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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这恐怕不行。”方金乌顿了顿,“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你楼下了。”
天黑抓着电话,一面去窗台打开纱帘。
果然,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奥迪,一身商务西装的小丁正从车内走出。
车子载着她来到碧海潮生。
天黑对这套公寓楼并不陌生,因为方金乌就住在这里。
严格说来,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登门造访,而之前是被方宝附体,所以其实作不得数。
方金乌居住的这套复式住宅面积约有300平米,因地段优势,每平米售价十分昂贵,且配有私家电梯直达入户,真正做到了寸土寸金。
偌大的公寓只有他们两人。
大约是休息在家,今日的方金乌穿得极为家常,一件浅灰的开司米套头毛衫,柔软的面料,温暖的颜色,将他平日的冷硬与不近人情生生磨去几分。
“坐。”他招呼天黑在书房的沙发椅坐下,然后十分熟稔的给她沏了一杯红茶,“成珂的事情……有些麻烦。”
“怎么?”
“她失踪了。”
“失踪?”天黑顿感意外。
“对。”方金乌解释道,“事发当晚,她搬去和江石同/居。一周后,据江家的钟点阿姨说,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当天,成珂就搬离了江石的公寓。在那之后,不知所踪。”
这就奇怪了。成珂和江石正在热恋期,好到蜜里调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吵架?“有没有说具体什么原因?”
“据说,是因为江石出轨,而这个出轨的对象正是成珂的同事——孔雀。”方金乌又补了句,“据说,被当场抓包。”
真是有够狗血的。
“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方金乌啜了一口茶,然后看向天黑,“我一直都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让成珂住进你家?是因为她救过你?”
那晚,天黑家中曾有不明男子潜入,警方怀疑为入室盗窃。当时,幸有成珂帮天黑挡了一刀——这件事,他也是隔天才知晓。后来,他还特意找人给她住处的门窗进行了加固。
见她脸上闪过为难之色,方金乌继续道:“你不用瞒我。警/方或许现在还不知情,但是很快,也许两天,也许三天,他们就会查到成珂身上。”
天黑疑惑道:“什么意思?”
“法医那边传来消息,dna数据库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所以,警/方只能进一步扩大排查范围,月亮酒吧所有在职员工将首先接受比对调查。”
天黑恍然:偏偏成珂又在这个时候失踪。
之前案发,警/方对成珂仅仅只是例行询问,亏得她身份信息尚未被注销,因此没有暴露出“已死”的秘密。
然而,时移事易。
现在成珂失踪了,一旦警/方将关注重点转移至成珂的身上,那么这个秘密也就再保守不住。
“你都查到了什么?”天黑不动声色。
方金乌将双手交叠而放,淡淡道:“三个月前,成珂的入院记录,以及——死亡证明。”
“既然早知这些,为什么没有告诉警/察?”
他定定看着她:“因为,我不知道这对你究竟是利还是弊。”
有感于他的用心良苦,天黑叹息一声:“你什么时候查到的?”想了想,“石塔湖车祸那次?”
“不是。”他道,“更早之前。”
天黑好奇:“那是什么时候?”
“她刚搬进你家的第一个星期。”
“为什么?”天黑不解,“是什么让你想到——要去调查她?”
方金乌怔了怔,只吐出两个字:“直觉。”然后,将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身体略前倾,“想好了吗?跟我说一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
天黑仍有顾虑:“我曾答应她,要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方金乌却一针见血,直指要害:“可你并没有答应她——让她来害你!”
天黑终于妥协。
从殡仪馆成珂的遗体不翼而飞,再到死而复生主动找上门来……她向方金乌一一道来。
直到听完,方金乌沉默着起身,去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两份文件来,分别摆放到天黑面前的茶几上。
天黑打开离手边最近的那一份——是与成珂相关的资料信息。
成珂五岁时,父亲因为酒后杀人锒铛入狱,一直服刑至今。
在那不久,她的母亲就抛下她,跟外省一个贩卖私货的男人跑了,从此音信全无。
她被爷爷奶奶带大。六年前,她的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
而她因为厌学,只读到初中就没有再继续念下去,从此与社会闲散人员混在一起,堕过胎,进过劳教所……
后来因为长的漂亮,偶然被选中做平面模特……
方金乌徐徐道:“成珂的母亲的确出具过丧葬委托书。至于成珂还活着这件事,她直到现在仍不知情。之所以要委托他人料理成珂后事,是因为她对现任丈夫隐瞒了曾经的婚史,所以并不方便亲自出面。而之前,你们一直联系不上她,是因为遗失了手机。另外,从一年前,她就背着丈夫偷偷和成珂取得联系。私下,也算是母女相认。”
天黑从资料中抬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其实,最初发现尸体不见后,馆里也曾考虑过是否要报警?后来因为怕担责,加之一直联系不上丧属,所以便不了了之。
而且,成珂的母亲杳无音信多年。
方金乌淡淡道:“andy回来了。”
天黑略吃惊。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你见过他了?”只有见过andy,才能这么快就得知成珂母亲的下落,“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成珂发生车祸的第二天。”
发生车祸的第二天——恰好是成珂的生日。天黑清楚的记得,生日当晚,成珂并没有回公寓,她短信天黑,要留下陪江石。直到三天后的清晨,她才返回公寓。
当时,天黑正在家中打扫卫生,将之前在厨房捡到的十字项链拿给成珂,成珂借此契机与天黑聊起车祸的事情。
聊到最后,成珂告诉天黑,andy旅游快要回来了……
如今,结合方金乌所言——那时,andy明明就已经回来,而非快要回来。
事到如今,一切再明显不过——成珂一直都在撒谎!
