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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英和张月萍两人面面相觑,又都摇了摇头。
“是啊,今天都初七了,关喜东他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这东子,这两天压根面都不敢露,你们还有啥忌讳的?”
“那,我还是怕伤了月萍。”张月英担心道。
“怎么会!”黄冬梅说,“还没开始呢,就让我给拦住了,怎么可能伤到她?”
“那好吧。”张月萍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张月英按着黄冬梅的吩咐,立刻去了厂子里,说要找张月萍,结果看门的大爷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只找到了关喜东,知道俩人要结婚了,叫谁都一样,就把关喜东叫出来了。
张月萍看见关喜东,立刻问:“月萍呢,月萍不在吗?”
关喜东摇摇头,“我一早就没见她。”
张月英一脸的紧张,搓着手说:“这可咋办,月萍不在我家,也不在厂子里,她能去哪儿啊?”
关喜东不好意思见张月英,毕竟已经初七了,他依旧没有做通他妈的工作,心里急的要死。可这张月萍这个时候不见了,任何人都会胡思乱想的。
“月萍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关喜东说。
“怎么不会?你不知道,她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这都初七了,你觉得她能好过?她和我说,你们厂子里都知道她初八要结婚,这突然不结,她脸都没了,不如去死。”张月英道。
关喜东给吓住了,脸色苍白,“真,真的?月萍说这话了?”
张月英立刻说:“我还能骗你?我不说了,得去找月萍,千万别想不开啊。”
关喜东立刻跟了过去,“我也去。”
两个人分头找,关喜东想着张月萍能去哪啊,这天又冷,到处找了都找不到,突然想起了他们经常去的那个小河边。
关喜东大叫不好,那心一下子就凉了,立刻往那小河边跑啊。
这总算跑到了,远远的就看见张月萍站在河边,面朝那条小河。
河水不算深,但也绝对不浅,而且这天这么冷,这万一跳下去,冻也要冻僵了。
关喜东立刻跑过去。
这跑近了,就看见黄冬梅也在,站的远远的,和张月萍说话。
“月萍啊,你别想不开,咱不结就行了,你这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早说不就没这些事了,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啊,你听妈的,不能干傻事。”
黄冬梅在那里喊着,早就听见有人过来,余光瞄一眼,正是关喜东。
这一手本来是她妈教的,可张月萍此刻看着自己经常和关喜东约会的地方,而且明天是约定好的结婚日子,自己是真的结不了婚了,真的是痛苦啊,那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哪里还是做戏,真的想跳下去,一了百了了。
黄冬梅见张月萍不回话,心里也怕了,心里骂自己怎么就想了这个馊主意,连忙转头装作刚看见关喜东,立刻喊了起来,“东子,你来了,你看月萍,这孩子她……”
关喜东早就跑了过去,一把就从后面抱住张月萍,把她转过来,就看见张月萍那满脸的泪,精神都有点恍惚了,看见了关喜东,就一句话:“东子,明天还能结婚吗?”
关喜东心里那个疼啊,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过,此刻感觉自己这条命都是她张月萍的,还管什么妈不妈啊,立刻道:“结,必须结!”
张月萍看着关喜东,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也扛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三个人这互相扶持着回到家,关喜东在黄冬梅面前这头都抬不起来,可黄冬梅却表现的特别大度,没骂他也不打他,就在那里抹眼泪。
关喜东这下心里更自责了,在黄冬梅面前站着,保证道:“妈,我喊你这一声妈,就认准你是我妈了,你放心,咱定的腊八结婚就腊八结婚,我妈那边不同意我也不管了,明天一早就和月萍去扯证去。我们这就回厂子打申请,我俩都是一个厂的,知根知底,这申请立马就能批,明天我就和月萍去扯证。”
“那,那能行吗?”黄冬梅问,“你妈那边不是说你如果一定要结婚,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扯了证,给月萍一个交代。毕竟,我们说好了,明天结婚,现在全厂的人都知道我们明天结婚,这突然不结了,月萍以后还怎么在厂子里待啊,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妈,我是个男人,对女人做过的承诺就要兑现,尤其是这天大的承诺。我妈那边就是一时的气话,我不相信她还真的不认我,不认月萍。行了,妈,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和月萍去打申请,明天这婚照结!”关喜东信誓旦旦的表态。
这张月萍见自己的男人终于担起事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直躲着不敢见她的关喜东了,此刻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哭的满脸的泪,一直往地上滴。
这张月英也感动坏了,还有黄冬梅,两个人也都哭了。
黄冬梅点着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行,有你这些话,东子,我知足了。”
“只是……”关喜东道:“只是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新房都没有,这不是委屈月萍了?”
黄冬梅一听,连忙说:“这都是虚的,你们先扯了证再说,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怕你不同意。”
“妈,你说,我都听你的。”关喜东说。
“这样啊,我们家虽然不大,但房子多着呢。你看你妈那边肯定是不能参加了,可月萍不能就这么偷偷嫁给你了不是,这她以后回家会被笑话的,你看这样行不,东子,你们腊八就扯证,扯完了证,你们就回我们镇上,在我家摆几桌,我和你爸张罗,让我家的亲戚都来见证一下,他们也就没闲话了,你说行不行?”
