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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的顶上亮着两盏灯,柔和而静谧。
脱掉高跟鞋,她将那盒蛋糕轻轻搁到柜子上,生怕弄出点动静来,就连大气也不敢喘。
客厅没人,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终于松了口气,偷摸着潜入卧房。
如果有人要问:方宝宝,这辈子有没有什么事是你特别想去做,然后又特别后悔没有去做的?
她一定会答:有啊。怎么会没有?
这辈子她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在死之前,把方金乌给睡了。
八点档的狗血剧里都有演: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至少也要得到你的人!
所以,这会儿,她手中攥着那包早已被研磨成米分状的安眠药,毫不犹豫的就将它们投进了水杯里。
方金乌睡前有喝水的习惯。
接下来她要做的只是藏到床底,等他喝完那杯水……
原本一切可以很完美。
洗完澡的方金乌喝下了那杯水,大概半个钟头后他开始有了睡意。躺到床上,关掉床前灯,在翻了两个身后,他很快便想响起了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
方宝宝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大约是与尤天黑的这具皮囊缺少磨合,在解方金乌睡衣纽扣的时候,她两只手抖的跟筛子似的,怎么解也解不开。姑娘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上手撕。
可惜千算万算,她却漏算了一样——那杯水,方金乌只喝了一半。
且近来他失眠严重,有时实在睡不着,需要依靠药物和酒精的辅助才能正常入眠。
所以,很快他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暖色的床前灯光照在姑娘洁白的肉//体上。
姑娘的身形姣好,胸前被黑色内/衣高高托着,就像盛在碗中雪腻香酥的白凤膏。脸蛋红艳红艳的,好象搽了胭脂。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稍稍上挑,细长的弧度,恰似醉酒一样,带着极致的妩/媚,长发尽散的跨坐在他的腰间。
而他自己呢?此刻上半身赤//裸,下半身不知什么时候被扒到只剩下一条平角底裤,姑娘玉葱似的小手正搭在他腰线的位置,欲上不上欲下不下,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你们说说,这到底是个怎样绮艳又引人遐思的画面。
不怪连向来了了分明、如如不动的方金乌都要发懵。
不光发懵,他甚至还有点飘。
方宝宝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醒来。
瞧他那双眼睛从最开始的茫然无焦,到渐渐的清明如镜,方宝宝心道要坏菜。但转念一想,怕什么?她现在可不是方宝宝!她是尤天黑!
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么想着,她不禁又有了底气。
可是,很快她就不那么想了。
因为方金乌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虽然淡淡如水,却莫名的让人通体生寒。
她被他盯到头皮发麻,手脚僵直。特别是当他的目光滑到她双手的时候,这种感觉便尤为明显。
怎么办?被她捉在手里的裤头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扒?
事情发展到这里,正所谓是霸王硬上弓、手底见真章的紧要关头。
突然!然后!就没有后了……
总而言之,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一位盘亮条顺的姑娘,她胸大腰细屁/股翘,她胯/下骑着匹骏马,得不得,得不得,扬起了小马鞭。
哎哟哟,马儿马儿,你怎么突然尥(liao)起了蹶(jue)子?!
一不小心,姑娘的屁/股着了地。
在肚子疼的快要晕过去之际,方宝宝终于确信了一件事——她竟然就这么被方金乌给无情的踹下了床。
☆、第4章 硬糖少女〔4〕
尤天黑睁开眼。
她的记忆有些断片,魂游归来,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一位白衣护士向她走来,才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我……怎么了?”她觉得脑袋仍有些发沉。
“没什么大碍。”护士刚给她量完体温,“之前有点低烧,现在已经退了。”
通常情况下,她发烧的原因只有两种,一种是——她真的生病了,还有一种就是——鬼上身。
护士安慰她:“别担心!女性在来例假时偶尔也会伴随低烧的症状。只要你多喝水,别剧烈运动,注意经期卫生就可以了。”
这位白衣天使哪里知道尤天黑此刻的心情。
她不是在担心!她只是想起了被方宝宝附体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然后,她就再也躺不住了,起身,掀被子。
“诶,你怎么自己就拔针了?”护士拦住正要下床的尤天黑。
“我要出院。”即使距离昨晚事件的发生已经过去有十个小时,但她仍有一种身临其境的窘迫感。
谁能想到方金乌那一脚下去,竟让她久久不至的月经突驾光临。虽然来的迟了点,但势头凶猛,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大概就连方金乌自己也没有想到吧。
当时,跌落床下的“她”,只来及大喊一声“叔叔,你……”就被小腹传来的疼痛刺激到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都说事有凑巧,但巧成这样,未免叫人叹为观止。
***
尤天黑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眼前这位自称是方金乌的秘书小丁。
明明已过立夏的时节,他仍旧一丝不苟的穿两件式商务套装,系领带,且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尤小姐,还是请您听医生的!费用我们已经全部缴清,您可以安心入住。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问题可以同我联系。”
对方越是这样诚意恭敬,天黑心里就越是没底:“方先生……他有没有说什么?”
