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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英穿了见土黄色的棉布褂子,下面是靛蓝裤子,她实际年龄并没有多大,但在李米多眼里,张月英看起来已经有些苍老了,她皮肤黑黄……
想到这里,李米多猛然看了自己一眼。
第5章
李米多低头看了眼自己,她穿了一件白色棉布汗衫,下面是黑色裤子,白色汗衫是长袖的,虽然天气炎热,可张月英怕她一直躺着,会凉,便给她穿了长袖长裤。李米多起床后,发现汗衫的袖子太长,随便撸了上去,现在袖子卷在胳膊肘,露着半截胳膊。
虽然没有照镜子,李米多也能看的见自己的肤色,就算是那胳膊,也是一水儿的雪白,这在她那个年代,被叫做牛奶白,会说话的还说赞你一句牛奶皮肤,说的就是李米多现在这个肤色。
李米多有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她每天都是要去上学的,这次也是受了伤,才在家里躺了几天,不至于刚躺了几天,这肤色就变的嫩白,肯定是天生的。
她抬眼看着张月英,又想起刚刚见到的李麦多和李金多,一个姐姐,另一个是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两个人的肤色都是黑黄调,白都沾不上边儿,更别说像她这种白的发亮了。
李米多想了想,自己估计是像她爸,她爸李强不是还没进家呢。
又感觉自己想的太多,这次穿越,李米多是真开心,她上一世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家人,自小孤苦,向日葵保育院长大,然后受政府的资助读了书,一直到大学毕业开始工作,都是孑然一身。
她回想到自己临死前的惨状,直挺挺的躺在浴室里,喊也喊不出声,就算她能喊出声,房子的隔音那么好,旁人也是听不见的,好吧,就算能听见,隔壁长了个顺风耳,李米多也坚信不会有人来救她,那个年代的人都是如此,住了多少年,连邻居的面都没见过,就算听到有人叫救命,大多也不会去管这个闲事。
李米多从床上下来,见门后挂着一本黄历,她瞄了一眼,上面印着1973这四个数字。
她竟然来到了七十年代,家里人丁兴旺,爸爸妈妈姐姐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李米多只觉得这一世足了。只后悔当时没好好学习历史,她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除了考试会常考的几个时间点,其他的一概不知。
张月英此刻依然站在墙角听着,她没有留意到米多已经走了出来,更在她听的专心时,已然溜出了家门。
因为隔了一家,李家院子里听的不是那么清楚,李米多从家里出来,就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
她走到辛向南家,大门紧闭着,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里面三个人并排坐着,一人一个小马扎。
谁也没想到米多会来,麦多听到门响,立刻警觉的站了起来,一看是米多走了进来,才又坐回去。
“你怎么起来了?”金多看到米多后也吓了一跳,这人要么不省人事的躺了四天,要么一醒来就能往外跑,也是稀奇。
“我来找你们。”米多笑了笑。
她没照镜子不知道,这几天油盐未进,原本就瘦削的身子,此刻更加单薄了,脸上也没有一点血色,惨白惨白的,怪吓人。
麦多见惯了她这样,立刻把她拉到马扎前,让她坐下,奇怪道:“你也是怪了,以前最不喜欢看这些事的。”
“别说话,听不见了!”李麦多正竖着耳朵听,连忙呵斥。
米多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见麦多这么一说,心里便松快了,只是对着金多笑了笑。
隔壁孔卉似乎晕了过去,已经不再惨叫了,可依然能听到皮带抽动的声音,一皮带一皮带的抽下去,李米多听的肝儿颤。
濮阳的哭声渐小,这孩子本来年龄就小,这么热的天,也哭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白白看着她妈挨打,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米多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那张惨白的脸转过去,看向姐姐麦多,小声的说了句:“姐,你不能帮帮忙吗?”
“狗拿耗子!”李麦多立刻回了她一句。
金多朝米多摇摇头,让她别再掺和这些。
一直没说话的辛向南也没眼看坐在他对面的李米多,心想幸亏当初麦多一剪子把她的头发剪短了,否则若还是长长的头发,就这么垂下来,再配上这惨白的脸,和那双漆黑的眼睛,哇,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辛向南轻咳一声,似回不回道:“差不多应该结束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有人喊:“剪刀呐,拿来!”
第6章
虽然嫁给濮司友已经八年了,可孔卉毕竟没有生过孩子,与其说是养大了濮阳,不如说是和濮阳一起成长的。她一直保留着少女最柔软的地方,心向阳光,灿烂梦幻。濮家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日子也过的苦巴巴,可阻止不了孔卉那颗浪漫的心,即使是在这样的年代。
她经常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衬衫,下面是干净的长裤,中缝笔直,是在枕头下压出来的。孔卉从来不似别的女人,大热天在家里穿个大短裤,图凉快。不管你何时见她,她总是穿的整整齐齐。衣服不多,就那么两件,每天也要换一换,然后叠的板板正正的放在床头。
即使在家,孔卉不穿拖鞋,她给自己做了一双简单好看的一带布鞋,方口,用的红色方格布,不敢在外面穿,特意用碎布头做了家里穿,屋里摆一双,进门先换鞋,出门再穿上那双黑色的布鞋。
再往前数两年,闹的最厉害的时候,先是女学生们剪短了头发,然后很多女人因为怕麻烦,也剪了头发表示革命决心。只有孔卉没有剪,她的头发养的又粗又黑,长长的,一直到胸前。孔卉经常梳两个麻花辫,从耳后绕过来,水灵灵的搭在胸前。偶尔会把头发全都梳到一边,然后辫一个四股麻花辫,独一个摆在前面,好看的不得了。
也就是这样的孔卉,一心一意的带着濮阳长大,说是濮阳的妈妈,其实更像濮阳的姐姐一般,两个人无话不谈,就这么在一起过了八年。
她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竟被一群学生拖了出来,死死拽着她精心养了好多年的头发,把她从房间里拽了出来,孔卉走不及,只能爬着出来,又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学生抽,皮带一下下的抽在身上头上甚至脸上,疼痛之余,更多的是羞愤,她三十一岁,却被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打,此刻趴在地上,又想到女儿濮阳还在一边看着,心里只求快快死了才好。
那领头的看女同学打的起劲,然而孔卉已经趴在那里不动了,人都不动了,也不哭不喊,没一点声响,她抽起来也就没有劲了,手里的皮带收回来,干脆用脚一踢,骂道:“几下就扛不住了?还敢给我装死!”
