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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存来高兴,这老人身边没有儿女,老伴没了,唯一一个儿子也没了,这听到辛向南叫他一声爷爷,可把他高兴坏了,立刻说:“什么时候跟你爸回北京,去爷爷家玩。”
辛建设忙说:“他正好上高二,想着毕业后再回去。”
“那也行。”焦存来拍着辛向南的肩膀,一直说好、好。
焦存来这一趟是特意来看辛建设一家的,之前辛建设也是因为和他走的近,两人又都是红县出来的,所以才受了牵连。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就想着来看看程艳青和辛向南。再者就是道个别。
听到老首长说要走,辛建设忙道:“那我也陪您回去。”
焦存来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你们多年没见,在这里陪他们过个年,过年后你再回来。然后把他们也都接回家。”
焦存来又拉着辛向南的手问了问学习的情况,问完了就准备走了。
腊月的天气是极冷的,何况还是在晚上。
焦存来正要上车,突然回头看一眼辛向南,指着胡同尽头问:“刚刚那个女孩是你的同学吗?”
辛向南连忙回:“是的,我们一起长大的。”
“好孩子。不错,都是好孩子。”
焦存来说着,就和一家三口挥了挥手,然后又往胡同尽头挥挥手。
李金多看见了,立刻也招了一下手,问:“这么黑,他还看见咱俩了啊。”
米多倒是笑了,心里觉得这个爷爷还挺可爱的,也朝他挥手再见。
焦存来上了车,车子开动了。
回去的路上,那灯光打着,远远的就看见路上两人在走。
看背影,一个是中年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焦存来认出来了,就是刚刚在胡同口站着的那两个人。
“开慢点,别按喇叭,别吓着别人。”焦存来嘱咐司机道。
看到有车灯,关双双立刻把她姑姑往边上拉一拉,停下来,让车先过去。
车子驶过那一瞬间,关喜莲突然抬了一下头。
焦存来坐在车里,路灯昏暗,他没看太清车窗外女人的模样,因为车子很快就从她身边驶了过去,那女人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然而就是那双眼睛,焦存来隐约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李苗在荷花家躲了好多天,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每天都在荷花家混吃混喝的,自己实在待不下去了,感觉再多待一天,都要被荷花那六个嫂子的激光镭射眼给穿透喽。晚上和荷花挤在一张小床上时,李苗就在那里说了,“二嫂,我得回家了。”
“你回家?”荷花愣一下,连忙阻止道:“你还是算了吧,你没听你哥白天来的时候还说王大龙不死心,还一直去家里找你,路上堵你呢。”
“那咋办,我总不能一直在你家躲着吧。”李苗说,“再说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我实在不能再住下去了。”
“没事。”荷花很仗义,“住着就行,没人敢说啥。”
李苗心里就想了,是没人敢说什么,可她们虽然不说,但有眼睛啊,那眼睛看着李苗的时候,李苗都受不住啊。吃饭的时候多吃一口也看,干活的时候嘴上喊着不用干,你是客人之类的,可你真的不干吧,那眼睛又看上来了。
李苗是真的怵荷花这六个嫂子啊,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对荷花怎么样先不提,对她李苗那是嫉恶如仇啊,早就听婆婆说了很多李苗的坏话,当然都是荷花说的。再加上上次李苗把荷花撵回了娘家,说她不会生孩子之类的话,六个嫂子第一次统一起了战线,对着李苗就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李苗再大的勇气也住不下去了,可一想到王大龙,双腿就发软,心里直骂自己做了什么孽,怎么处处不招人待见。
和荷花说了半天,荷花都不让她回去,说这一回家,万一被王大龙堵住了,说你去了广州的事就露馅了。
荷花想了许久,突然问:“你和王大龙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就和咱大嫂断了。”
“断了什么?”李苗不解。
“啧。”荷花白她一眼,“就是断了联系呗。”
李苗心想这事儿你不知道啊,你应该比我记得还清呢。可话只敢想一想,不敢说出口,就说:“是。”
“那岂不是王大龙不知道咱哥在哪里住?”
李苗好好回忆了一下,道:“我只是和他说过在红县县城,具体住哪里我没说过,因为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也没去过。”
荷花哼一声,实话实说:“不是你没去过,是不让你去!”
还没等李苗反驳,荷花接着道:“那不结了,要不,你去咱大哥那里?”
荷花这主意李苗早就想到了,她掰着手指头想她能投奔的地方,掰来掰去,只伸出一根手指后,就再也伸不出来了。
而这仅有的一个,就是她大哥李强家。
李苗犹豫道:“你说合适吗?”
荷花看她一眼:“咋不合适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大哥,你去那里躲些日子,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得说实话,而且还得有眼力价。”
“什么眼力价?”李苗问。
“干活的眼力价呗。”荷花看她一眼:“有什么活就多帮着咱嫂子干,她一个人多不容易,拉扯大三个孩子,咱大哥又那样了,所以你去了,就要知道,自己是去干活的,是去躲人的,除了那个地方,你别的地方没得去了,所以你得好好表现。如果被大哥大嫂再赶出来了,那你就只能和王大龙复婚了。”
“呸!”李苗啐道:“我才不和他那个混蛋复婚。”
“那就是了。”荷花笑着说,“说不定啊,你还能在红县找一个呢,是不是?”
