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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我看她从小就喜欢小雨,就没变过。”
“她才多大啊,这么早熟?不会的,才十几岁。”李米多摆摆手道。
“怎么不会?”辛向南看米多一眼,手里握着方向盘道:“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也是十三岁。”
米多笑着撇一下嘴,“好了,知道你厉害!”
“你想怎么办?”辛向南看着米多,“辛年的事。”
李米多想了想,“在最好的年龄喜欢上最好的人。我没意见。”
辛向南也笑了,道:“我也是。”
*
“你说怎么办?这样下去咱们酒厂就真的完了。”
一九九八年三月八日,红县第一酿酒厂在开大会,身为厂长的李麦多焦急的走来走去。
底下的人吵的不可开交,但是阵营很明显,支持改革的只是少数派,剩下的绝大多数都站在另一边,和那些年轻人激烈的争吵着。
小年轻们大多是毕业后刚分来的,他们的思想比较进步,眼看着这酒厂一天不如一天,已经连续亏损两年多,这一进一九九八年,一连几个月都在找李厂长谈话。
李麦多何尝不想做出改变,可国营转民营,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转的。可厂里还有这么多职工,国改私后,最起码就要有一部分职工下岗,谁愿意下岗?谁愿意丢了这个铁饭碗?
“人家那些巨头都已经完成改制了,我们红县这么小一个酒厂,怎么可能死扛着不改,再说了,改制才是我们唯一能走的路,不说别的,就说今年,大家每个月才发多少工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个年轻大学生干脆直接站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说到发的工资,厂子里的职工瞬间都没话了。
这两年白酒市场供过于求,产量过剩,导致厂里效益极差,尤其是一些白酒巨头纷纷完成了改革重组,还有啤酒的热销,外加改革开放后各种酒类进驻市场,让本来市场定位就在附近市县的红县酿酒厂的市场份额一下子就受到了冲击,前几年的辉煌突然就土崩瓦解了,今年更甚,发到手里的工资,还达不到之前的四分之一。
丁孟看着李麦多急的在车间转圈圈,也是着急,便道:“今天的会就先结束吧,各车间的主任留下,我们再讨论。”
职工们听了,呼啦啦都走了,临近中午,家里都有孩子学生的,都要赶紧回去做饭。
李麦多满面愁云,看向丁孟道:“元一怎么办?”
“早晨就和他说过了,他去他姥姥家吃。”丁孟说。
李麦多双手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刚刚吵吵的自己头都快爆了,就说:“那行,咱们继续。”
李麦多这个厂长,在厂子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她临危受命,之前的老厂长因为积劳成疾,在酒厂开始亏损后就一病不起了。李麦多作为红县第一酿酒厂的副厂长,主动站了起来,担起了这个大担子。
可受市场的冲击和产能过剩,李麦多带着全厂的职工奋力一拼也没办法力挽狂澜,眼睁睁的看着红县酿酒厂连年亏损,也就这时候,上面下了死命令,酒厂改制必须在今年上半年开始启动。
改制的事情早在去年就开始传的沸沸扬扬,因为有很多白酒巨头已经开始着手改制甚至都快完成了改制,红县酿酒厂的职工一听到这个消息,个个都处在恐慌中,因为大家都知道,改制代表着什么,对他们来说,切身相关的就是下岗。
一个奋斗了一辈子的地方,谁愿意走,谁可能走?
李麦多头都大了,整天都在厂子里,办公室的门就没有关上过,不时有职工尤其是跟着她一起干上来的老职工往办公室里跑,询问改制的事。
这关系到所有职工的基本利益,大家都无心生产,整日都是惶惶不安。
可是酒厂面临的问题,要么是死,要么是改制后活下来。
要走哪条路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李麦多急的走来走去,几个车间主任早就吵了起来,吵的李麦多的头更疼了,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音,其中有一个人在旁边说:“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
声音虽然不大,却用力击中了麦多的神经,她何尝不是一直在寻找这个两全的办法,但怎么才能两全?要想改制,职工下岗是必须的,也可以说是首当其冲的环节,可麦多知道,在红县第一酿酒厂,这里的职工并没有占位偷懒耍滑的迹象,他们是真的把酒厂当成了自己的家来奋斗,尤其是和麦多他们一起进厂的,经历过酒厂的生死存亡,所以在之后的生产中更加努力,却抵挡不了市场的冲击。
“是要找个两全的办法。”李麦多突然停了下来,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大家,“我不想看到有人拿着那一点安置金离开厂子,像其他工厂一样。不行,我要去趟市里,现在马上。”
李麦多说完就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对丁孟说:“我晚上不一定能回家,家里就靠你了。”
“我知道。”丁孟跟上去,和李麦多一起走出工厂,“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麦多摇摇头,“不行,厂子离不开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不在我不放心。”
“那你怎么办?你一个人去?”
