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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刚刚穿来这里一样;李米多那时候醒来,第一眼也是看到的张月英。
此刻;张月英正趴在桌子角犯困;额头枕在双臂上;眼睛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刚刚醒转的时候;李米多还在想自己怎么会在床上躺着,这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头沉的厉害。四肢也是重的;泛着疼痛。
李米多睁了睁眼睛;刚想叫张月英,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妈;你别在这里睡了;去屋里睡吧。”麦多小声对张月英说。
张月英稍稍眯起眼睛道:“我就在这屋吧,万一再烧起来了。”
麦多一边喝水一边说:“我看着就行了。”
张月英摇摇头,突然坐直了身子;想精神一下,就听见床上的声音传出来:“姐;给我喝口水。”
李麦多听见,连忙往床上看去。
张月英这下彻底醒了,赶紧站起来,坐到床边;道:“米多,你醒了?”
米多点点头,问:“我怎么了?”
“你还怎么了?你高烧了整整五天,今天是第五天了,我还以为你要被烧死了呢。”李麦多端着茶缸不紧不慢道。
“呸。”张月英啐一口,道:“李麦多,滚一边去!”
“呦这是米多醒了,用不着我了。妈,你这是卸磨杀驴啊。”李麦多说。
麦多话音刚落,金多的脑袋就探了进来,越过麦多的头顶,看一眼米多道:“二姐你醒了?”
金多说完,麦多就转头看金多一眼,然后哼了一声。
金多撇一下嘴问:“大姐,你哼什么!”
“我想说你是不是太假了?”
“假什么?”
“还二姐,你也不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从你会讲话开始,叫过多少次二姐。”麦多哼唧唧。
“那也比你强。”金多说,“这世界还竟有人自称自己是驴的。”
“什么?”李麦多把茶缸往桌上一摔,看向李金多道:“谁说自己是驴了!”
“卸磨杀驴啊。”李金多小声嘟囔一句。
李麦多实在没话说了,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李金多,生生把李金多看的别过头去。
米多被两人的拌嘴逗的不行,指指桌上的茶缸说:“还是先让我喝口水吧。”
“对对。”张月英连忙把茶缸递给米多。
米多端着水,突然就想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刚穿来的那一刻似的。
那时候也是,李米多刚刚醒转,麦多在质问她妈和她弟米多为什么会受伤,吓的张月英连水都忘了递给米多了,这一转眼已经过去四年了,真的好快。
李米多端起水,呼噜噜喝了好几口,喝完了,就抬眼看见屋里三个人都在看她。
还有隔壁张月英的卧室,自米多醒来,就听见那屋里传来的咚咚咚的声音。是李强,一直拄着拐杖在房间里走。
那份焦躁和不安,米多听的出来。
李米多手里拿着茶缸,她眼睛亮晶晶的,因为高烧几天,嘴唇都是干的,可在她的眼里,妈妈还是妈妈,金多还是金多,麦多依然是麦多,这一切,都没有变过。
如果说有变化的话,那就是,她或许又可以多了更多的家人。
来到七十年代之前,米多是孤单的,是一个做梦都想有家人的孤儿,甚至米多想象过,哪怕是有一个极品家人,她也是乐意的。
然而她打出生就被扔在了保育院门口,家人的梦,还没来得及做成功,就在浴室里滑一把,后脑勺着地了。
穿成七十年代的李家二闺女后,李米多想了许多,譬如以前的米多去哪里了,后来李米多想了又想,最后得出的结论,这李家的二女儿,应该在那次被人一板砖拍在了后脑勺后,就去世了。
所以,在2050年枉死的米多,才有机会借了这个身子。
至此,米多常常在想,老天或许是可怜她,让她这个孤儿可以在这么一个大家庭里重活一次,可以感受家庭的温暖,还有亲情的可贵,甚至是一些极品亲戚,也让她可以一次有个够。
李米多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感受着身边发生的一切,也感恩着身边的一切。
可在知道事实之后,李米多还是生病了,躺在床上高烧了整整五天。
李米多在想,如果那个米多孩子,假使她熬过了上一次的板砖,那这一次的变数,她依然能扛过去吗?
李米多抬起眼睛,看着屋子里看上去十分镇定的三个人,却早就听到他们的心脏跳的乱七八糟。
一家人的惴惴不安。
米多对着张月英笑一笑,道:“妈,我想和你聊一聊。”
张月英正在考虑要怎么和米多解释,想着她可能会故意避开这个问题,在这之前,张月英也和李强聊了好久,他们都一致认为米多可能会装作不记得这件事,至少这些日子她不会张嘴问这件事。可那时候麦多和金多两人就连连否定,他们说米多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月英心里有所准备,只能点点头。
米多看一眼麦多道:“姐,你再给我倒一杯水吧,我渴。”
麦多深深的看米多一眼,然后说:“行。”
金多站在门口,不敢看米多的眼睛,只是在那里站着,就听见米多说:“金多,你叫一下咱爸。”
“哦。”金多从房间走出来,叫了李强。
等李强进了屋,麦多也把水倒好了,递到米多手里,又深深看了一眼米多。
米多知道麦多的想法,她冲麦多点点头,示意她不会让父母伤心的。这麦多才放心的走出去,关了门。
麦多一出门,就看见金多那双焦虑的眼睛,麦多冲金多笑了笑,道:“她是你的双胞胎姐姐,你应该相信她。”
麦多说完,金多立刻点起了头。
李强走进房间,张月英扶他坐在了椅子上,张月英也顺手拉一个马扎,准备坐下。
可谁知李米多拍一拍床边,对张月英说:“妈,坐我旁边吧。”
张月英看李强一眼,李强冲她点点头。
米多坐起来,给张月英让了一个位置,然后把手覆在她妈的手背上。
“妈,”米多看着张月英说:“晚上你们吃的什么?”