可是,她为什么要撒谎?
“据诊断记录,成珂是由于节食过量,同时又进行高体能消耗运动,才导致猝死。被室友andy发现后紧急送医,可惜最终没能挽回。生前,成珂曾哄骗母亲,自称与andy是恋人关系。所以,在她死后,andy联系上成珂的母亲,对方很快就传真了一份委托他代为办理丧葬的书面证明。后来在殡仪馆,因为临时接到去欧洲的邀约电话,他在匆匆办理了骨灰寄存后,还没有等到火化,就提前离开了。”方金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解说了一遍。
天黑听完不免有些失望:本想通过这位男闺蜜解开成珂身上隐藏的谜团,现在看来,不过是些没有价值的信息罢了。
暂时抛开成珂的事,天黑打开第二份资料——是有关死者的。
忽听方金乌在一旁道:“有件事说来也巧。还记得12月16号那晚的车祸吗?”
天黑“恩”了声。
当然记得!那天的晚间新闻有播,她记得好象一共发生了两起。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起?
“石塔湖那场车祸,王发君驾驶的丰田与一辆大众商务追尾相撞,大众商务的司机头部受伤被送往医院急救。”方金乌顿了顿,“这位受伤的司机正是死者的丈夫。”
竟有这么巧?天黑心念一动:“或许,我们该去见一见这位司机先生。”
“不急。”方金乌看着她,“在那之前,我个人另有一件私事,想请你帮忙。”
☆、第43章 魔镜〔15〕
阳光正好。
书房的地板仿佛镀了一层金。
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对年轻男女静坐于书桌的两端。
桌上放有清茶,散发悠悠馨香。
难得有这样温暖又舒缓的午后时光,天黑不用面对冰冷的尸体,而方金乌也不用埋首砥砺的工作。
虽然此刻,忙碌仍未停止——她手中翻阅着有关月亮酒吧凶杀案件的资料,希望借此寻找到蛛丝马迹,而他也正在电脑上处理着与公司往来的客户邮件。
但彼此间,却有一种奇异的默契存在。
勿需言说,只要在想起对方的时候,稍稍抬头看一眼,知道他或她在就好。
方金乌伸手捞过青瓷茶杯,杯底浮雕有一尾金鱼,活灵活现游曳于茶水间。
他啜一口,清香入脾。
与此同时,天黑也伸手去抓茶杯,不料却扑了空。
她抬眼望去,属于自己的那杯茶正被方金乌握在手中。
她“诶”了声,到底还是迟了一步,他已经将杯子放到唇边。
想到自己的嘴唇刚才也碰过那个杯子,天黑脸红起来。
方金乌注意到她的异样,看了看手中已经空掉的杯子,似乎这才后知后觉道:“sorry……”目光扫过手边的另一只杯子,他往前推了推,示意天黑,“你喝我的,也一样。”
也一样,也一样……天黑的脑中一时只剩下这三个字在回荡。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很快,这段平静就被一阵铃音打破。
方金乌接起书房的电话,眉头几不可见的皱起。
直到丢下电话,他转身,面对天黑:“恐怕,我们得出去一趟。”
“怎么了?”
“有成珂的消息了。”
据追踪反馈,在大明路的仁医药店发现成珂的信用卡消费记录。
他们驱车前往大明路。
在仁医药店,经过与店主协商后,他们查看了店内的视频监控。
画面显示为侧影,人物面部由于被口罩和帽檐遮蔽而无法辨识,但从身形轮廓来看,与成珂无异。
加之消费凭条上有她本人签名,通过字迹辨认,的确来自成珂。
将清单上的药品扫视一遍后,方金乌问店主:“这些药都用于哪方面?”
店主接过单子,边看边解释:“这里面,有一些是抗组胺药物,还有一些是抗真菌以及皮质类固醇激素的药物,主要用于抗过敏或由局部细菌感染引起的皮肤炎症,有口服也有外用。”
接收到方金乌投来的询问目光,天黑摇了摇头。
她也同样充满困惑,不明白成珂为什么会买这些药?又或者,买给谁用?是自用,还是他用?
这时,店主忽然在旁边冒了句:“结合她所买的药,我猜测,她面部可能患有过敏、湿疹或皮炎。”
“为什么这样说?”方金乌问。
店主回忆道:“因为我发现,在向药师咨询的时候,她隔着厚厚的口罩一直不停的去脸上抓痒。药师让她摘掉口罩,她死活都不愿意,好象很忌讳的样子,买完药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听完店主的描述,非但没能解开线索,反而让方金乌与天黑有一种坠入迷雾之感。
“你还记得她出门后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吗?”天黑问。
“当然记得。”店主没有丝毫游移,“她出了门往东,应该是要回锦绣家园。”
“回?”方金乌抓住字眼,“你怎么知道她回锦绣家园?”
店主解释:“她付完钱,将社区门禁卡落在收银台上,是我追出去还给她的。因为我家刚好也住锦绣,所以那张卡我太熟悉了,上面印有锦绣家园四个字。”
锦绣家园……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见过呢?脑中倏地闪过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