁见状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她松开搭在轮椅背上的手,看向她,“顾小姐,我送你出去。”
笙歌本想说“好”,但却注意到秦蓁开口的时候傅宇郅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于是她改口道:“不用麻烦秦小姐,我自己出去便好。”
“秦小姐?”傅宇郅阴沉地开口,目光却是落到秦蓁脸上。
秦蓁置若罔闻,取过搭在檀木椅上的一条薄毯盖在他膝头,言语有些晦涩,“阿郅,我一直记得我是谁。”
“你倒有自知之明!”他不再看她,四周气氛渐冷,裹着敲不碎的寒冰。
秦蓁的眸光黯了黯,一丝不苟地把薄毯拉好才起身望向他的侧脸,“我先送顾小姐出去。”
傅宇郅没有吱声,她也不甚在意,扭头迎向笙歌,“顾小姐,傅家的地形复杂,恐你不熟悉,还是我送你出去吧。”
笙歌颔首,跟着她转身离开大厅。
她能察觉背后傅宇郅阴鸷的目光一直锁着二人的背影,哦,不,或许他看得只是她身边的秦蓁。而秦蓁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脚步也不见慌乱半分。
气氛莫名地诡异,真是对奇怪的夫妻,她想。
在傅家门外看到容瑾有些出乎笙歌的意料,本应该在家里睡觉的男人此刻面无表情地倚坐在宾利慕尚的车头处,听见动静,他起身朝二人的方向走来。
她心底一惊,容瑾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现,但是她知道他动怒了,而且这怒火还不小。
笙歌压了压眉,快步迎上他,“你怎么来了?”
容瑾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到秦蓁身上。
秦蓁站在原处,笑笑,“放心吧,阿郅没有为难她。”
笙歌诧异地看着二人一眼,“你们认识?”
容瑾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扣住了她的手指,力道大得让人发疼,她不由自主地挣了挣,不仅没有挣脱掉,反而换来他更有力的钳制。
她蹙眉,慢慢放软了手指,果然不再挣扎后,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不少。
秦蓁看了眼二人交握的手指,耸了耸肩,“容太太不必多心,我与容少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她没有必要因为你多心。”容瑾蹙眉,话语无温,“秦蓁,阿哲回来了,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
闻言,秦蓁唇角的笑容顿时一僵。
“我言尽于此,只是你放弃这么多,只为了一块捂了这么多年都捂不热的石头,值得吗?”
秦蓁失神了一瞬,才阖了阖眸,“谁知道,或许哪天我就不再执着了呢?”
她似问似答,见此,容瑾不再多言,揽着笙歌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自己开了车。”笙歌扶着车门,不愿意上车,她还不清楚为何明明在睡觉的容瑾会出现在傅家,也不想二人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隔阂,因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余怒未消。
容瑾拿过她的手包,从里面找出她的车钥匙往身后一丢,“把太太的车开回去。”
笙歌惊愕地看着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四,顿时明白这一切的始末。
想来是小四发现她来傅家,所以直接告诉了容瑾,那么容瑾此时出现在这里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看着容瑾眼底还没消却的乌青,她的眉心顿时沉了下来,“小四,我不是跟你说过不用什么事情都往上报吗?”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关于你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如实跟我汇报。”容瑾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车里,对于她为何会来傅家这件事他只字未提,但是她明白他的怒火大抵来自此。
容瑾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车,系好安全带后面色沉俊地启动车子,过程中一语不发。
没有提前知会他,笙歌自知理亏,默默系好安全带后,等待他再次开口。
只是她失策了,因为直至车行过半,容瑾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如此沉默,她倒有些坐不住了,“阿瑾,其实我今天来傅家……”
“嘎吱”——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整,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扼断她编辑了一路的话语。
容瑾熄火,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开口自从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在车上等一下。”
笙歌还没回过神,就感觉车身震了震,身侧的驾驶位上已然空空如也。
她哑然,抬头看向车外,却见容瑾倾长的身影已经穿过马路,朝对面走去。
车影绰绰,他挺拔的身姿在宽大的马路上行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很快,他就融入车流中,消失不见。
笙歌怅然地垂眸,心想算了吧,既然他不听,她也不解释了,等到回去他心情好些的时候,再跟他说清楚也是一样的。
心神松弛下来的瞬间,困倦的感觉侵袭而来。
她靠着椅背昏昏欲睡,直到微凉的触感从腮边传来。
容瑾见她醒了,把她掉落的头发拨好后,回到了驾驶座上,脸色依旧沉肃,“马上就到家了,回家再睡,车上睡觉容易着凉。”
“嗯。”笙歌动了动身子,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垂眸看去,“云记”两个大大的字眼映入在她眼帘。
她怔了一瞬,看向专注开车的容瑾,“你刚才下车是去云记买蛋糕了?”
“我记得你最近爱吃甜食。”他目视前方,淡淡应答道。
笙歌抚摸着包装盒,不语。
容瑾注意到异常,抬头瞥了眼内视镜,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