张月英压根没想到米多会问这个,说:“就随便吃了点。”
“随便吃了点什么?”米多问。
“馒头,还有咸菜。”张月英道。
“还有疙瘩汤。”李强在一旁补充。
“哦。”米多笑了笑,“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饿了。”
“能不饿吗,五天没吃一点东西。”张月英立刻站了起来,“妈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擀点面条行不?”
李米多听着,一股热泪涌了上来,在眼眶里直打转。
张月英见了,立刻停下脚步,不安的走近了,重新坐下后,看着米多:“你,你怎么了这是?”
米多热泪盈眶,拿手擦了一把眼泪,笑道:“我还记得,四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妈妈亲手擀的面条。”
张月英笑一笑,“这孩子,四年前的事还记得。”
“当然记得了,那时候做的是西红柿鸡蛋面,面条是你亲手擀的。我吃了一口,真的特别香。”米多回忆道。
那个味道她始终忘不掉,是只属于妈妈的味道,也是米多这两辈子,第一次吃到的味道。
李米多拉上张月英的手,缓缓道:“妈,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张月英吓一跳,立刻说:“妈怎么可能不要你,怎么可能,你是我的米多,是我家的二闺女,妈怎么可能不要你?”
李米多点点头,“只要妈还要我,我就一辈子都是妈的女儿。行吗?”
张月英眼睛里都是泪,她紧紧抱住米多,哽咽道:“行,当然行。”
“那我就放心了。”李米多道。
然后又看向李强,问:“爸,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女儿,对吗?”
李强也哽咽了,点点头:“是,当然是。”
李米多看看张月英,又看看李强,说:“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只要你们还要我……”
李米多说着,使劲擦一把脸上的泪,继续道:“不,不是。即使你们不要我了,我也要缠着你们,要给你们当一辈子的闺女。”
张月英听了,看一眼李强,李强也在看她,两个人相识一笑,终于放松了。
三个人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那边麦多就敲门了,在外面喊:“你们还没说完,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月英立刻应一声,“来了,来了。”
房间的门打开,李麦多第一个进了屋,看见三个人眼睛都红红的,就说:“看看,大半夜哭成这样,明天早起,一个个的肯定都成核桃了。”
“什么核桃?”李强问。
“核桃眼呗!”麦多道。
张月英立刻擦擦眼泪,道:“米多,我去给你擀面条。”
李米多刚想说太晚了不吃了,可看见张月英的表情,立刻点头道:“行,妈。”
“切,这大半夜的要吃擀面条,你还真会折腾人!”李麦多切一句。
转头就看见李米多冲她吐舌头。
张月英站起来已经准备去擀面条了,顺手在麦多背上拍一下:“我愿意擀!”
李金多过来扶李强,在一旁紧瞅着,见缝插针道:“妈,能不能多擀一碗,我也饿了。”
这一碗面条下肚,李米多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坐在床上消食,大家都去睡了,李麦多也嫌灯光照眼,转过身背对着李米多。
米多看着麦多的后背,忽然听见麦多在那边说:“谢了,米多。”
米多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麦多的意思。
她看着李麦多,轻声道:“应该的,大姐。”
李麦多没想到米多会回话,立刻转头去看她,就见米多在看着她笑。
麦多无奈地叹口气,道:“你还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米多问。
“反正就是不一样了。”麦多懒得解释,就说:“以前你只会哭唧唧。”
“现在呢?”米多问道。
麦多白她一眼:“现在啊,傻唧唧!”
麦多说完,翻了个身,又背对着米多。
过了没一会儿,麦多又开口了:“她去北京了。”
米多知道麦多说的是谁,便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咱小姨夫说的。说那个老首长最后把她接走了,说要带她去北京治病。”麦多说。
“哦。”米多坐在那里,下巴轻轻点在膝盖上,想象着最后一次见到关喜莲的样子。
那天,米多把关喜莲送回县委大院,然后一口气冲到家里,翻到那个箱子底下压着的红色小被子。
那小被子还在,上面绣着一个字,豆。
原来,这就是小豆子的豆。
米多拿手反复的摸着那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她想起身去找关喜莲,去找刘琴,可还没走出家门,就看见张月英已经赶回来了。
张月英看见那个小被子的表情,米多这一世也忘不了。
事情还需要再问吗?已经没有必要了。
之后的事,米多完全没有了记忆。
这幅身体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在米多还在努力支撑的时候,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这一倒下,已然是五天之后。
米多趴在膝盖上想了许久,才晃悠悠站起来,披一件衣服就往外走。
麦多连忙问:“你去哪儿?”
米多道:“你睡吧,我这几天睡的太多了,又吃了面条,这一会儿撑的难受。出去走一走。”
“行。”麦多说,“别跑远了。”
“我知道。”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