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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之田园归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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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周老头吧嗒吧嗒抽烟袋的声音。
    “爷,”周阳很艰难地开口,“等我长大了,挣钱了,就给你和我奶买麦乳精,让你么也尝尝城里人的吃食。”
    周晚晚在被子里不以为然,和前世一样,周阳一直以为周老头是家里对他们很好的人,自己以前也一直这样认为的,至少,周老头没直接对他们做过什么坏事。后来成了一缕魂魄了,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颠来倒去想了又想,才想明白,周老头跟他们的父亲一样,都是看着什么也没做,可却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欺负、迫害他们。特别是,在这两个人有能力阻止这些坏事的发生,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地纵容别人去做,这跟他们自己去做又有什么区别?
    像昨天的猪下水事件,足以证明只要周老头发一句话,无论是对周老太太还是对周家其他人,都是很有用的。可是为什么他以前从不说,以后也听之任之,那全是因为没有烦到他身上,只要他能在一边躲清静,不耽误他吃饭睡觉干活,他是不会在乎哪个儿孙受了委屈,哪个被逼到了绝境的。
    昨天周老头之所以会表态,其实他只是想赶紧结束这场争吵,好能让他安静地吃饭。是的,就这么简单,这是周晚晚结合前世今生所有发生的事分析出来的结论。就这么简单而残酷。
    其实周晚晚的父亲周春亮的性格也是完全遗传了周老头的。他甚至在儿子被送去替人顶罪时都事不关己地吃饭睡觉下地干活,没有一点反应。令周晚晚苦中作乐自我安慰的是,周春亮不只对他们兄妹冷漠,对后来继母生的儿子周铁柱也一样不闻不问,甚至周铁柱后来因为拿不出彩礼而被女方在结婚前三天退婚,也没见周春亮着急,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地去给他的旱烟编烟辫子去了,还能顺便跟老伍头要点好烟籽准备明年种。
    所以,周阳这份真心实意又带着歉意的表白,注定不被领情,更不会被珍惜。
    周老头接着吧嗒着他的烟袋锅子,对孙子的话只给了个含含糊糊的“嗯”。尾音还没落,就被周红英尖利的声音打断,“等你给你爷你奶买?那还不得馋掉他俩大牙!也不看看,就你一个老农民,你拿啥买?那麦乳精可是城里人补身体的好东西,你一辈子也摸不上!”随着周红英的嘲讽,去西屋找东西的一群人都回来了,当然空手而归,“老姑,你找找麦乳精没有?”周晨提高声音问。
    周红英把脸一撂,气呼呼地在炕沿上坐下。其他人也都回来坐下了,这一折腾,天已经全黑了,铩羽而归的众人脸也是黑的。
    “行了,睡觉吧。”周老头放下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磕烟灰,给今天的闹剧做了总结。
    “看来,咱这一大家子谁都没那吃麦乳精的命啊!”周晨一边笑嘻嘻地感叹着,一边跟着哥哥、妹妹回西屋了。
    
    第十六章 新衣
    
    兄妹三人回到西屋,屋子被翻得一片凌乱,炕席都被掀起来了,铺在竹篾席子底下的麦秆也被扔到了地上,被子凌乱地团成一堆,箱子歪歪扭扭地放在炕梢,好在箱子里的东西被周红香翻完又收拾了一下,要不更乱。
    周阳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言不发,周晨却没什么感觉似地,马上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周阳想把妹妹放到外间周春喜家的炕上,自己也来帮忙收拾。周晨拍了拍周晚晚抱着的麦乳精盒子阻止他,“我一下就收拾好了,不用你。”
    果然,一会儿功夫,炕席整理好了,被窝也铺上了,兄妹三人很快就能躺下了。周晨把门插好,三个人把头藏在被窝里,小小声地说着话。
    “大哥,你说囡囡咋就恁聪明,她就知道把东西藏起来!”周晨首先表扬今天的大功臣周晚晚。麦乳精还好说,被发现了最多是抢走,小麦要是被找到了,那他们今天会被怎么样,可就难说了。
    “咱走时囡囡在被窝里,她咋拿到的?”周阳考虑的就比较实际。
    “是啊,炕头和炕梢那老远,她咋够着的?”周晨也想起这个问题。
    周晚晚在旁边直叹气,我就在这呢,有问题问我呀,你来瞎琢磨啥呢?