“剪子呐,拿来!”领头的喊了一声。
这人坏的啊,用一种方法折磨的人只求快死,没了生气,便会换一个法子,重新激起她的反抗。
拿着皮带的女学生眼睛立刻又重新放起光来,她想起来串联时看到的那个虐待孩子的后妈,就是被剪了头发,立刻跟着道:“对,给她剪了,一边剃光,一边剪个二道毛!”
孔卉被打的趴在地上,听到要剪她的头发,立刻嗷了一声,使劲的反抗起来。她是想死,可也想体体面面的死了才好。
李米多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对孔卉是有记忆的,这是个心气极高,又懂得生活的女人,想来后面挨打的时候已经不出一声,就是愤恨到了极点,巴不得一死。现在又要剪个阴阳头,那岂不是逼着她立刻赴死?
李米多扯了扯她姐,此刻麦多也站了起来。
“姐,你想想办法。”米多说,“这样下去,濮阳妈妈会死的。”
麦多白了米多一眼,“就你事多。这种事谁敢插手?你去管,那就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知道吗?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就那脑袋又想挨一下还是咋的?”
李米多听着她姐训她,低着头,没答话。
金多早就给他这个双胞胎姐姐使眼色了,米多向来是个省事儿的,平时在家也不多话,在学校里跟没她这个人一般,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自从脑袋被砸了之后,却有了些变化,仔细想想,估计是脑袋被砸坏了,灌了什么邪风又进了水。
“那,”李米多咬了咬牙,她初来这个年代,还没有感受到这里的水深火热,只觉得一切都会过去,已经1973年了,没得熬几年就结束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丢了性命。
“你不去,我去!”李米多说着就往大门处走。
辛向南离她最近,却没有伸手拉她,只是看着她,看她能想出个什么法子,见她真的要去,才说:“怎么,上次你替校长挨一板砖,这次想替别人剃头?下次你又想替人做什么?”
李米多转头看了辛向南一眼,只见他坐在马扎上,抱着双臂,眉头微蹙。
“我……”李米多一滞,是啊,她有几条命又能替几个人顶了去?
“你啊,真的不省心。”李麦多气的叹了口气,她今年十七岁,这种事经历的多了,也有办法,便对那三个一般大的说:“你们等着,谁也别出去,我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再来。”
第7章
李麦多吩咐完,才推门走了出去。她从胡同另一头绕了出去,然后重新走进辫儿胡同,像刚刚回家一般,路过濮阳家。
听到哭喊声,李麦多自然是要停住脚步,况且那门大敞四开的,任谁路过都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李麦多一走近,门口站着的红卫兵便看见了她。
红县地方小,巴掌大,统共两个学校,学生们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门口站着的红卫兵一看是麦多,立刻站直了身子,“为人民服务。李麦多同志你好。”
李麦多已经从红县一中毕业了,可她却是红县一中第一批红卫兵,当时他们那个小组还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红县一中第一革命造反红卫兵,当时的李麦多就是骨干成员,所以下面年级的没有不认识她的。
李麦多装作刚刚回家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们干什么呢?”
“这家的女人是后妈!”门口站着的人小声说了一句,“我们前几天大串联正好遇到那里的红卫兵揪出一个虐待孩子的后妈,所以一回来就打听到了,原来这家女人也是后妈。”
“是吗?”李麦多哦了一声,说道:“那我还不知道呢,我也看看。”
说完,她大跨步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人都围成了一个圈,看见李麦多来了,个个都看了过来,李麦多这才看见那个女学生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准备剪孔卉的头发,而孔卉一直在挣扎,脸都贴在了地上,还不停的反抗。
“这不是李麦多同志,听说你们第一队的去串联了?”领头的男生说。
“是,这不刚回来,路过,就进来了。”李麦多说着走过去,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濮阳,那孩子已经呆了,一点表情都没有,两眼无神,就那么坐着,失了魂一般。
天色开始暗下来,火烧云就挂在天边,火红火红的,照的天空红彤彤的,又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燃烧着最无知的罪恶。
李麦多两手掐腰,手指插在武装带里面,一样的气势恢宏,心想幸亏没换衣服,否则想救她们都难。
她拿手指了指孔卉,“你看,这邻里住着,我都不知道你是后妈,你这隐藏的深啊,还是忘了自己是后妈这事儿了?”
孔卉被压在地上,勉强抬眼看了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