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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珑被他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转念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依他们两人目前的情况看,的确没有这个必要。
突然,又听得“哎哟”一声。
声音发自走在队前的中年汉子,只见他捂住脑袋:“谁?是谁用石子砸我?”
“哎哟……”眨眼间,竟连周晋生也中标。
这下,大家都慌了神。
可是很快,又有几个小石子接连向人群袭来。
大家纷纷躲避。
混乱间,也不知是谁踩到谁,林珑只觉得腰上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脚下踏空,就从石阶上摔下。幸好石阶不高,她从地上爬起,却发现自己崴了脚。
“还能走吗?”天黑关切的问道。
“我试试。”刚站起身,脚下就是一阵钻心的痛,林珑咬牙又试了一试,这次却痛到一身冷汗,终于放弃:“不行,走不了。”
“得嘞,回吧。”周晋生两手一摊,“敢情这伤的不是你们的肉/体啊!我可不想等人换回来,自己却成了伤残人士。那这身体不要也罢。”
人困马乏跑了几天,大家早就倦怠不已,最最关键是想要找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影子,心里的失落与烦躁不止一星半点,负面情绪越积越多,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凤凰。
方金乌自然也不例外。但他这人也有与他们不同的地方,虽出身不凡,但少年时就离家独自一人在大洋彼岸生活,炼就了一副沉稳淡泊的性子。兼之早年,他一直酷爱极限运动,攀岩,登山,徒步旅行……无论毅力或是耐力都非常人所能及。
此刻,虽然静立不语,但明眼人还是可以看出整个队伍仍然是以他为中心。
既然有不同的声音,那不妨听听其他人的意见,他依次看向众人。
汉子有些结巴:“我、我听大家的。”
林珑耸了耸肩:“我无所谓。不过就算我想继续,估计我的脚也不会允许。”然后抬了抬受伤的那只脚。
轮到天黑时,方金乌问:“你怎么想?”
天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前方的某一点,略迟疑了片刻后,她才张口:“我觉得已经走到这里再要放弃,实在有点可惜。原本来之前,我们就有心理准备,哪怕什么也找不到,但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否则,前头几天的苦全都白吃了。”
这会大家已渐渐冷静下来,听见她的话,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还是认同的,想想就这么放弃,的确不甘心。
周晋生咳了两声,往前一步:“这次为了我和林小姐的事,让大家辛苦跑一趟,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样吧,林小姐扭伤了脚,肯定不能再继续,那就我留下,我留下继续找料。”
“我也留下吧。”天黑道。
“别!”周晋生摆手,“你一个弱女子,还是跟林小姐一起回酒店比较稳妥。诶,方太阳!你送她们二位小姐回去。那个,把向导给我留下就够了。下午五点前,我一定能赶回酒店跟你们汇合。”说完看向方金乌,等着他做决定。
经过一番思虑,方金乌道:“我和天黑留下,晋生送林小姐回酒店。”
周晋生急道:“我不回酒店!我自己的事怎么能叫别人替我扛?再说,我也不认识下山的路啊。”
天黑无奈道:“那就让向导也陪着你们一块下山。”
周晋生有些不高兴:“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要我做出弃兄弟于不顾的事,还不如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的好。”
天黑被他噎得没话说,她要留下自然有她的道理,但是这个道理却不能与人言明。她只有去看方金乌,用眼神向他求助。
而方金乌也果然没叫她失望。在略微沉吟了片刻后,他皱眉对她道:“山中不比平地。你确定自己真的可以应付吗?”
他的顾虑,她又岂会不知,“之前上山,我有特意记过路。再说,山里走了这么多天,放心,我有分寸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在沿途做上标记,这样总不至于迷路。”
见她执意如此,方金乌也不再劝阻:“那就这么决定吧。”无视周晋生的意见,他转而对大家说,“我和天黑留下,其他人下山。五点前,我们酒店汇合。”
各人对过了手表时刻,中年汉子又给天黑讲解了一番——哪里的路好走,哪里的路不好走,离这里最近的村落大概有多远……众人这才分道散去。
“你出来吧。”等到人都走尽,天黑对着虚空处轻声道了句。
☆、第56章 幻城(8)
方金乌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妥,即使现在他眼见着天黑正对着一团空气在自说自话。
他知道,她那么坚持要留下,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出来吧。”天黑对着不远处那块大石说。
随着她话音刚落,从岩石背后飘出一团模糊的鬼影,雾气散尽后渐渐现出原貌来——是一个年轻男人,身上穿着橙色镶黄条的消防衣。
没错,她之所以要留下,除去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帮周晋生与林珑寻找雷击料,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眼前出现的这位身份不明的“阿飘先生”
而几天前,他们下山途中突遇大雾,正是这位阿飘先生的杰作。不仅如此,他还幻成林珑的模样前来行骗,若不是天黑多留了一个心眼,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大约是上次被八卦小镜伤到,一连三天都没有再见他现身。原本还在猜想是什么邪祟东西?直到这一次的鬼打墙,她终于发现了对方的真面目——原来是死于山中的游魂野鬼。