    “我爬的,爬过去。”周晚晚忍不住插话了。
    “囡囡你会爬了?”周晨惊喜地问
    周晚晚用实际行动回答他,小屁股一调,爬到哥哥们脚下,又爬了回来。
    “咱囡囡真聪敏!”周晨高兴得抱着周晚晚滚了两圈,周阳怕冻着妹妹赶紧把两人给拽了回来,周晨又小幅度地滚了两下才消停下来。
    “大哥,你说那麦乳精真是好东西啊,你看囡囡没吃之前,跟六丫一样,啥也不会,你看这才吃了几天,会说话了,会坐了,现在都会爬了!我听刘二婶说,他家狗剩子都快两岁了,才能爬,那还是小子呢。”
    “可不是,你看囡囡的小脸儿,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白胖了,多精神。”周阳也觉得这麦乳精真神奇。
    周晚晚听得直拿头撞枕头,大哥二哥你俩别盲目崇拜麦乳精了好不好?我这才是正常小孩的发育水平呢,而且都有些滞后了。你拿灾荒年里没吃过一口奶,米汤都喝不上的灾区儿童跟我比,还一脸骄傲,我都脸红啊。
    “麦乳精,藏起来。”周晚晚决定把哥哥们的谈话导入正题。
    “对,麦乳精不能再放在家里了。”周阳也发觉了问题的严重性,“还有那些麦子,咱俩赶紧吃了,放肚子里最保险。”
    于是兄妹三人躲在被窝里咯吱咯吱嚼麦粒。周晨、周阳嚼,周晚晚被两人轮流强制嘴对嘴哺喂。这些天每天被强制这样喂食,周晚晚也习惯了,想想自己小时候也是被哥哥们这样喂大的,周晚晚也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在六七十年代,以及更早以前的中国,很多很多人都是从小被这样喂大,再去这样喂自己的弟妹、孩子,一代又一代下来,这已经成为最为平常的事了。不卫生?你看谁这样给喂死了?再说,在活命面前,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兄弟俩一边吃,一边商量麦乳精的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保证让谁都找不着。”周晨很大包大揽地说。
    周阳想想也就交给弟弟了,他整天不在家,这事儿也确实是交给周晨比较合适。而且周晨虽然年纪小,办事却很靠谱,是说一是一的性格。他说没问题,就可以很放心地交给他去办,从没让周阳操心过。
    “他们把妈理好的箱子也给翻乱了……”沉默了一会儿,周晨忽然低声说。
    “嗯……”周阳的声音也闷闷的。
    周晚晚很敏感地捕捉到有用信息,莫非母亲走后,兄弟俩没舍得翻她整理好箱子?是想多留下一些母亲的痕迹吧?那她是不是可以做点手脚,趁机夹带点东西?
    “明天你好好理理,妈不喜欢东西乱七八糟地放。”
    “嗯……”周晨好半天才应,听着声音正常,周晚晚却知道,二哥哭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周阳才道:“明天别揍小霞了。她也是被老姑逼的。”
    “你别管!我揍不死她!她自个不说老姑能知道?她跟咱们有仇啊?就见不得囡囡有一点好,你听听她说的那是啥话?她叫咱囡囡啥?”
