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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过去了,然而手指冰凉僵硬,让她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钥匙孔。
她鼓捣了很久,以为后座的顾景桓已经睡着。却不知,后座的男人早已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汽车发动的一瞬,他睁开双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随浅小心谨慎地驾驶着迈巴赫,幸好这辆车的性能极优,她很快适应了离合器。
迈巴赫平稳地向前行驶。
随园到顾氏要一个小时,路上她偶尔看一眼后视镜中的他,倒是丝毫不觉得无聊。
红灯。
她停得十分平稳,看得出车技一流。
“开得还将就。现在这世界上你害怕的东西,是不是又少了一样?”后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感受到两道滚烫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随浅别开了头看向窗外。
“为什么怕开车?”他略微喑哑的声音在车里响起。
“不想开。”
“只是不想?和当年的事儿没关?”他的尾音轻轻上扬,看似温和,问题却犀利。
被他提起当年的事,随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如果你早知道会发生那种事,你还会教我开车么?”
其实她想问一句“你后悔么”,可是怎么问得出口。如果他说后悔了呢。
那她还拿什么欺骗自己?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后悔教你了么?”顾景桓笑得飞扬,“你在这方面天赋颇高,就算我不教你,十八岁的时候,你应该也学会了。与其那样不如让我教,还能让你念我点好。”
随浅神色一窒,麻木的心却在此时微微跳动了一下。
绿灯,车子再度发动。
顾景桓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
随浅张了张嘴,想要出声阻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她只得……
“咳咳,咳咳,咳咳咳……”装咳嗽。
顾景桓点烟的动作一顿,他停了很久,神色甚至有些怪异。最后他还是将烟扔出了车窗。
车子直接开进顾氏地下车库,苏曼和保镖们已经在停车场等候。
顾董马上有个重要会议,现在时间已经晚了。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随浅从车里钻出来。
她笑着迎上来,语速极快,“浅小姐,关于合约的部分,我整理好和您沟通。您看明天签约可以么?”
随浅点头。
“那个……顾景桓刚喝了一杯黑咖。现在胃不太舒服。”
“好的,我会叫医生过来。”
“嗯。”
苏曼坐进车里,随浅站在不远处,笑容恬静地挥手告别。
顾景桓淡淡地瞥了眼亭亭玉立的她,目光再次掠过那枚戒指,眼底窜过一抹戾气。
008 一十八年
车队缓缓驶离,随浅也出了停车场,向京都医院走去。
她记得京都私立医院就在这附近。
京都医院是外婆生前那段时间居住的医院,外婆看中它的地理位置和医疗条件。
就用私房钱把它买了下来。后来外婆去世医院就直接转到她的名下,是不属于随氏的一个特殊存在。
至今为止随家没人知道这间医院是属于随浅的。
所以,她才会把他安置在那里。
顶楼,唯一一间vvip病房。
见到随浅,保镖们恭敬地开门让路。
院长小心地和随浅汇报着顾少清的病情状况。
当他说到体征减弱的时候,随浅明显感觉众人投向她的目光充满怜悯。
“你们都出去吧。”她轻声说。
众人关门离开,随浅将视线落在病床上。
一个英俊的大男孩正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顾少清已经在这张病床上,睡了五年。
从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为了她。
随浅寡言,可那一整天,她说了很多话。从初见到最后,她发现自己还记得很多事情。到了晚上,她的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夜朗星稀,清透的月光洒在顾少清的脸上。
常年输液让他的脸庞白皙得近乎透明。
可还是遮掩不住他的英俊。
目光移到他修长的手指上,他的右手小指,戴着一枚尾戒。
随浅缓缓将脖颈的项链摘下,把项链上的男戒摆在他的手旁,两只戒指并排放在一起,细碎的钻石闪得她眼睛生疼。
耳畔,似乎是顾少清温和的声音。
——咦?随小浅,你为什么戴着一枚男戒?
——这是我的求婚戒指。等以后我找到爱的人,就拿这个戒指向他求婚。
——那……你找到了么?
——找到了我肯定死缠烂打,决不放弃。
——切,女孩子家家的真不矜持。
后来呢。
后来他也买了同款女戒,那是他用打工三年赚来的所有积蓄买的。
她问他为什么。
他笑得灿烂,“等着哪天有女孩和我求婚,我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不是?”