关喜东立刻道:“应该的应该的。”
“那就行,那我现在就回家,月萍那屋一直收拾着呢,干干净净的,这些东西我都带回去,往家里一添置,都是红的,喜庆着呢,再贴上大喜字,那不就是新房了,你们初八扯了证就回家,我们好好办一场。”
张月英这才听明白了,她妈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啊。
张月萍也明白了,知道她妈什么心思了,立刻瞪她妈一眼。
可这又是最好的法子了,只能这样了。
张月萍连忙问关喜东,“行吗东子,你要不愿意咱就光扯证也行,什么办不办的,没事。”
关喜东觉得自己家这个态度这个做法已经很对不起张月萍了,这黄冬梅想了这么好的主意,他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心想着反正结婚后,张月萍三天回门,也是要在娘家办一场,通知亲戚们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更没有意见了,连忙说:“咋就不行了,行!那咱们抓紧?”
“对,对,抓紧。”黄冬梅立刻站起来说:“我这就回家,你俩也赶紧的打申请去。”
说做就做,关喜东和张月萍立刻往厂子里去了。
张月英见他们走了,也说:“那,妈,我跟你回去,招呼着做做准备。”
“别了,你在家吧还是,回去随便叫几个人来帮忙就成,这里强子需要人照顾,还有俩孩子呢。这样,你在这里盯着他们扯了证,再和他们一起回家,行不?”
张月英听了,也是这个理,“行。”
“那我这就走。”黄冬梅利索着呢,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一大包袱背着,精神抖擞的,又高兴,背着大包袱就走了。
第58章
一九七五年腊月初八;关喜东和张月萍这对已经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和李家一家四口;开着拖拉机,到了张中华和黄冬梅的家。
到达时已经快中午了;家里屋里院子里坐满了人;正好又是周日;孩子们不上学,这大人孩子一家好几口都来看新娘子和新郎了;还有一些好事的,眼睛长在天上,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早就听说了黄冬梅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女婿出了车祸;伤到腿,知道这次一定出现;就有来看人家笑话的。
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虽然好人居多,但这种人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一院子里就有两三个;专等着看张月英的老公现在是个啥样子呢。
心里想着人家一万遍的坏,可亲眼见了;李强一个大男人,穿的板板整整,黑色裤子熨的一点褶皱都没有,裤中缝压的实实的;上面是一件灰色呢料中山装,人也精神抖擞,头发干净又整洁,从进门就见人就笑,虽然拄着拐杖,但很稳健,一步一步的,既不慌也不忙的,走的很稳。
米多在她爸身边跟着,看一眼李强,就知道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头天晚上,张月英就陷入深深的恐慌中,就怕李强到时候抬不起头来,以前跟着张月英回娘家,那是多威风,邻里羡慕,大家都说她嫁的好,可这再去,就是另一番光景,李强没了工作,腿又伤了。张月英不怕别人在背后闲话,怕的是伤了李强的心。
可现在看来,李强不愧是华国的军人,不卑不亢,从拖拉机上自己单手撑着就跳了下来,现在拄着拐杖往家走,一步步的,面带微笑。
那些看笑话的,其实并不在意你的腿脚究竟怎样,他们是在看你的精神状态,他们脑补了一万种你多惨你多悲的画面,但凡你流露出一点符合他们想象的气质来,他们就有话说了,“看吧,我就说了吧,哎。”
然而当你自己都没有什么感觉,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活的比他们想象中的好一万倍时,看热闹的人便拍拍手,散了。
当一件事,你都不在意了,还有谁会在意?
李强就是这样的,所以堵着门看他好戏的人,看见他走了过来,心里竟产生了一丝丝的佩服,以前就结识的同龄人连忙走过去,亲切的攀谈起来。
米多也终于放心了,她走在金多身边,朝金多偷偷竖起一个大拇指,道:“你爸爸不愧是你爸爸。”
金多恍惚,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说:“那不也是你爸爸嘛!”
喜事总是办的异常顺利,因为就算这一天出了什么小问题,比如小孩嘴馋偷东西吃打碎了一个碗,那也是叮当哗啦一响,为喜庆奏乐来了。
一大家子,七大姑八大姨九叔叔十爷爷的,热热闹闹一整天,入了夜,就这一对儿新人和张月英、李强一家,坐在堂屋里,围着张中华和黄冬梅说话。
张中华是最贪酒的,被大家这么一灌已经醉了一天了,这一会儿也不清醒,非拉着关喜东要下棋,让黄冬梅骂了几句,搀进去睡觉去了。
李强也是,体力不支,腰疼的受不了,也去躺下了。
张月英笑着看着她妹:“你俩也累一天了,去休息吧。”
张月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关喜东连忙说:“姐,多亏有你,我和月萍谢谢你了。”
“我也要谢你,那时候如果不是你送我们去医院,回来还去接我们,家里的活都帮着干,哪里能这么顺利过下去。”张月英道。
关喜东挠挠后脑勺,“都是应该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姐,家里有重活你都给我留着,我平时如果上班忙,就周末攒好了一起干,如果有急事,你就去厂子喊我。”
“行,你以为我会和你客气?”张月英看着这俩人,真的越看越般配,又说:“我就月萍一个妹子,爸妈都在这里,县里就月萍和你一个亲戚,肯定事事都会想着你,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张月英说完,张月萍就接话了:“姐,我觉得你也快当丈母娘了。”
张月英一愣,“我当谁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