李麦多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丁孟:“不,我去找老厂长。”
一九九八年,整个华国都陷入了一片震荡中,李麦多就身处这经济震荡里不能自拔。可在华国企业遭受冲击的浪潮之外,在福利院工作的李金多也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汪从霜要退休了。其实汪从霜早就过了退休年龄,可她一直没有离开福利院,是因为福利院一直却人手,而送进来的孩子却越来越多,所以汪从霜在身体极为不好的情况下,又坚持了两年,直到她的膝盖疼的站都站不起来,这才正式离开了福利院。
李金多在汪从霜离开后,在汪从霜的强烈推荐下,正式被任命为福利院院长。
暑假开学后就要升初三的辛年,在一九九八年这个夏天一直跟着米多住在了福利院。
“妈妈,爸爸这次要闭关多久?”辛年在厨房里帮忙洗碗,米多收拾着剩下的饭菜。
“不清楚,你也知道,你爸每次都没个准头,有时时间长有时时间短的。”李米多整理好了,走过去说:“行了,给我洗吧,你去看看书吧,这马上就初三了,明年就要中考,你能不能考上重点?”
辛年摇摇头,“我没什么把握。”
“那才要好好学呢,你看汪雨,成绩多好啊,他可是从小学到高中都是重点学校,人都是自己考上去的,现在读的大学也重点,他可是咱们福利院的骄傲。你啊,也得向你小雨哥哥学习。”
辛年听了米多的话,就问:“妈,汪雨怎么毕业了也不回来啊。”
“你去问你舅舅,你舅舅和他一直都有联系。对了,你们之间不是也有联系吗?”米多看一眼辛年。
辛年挑一下眉,道:“我什么时候和他有联系了。”
说完,辛年把碗一放,看着米多说:“妈,你洗吧,我去看书了。”
“去吧去吧。”米多摆摆手。
辛年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她舅舅和舅妈站在操场上带着一众孩子做早操,辛年也赶紧站到队伍的最后面,跟着做了起来。
这做着做着,辛年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她本来是自己独自站在了最后一排,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竟多出一个人来,那人和她的动作一致,一样在做操。
辛年转头往旁边一看,可吓坏了,手脚都不知道要摆在那里,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身边的汪雨。
一两月没见,汪雨好像又帅了。
辛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她清清嗓子,小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汪雨在一旁做着操,似乎没听见辛年和她说话。
“喂,我问你呢,你怎么回来了?”辛年没得到回答,只能提高了音量。
汪雨做着操,斜眼看向辛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
一句话噎死人,说的就是汪雨这样的。
辛年心里气,可没说出来,就在心里默默念汪雨。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汪雨突然说。
“没有没有。”辛年连忙否认道,可不敢看向汪雨,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我都听到了。”汪雨做着最后一节道。
“你听到了?你听到什么了?”辛年干脆停止了动作,转头看向汪雨。
汪雨这时也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辛年,道:“我听见你说,你明年就要中考了,可这次期末考试,只考了第二十三名。”
辛年觉得又气又羞,在年年第一的汪雨面前,自己考了二十三名实在是丢人啊,她支支吾吾道:“我那是没发挥好,我下次就能考进前十了。”
“是吗?”汪雨转头看着辛年。
辛年信心十足:“当然了。”
汪雨听了点点头,一双有神的眼睛看着辛年道:“那好,我拭目以待。”
汪雨和辛年说完话,正好音乐声也结束了,在前面做操的孩子们早早的就注意到他们的大哥哥汪雨回来了,早操刚做完,就一个个的冲进汪雨怀里。
“小雨回来了。”张红走到金多身边道。
李金多往远处看过去,就看见汪雨在一群孩子的包围下笑着朝他挥手。
辛年实在想进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门关上了,她也不能敲门说要进去,就特地在门口等着。
焦急的等了许久,张红才从里面出来。
辛年赶紧追了上去,“舅妈舅妈,你们在里面说什么呢,说了这么长时间。”
“说小雨呢,你舅舅让他出国读书,他都考上了,就是不想去。”
“不去就不去呗,国外有什么好的。”辛年撅着嘴巴,气不打一处来,她还想着赶紧长大,以后嫁给小雨哥哥呢,她舅舅倒好,竟然撺掇着她的小雨哥哥出国。
辛年又折回来,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然后在门外大叫起来:“小雨哥哥都说了不想去,舅舅你干嘛让他出国。”
李金多在里面听到了,哭笑不得的指指外面道:“看看,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呢。”
汪雨在里面坐着,听到外面辛年急的跳脚,也笑了,站起来打开房门,对辛年说:“你别在外面站着了。”
“你能不能不走?”辛年看着汪雨道。
“我不走。”汪雨说。
辛年听见汪雨说他不走,立刻就高兴了,一双好看的眉毛挑起来,问:“真的不走?你说话算话吗?”
“真的不走。”汪雨低头看向辛年:“你快去看书,一会儿我去给你出套题,检查一下你的成绩。”
“妈呀!”辛年立刻跑了。
汪雨重新关上门,就听见金多道:“你不出国也没问题,可外面那么多好机会可以闯,你干什么一定要来福利院。小雨,你要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你那么优秀,有大把的机会在等着你。”
汪雨坚定的看着金多,道:“院长,我就要在福利院,这就是我的人生,这也是我最好的机会。”
李金多看着汪雨的眼睛,好像突然回到了十六年前,见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
“元一,你妈是不是今天又不回家了?”
张月英在准备晚饭,堂屋里的丁元一在写作业,听到叫他立刻应了一声,是。
“你说你妈,一天天忙的什么啊,家都顾不上回,上次我见她,起了满嘴的泡,上火上成什么样了都,还熬呢。”张月英十分心疼这大闺女,没日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