“去去。”李苗笑道,头往被窝里一扎,“二嫂,你看你够没羞没臊的。”
“那有啥,我这是实话实说。你才三十多,咋就不能再找了。”荷花慢悠悠道:“这人的缘分啊,真的,说不准的。不过,你得先改改你那性子才行。”
荷花说完了,看李苗不高兴了,根本不管她,继续道:“否则,就算再找一个,还得再离婚!”
李苗一晚上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做了决定,要去大哥家躲躲了。
荷花对这个决定表示赞同,问什么时候走。
李苗已经在收拾包袱了,看荷花一眼:“立刻马上。”
这李苗说走就走,让荷花和家里说一声,自己背上包袱就往外走。
荷花连忙追出来,喊一声嫂子,屋里就出来了六个嫂子。
那六个嫂子排排站,看着李苗和荷花。
荷花吩咐了一声,六个嫂子齐动员,在村里转一圈,确定王大龙不在,这才回来报信,说可以走了。
李苗自己一个人背着包袱到了红县,下车到辫儿胡同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这站在胡同口,想想自己大哥和大嫂,还有两个侄女一个侄子,那脚就迈不动了。
李苗把包袱往地上一坐,自己干脆坐在了包袱上,倚在胡同墙上,一动也不动。
李麦多同志好不容易早下一会儿班,孔宇去接她,骑着自行车在酿酒厂门口等,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李麦多出来。
李麦多一出来,连忙指指远处,意思是让孔宇站远一点,下班了,别人都出来了。
孔宇笑一笑,推着车子往前走了走,走出百米开外后,转头看一眼,李麦多正在和工友说话。
那人好像说要送送她,李麦多直晃脑袋,说自己走走更好。
孔宇有些不高兴,毕竟也是个小年轻在和麦多说话,这步子就慢了下来。
李麦多见他停下了,手里小动作的打手势,让孔宇再往前走一点。
孔宇不乐意,沉着一张脸,也不往前走了,把车一停,就在原地站着。
李麦多第一次见这个好脾气的孔老师生气了,赶忙三五句打发了那个男工友,小跑了几步跑到孔宇身边。
孔宇脸色不太好,可依然按捺着性子和麦多说话。
“怎么了这是,不高兴了?”李麦多笑着问。
“总是不让我在门口接,怎么了,我拿不出手吗?”孔宇有点生气。
“哪里啊。”李麦多立刻说:“是怕你被抢走了。这厂子刚分来几个年轻的,看见你这样的,不得抢着拉回家啊。”
孔宇被李麦多这夸张的语气说的笑了,气是不能再生了,又怕真的扫了麦多的兴,这一天天加班把她都累瘦了。
“你别这么说,我知道我没这么受欢迎。”孔宇心疼的看麦多一眼:“你怎么又瘦了,你们厂子不给饭吃吗?”
“不不。我们吃的可好了。”李麦多眨眨眼睛,“这瘦啊,怎么说来着,有句诗呢还。”
李麦多想了一会,就是想不起来怎么说了,又看一眼孔宇,孔宇一副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的表情。
“哦哦,想起来了,这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李麦多一拍手,“对,就是这句。”
孔宇这次可真的被逗乐了,抿着唇笑着,问:“冷不冷,上来吧,我带你走。”
麦多说了声行,就跳上了孔宇的自行车。
孔宇在前面骑着车,挡去了许多寒风。李麦多坐在自行车座上,依然冻得哆哆嗦嗦的。
孔宇在前面问:“是不是很冷?”
“还行吧。”李麦多说。
孔宇转头看她一眼,又说:“搂着我,就不冷了。”
李麦多闻言抬头,脸都红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可盛情难却啊,不搂留着干啥?
李麦多一伸胳膊,就搂住了孔宇的腰,孔宇笑了笑,车子一拐,就进了一条小路。
这个时间,大路上都没有人,小路上更没有了,连野猫野狗都不见一个,安静的出奇。
“怎么拐小路上来了?”李麦多问。
“你不是怕人看见吗?我就拐过来了呗。”孔宇说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气。
李麦多只能在后面说:“不是你说的拿不出手,你长的好看,学问又高,还是老师,怎么会拿不出手呢,我恨不得让全红县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呢。”
孔宇听了,一下子就舒心了,心里美滋滋。
“只不过,这厂子里都是红县人,这被一个人看到了,整个厂子就都知道了,厂子里知道了,我爸妈也就知道了。”李麦多说,“你不知道,我妈天天念叨我,一天念叨一万遍,就念叨我结婚的事。她如果知道了我们倆的事,不用想,立马会让我们结婚的。”
孔宇听了,一个激动就捏了车刹,停下来,两手扶着车子,一只脚点着地,转头看向麦多说:“那多好啊。”
麦多在他腰上拧一把,“你忘了我以前和你说的话,再等我一年,行不行?等我弟弟妹妹都毕业了,有了工作,我们再说我们的事。”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叔叔阿姨,真的!”孔宇道。
李麦多抬头看着孔宇真诚又着急的脸,把头紧紧贴在他的后背,这一贴上去,就感受到了男人有力的后背在支撑着她,并给了她这世界上最好的安全感。
“我知道,我知道。”麦多点点头,环着孔宇腰的手紧了紧,“我知道的。可,我不是说了,我有自己的骄傲。我不想你那么做,即便是为了我。”
孔宇呆呆的看着她,只觉得在麦多贴上来的那一瞬间,自己身子都酥了,点着地的脚也在发软,腿也没了力气,软绵绵的。此刻她说什么,都好像是在唱歌一样,孔宇的大脑都不再转了,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好。
不管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