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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眼睛落在窗外,阳光正好,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薄临城,是忘记了那个女人了吧,这几年,他从未提起过她的名字,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不提的,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忘记那个女人了。
如果不是忘记了,怎么可能会对她说出这些话呢?
怎么可能给她一生的许诺。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那场车祸,即便是她失去了这五年最好的时光,可是,她最换回了她从小就最爱的男人。
爱情从来不是唾手可得,到头来,总归是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她失去了自己蓬勃向上的事业,而躺在了这里,却在醒来之后,得到了她最想要的。
上帝从来都是公平的,此时此刻,她无比感谢上苍,让她能够重获新生。
……
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寂寥而又修长的背影。
司亮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茶几的烟灰缸里躺着的很多烟头,房间里的烟味很重很重。
眉心不由得狠狠地蹙起,“薄总,你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少抽点烟吧。”
他虽然也抽烟,但是从来不会这样没有节制的抽,倒不如睡一觉,长长久久的睡一晚,等到第二天,就什么都好了。
薄临城笑了一下,不以为意的继续把黑色的香烟送进唇间,吞云吐雾间,男人的五官在青烟白雾里模糊不堪,嗓音更是沙哑到了极点,“司亮,我应该怎么办?”
司亮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办?”
“对于她,我应该怎么办?”
薄临城冷笑了一下,从医院回来,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可以摆脱她,可以让她彻底离开云城,让她再也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他竟然会冒出如此疯狂的想法……
他不想她走。
他想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司亮看着男人的侧脸,“你说的如果是太太的话……那我不好多说,毕竟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
“我应该让她走吗?”
司亮看着他,“你想让她走吗?”
“……”
司亮叹口气,“薄总,我没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的答案。”
“但是,一切跟着自己的心走,它会告诉你一个最好的答案。”
这是司亮唯一能告诉薄临城的,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从来,也不是个中高手。
……
一整天在办公室里公务繁忙,文件来了一批又一批,下午开了个会议,快要最终的时候薄临城直接否定了下面提上来的方案,下面的人叫苦不迭,全公司的人都在加班。
司亮让秘书往男人的办公室里送了三次咖啡,每次咖啡杯出来的时候,都一滴不剩。
而此刻,医院的病房里却并不安静。
秦乐安这些年因为医嘱很少来医院看秦尔冬,一年也不超过三次,这次秦尔冬能够醒过来,她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姐,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就在旁边的沙发睡,护士还给我拿了床被子……”
在秦尔冬面前,秦乐安就会笑。
其实她从来都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只是这些年,没有姐姐,父母又时常工作,所以自己对薄临城就有了那么几分依赖。
但也仅仅只是依赖而已,她知道薄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她从来也都没有过非分之想。
秦尔冬休息了这么久,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嗓音也不比之前的沙哑,“我不累,能再次看见你们,我真的好开心。”
“姐,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年都把我和爸妈给吓死了,爸爸这些年都白了好多头发,妈妈就连保养也不经常去做了,人都老了很多……”
秦尔冬没说话了。
这些,她今天就已经看到了。
都是自己不孝,所以才会让父母这么操心,也是她自己不争气,没能早一点清醒过来,否则,家人也不会受这么多苦,而薄临城,也不用等她这么久。
她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头就难受。
“乐安,你去休息吧。”
这么晚了。
女人转了转眼睛,把目光落在左侧的墙壁上,那儿安静地放着一个壁钟。
已经十二点了。
他还没有来。
今天可能不会来了。
秦乐安看了一眼秦尔冬的眼神,她了然的笑笑,“姐,薄哥哥才走多久你就又想他来啦?”
她看得出来,这一晚上人心不在焉的,就是在想男人呢嘛?
秦尔冬佯装发怒,“胡说,我才没有。”
“好啦好啦,你没有,那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你的情郎就过来看你了……”
秦乐安调侃起自己的亲姐姐来那是毫不含糊的,而被调侃的秦尔冬还有些不好意思,纤细的手遮住眼睛,脸颊泛着淡淡的红。
当天晚上薄临城果然没有来医院。
而是径直回了薄家别墅,去了厨房拿了酒,喝了整整一瓶拉菲,然后扔了杯子,上楼。
时间是当夜凌晨两点。
时暖睡得很熟,所以当男人浑身酒气的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毫无知觉。
房间里开着一盏暗色的壁灯,她似乎夜晚都会开一盏灯,有人说,往往害怕孤单的人,总会自己给自己留一盏灯。
那一点点的光芒,似乎可以给自己一点温暖的安慰。
薄临城看着女人温柔的侧脸,她的头发如海藻一样铺在枕头上,有些发丝调皮的绕上他的手指,温柔而缱绻。
“薄临城,我愿意做那个为你留灯的人,不管你多久回家,我都在这里等你,都为你亮着灯,让你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彼时,女人温柔告白,从后拥抱着他,嗓音低柔如春风。
当时的他不屑一顾,而现在,蓦然回首,只觉得,有些时候,是他不懂风情,风花雪月的爱情,被他生生造成现在这一场,三个人的戏剧。
温柔的把女人抱进怀里,薄临城轻轻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女人的额头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
时暖一夜好眠,薄临城却才睡了三四个小时,所以当女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就是男人沉静而安然的睡颜。
时暖很少看到薄临城这样的睡颜,不过寥寥数次,她心口猛然一疼……
昨晚他回来,就来找她了吗?