天黑心知,如果今天不能解决这件事,那么他们一行五人恐怕就别想顺利下山。所以,她选择留下,让林珑他们先走,这样一旦行起事来,她也不至束手束脚。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飘先生开门见山。
“那你说说看,我们在找什么?”天黑不动声色。
'崖柏雷击料。'
天黑默认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从你们一进山,我就跟上了你们。'
“那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它吗?”天黑道出重点。
'我不光知道哪里能找到它,我还可以亲自带你们去找。'飘先生话峰一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听他提条件,天黑反而松了口气。这种时候,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对方什么要求也没有。如果没有要求,那她才要好好掂量到底能不能跟他走一趟。“什么条件?”她问。
飘先生迟疑片刻:'请送我的尸骨回家。'
世人常说: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这位飘先生所求也不过就是这八个字而已。
从对方的口中,天黑得知他是一名消防战/士,在某个雨夜接到搜救任务前去深山寻找被困的驴友。雨下的很大,山路泥泞且滑,战/士踩中石上的青苔,不小心从峭壁滑落,坠入30多米深的溪谷而亡。
溪谷地形复杂险要,而暴雨又引来了山洪,战/士的尸体被洪水卷走……
雨过天晴后,被困的驴友得到了解救,然而战/士却再也回不到家园,甚至连尸体都无法被找到。
'我死后就成了一缕游魂。被困在这座大山,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或是两年?没有人看得见我,没有人知道我就在这里,下雨了,起风了,花开了,树叶落了……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说到这里,飘先生已经潸然泪下。
不知走了多远,天黑与方金乌来到一处陡坎。如果不是飘先生的指引,他们根本不会发现这坎下还有一道岩缝。
如今被积雪遮挡,从外观很难看出什么。
方金乌从背包内取出小号军/工铲,花了一分钟时间组装完成。
别看这把铲不大,却是正宗的德国私定,铲面厚实,韧度强,刀口又经过单面斜磨,挖土、砍树、劈柴、锯木……样样好使。
方金乌挥舞铲子没一会就将岩缝前的积雪清理干净。
手电强光打开往里一照,竟是一米深的坑洞,再一照——果如飘先生所述,半截人形骨架□□在砂石外。
难怪那些消防官/兵一直都找不到飘先生的遗体。这样隐秘的位置,即使等到冰雪消融,可春夏植被疯长,它一样见不了光。
又有谁会想到这里还掩埋着一具骸骨。
岩缝约有30公分宽,刚够一个人进出。
天黑猫着腰钻进去,在那具骸骨旁找到了被水浸泡后又风干的皮夹。皮夹里有一张飘先生的个人身份证明——1988年2月生,姓史。
不知不觉,天空飘起雪花。
天黑将那只皮夹重新放回原处,然后离开坑洞,并在周围做好标记。“现在,能告诉我们,哪里可以找到雷击料吗?”她对飘先生说。
'记住你们答应的事!'
“我保证,一定会让你魂归故里。”
飘先生终于有所动容,他视线一转,头颅高高仰起,然后目光落在某处。
追随他的视线,天黑很快就发现了隐藏在林立峭壁间的秘密。
'我想,这也许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大概半年前,有科考队经过这里,偶然发现了这片山谷有少量已经枯死的崖柏树根以及树干。他们漫山遍野找了差不多一个月,最后终于找到了仅有的一株活崖柏,可惜遇上雷雨,一道闪电劈中崖头。他们都以为这株崖柏雷击火烧后肯定活不成,于是就收拾行李走了。我闲的无事,每天早晚观察,终于有一天被我发现它焦枯的部位重新抽出了嫩芽。'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天黑与方金乌先观察了所在地形。他们发现这株雷击小崖柏靠近一片悬崖断壁,幸好事先预备有攀岩绳包。
选好保护点,将绳索固定,他们慢慢下到岩壁间。
这株崖柏高约十米,树皮为灰褐色,因被雷电击中树冠,从顶部裂开,内中空,有炭质击坑。天黑凑近观看,□□的树轮果然如柏农所说像发丝一样缜密,上有云纹。
天黑冲方金乌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行动。
两人配合极有默契,先找到一处略平滑的岩石做支撑点,由方金乌使用那把小号军/工铲破料,天黑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布,这边等方金乌铲下木心部分,她立刻接过用红布包起。
冷不丁踏空一脚,被绳索带着在半空中来回晃荡了几下,越发找不准平衡点,天黑吓得脸色发白,又要护着手中料,一时就乱了阵脚。
渐渐有碎石顺着岩壁滚落,几次砸下来都被她险险避开。
“把手给我!”只听方金乌大吼一声。
她想也不想就交出了那只手。眼睛还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抓到怀里去。
身体有所依仗,她顿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刚想探头朝下看一看,谁知绳索吃不住两人的体重,陡地往下一沉,紧接着便飞速向下坠去。
“啊——”五脏六腑好象就要移位,天黑尖叫起来。
慌乱中,只觉得腰上一紧,然后听见方金乌在她耳边低吼:“抱紧我!”
再也顾不得其他,天黑紧紧攀住他。耳际风声鹤唳,就要死了吗?头枕在他的胸口,忽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怕,她的手将他环得更紧了些。
眼看就要被乱石砸中,亏得方金乌急中生智,手中现成的军/工铲,觑准时机,一个反手——铲头深深扎进岩缝里去。
时间仿佛刹那静止。
天黑抬起头,这场意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
他们相拥而立,落脚点是半空中一块突出的大石。
雪越下越