    周阳没说话,沉沉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周霞就被周晨憋足了劲胖揍一顿。昨天信誓旦旦要给她撑腰的王凤英和周娟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周老太太母女三人也阴沉着脸,连周红英都没再说周晨兄妹什么。
    钱燕的脚依然红肿着,好在不那么疼了,抹着紫药水在炕上躺着,啃着地瓜干,得意地享受着周霞和周玲羡慕的眼神。
    周晨把周晚晚放在炕上让她爬,周晚晚刚学会一样新技能,很嘚瑟地跟她二哥显摆,爬得很欢实。
    周家众人自周晚晚被扔掉又捡回来以后,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一直无声无息的孩子。
    这一看才发现,短短一个月时间,周晚晚身上发生了几乎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凹下去的两腮鼓了起来,白白嫩嫩的,饿得呆滞的眼睛变得活泛了,乌溜溜水汪汪的,原本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小身板儿也有肉了,看她爬的那个顺溜,小胳膊小腿儿肯定很有劲儿。
    “哎呀妈呀!这五丫可是出息了不少!”王凤英一惊一乍地说道。早前还差点儿饿死的孩子,这才几天就白胖白胖的了,说没吃麦乳精谁信呢。
    其他人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可昨天上天入地地翻腾,也没找到东西,现在说什么都无凭无据地,周老太太母女一时无话可说。王凤英也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拿话点着周晨。
    李贵芝看着怀里比周晚晚只小十天的小女儿,眼圈发红。周兰现在翻身都不会,脖子软得支不住脑袋,饿了都没力气哭,只能小耗子似的吭吭唧唧两声。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孩子的口粮都保不住。
    看着毫不困难地从炕里爬到炕边扑到周晨怀里的周晚晚,李贵芝又有些怨恨,同是一家人,人家沈首长给了麦乳精,那就应该有她家周兰一份,凭啥就给五丫一个人吃,她家六丫一口都捞不着?
    昨天晚上,虽然她没跟着去翻找,但其实她比谁都希望周老太太把麦乳精找到,找到了,多少能分一点给周兰,哪怕几口,也让孩子吃饱一回……
    “我们六丫命苦……”李贵芝低低地念了一句,没人听到,更没人注意她的那点小心思。
    因为空间灵液的作用,五识比别人灵敏的周晨兄妹倒是听见了,可也都不去理会。这个家里,有谁的命比他们苦?他们受苦时可有谁去照顾一点?李贵芝的葛根粉他们可是一口都没尝到过。
    “烦死了!跟个耗子似的乱窜啥?消停一会儿!”钱燕把脚垫在她妈腿上,让周老太太拿霜搓着。骂完还不解气,拿起手边的笤帚疙瘩就向周晚晚扔去。
    周晨先她一步把周晚晚抱起来,用自己的后背替妹妹挡住了这一下。好在钱燕躺着,使不上劲,冬天穿的又厚,总算没有打疼周晨。
    周晨看着挑衅地瞪着自己的钱燕没说话,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跟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没话可说,甚至完全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要不是白天周老太太不让烧炕,他怕西屋冻坏了妹妹,东屋他来都不想来。
    周晚晚看着钱燕肿得又胖又大的两只脚和小腿,心里幸灾乐祸。前世钱燕的脚也是这年的冬天冻的,后来虽然没冻残废,却留下了后遗症。每年冬天和春天都会发冻疮,红肿青紫,又疼又痒,流血流水,即使是不犯冻疮的夏天和秋天,也胖胖大大,恢复不了原样,以至于她一辈子都没穿过凉鞋和裙子。
    虽然这一下没打疼周晨,但不代表周晚晚就能容忍她随便欺负自己,特别是她竟然还打了周晨!周晚晚笑眯眯地在炕梢被垛旁边的一个小坐褥上抹了一把,特制辣椒水,无色无味,附加DNA锁,只给钱燕一个人的礼物。
    看看天色,太阳升了起来,屋子里的温度也上来了,周晨抱着妹妹回了西屋。昨天被翻乱的箱子需要整理,还有几床被子没有拆洗,妹妹的小罩衫也要洗一洗了,待会儿还得去劈柴,即使不去生产队劳动,周晨一天的伙计也不轻松。
    能离开那个时刻被怨恨和算计的眼光盯着的屋子,周晚晚也很高兴。她很积极地配合周晨干活,周晨拿出一个包袱,刚打开就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一边捣乱一边咯咯地笑。
    周晨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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