奈何秘书小丁口风极严,最后只得一句:“我们方总嘱咐——请尤小姐好好休息。”就将她打发了。
天黑的脑中不由闪过方金乌那张不苟笑言的脸。
她有预感,昨晚的事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揭过。
果然,丁秘书临别时的话彻底打破了天黑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
“因为之前着急送医,所以您的随身物品还留在方总的住处。什么时候想来取,可以同我联系。我会帮你安排。”
听听,言外之意就是:想要回你的包吗?那好办,找我们方总。
“知道了,谢谢。”天黑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去拿包?不去的话,包里装着她的家门钥匙,身份证。可如果去的话……
一想到要面对昨晚限制级画面里那个差点被她强了的男人,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丁秘书将手中提的黑色袋子推到她面前,“要谢就谢我们方总吧。东西是他买的,人也是他送到医院的。”
天黑打开一瞧,白生生的脸蛋硬是涨成了米分色——袋子里安静的躺着几包带翅膀的卫生棉。
***
出了医院,秘书小丁燃起一根香烟。他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从凌晨接到老板的电话,他就一直像个陀螺。
待会他要先去洗车。后座上一大滩血污,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净。
再来就是联系家居店更换地毯。
其实,来医院前他刚去完碧海潮生。钟点阿姨正在做清洁,见他来了,指着主卧那块铺在床前的白色地毯直摇头:“可惜了!纯羊毛的。”
是啊。原本好好的一块毯子,就那么毁在了血污上。
说来好笑。
精明如方金乌,大概也是人生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半夜抱着姑娘去挂急诊,见到医生后,方金乌劈头就是一句:“她流血了。”
医生慢条斯理道:“哪儿流血了?说清楚点。”
方金乌如实答:“不知道。”
逗我玩呐?医生斜他一眼:“那你怎么知道她流血了?”
方金乌面不改色心不跳,答:“床上有血。”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点……医生承认自己邪恶了。
等作完检查,医生看着他,仿佛看一只禽兽:“房事需节制!尤其是女性经期!”
直到被催着去买卫生棉,这位方总的脸都沉如锅底。
其实,没有几人知道,方金乌有恐血症。
***
天黑去见方金乌,预约的时间是晚六点,在方氏大楼。
出于礼貌,她比约定提前了十分钟到达,结果被告之:“方总还在开会,请稍坐。”
女助理将她引入一间会客室,在贴心的备下茶点后,独留她一人无聊的翻看杂志。
杂志是财经类的,刚好有一期的人物专访是讲这位方氏集团年轻的掌门人。
文中称他为“优秀的企业创新者,不按常理出牌的游戏规则的颠覆者,将禅意与经济管理相融合的完美缔造者。”
她正津津有味读到——英国求学,15岁到25岁的十年里,他是如何独立刻苦,如何出类拔萃,凭借过人的意志力,超前完成了学业归国,从一个青涩少年到成熟男人的蜕变过程。
以至于方金乌什么时候走进来,她竟然都没有察觉。
“没想到,你对财经也会如此感兴趣。”他的声音不急不徐,但声线低沉,很有金属的质感。
“我,随便看看。”天黑汗颜,她只是对八卦感兴趣而已。
谁知却被他抓住字眼:“尤小姐是个随便的人吗?”
他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目光平和的看着她,然而出口的话却又如此咄咄逼人。
“当然不是。”天黑定定迎上他的目光。
所幸,接下来他没有再提的意思,只是倾身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
“抽吗?”他把烟盒往前递了递。
被天黑推拒。
他将那支烟放到唇边,点燃,很快青白色的烟雾交织升起。
徐徐间,他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说你出院了,不知道身体是否已经无碍?”彬彬有理中透着一股疏离。
事实上,丁秘书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办理了出院。
只是,眼下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旧事重提,毕竟她入院的理由实在有够糟糕。
所以,天黑只“恩”了声算做回答。
之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好象也不着急开口,长腿交叠,静静靠在那里。他的五官十分立体,伴随着间或深吸上一口香烟时,眉头微锁的样子,有一种禁/欲忧伤的美。
直到那根香烟熄完,他将它捻灭在玻璃缸内,十指修长有力。
眼角扫到在她面前一动未动的那一小碟提拉米苏后,他问:“蛋糕不合胃口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昨晚亲自拿来的。”
眼前这人看似寡言少语,可一出口又言必有中,无形里给人一种威压。
天黑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方先生,你想问什么,不妨直接开口。”她决定主动出击。
“好。”他起身,从一旁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女士手袋,然后回到沙发边,“这个背包,是你的吗?”
迟疑了片刻,天黑才点头应了声。
没想到他紧接着就将手袋倒扣在茶几上,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部滑出来。
天黑一样一样看过去——签有“方宝宝”大名的娜娜西饼店的单据,给方金乌发过短信的手机,装有部分现钞和信用卡的钱包……
“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你这儿?”他从中拈出信用卡和一枚旧掉的少女发夹。
她也想知道,好不好?!天黑扭过脸去,视线从他手中转向一旁的书桌——那里,方宝宝的灵体正悠然漂浮着。
'好吧,我坦白。其实我在碧海潮生也有一套房子,就在他楼下。我昨晚只是顺路回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