思绪回笼,随浅专注地看着两枚戒指,笑出了声。
“少清,我们认识十八年了吧?其实你走了也好,下辈子投胎去个好人家,再也不会忍饥挨饿,再也不会被人嘲讽,再也不会——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其实挺好。”
夜深,她轻轻地关上门,安静的长廊里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
随浅漫无目的地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心里空得吓人。
她偏头看向商场外的液晶屏幕上,正放着今日的a市新闻。
顾景桓一身灰色西装,正在出席一个酒店的剪彩仪式。
听说这座酒店是顾氏投建的,也是a市第一座六星级酒店。
电视上的他,英俊硬朗的相貌分外惹眼,他笑得得体,眼神犀利,一个商人该有的精明,你都能从他身上看到。
剪彩结束,顾景桓拒绝了一切采访,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豪车座驾。
最后,画面定格在他上车时孤冷的侧脸。
随浅觉得,他的脸色极差。
“啪嗒——”
下雨了。
街上的行人纷纷慌张地寻找避雨的地方,亦或者冲到马路边打车。
只有她,不疾不徐地张望了一圈,然后向着一个角落走过去。
她已经安稳地站在屋檐下,而刚才慌张找地方的人,相反因为没找到现在还在雨里淋着。
009 青梅竹马
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苏曼顺着顾先生的目光,看到了随浅。
雨中的她淡然优雅,苏曼她看过数不清的名媛淑女,却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浅小姐这份高贵的气质。
只是再看看顾先生苍白的脸,苏曼还是心有余悸。
早上她本来要叫医生过来给顾先生看病的,但会议召开在即,被顾先生拒绝了。
结果中午顾先生参加完剪彩仪式,刚坐进车里他人就昏了过去。
一向沉稳的苏曼被吓得六神无主,还是司机做主将顾景桓送到附近的京都医院。
医生后来清醒地说哪怕当时他再多喝半口黑咖,现在就不仅仅是胃病复发的问题了。
只怕是要准备后事了。
苏曼听到医生的话,心中震惊不已。这些年顾先生一直有最好的私人医生24小时待命,她一直以为顾先生的胃病已经好了!没想到竟然是越来越严重。
医生让顾景桓修养一个星期。然而下午顾景桓一醒过来,就坚持出了医院。
他说还有公务要处理。
顾先生态度坚决,苏曼即使担心,也说不上话。
然而此时,为了抓紧时间工作而不住院的顾景桓,却为了看一个女孩子而让时间缓缓而逝。苏曼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
“顾先生,要送把伞么?这场雨可能还要下大。”
顾景桓没回答。
其实她从那家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看见她了。
他当然知道那间医院里躺着谁。
顾少清,她的青梅竹马。
那个随氏救助的孤儿。
据说,性格古怪孤僻如随浅,有一个神秘的知心男友。
据说,随浅倾尽家财,就为了保护一个顾少清。
据说……
其实他曾经见过顾少清。
那个阳光一样的温润少年,彼时曾直视他的眼睛,和他说了一番话。
——顾董,小浅不是豪门牺牲品,她不会为了家族出卖自己。
——我和小浅的感情很好,您看我手上这枚女戒,这是我准备向她求婚用的。
——顾董,您实在是配不上她。
到了他这个位子,已经很少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可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他敢。
窗外,雨滴打在随浅的额头上,她轻轻抬手去擦。
顾景桓薄唇微动,“苏秘书,叫人给她送把伞。”
苏曼明显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她立即道,“我明白了。”
……
随浅回到随园的时候裤腿都湿透了。幸亏有个好心的路人送了把伞给她,不然这么大的雨浇下来,她非得生病不可。
她回来得晚,连佣人都睡了。
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突然想起来自己一天没吃过东西。
突然,房门被敲响。
“进来。”随浅狐疑。
是荣伯,他端着熬好的姜汤和几碟点心走了进来。
“怕您晚上回来饿,做好了就给您温着了。”荣伯憨厚地一笑。
“谢谢荣伯。”随浅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您坐。”
随浅拉过凳子,强行按下荣伯的肩膀,让他坐下。
荣伯拗不过她,再加之没有外人,也就坐下了。
荣伯是外婆的心腹,以前他就跟着外婆在随氏做事,后来外婆去世了。
外婆给他留了一笔钱,那笔钱足够她后半辈子都不愁吃喝。但他却留在了随园当管家。
看着随浅优雅地握着汤匙一点点喝汤,他心生感慨,一晃他在随园都已经二十多年了。
这些年他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孩子,虽然生在这么好的人家,可是命太苦。
当年,本以为顾家那个男人能让她脱离苦海。却没想到只是把她推进更黑的深渊。
荣伯的眼眶红了。
“丫头啊,如果碰上合适的男人,就嫁了吧。别守着顾景桓,也别守着顾少清了。”
“嗯,荣伯,我会的。等随氏的事稳定下来,我就找个平凡的人结婚,找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平平淡淡地过完这辈子。”随浅淡淡地笑着说。
只是荣伯却觉得随浅的笑容太过悲凉。
“嗯,你外婆你母亲都想过这样的生活,可这最后啊,都没能如愿。就守着这个园子,过了一辈子。你别学她们。”
“好。顾景桓和顾少清,我统统不要。”
随浅端起姜汤,将最后一口喝尽。
辛辣的姜汤流进喉咙里,一下就呛出了她的泪。
010 年少轻狂
随浅已经在随氏门口站了一小时了。
她端详着眼前的这座随氏大厦,a市的地标建筑。
透明的玻璃幕墙,见证了随氏的朝代更替,兴衰起伏。
当年的随氏创始人随钟女士为建造这座大厦斥资近百亿,创造了独属于随氏的神话。
自那之后,每一代继承人都用高超的经商天赋,延续着这个神话。
直到她这一代……
看着从大厦里进进出出的职员,随浅脑海里跳出一个数字;10万。
外婆说过,随氏的职员及其家属至少有十万人。
这就意味着,随氏总裁每做一个决定,都会或大或小地影响到十万人的生活。
可笑当年年少轻狂,觉得为爱放弃一切是世间最潇洒最无私的事。
如今看来,却是那么的幼稚愚蠢。
震动,勾回了她的思绪。
“随小姐么?顾先生情况有了好转。他的病情平稳下来了。”院长在那端语气欣喜。
“哗!”布满阴霾的灰暗的心似乎被划开一道口子,一束阳光直直地照射进去。
“非常感谢!有情况请及时通知我。”随浅清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挂了电话,她身上的疲惫奇迹般地一扫而空。
她抬腿向着大厦坚定地走去……
搭乘电梯上去,二百平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一如昨日。
小时候她经常和外婆来这里办公。
后来童战国任总裁,颇为反感这个办公室。
他就将总裁办公室设在了原来会议室的位置,在这层楼的楼上。
而这个办公室,就始终空着。
随浅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面挂满了随氏继承人的巨墙前。
看着墙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