而她睡着了,所以,他也就睡在了她的身边。
他这又算是什么,才告诉了她,他的心上人醒过来了,而现在,却又温柔的把她搂在怀里。
时暖重重的闭上眼睛,
心里头五味杂陈,他这是想让她怎么办?
她已经无药可救无法自拔了,她到底应该拿他怎么办?
女人的手指冰凉,带着颤抖落在男人的额头上,然后是眉峰,鼻梁,脸颊,嘴唇……
一直到下巴。
温柔而深情的抚摸,如同微风对蔷薇的疼爱。
大海对礁石的亲吻。
像是被一种魔力趋势着,时暖想也不想的凑了上去,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的下巴,在唇齿那一点真实的感觉出现的时候,时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刚想自己是要闭上眼睛装睡还是赶紧离开,薄临城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一向深邃而复杂的眸子此刻带着一丝恼怒看着她,时暖知道,这个男人有起床气,她总觉得自己会死的很惨,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男人愤愤然的声音。
“时暖,你在干什么!”
薄临城睡得好好的,忽然就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他怕痒,很快的醒过来了,刚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下巴就传来狠狠地痛意。
女人的尖尖小小的牙齿就这么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了牙印子。
时暖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都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手指紧紧的攥着床单,轻轻的发出了一点声音,“我……”
时暖咬了咬唇,说了好几个我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薄临城冷笑了一下,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是他疯了,才会和这个女人在一张床上休息,看,这就是他和她在一起的下场。
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她是属狗的吗?
时暖看着男人熟稔的穿衣的动作,心想他什么时候还脱衣服了……
薄临城随意扣了几颗衬衫的纽扣,然后转身看着床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女人,嗓音微微的喑哑,“这几天我可能都不会回来,你自己在这里好好休养,医生每天都会过来,该吃药就吃药,否则……”
他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就是警告。
时暖苦涩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为了要见你,故意不吃药让岑姨给你打电话……”
她别过脸。
她知道,这几天他不会来,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秦尔冬才是他心尖上的女人,她现在在医院里吧,昏迷了五年的女人忽然清醒过来,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所以……
就把她抛在脑后了。
薄临城看着女人的脸色,好看的眉毛微微的拧起,欲言又止。
刚要转身出去,时暖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嗓音里带着一丝嘲讽,“薄临城,你现在到底是想怎么样?为什么昨晚到我房间里来,为什么抱着我……”
她以为,秦尔冬一醒,她就会被他彻底淘汰出局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那么,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已经猜了太久了,不想再这么继续猜下去了,她好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
“你是我太太。”
薄临城侧着身子,身上有着好看的光圈,嗓音很低很哑,很清晰地落在时暖的耳朵里。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太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不排斥我是你太太的事实了。”
“只要我们没离婚,你就是我的太太,这是不争的事实。”
薄临城不愿意和女人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他想挪开脚步,却是几秒钟也静静的站在那儿。
女人的眼底有一些皲裂,酸涩的味道从心底翻倒了喉咙口,时暖只觉得自己被逼得眼泪都要出来,却是硬生生的被逼了回去,“薄临城,你告诉我,你到底打算让我怎么办?”
她仰起头,“我是你太太,现在是,以后,有可能不是,但在这些日子,即便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也打算永远不公布我的身份,是吗?”
他想做什么,她好像都已经清楚了。
“我们最初的协议,就是这样的。”
薄临城淡淡出声,“你别忘了。”
时暖苦笑,“我怎么会忘记呢,我亲爱的丈夫,你让我往东,我怎么敢往西,我从来都不敢对你说一个不字,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
她已经为了他彻底失去了自我了,他到底还要让她做到什么地步他才能够满意?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膨胀,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而她面前的男人,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真是永远可以让人恨得牙痒痒,可你偏偏对他毫无办法。
薄临城看着她,“时暖,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所以,你希望我听话?你想要我做什么?”
“……”
抬脚走过去,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时暖眸光微冷,落在他衬衫上的酒渍上,酒红的颜色经过一夜已经变得有些暗淡了,她咬了咬唇,
他又喝酒了。
即便是到现在,她还是忍不住地关心他,心疼他。
还是……爱他。
根本没有办法不爱。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什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